常歆的思維,的確要單純的多,他是完完全全沒明白,我們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徐禁拍了拍常歆的肩頭,甕聲說:“我們都是聽人吩咐的人,要心平氣和,不要暴躁。”


    費房則示意大家先上車。


    在車上後,他才告訴常歆,陰陽先生們輕視他們這種旁門家族是最好的,總歸,梁家也要跟著行動,關鍵時刻,肯定能有大用。


    梁傑士比起常歆好不了多少,他眼中多是迷惑,喃喃:“我感覺聽明白你們要做什麽了,又覺得不明白,好像有點兒事似的。”


    老龔才哼哼了一聲,讓梁傑士別想那麽多,這事兒一旦成了,他許梁家一個大造化,這期間,梁傑士無條件聽從命令就可以。


    隨後,老龔跳到梁傑士肩頭,又告訴我今晚上別等他,他和梁傑士過夜。


    這話換個人來說,肯定得有歧義,老龔不著調慣了,我並沒有什麽意見。


    我指路下,他們將我送到了旅店。


    隨後,費房和梁傑士他們的車都走了,是要去做準備。


    老龔肯定還有暗中安排,才會跟著梁傑士。


    我迴到房間後,身體恢複了少許。


    坐在床畔,雖說疲倦和困頓,但我沒有睡覺。


    隻是一直怔怔看著麵前。


    關於齊蓧蓧跟著我,這令我心緒複雜。


    她主魂支配一切,其實都很好,兩人並非同路人,她有自己的思維方式。


    可明顯,無頭女的那一部分分魂影響了她,她才會跟著我不走了。


    “人鬼殊途,我有我的路,你有你的路。”


    “走吧,跟著我,沒有一個結果,更不可能安全。”


    這話,我略帶著唏噓。


    我已經有椛螢了,不可能真的多一個陰妻,而且我更清楚,齊蓧蓧的主魂不會這麽想,她隻是被引導了而已。


    無頭女的那一部分魂魄,意誌太過於堅定。


    “我知道你聽得到。”我再度開口,語氣變得認真:“我已經有了選擇,你隻是被滋生出來的殘魂,老秦頭控製了你,利用了你,你完整了,你不應該用這被人利用而產生的畸形情愫控製你的本身,接納你的身份,接納你叫做齊蓧蓧,這才是你最重要的事情,而並非是我。”


    隻不過我這一番話依舊沒什麽效果,麵前空空蕩蕩,齊蓧蓧的屍鬼並未出現。


    靜等了約莫十分鍾,她還是沒出來。


    我知道,這一番勸說失敗了。


    深吸一口氣,我再道:“齊蓧蓧,你守不住你的本心麽?你的未婚夫若是泉下有知,又該怎麽去想呢?你要控製住自己,而不是被殘魂壓製!”


    我斬釘截鐵。


    勸不了無頭女,就隻能鼓動齊蓧蓧。


    非我無情,隻是這種方式,才是正確的。


    “篤篤篤”的敲門聲卻忽然響起,我微眯著眼,問了句誰?


    起身,我輕手輕腳的走到屋門前,看著貓眼外。


    樓道裏的光線很暗,門口的確站著一人。


    是個帶著草帽的老道士,護衛陶明易的孫道長!


    他找我幹什麽?


    稍一遲疑,我還是拉開了門。


    和孫道長對視,他眸子很幹淨,肩頭類似唐毋的削直,宛若一棵老鬆。


    他的眼神在觀察我,我同樣也在仔細觀察他。


    雖然我給了孫道長很多揣測,甚至去揣測了,他曾在四規山學藝,之後又離開,但謹慎依舊沒有消失。


    甚至我在思考,易容。


    斂妝變相有易容的效果,這孫道長是不是某個我熟知的人?或者和我有過接觸的人,他對我有仇?


    甚至我聯想到了二長老!


    隻不過從孫道長的眼鏡輪廓,耳朵輪廓,整個臉型輪廓看,他都和二長老沒有任何關聯。


    我不懂算命和風水,以入殮化妝的角度看,人無法改變,最難畫的位置,無非就是眼耳。


    鼻子可以墊高,嘴唇可以化薄,加厚,耳朵和眼睛卻很難變化。


    另一點,二長老最後被武陵背刺一下,武陵為了保全自己,大義滅親,二長老基本上也不可能待在玉胎道場。


    “我們認識麽?孫道長。”思緒間,我開了口。


    “並不認識。”孫道長搖搖頭,說:“我叫孫淼。”


    “那,您有事?”我語態鎮定,平靜。


    “嗯,一些小事。”孫淼迴答。


    “請講。”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孫淼從懷中取出來了一個瓷瓶,遞給我的同時,才說:“玉胎道場的胎靈丸,有著彌補精氣,甚至是壽元的功效,你要替玉胎道場行事,不能處於疲憊中,吃了它。”


    我瞳孔微縮。


    這孫淼來這裏,是示好的?


    還沒有等我接手,孫淼又說道:“罔極道場多刻薄,關鍵時刻,若是墓中有變,你要靠向玉胎道場,丁家的事情本來就是誤會,你四規山的長老弟子武陵,還在玉胎道場中,我們本來和四規山就是朋友。”


    我才明白,孫淼的意圖。


    或者說,這是陶明易的意圖?


    “孫道長可曾上過四規山學藝?”我並沒有接過那瓷瓶。


    孫淼思索片刻,才說:“孫某並非出自道觀,師承一行腳道士,所學雜亂,你若是覺得我施展那一劍,像是你四規山的道術,或許我師承中,就有四規山的道術。”


    他的解釋,合情合理。


    下一刻,孫淼手微微一動,那瓷瓶便落向我胸前。


    我快速接住,孫淼轉身便往外走去。


    三兩步,他就消失在我視線中。


    皺眉,我並沒有跟上去。


    關上門,再度迴到床邊,從懷中再度摸出來一個瓷瓶。


    胎靈丸,陶誌給過我一份。


    我沒敢吃。


    陰差陽錯,孫淼又給我一份,這還是陶明易的要求。


    將兩枚藥丸分別倒出來,外表上看沒有什麽區別,瑩潤如玉,又帶著一絲絲甘甜清香。


    難不成,陶誌的確沒有什麽算計,或許,他和武陵的算計隻是先化解我的懷疑?


    不然的話,應該能對比出兩枚藥丸的問題。


    那孫淼給的這一丸,我該不該吃?


    恢複元氣是小,補充壽元是大,一時間,內心都升起不少的抓撓感,讓人唿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最後我還是止住了那悸動和渴求,沒有吃胎靈丸,將其分開放好,等老龔迴來了,再做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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