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開著暖氣,陳其初的唇有些幹燥,厲乘雲的唇慢慢地在他的唇上遊移輾轉著,濕潤的舌尖偶爾輕輕地掃過,將陳其初幹燥的唇一點一點地濡濕。


    輕柔卻漫長的一吻,如柔風細雨一般吹拂著陳其初,令陳其初有些迷醉。


    陳其初原本是睜著眼睛的,但是看著厲乘雲近在咫尺的輕輕垂下的、微微顫動的眼睫,他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


    視覺陷入一片黑暗之後,所有的感覺都變得無比清晰了。厲乘雲的唇在陳其初的唇上輾轉著,吻得無比的細致,仿佛是畫筆一般,要描摹清楚陳其初的唇形,甚至陳其初唇上的每一道細紋一般。


    陳其初的手抬起來,在厲乘雲的腰側懸了片刻。他的手指微微蜷縮了幾下,指尖先抓住了厲乘雲腰側的衣料,有些輕微地顫抖著,像是有些畏縮似的,然後仿佛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然終於將掌心完全地貼上厲乘雲的腰,最後是整個手臂,環抱在了厲乘雲的腰上,擁抱住了厲乘雲。


    感受到了陳其初的動作,厲乘雲輕笑一聲,輕如羽毛,撩動著陳其初的心髒,讓陳其初的心髒微微發癢。他的手也攬上了陳其初的腰,將陳其初往自己懷中帶了帶,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然後柔風細雨一般的吻一瞬間便化作了疾風驟雨,向陳其初襲來,仿佛要將陳其初吹得淩亂,淋得狼狽,而陳其初卻不能躲避也不想躲避這風雨,無論會變得多淩亂多狼狽。


    陳其初隻微微地張了張唇,厲乘雲的舌尖便擠進了陳其初口中,一點一點掃過陳其初的牙齒,纏緊了陳其初的舌尖。


    厲乘雲將陳其初紊亂的喘息聲吞沒了,經過厲乘雲的口中,又化作了一股熱潮,通過唇齒間的往來傳迴給陳其初。熱度從唇齒和唿吸間蔓延開,燒紅了陳其初的臉頰和耳根。


    陳其初唿吸急促,與同樣急促的厲乘雲的唿吸交纏在一起。他心髒跳得極快,像是已經完全不屬於他自己了,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從胸腔跳出喉嚨,跳到舌尖,連同唿吸一起,到厲乘雲的身體裏去,全部都交給厲乘雲掌控。


    陳其初的手術被阻止的那天,厲乘雲向陳其初告了白,而陳其初也迴應了他的告白。


    或許是因為陳其初還在病中,除了那天的親吻和相擁而眠,他們再沒有更加親密和親近的接觸。後麵陳其初住院的這些天以來,他們的相處還一如從前別的戀人關係改變的時候,會變得更加親密,他們本來就是多年的朋友,早已經足夠熟稔和親密,甚至是過於熟稔和親密,早已經跨過了朋友的界限,如今關係改變之後,反而生出了一種無所適從的生疏感來。


    所以陳其初一直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仿佛那一天的親吻和相擁都是一場幻覺。但是分明他們之間有什麽已經改變了,明明是冬季,兩個人之間總湧動著一股夏日一般粘稠的、躁動的氛圍。


    而現在的這一吻,證明了那一切絕不是幻覺,他和厲乘雲之間,已經發生了一場真實的,顛覆性的改變。


    厲乘雲與他,不再是朋友了。


    而是戀人。


    戀人,多麽令人害怕又令人向往的詞語。


    朋友應該如何成為戀人?他們做了太長久的朋友,牢固的關係之下,任何的改變都是讓人躊躇的,唯恐多進一步,就會走向更糟糕的方向。


    很久以來,尤其是和厲乘雲發生了遠遠超越朋友關係的親密接觸以來,陳其初覺得,自己仿佛一直都站在一道巨大的、深不見底的裂縫邊緣,他已經不能再往後退,可是如果往前走,又仿佛會落入深淵之中,不安和恐懼令陳其初永遠地裹足不前甚至試圖後退。


    而現在,那一道陳其初站在邊緣凝視了很久的裂縫,他跨了過去,並沒有摔落其中,因為原來一直有人在裂縫的那一頭等待著他,接住了他。


    這纏綿的一吻結束之後,兩人的身體都有些躁動。長久的缺氧令陳其初靠在厲乘雲的肩膀上急促地喘息著,如此近的距離,兩人都很輕易能夠感覺到彼此身體上的躁動,陳其初臉頰和耳根的紅已經蔓延到脖子,他倉促地放開環在厲乘雲的腰上的手,從厲乘雲的手臂中掙脫開來。因為喘息還未平息,他的聲音有些不平穩,“我、我去換衣服了。”


    他匆忙地拿起厲乘雲放在床上的他的襯衫和褲子。這種時候去換衣服,無疑反而顯出一種別有意味的心虛和羞恥來,但是陳其初卻隻能落荒而逃一般,進了一旁的休息室。


    陳其初換衣服的時間有些長,他換完衣服出來的時候,厲乘雲正坐在病床邊,手裏把玩著陳其初的領帶,領帶繞在他的指尖,他的手指在領帶緞麵時不時的撫摸著,手法有一種很古怪的輕柔感,仿佛撫摸的不是陳其初的領帶,而是陳其初的皮膚一般。


    陳其初站到厲乘雲的麵前,伸出手來:“乘雲,領帶給我一下。”


    厲乘雲抬頭看了看陳其初,眼神有些幽深。


    陳其初已經扣好的襯衫,剪裁合宜的襯衫清晰地勾勒出陳其初的身體線條。麵對陳其初的要求,厲乘雲卻沒有把領帶遞給他,而是站起身來,說道:“我幫你係吧,你脖子後麵還貼著抑製劑貼吧?小心一點。”


    陳其初的“我自己來”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才剛湧到舌尖,便被厲乘雲的動作推了迴去。


    厲乘雲拿著領帶,動作溫柔地繞過了陳其初的脖頸,然後給陳其初係領帶,但是那種不容拒絕的、強勢的姿態,又仿佛給陳其初係的不是領帶,而是某種鎖鏈一般。


    如此近的距離,厲乘雲的每一根發絲都清晰可見,他微微垂首,唿吸也輕柔地吹拂在陳其初脖頸間。陳其初好不容易按下的某些躁動又有一些想要重新浮起來的跡象,他看著厲乘雲在自己胸前翻飛著的手指,仿佛刻意地轉移話題一般說道:“你現在係領帶比之前熟得多了。”


    說的是之前陳其初去研究室取了腺體組織樣本的之後,陳其初有點不方便係領帶,厲乘雲便主動幫他係的那一次。


    “上一次給你係領帶太手生了,後來練了一下。”厲乘雲很快給陳其初係好了,他看著陳其初,眼眸溫柔,笑問,“怎麽樣,很不錯吧?”


    第80章


    麵對厲乘雲這樣溫柔的笑臉,陳其初卻有些不敢看似的,俯身去病床上看鋪在上麵的其他衣服,故作平靜地說道:“係得很好。”


    “怎麽了?”陳其初不知道找什麽,翻找了好一會兒,厲乘雲看他這個樣子,便問道,“是落下什麽了嗎?”


    “……袖扣。”陳其初說。


    陳其初出席正式場合的服裝都是特別定製的,襯衫也是如此。出於西裝的禮儀需求,他的定製襯衫袖口是沒有扣子的,專門需要袖扣來固定。


    “抱歉,我拿衣服的時候好像忘記了。”厲乘雲說。


    “沒事,其實不用也可以。”陳其初折了折袖口,拿起西裝外套,準備穿上。


    厲乘雲看著他手腕空蕩蕩的袖口,然後說道:“等一下。”


    陳其初停住動作。


    厲乘雲在自己的包裏翻找了一下,拿出來一個小的透明的密封塑料袋,“這裏有一副。”


    陳其初愣了一下,折袖扣的手也停住,神情略微疑惑。


    厲乘雲將袖扣取出來,然後抓住了陳其初的手,低著頭,很自然地給陳其初扣上,一邊扣,一邊說道:“這是你之前落在我車上的那副袖扣,為了方便給你,一直帶在身上,但總是忘記給你,這次總算記得了。”


    於是陳其初便又順理成章地想起來,這副袖扣是為什麽會落在厲乘雲的車上的,想起來那些陳其初記不太清晰的激烈的纏綿,那些陳其初原以為隻有自己懷有遐想的片段。在此刻,這些片段被抹上了一種新的色彩,比以前的任何一刻都要激發出陳其初內心的羞恥感來。


    領帶是厲乘雲係的,袖扣是厲乘雲係的,就仿佛他的身上留下了厲乘雲的某種標記一般。厲乘雲觸碰著陳其初手腕的掌心的熱度,傳遞到陳其初的皮膚上後,變成了一種讓人渾身上下都開始躁動不安的灼熱,空氣裏岩蘭草的氣息又漸漸開始有些濃重起來,陳其初甚至疑心今天做的那些檢查結果的準確性來。


    好在此刻陳其初的電話響了起來,在厲乘雲扣好袖扣的最後一秒,陳其初便匆匆把手從厲乘雲手中抽走,去接起了電話。


    電話還是祝蘭章打來的,和陳其初說酒會的一些事情,並問陳其初準備得怎麽樣了,身體上還有沒有什麽不適。


    陳其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身體和心裏的波瀾都平複下去,然後說道:“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我馬上就出發。”


    酒會也是厲乘雲開車送陳其初去的,將陳其初送到之後,還特地問陳其初,酒會結束之後要不要來接他。


    陳其初說不用了。


    厲乘雲趴在方向盤上,側著頭看著即將下車的陳其初,說道:“今天過後你都會很忙吧,感覺最近很難見麵,有點遺憾呢。”


    陳其初“休假”了好些天,許多工作又早已經堆了起來,接下來幾天都會很忙碌。


    陳其初解安全帶的手僵了一下,“司機會送我迴去的。酒會結束的時間太晚了,而且……這些天你一直在醫院陪著我,太辛苦了,早些迴去休息吧。”


    陳其初下了車之後,遲遲沒有關上車門,片刻之後他又重新鑽進車裏,重新坐在副駕駛上。


    “怎麽了?”厲乘雲問,“有什麽東西落下了嗎?”


    陳其初坐進來,往厲乘雲的方向靠了靠,湊在厲乘雲的身前,然後在厲乘雲的唇角突然地吻了一下。


    很短很淺的吻,甚至都未必稱得上是吻,說是無意的觸碰都可以。但是連這似乎也耗盡了陳其初的勇氣,他迅速地撤迴身體,在副駕駛上正襟危坐著,努力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似的,結結巴巴地說:“周六……周六應該能空出時間來,到時候,我們見麵吧。”


    “這是約會的邀請嗎?”厲乘雲問,他指尖碰了碰被陳其初吻過的唇角,聲音裏帶著輕快而戲謔的笑意。


    此刻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車廂裏昏暗的燈光下,厲乘雲的表情看不清晰,但是陳其初卻能夠想象出厲乘雲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彎起來的弧度和眼睛裏流轉的波光。


    陳其初短促地應了一聲“嗯”,如果燈光足夠明亮,一定能夠清晰地看見他赤紅的臉龐。然後匆忙說:“時間、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下車之後,撲麵而來的寒風吹冷了陳其初臉上的熱度,吹散了陳其初臉上的紅雲。一切都太荒唐了、太不可思議了,他不敢迴頭看一眼他懼怕多看厲乘雲一眼,便再也舍不得離開了。


    踏進舉辦酒會的酒店門口之後,就立刻有人看見了他,迎了上來和他寒暄。


    “陳總,聽說你近日身體不適啊?”


    “一點小風寒罷了,勞您關心了。”陳其初微笑著應付,他已經全然沒有了在厲乘雲麵前手足無措的樣子,而是符合所有人認知裏的始光集團的總裁,冷靜而從容。


    “我就說,陳總這樣年輕力壯,怎麽可能會是他們說的那樣子嘛。”


    陳其初“身體不適”的傳聞不少人都隱約聽說過,但是今天出席酒會的陳其初看起來並無任何異樣,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那些動搖人心的猜測便也就不攻自破了。


    酒會人很多,來了行業裏的很多代表,陳其初又是備受關注的人物,所以走兩步就會遇上“熟人”,要聊上幾句,一下子便過去許多時間。所以進入酒會之後,陳其初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祝蘭章。


    而陳其初找到祝蘭章的時候,正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熟人在和祝蘭章說話竟然是宣奕。


    陳其初立刻心中一凜,幾步走上前去,不著痕跡地將祝蘭章擋在自己的身後,“宣總,真是好久不見啊。”


    “陳總,”宣奕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剛剛和蘭章談到你呢。”“那不知道是談起我什麽呢?”陳其初能想到的就是宣奕又利用自己的事情威脅祝蘭章,“如果宣總是關心我的身體狀況的話,我想很快就能夠解決了,勞煩宣總特地關心了,是吧,舅舅?”


    厲乘雲關於抑製劑的研究進展,陳其初也已經和祝蘭章溝通過,隻要進展順利,陳其初的信息素紊亂綜合征就能夠有很大的改善,這樣宣奕便再沒有可以做威脅的把柄。更何況他們同樣也知道宣奕身世的秘密,宣奕也沒有真的到不管不顧放任自己身世秘密被泄露的地步。


    雖然祝蘭章讓陳其初不要管他和宣奕之間的事情,但是陳其初還是希望借此機會,讓祝蘭章和宣奕之間別再有什麽額外的關聯。


    宣奕臉上依舊是那種隨意到有些輕浮的笑容:“隻是和蘭章談一談我們之前說的合作,畢竟這項合作裏也有陳總的份,隨便聊了幾句而已,陳總不必如此焦急,我雖然不喜歡那些條條框框,但是一向都是很守信用的。”


    陳其初很不信任地看著宣奕。


    “陳總好久不見。”倒是宣奕身邊的一個omega打破了兩個alpha之間有點焦灼的氛圍。陳其初聞聲看過去,覺得有點眼熟,但是一時沒有想起來宣奕身邊那個有點眼熟的omega是誰。


    那omega大概也很清楚陳其初應該不記得他,於是自報了身份,說道,“我是喻君。”


    喻君完全不知道這幾人之間到底有什麽齟齬,但是身為omega,還是能夠感受到宣奕和陳其初兩個alpha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的。並且在方才宣奕和祝蘭章的交談之中,出於某種本能,喻君明顯感覺到宣奕對於祝蘭章似乎又非同尋常的關注,而且兩個人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


    看著眼下的狀況,喻君笑著挽上了宣奕的胳膊,似有若無地以極其親昵的語氣暗示著自己的身份,“我和阿奕一起來的。”


    陳其初大概想起來了,這個喻君似乎是城南一中的一個音樂老師,應該是宣奕情人中的一個。


    這時候祝蘭章在陳其初的身後拍了拍陳其初的肩膀,說道:“沒事,其初,隻是隨便說了兩句話。”


    陳其初看著喻君很柔情蜜意地挽著宣奕的樣子,稍微放鬆了一點精神。宣奕一向風流放浪的名聲在外,大概對於祝蘭章也是一時的興趣?想到此處,陳其初的心稍微放了兩分,但對宣奕還是頗有些戒備,和祝蘭章說道:“舅舅,方才我遇見林教授了,他想找您談談專利的事情,”陳其初對宣奕露出很標準的禮貌的笑容,“宣總,恐怕我們沒時間和您聊天了。”


    “沒關係,來日方長嘛。”宣奕笑著說。


    等陳其初和祝蘭章轉身離開,宣奕就將自己的手從喻君手臂裏抽了出來,喻君一愣,看見宣奕拿出了手機,原來是來電話了。然後他聽見宣奕說出去接個電話,直接轉身朝露台走了。


    電話那頭是文亭,她和宣奕言簡意賅地說道:“你要的資料我發你郵箱了,你看一下吧。”


    宣奕當即便退出了通話界麵,打開了郵箱,點開了最新收到的郵件,裏麵是祝蘭章生平的所有履曆,和迴國之前宣奕提前查過的資料沒有太多的差別。


    唯一不同的,便是最後麵多出來的一份病曆單。


    病曆單的內容並不太多,但是宣奕卻看了很久。然後他頗為惋惜地說:“看來不能來硬的了啊。”


    宣奕點了一根煙,舉著手機繼續看,屏幕暗下去之後他又摁亮。他目光有些虛空,像是看著香煙上明明滅滅的火光看得出了神。


    “阿奕……”宣奕還正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手機屏幕上的病曆單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喻君的聲音。


    喻君是作為宣奕的同伴來的,宣奕遲遲沒有迴來,他便找了過來,看見宣奕在露台邊抽著煙,看著什麽出神,走上前來叫了他一聲。


    宣奕沒有迴頭看喻君,而是突然說道:“我們分手吧。”


    喻君一愣,他還沒有從宣奕突如其來的宣告裏迴過神來,又聽見宣奕說:“啊,不過我們也沒在一起,應該不合適用分手這種詞語吧,”他笑得很溫柔,但是這種溫柔充滿了冷漠殘忍的意味,“以後別來找我了。”


    “……為什麽?我們不是一直挺好的嗎?”喻君迴過神來,心裏有些慌張,但是還是努力做出溫柔體貼的樣子,看著宣奕問道。


    宣奕說:“你放心,之前說的進修名額還是作數的。”


    喻君的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語氣忍不住有些忿忿:“你以為我跟你在一起就是為了這個嗎?”


    宣奕毫不在意地攤了攤手,說道:“你不想要?”


    喻君勾搭宣奕的目的當然不單純。喻君雖然一開始就知道,宣奕身邊沒有什麽長久的情人,來來去去的無非就是求名求利的,他也不例外,他親近宣奕當然不是奔著跟他談戀愛來的。


    但是宣奕對於情人一向溫柔大方,而且即便拋去他的權勢地位,作為alpha來說,對omega還是很具有吸引力的,和宣奕相處的過程裏,喻君當然不可免俗地動了心,幻想過自己說不定是能令浪子迴頭的特殊存在。


    但是宣奕現在顯然是厭倦他了,他也不是為了點心動就要死要活的人,拿不到愛情當然要拿到足夠的利益。可是被宣奕這樣直白地點明,仿佛是被人剝光了一樣羞恥。他忍著內心的憤怒和想把手扇到宣奕臉上的衝動,咬了咬牙,最終還是照例溫柔地笑:“多謝宣總肯給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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