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香,是極其名貴的一種香薰。

    不過,因其用量極少,就可發揮安眠之用,尋常的富戶,還是能夠用得起的。

    也許,客棧老板是覺得他們是個顯貴的客人,所以特地贈給他們,用來安心寧神的?

    這樣想著,雲歌也沒有太在意。

    洗漱完畢,戰肖也迴來了。

    他的身上帶著一陣寒風,那是晨間的春寒,看樣子,他已經出去很久了。

    隨他進來的,還有客棧的小廝,端著滾燙的肉包子,和幾碟子爽口的小菜。

    等小廝關上了房門,戰肖才低聲說:“吃完飯,我們馬上走。”

    “發生什麽事了嗎?”

    “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戰肖模棱兩可地迴答。郾城不是大關要塞,自設卡以來,還暫時沒發現朱夲的人。雲歌猜想,他著急迴去,定是段景毅那邊又有了新指示。

    端國的一切,戰肖最為熟悉。戰肖不說,她也不會去追問。

    快速吃完飯,兩人收拾好了行囊,剛準備離開,就聽到客棧下麵,傳來一陣喧鬧聲。

    “放開他,不然,我跟你拚命!”

    ……

    這個時間,住宿的客人正在用早飯,客棧的大堂裏傳來這陣騷動,客人們都被擾了興致,紛紛出來一看究竟。

    桌子椅子倒了一地,堂食的飯菜湯水也都灑在地上,大家紛紛躲閃在一邊,掌櫃心疼地看著自己整潔的小店被砸得如此狼藉,趕忙上前規勸。

    然而,沒有人會聽他的,堂中的兩個人正扭打在一起,站在一旁的女人,不斷地尖叫著:“放開他!放開他!”邊叫,還邊用手裏的雞毛撣子抽打壓製在上麵的人。

    那人穿著一身捕快的服飾,該是郾城負責治安的執勤人員。身體素質比較強,很快就將身下的男人製服了。身下的男人雖頑強抵抗了,但他不會功夫,是個文弱書生,終究還是被捆上了繩索。

    “你怎麽能亂抓人呢,他犯了什麽法你要抓他!給我放開他!”

    女子應該是那書生的朋友,明明是大家閨秀的裝扮,性子卻潑辣得很。知道對方是官家的人,也沒有止了撒潑,氣焰很是囂張,手上的雞毛撣子打在那捕快的身上,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捕快一手抓著書生,一手警告道:“我告訴你,你再胡攪蠻纏,我就以阻撓辦案為名,把你也抓迴府衙!這個人當街盜竊,人證物證俱在,我要拿他迴去審問,合情合理,你叫喊什麽?!”

    女人根本不聽他的話,繼續拿雞毛撣子招唿捕快。一撣子打在了捕快的肩膀上,疼得捕快直齜牙。

    “什麽證據,什麽人證,都是假的!欒相公是正人君子,怎麽可能做那等見不得人的事,你莫要血口噴人,汙毀人家的名聲!”

    “說你你還來勁了是吧,咋還亂打人呢!看你是個女孩子家家的,不與你計較,你怎麽……哎呦!”

    話還沒說完,那女人又甩出去一撣子。

    正值早集,圍觀的百姓變得越來越多,把門堵得水泄不通。

    小捕快被打得急眼了,就伸手接住了撣子,用力一扯,從女人的手中奪下,丟到了一邊。

    也正是因為這小小的動作,把毫無準備的女人也連帶著放倒在地了。

    女人摔了一跤,直接坐在地上不起來了。

    “你,你竟敢推我!大家給評評理,誰人不認識郾城欒相公的?他是咱們這裏有名的書生,德才兼備,大誌填膺,現下竟要被一個捕快汙蔑盜竊。我為欒相公抱不平,卻被這捕快給打了,這天下還有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小捕快怒不可遏:“你別血口噴人,誰,誰打你了。大家都看著呢,是你一直在打我,我隻是搶過你手中的兇器罷了。”

    見後來的不明所以的百姓,對著他評頭品足,小捕快急於證明自己是對的,將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從人群中拽了出來。

    “失主就是她,方才我在街上巡視,見到她在追小賊,就幫了她一把。追行到此處,正看到這廝逃了進來,將他擒獲,他手上也確實拿著這姑娘的荷包的。竊賊不是他,還能有誰?!”

    小姑娘嚶嚶哭泣了起來,不知是被小賊偷荷包嚇到的,還是被大家的指指點點弄得不知所措。

    她委屈巴巴的模樣,立刻博得了不少同情。

    人群中有人說:“這欒相公人怎麽樣我不知道,但他是真的窮啊。也就是這個客棧的老板心腸好,給他辟了一個房間,讓他常年在這兒讀書寫字兒,否則,怕是要去喝西北風了。”

    “是啊,窮得連宅地都沒有,還賴在這裏不走,想拿點兒錢打牙祭,也在情理之中吧。”

    被捆起來的書生,聽到大家這般說,頭壓得更低了。

    他的沉默,助長了大家對他的猜疑。似乎不必審問,就已經可以斷定,他就是盜竊小姑娘荷包的人了。

    “你要做什麽?”

    見雲歌要過去,戰肖拉住她。

    雲歌知道,現在不是節外生枝的時候,可是,眼前的情況,不允許她再袖手旁觀了。

    “你不覺得,荷包的顏色和那個女孩兒很不搭嗎?”

    戰肖看向捕快手中的荷包,“那又如何?”

    “咱們不能坐視不理。”

    小捕快得到了大家的支持,正要扭送書生迴衙門,雲歌忽然走過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等等,大人的案子辦得也太草率了吧,這女孩兒的荷包丟了不假,但你也不能隨便找一個人來頂罪吧。”

    雲歌的話對於這個小捕快而言,算得上是非常不可原諒的罪名了,小捕快不樂意了:“什麽叫我隨意找人頂罪,人家的荷包丟了,在這人的身上找到的,證據確鑿。”

    “真的就確鑿了嗎?”雲歌伸出手:“大人若問心無愧,可否把這荷包拿來給我細看。”

    “這是證據,怎能隨意交給你?閃開,不要阻撓我辦案子!”

    “不給我看也行,”雲歌把自己的荷包拿出來,在手上顛了一下,然後塞進了捕快的手中:“我現在,就去衙門告你,說你當街搶走我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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