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或為複仇,或為阻攔段景毅的大業,得知朱夲的死訊,定會即刻通知京都諸人,沿途設卡。到時,段景毅迴京都,要麵對的是雙方暗箭,路途遙遠,怕會受到不少的阻撓。

    項元朝與高典還在繼續搜尋,戰肖秘密迴宮,至少能迷惑對方,讓他們以為,朱夲還在逃,沒有遇難。

    “事不宜遲,我們還是現在出發比較好,在下一座城池落鑰前,必須進城。”雲歌說道。

    “嗯。”

    換上平民的服飾,雲歌和戰肖上路了。

    侍衛長秦熊送別他們,臨別前還連連慨歎:“雲歌姑娘的大度,秦某佩服。這次,是我欠姑娘的,他日,若有需要的,盡管與我提出來,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雲歌維護了他和他手下所有侍衛的尊嚴,讓他們在軍中得到了應有的位置,餘文昌已許諾,打算按著能力,將他們分配到各個小隊中,每日和軍營中的其他將士一樣操練。

    秦虎知道,不是雲歌主動提出,他們也不會有這翻身之日。

    雲歌笑道:“好,如果我有需要的話。”

    雲歌接受了秦熊的美意,他也釋然多了,臉上露出了笑容。

    “姑娘,路上小心。”

    ……

    在城門落鑰前,雲歌和戰肖成功進了郾城。

    守城的小將在查看手令的時候,抬頭不經意間認出了戰肖,愣了一下。戰肖做了個手勢,他點了點頭,立刻放行。那是他們軍中的暗號,用來告知對方,自己有特殊任務,不可將身份示人。

    夜幕降臨,郾城的街道略顯安靜。作為端國的一座小城,百姓生活淳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氛圍很是和諧。

    因為抓捕朱夲之事,偶爾一隊官兵走過,路上的百姓們沒有懼怕,擦肩而過簡單行禮,仿佛一切稀疏平常,可見此處治軍嚴明,軍隊與百姓之間其樂融融,毫無衝突。

    雲歌和戰肖在一處客棧落了腳,掌櫃的以為他們是年輕小夫妻,他們不約而同沒有糾正,畢竟,這樣更不會引起懷疑。

    “那二位客官,想要什麽價位的房間呀。”

    戰肖指了指最頂端的牌子:“就那個吧。”

    他擇了一間最豪華的房間,不為了別的,隻有豪華房裏麵,才有內外室之分。

    內室裏有一張柔軟的床鋪,外室放著會客用的軟塌。軟塌上的桌子搬開,就變成了可以住人的地方,這比雲歌和禹喜在國美家住得方便多了。

    掌櫃的見他們二話不說,就要了最上等的房間,立刻殷勤地引著他們上了樓。還拿來一壺梅酒,說是小店的特色,讓他們品嚐。

    戰肖給了他賞錢,讓他順便再把特色的佳肴也一並端上來。

    戰肖出手如此大方,可樂壞了掌櫃的,立刻笑嗬嗬地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一桌子好吃的,就全部擺在那裏了。

    雲歌的口水都快流了出來。奔波了數日,都沒能吃上好吃的,現下見到這些珍饈美味,她的肚子都在鬧情緒了。

    戰肖看著她眼睛都直了的模樣,唇角輕勾。

    “餓了吧,多吃點。”

    雲歌也不客氣了,一口白飯一口肉地吃了起來。

    那梅酒雲歌也喝了個精光,掌櫃的見她如此賞光,就又送了一壺。戰肖沒有因為菜色上佳而多食,簡單地嚐了一口梅酒,就放下了。雲歌見他不喝,把又送來的這一壺也給喝光了。

    並非她放肆,有戰肖在,她實在無需保持警惕,對戰肖,她是百分之百放心的。神經緊繃了數日,她也該休息一下了。

    雲歌就這樣,毫無顧忌地給自己放了個小假。

    吃飽喝足,雲歌的臉頰泛紅,開始微醺。這梅酒味道甜美,後勁兒十足,頭陣陣發昏,時間已晚,她便直接睡下了。

    屏風之外,戰肖在軟塌上打坐。幾次打鬥,又多次度給他人靈力,靈石消耗很大,每天都要經過這樣的吐納運氣,將真氣融匯周身,才能彌補丟失的部分。

    修養完畢,感受到雲歌均勻的唿吸聲,他慢慢睜開雙眼。

    她睡著了。

    戰肖走下軟塌,拿起寶劍,走出房間。

    漆黑的走廊裏,隻有幾盞燈籠掛在那裏。夜深人靜,沿途的房間裏鼾聲四起。所有的住客,無一例外,全部睡得香甜。

    經過走廊兜轉,來到客棧的後院,一處露台邊。露台上,正背手站著一個紫衣男子,那人,正是曾經在驛站觀察雲歌的那個。

    “不愧是戰將軍,一眼就識破了我的偽裝。”

    “她喜歡的梅酒,隻有你會做。”

    男人低笑,他轉過身來,目光銳利地看著戰肖。

    “好久不見。”

    ……

    這一覺,雲歌睡得非常沉,第二天起,她深深地覺得這幾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神清氣爽,渾身舒服。

    雲歌活動了一下手臂和腳腕,因為禦馬而造成的疼痛,消失不見,大腿上騎馬留下的水泡,也完全愈合了。

    她身體的自愈能力,似乎在不斷地提高著,快到,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訝。

    手搭在自己的脈上,脈象沉穩,比之前要有力許多,那是身體強壯的信號。

    也許,體內的封印並不是完全不能解的。

    出宮以後,她活動量明顯增加,身體的素質和恢複能力,也不斷加大。按著這個速度下去,是否能夠在一定的條件下,主動突破這道封印呢……

    這是個大膽的猜測,也是個足以改變她命運的猜測。

    若她能恢複到雲祺的靈力,一切,就都變得簡單了。

    戰肖不在房中,雲歌端了盆水,舒服地洗了個臉,在擦臉的過程中,她忽然感覺到了空氣中的一股異樣的氣味。

    聞了聞手上的毛巾,再聞了聞周邊的空氣,確定那味道是隱隱藏在空氣中的。

    味道很淡,淡到昨晚,她都沒有察覺。

    休息一晚過後,她的狀態恢複到了最佳,嗅覺也變得靈敏起來,就發現了。

    “這是……蝶香?”

    這味道,和在佘山時兆祥設的迷魂陣用的香是一個味道。隻不過,這個香中致幻的蝶香用得極少,不會導致人出現幻象,反而還有安眠的作用。

    關於蝶香的記載,雲歌是在孫亭玉的醫書上看到的。

    傳說中,蝶花三年一開花,五年一結果。十株花中,能有一株結果,就已算是豐收了。果子的果核是蝶香的重要原料,小小的一撮蝶香,需得上萬果核方能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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