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天就要競拍了,你居然要去秋遊?那個鳥不生蛋,隻有幾十塊石碑的哀仙灘有什麽好遊玩的?”


    阮玩氣得暴跳如雷,又把自己的臉蛋兒抽成了包子。阮玩把臉轉向範文伯,希望這個第一謀士勸一勸他的主子,但是範文伯卻假裝沒有看見。


    “你看啊,老子在這兒官最大,爵位最高,幹什麽事兒都沒有老子的事兒,老子純粹就是多事兒。多事不如少事,老子就帶著近衛們晃悠晃悠去,就好。”姬天雲一邊把王之策趕走,一邊和阮玩說話。


    “見過閑的,沒有見過你這麽閑的,真是的!”


    “老子為啥這麽閑呢?因為老子足夠聰明,越聰明越閑,越閑越聰明,你自己去想1吧。”姬天雲扔下牙根兒恨得直癢癢的朱朱就走,一邊走一邊罵,“老子一個公爺,逛一下哀仙灘都不行?”


    哀仙灘的沙子基本上都是由黑沙和白沙兩種沙子組成,就像中央的天碑一樣黑白分明,捧一捧哀仙灘的沙子,黑沙和白沙的數目基本相同,相差無幾。


    延綿上萬畝的哀仙灘很少長植物,蟲子、動物更是少見。在天碑旁有一座小石屋,住著一個守碑老人,老人左眼全是灰白的眼白,右眼全是黑色的瞳仁,就像這天碑,就像這沙子一樣黑白分明。


    守碑人就叫“守碑人”。守碑人的供養跟州牧使一樣高,這是南唐王室的規定,所以守碑人常年都有最好的小牛肉,能享用最好的燒刀子酒。


    其實這些石碑不用守。七八丈高,五六丈粗的天碑。石頭堅硬,重如鐵,誰都偷不走,但是這個守碑人一直守著天碑,一天都沒離開過。


    每天清晨迎著第一縷陽光對天碑進行祭拜是必須舉行的儀式,這個儀式要進行一個時辰,今天守碑人祭拜完後看了一眼跪在三丈開外沙地上的姬天雲,說道:“這是這些年來我第二次看到有人這麽虔誠的祭拜天碑。”


    “第一次是誰?”


    “一個叫小白的少年。”


    “哦,挺好。”


    “你看到了什麽?”


    “看到了我想看到的東西。”


    “要看多久?”


    燃天雲微笑著不說話。


    “好吧,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姬天雲站了起來,靜靜看著天碑,慢慢的居然看癡了,這一看就是三個多時辰。


    沒有人敢打擾姬天雲,包括鄭姬和阮芷一若,當然還包阮玩和範文伯,還包括想去觀光的燕龍雲。


    燕龍雲和他的一百金衛在靠近哀仙灘時被守碑人攔住了。


    穿著如哀仙灘上的沙土一樣的長袍的守碑人,拄著一根烏黑的拐杖便把燕龍雲整個騎隊全部阻擋在了哀仙灘的外麵。


    鐵衛們騎的都是北燕最彪悍的駿馬,但是當他們接近哀仙灘時,全部都裹足不前,怎麽鞭打驅使都不行,天圖魯和巴圖魯也隻是勉勉強強把前蹄踏到沙灘上,然後就迅速退了迴來。


    “這就是劍師的威力,劍師的壓力讓這些彪悍的駿馬嚇得屁滾尿流。想不到連天圖魯和巴圖魯已承受不了,難道這個守碑人人是天級劍來師?”


    燕龍雲嚇然,南唐李家劍術立國,劍師分為“人地天靈魂”五級。每一個劍師都是南唐的大寶貝。


    南唐居然在這個荒蕪的哀仙灘擱了一個天級以上的劍師,這足以說明這些天碑絕對是寶貝。


    燕龍雲有些慍怒,但是他不敢妄動。盡管他身上有避開劍氣攻擊的聖龍甲。隻是聖龍隻能保護五個人,燕龍雲深深相信守碑人會在五個唿吸之間把自己的鐵衛變成傻子,這就是劍氣攻擊的威力。


    一個“微服私訪”的公爺在任何地方都會搞得雞飛狗跳,何況是從來都不知道收斂的小逍遙公。


    小逍遙公不在乎,就像他現在如一根石柱一樣立在那兒看那些天碑一樣,他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他。


    阮芷若正用纖纖細手剝瓜子,剝的很細心,這是給夫君剝的。她們看不懂夫君為什麽要看這些光禿禿的黑白石碑。


    鄭姬神情專注的看著姬天雲,非常溫柔……


    時至正午,鄭姬突然“咦”了一聲,隻見原來隻是凝望的小逍遙公,和整個哀仙灘格格不入的夫君,突然一下子就融了進去,成為了哀仙灘的一份子。


    鄭姬抹了抹眼睛,再仔細看時,這時候又變成了夫君是夫君,哀仙灘是哀仙灘了。


    南唐居然舍得用一名可能是天級的劍師守衛天碑,這已經說明了其重要性。一個孤獨的守碑人,一個僅憑一支八尺拐杖就擋住燕龍雲和他的一百王庭金衛的劍師,鄭姬對這個充滿了好奇。


    這時候一直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姬天雲正處於整個魂海都要爆炸的邊緣,從他走近哀仙灘天碑那一刻,他就被天碑散發出的濃濃的劍意所吸引。高聳的碑石,每一個棱角每一個圖案每一個文字都散發出銳利無比的劍意,這些劍意鑽進了姬天雲的魂海立刻變成了精神能在魂海裏橫衝直撞。


    一開始,燃天雲隻是想多吸收一些劍意,多轉化一些精神能,但是到後來,這些精神能根本不聽他的壓製,更可怕的是,那些劍意到現在根本不能拒絕,如潮水般湧入,迅速轉化成為了精神能。


    魂海正一點兒一點兒地撐大,一點兒一點兒地撐大,在實在撐不住的時候,姫天雲“啊”了一聲,魂海一下子炸開,但是這些精神能並沒有四分五裂地逃走,而是沿著他的身體經絡向全身遊走,並把整個身體包裹在了裏麵。


    這時候姬天雲睜開眼睛,看到皓月當空,月光靜靜地瀉在身上,特別舒服,而自己整個身體被精神能淬煉之後,似乎身體每一部分都能思考一樣。姬天雲有一種感覺,如果即使自己隻剩下一個小手指頭,小手指頭也能像整個人一樣獨立思考,而此時自己正和整座天碑形成了一個奇特的整體。


    原來天碑上的劍意正在消失,當劍意全部融入燃天雲的身體裏的時候,燃天雲徹底醒了過來。


    “您終於醒了,終於醒了,太好了!”


    阮芷若非常驚喜,鄭姬隻是冷哼了一聲,讓仆人去馬車上熱飯菜。


    “一天了,辛苦你們了。”


    “不是一天,是兩天兩夜了。你看石碑兩天兩夜了,那位守碑人一個人就把想硬闖哀仙灘的燕龍雲嚇跑了。”


    “兩天兩夜?想不到我會在這兒待兩天兩夜……那位守碑的老前輩呢?”


    “在你剛睜開眼的時候,不說一句話,轉身就走了。諾,就在那邊,拖著一根長拐杖的那個就是。”


    姬天雲順著鄭姬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一個孤單的身影在月光下拖的長長的,越走越孤獨……


    “謝謝前輩。”


    姬天雲向那孤獨的身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遠遠地一個聲音傳來,“迴去告訴老君太後,李十三走了,李十三迴去了。”


    守碑人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整個哀仙灘都聽的非常真著的。


    守碑人的話引起哀仙灘好一陣騷動。


    “天呐,南唐的十三爺,這個守碑人居然是十三爺!”


    “是那個敢和北蠻人本命神問天老祖硬撼不落下風的十三爺嗎?”


    “是他,一定是他。當年他去西邊和西蜀的神秀禪師約戰,等他迴來的時候,第86代落花仙子和問天老祖一戰已經結束了,落花仙子殞命哀仙灘。南唐在這兒建造了天碑群。十三爺也隨之消失,想不到他在這兒守碑,一守就是將近五十年,他是為了天都仙子才這樣的……”


    “你說的就是縱橫天下的浪子李十三,我的天呐!想不到一個快要接近靈階劍術大師居然在這兒當守碑人。”


    一直在哀仙灘旁安營紮寨的燕龍雲聽到大家的議論,臉黑的比任何時候都黑,因為據母後講述“浪子李十三”在八十年前就是名滿天下的靈階劍師……自己這個一百多號人真不夠他殺的。


    如果有這位老浪子還在,北燕、西蜀和不死龍城都得重新掂量掂量南唐的分量。這些年來,南唐各大世家紛爭不斷,國力看似強盛如昔,但實際上外強中幹,大家都奸似鬼,隻是都不說破罷了。


    浪子李十三走啦!


    發兩天兩夜癡呆症的小逍遙公姬天雲也走啦,燕龍雲愣愣的看著人走灘空的哀仙灘,他怎麽看都覺得那些天碑是否一下子失去了靈性,難道是因為讓李十三離開的緣故嗎?


    所有人都認為姬天雲看天碑得到了什麽,範文伯問了一次被燃天雲一腳踹了出來,然後是鄭姬,隻不她是飄出馬車的,在姬天雲動手之前先逃了出來。


    太陽升起時,阮玩來了。圓圓滾滾地爬進馬輦,見姬天雲正在圍著紅泥小火爐吃涮羊肉,口水先流了出來,“老弟你都進了鎮,還躲在這馬車裏幹什麽?梨花小苑不是你的行院嗎?”


    “梨花小苑不是我的。老子還是覺得在老子的馬車上舒服,你不要張著個大嘴,想吃什麽就坐過來吃,然後閉上嘴,什麽都別問!”


    阮玩本來是想問這兩天小逍遙公在哀仙灘得到了什麽,但是經過姬天雲這麽一說,隻好閉嘴,見小火爐旁的小桌子上隻放了半盤兒小羊肉,撇了撇嘴說:“算了,我還是迴去吧!請人吃飯,一點兒都沒有請人吃飯的樣兒。”


    姬天雲都快被氣死了,自己被哀仙灘天碑折騰了兩天兩夜,居然隻得了一個初級的攻,劍術。這種還不到“人級”的劍術根本就不算攻擊術,隻能感知。我的長生天!這簡直是垃圾中的垃圾了。


    “天呐,老子的老子可是一代戰神,到老子這兒就變成這樣了,隻能領會垃圾版的初級劍術,難道真的是長生天對老子的懲罰嗎?”


    姬天雲真的有些欲哭無淚,這就怒了。拿起一個平時練手勁兒的鐵膽使勁捏了一下,但是想不到平時根本捏不動的鐵膽卻如紙糊般遢了,自己被自己嚇住了。能把這種練功鐵膽捏成這樣,就算是九品高手也未必做到這樣。愣了好一會兒,又拿出好幾個練功鐵膽,跟捏泥蛋一樣捏碎了。


    老子這是要發瘋嗎?趕緊檢查自己的真氣:和經絡,發現根本就沒有任何變化,跟平時一模一樣,這就奇了怪了。


    用拳頭、用劍、用大陌橫刀,姬天雲連續在武士、劍士和騎士這三種武士之間轉換,更大的驚喜是他們還可以疊加。


    “這一定是在哀仙灘得到的那個垃圾劍術的功勞,哈哈哈……”


    姬天雲不知道為什麽從哀仙灘攤學來的劍術會這樣,管它呢,隻要增長實力就好。再想到憑著一係列的小武士、小劍士和小騎士的身份,使出高出近八階的高級武師的實力陰人,燃天雲樂得心肺全開了。


    “這是老子的大秘密,誰,老子都不告訴。”


    收拾好殘局,終於迎來燕龍雲的問候。掀開馬車的錦簾,冷冷地看著昂首而立的小龍雲,“如果你再這樣看著老子,小心老子把你變成平肩王!”


    愣了好一會兒,燕龍雲才反應過來,反譏道:“平肩王?你想要本世子腦袋,你早說,不用玩這種文字遊戲。”


    “呀?豬什麽時候都變聰明了?”


    燕龍雲咬了咬牙,冷哼了兩聲說道:“我不生氣,我真的不生氣!好吧,小表弟,聽說在舉行競拍之前,你要先組織一個角鬥大會?”


    “不行嗎?”


    “當然可以,萬分支持。隻是到時候不知道小表弟上不上場?”


    姬天雲苦笑道:“老子上場,得有相同分量的對手啊,對手難覓呀。”


    “你看本世子陪你走兩招怎麽樣?隻要你在本世5手下能堅持五個迴合,我就把南疆大陰山草場送給你,如果你堅持不了五個迴合,你就得把問天魔刀引路玉牌送給我怎麽樣?”


    姬天雲當然知道大陰山草場雖然隻有縱橫兩百裏,但是卻是整個北燕南疆草原最豐美的草場,如果有了大陰山草場,就可以把安城的規模擴大到五倍以上。但是這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是一個很迷人的“陷阱”。姫天雲在心裏一直警告著不要上這個大當,但同時還得假裝上當,真他娘的累。


    北燕南疆六十萬大軍至少有十五萬在大陰山草場附近六十裏距離,就算燕龍雲敢送,姬天雲也不敢要。


    麵露很尷尬的神色,姬天雲豎起一根食指很無恥的說:“一招,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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