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長腦又如何?至少開心快樂,你不要笑,你以為自己比我好多少?也是個不長腦子的。」


    齊初彤聳了聳肩,一點也不在乎,「我沒腦子無所謂,反正侯爺聰明,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說這話是要氣死誰啊。」方念容故意伸手捏了下齊初彤。「就隻知道欺負我這個還沒出嫁的。」


    陳氏見她們感情甚篤的打鬧,心情好轉,嗬嗬直笑。


    「不然公主也去討個聰明的酣馬爺啊。」齊初彤迴嘴,「好像去年的新科狀元郎,至今還未婚配。」


    「新科狀元郎——」她翻著白眼,「你哥哥?」


    「是啊!我哥哥不錯的。」齊初彤討好的看著陳氏,「奶奶,你覺得我哥哥如何?是否高攀了公主?」


    「該是這丫頭高攀了人家才是。」陳氏一點也沒給方念容麵子,「她自個兒方才都說自個兒是個不長腦的,讓她配個學富五車的狀元郎,隻怕是狀元郎要嫌棄才是。」


    「老夫人,你怎麽這麽說話?」方念容不由嘟起了嘴。「我可是公主。」


    「公主又如何?」陳氏笑出了聲,「瞧這丫頭惱羞成怒了。」


    謝元惲進門就聽到了滿室的笑聲,他的心頭一暖,臉上帶著笑,要下人不用通報,徑自走了進去,「奶奶,你們在說什麽?這麽開心。」


    陳氏看到他笑得更開心,心中感謝老天讓她的寶貝孫兒痊愈,更慶幸他的性子變得活潑,不再像以前一樣做事一板一眼,凡事都藏在心裏,讓人擔憂。


    「侯爺。」齊初彤立刻站起身,殷勤的迎了上去。


    「表哥——」方念容拖長語調。


    謝元惲充滿生氣的雙眸挑眉看「她一眼,「這神態……怎麽?誰這麽大膽敢惹你這個公主生氣?」


    方念容的手不客氣的直指著齊初彤告狀,「嫂子方才說要把人家嫁給她哥哥。」


    「胡鬧。」謝元惲輕斥,然後露齒而笑,轉而擁抱了下齊初彤,「大舅子是狀元郎,說什麽也得配個進退有度的大家閨秀。怎麽可以替大舅子挑了公主這個不成樣的?初彤,你確定與大舅子是同母所生嗎?不然怎麽會設局害他。」


    齊初彤忍不住笑了出聲,這麽毒辣的話,還真隻有謝元惲敢當著公主的麵說出來。


    方念容瞪著謝元惲的眼睛都快掉下來了,原以為他會幫自己說話,討迴幾分顏麵,卻沒料到是跟齊初彤同出一氣,還說得更過分。


    「表哥,」她忍不住跺腳,「怎麽連你也欺負我?」


    「不是欺負你,」謝元惲擁著齊初彤,語調慵懶,「是要你認清自己的身分。」


    「我的身分,」方念容叫道,講話大聲了起來,「本宮可是堂堂和嘉公主。」


    「是啊,和嘉公主。」他挑剔的搖了下頭,「除了一個嚇死人的公主名號之外,你全身上下,由裏到外還有什麽值得拿來說嘴的?」


    方念容一股氣梗在胸口,想替自己辯解,卻又無法反駁,隻能嬌嚷著,跑到陳氏的麵前,「我不管,我不管!老夫人你看,表哥欺負人。」


    陳氏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舍不得她難受,於是看了謝元惲一眼,要他適可而止。


    謝元惲拉著齊初彤坐到一旁,正色的給方念容一個良心建議,「丫頭,若為了一生的幸福,將來無論婚配誰,都別動不動就拿出身分來。說句不中聽的,你生為公主,不過就是比人家會投胎,有個至高無上的父皇而已。人生之中,不是靠自己得來的身分地位都不值得炫耀。」


    方念容雖然心中還有不快,但畢竟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知道謝元惲的話也不是沒道理,隻是——


    「我真配不上狀元郎嗎?」她有些悶悶不樂,不死心的問。


    謝元惲同情的看著她,「長相勉強可以。」


    她一臉的沮喪。


    「侯爺,玩笑別開過了頭。」齊初彤看公主都快哭了,一股同情心油然升起,連忙說道:「我跟奶奶是逗著公主玩的,公主婚配是何等大事,怎麽會讓我們這幾人在屋子裏就訂下。公主金枝玉葉,齊府高攀不起。」


    「你也別客氣了,你哥哥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佳婿,縱使是公主,人家也未必看得上眼,你別惱,」謝元惲拉著她的手,很實際的問:「你自己捫心自問,撇開她的身分不談,你真認為她配你哥嗎?」


    「這……」雖說齊初彤很喜歡公主,但是她哥哥的性子悶,隻怕公主沒幾天就會受不了,哥哥的日子也會過得辛苦,所以不得不承認,「仔細想來,似乎是不配。」


    「對吧!」謝元惲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你跟著我幾天,果然長點智慧。所以以後多跟像我這種聰明的在一起,至於公主——能免則免。這就叫近朱則赤,近墨者黑。」


    方念容覺得麵子掛不住,雖然自己確實並非精通琴棋書畫,比不上一個狀元郎,但也沒他們夫妻倆口中說的那麽差勁,她霸道的說:「表嫂,我不管,你迴府去拿一枝你哥哥的筆給我。」


    「怎麽好端端的要我哥哥的筆?」


    「因為聽說用狀元用過的筆,可以變聰明,所以表嫂,」她一臉憤慨,「你迴府去給我拿一枝來。拿到他的筆之後,我就有學問了。」


    「拿了筆之後,就會有學問嗎?」齊初彤倒是第一次聽到,她看著謝元惲,「夫君可有其事?」


    這種蠢問題還要問嗎?謝元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別理她。」


    「表哥,不是向你討東西,你別說話。」方念容很堅持,「嫂嫂記得迴齊府要枝狀元筆給我就是了。」


    「好。」齊初彤心中半信半疑,但是方念容都開了口,她自然就照做,「夫君,其實我也可以順便跟哥哥討枝筆來對吧?」


    「你夠了。你真信她?」謝元惲忍不住歎息,拿狀元用的筆就會變聰明算是哪門子的論調,偏偏自己的妻子還信以為真。


    「反正不過就是枝筆,」齊初彤想得很單純,「試試也無妨。」


    「隨你吧。」謝元惲揮了揮手,不予置評。「被你們弄得頭都痛了。」


    「元惲,」陳氏原本聽著幾個小輩說話,被逗得開心,但一聽到謝元惲的話,臉上浮現擔憂,「多日未上朝,今日該是累了吧?」


    「有一點。」謝元惲也沒有隱瞞陳氏,他確實是累了,七早八早天還沒亮就起床進宮,真不知道是誰訂的規矩,睡飽點再上朝不成嗎?看來他得要花些時間才能真正習慣這樣的作息。「但無妨,身子還行。」


    「別撐著,快迴去歇會兒。」好不容易看他身子好轉,陳氏就怕他累著,連忙說道:「初彤,快陪著侯爺迴房,好好侍候著。」


    「是。」齊初彤跟謝元惲告別了陳氏,才走出寶月樓沒多久,她便耐不住性子的開了口,「奶奶剛才雖然沒問,但心裏卻擔心夫君在朝堂上扯進太子之爭。」


    謝元惲聳了聳肩,「這點小事,要奶奶不用放在心上。」他瞄了她一眼,「你也一樣。」


    她一愣,最後露出一笑,「我不想騙你,但我確實擔憂。」


    「傻瓜,隻要相信我就行了。」他伸出手將她摟進懷裏。


    在他溫暖的懷抱裏,雖然安心多了,但是心底深處的擔憂始終無法消失,她不知自己是怎麽了,越來越有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情。


    他向來善於察言觀色,在他麵前,她就像本攤開的書本,一目了然——知道她依然掛心。


    「走吧!迴敬誠閣,」他緊緊的牽著她的手,「先陪我吃點東西,然後陪我小睡會兒,晚上我帶你出府,去個有趣的地方。隻是要有些膽子才能去,你行嗎?」


    他的話勾起她的興趣,她用力的點點頭,「當然,我要去。」


    「尋芳居」這個地方,對齊初彤來說,是充滿許多衝擊和驚嚇的地方。


    從進屋子看著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尋歡作樂,她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在的蒼白。


    「怕了?」謝元惲微側著身,嘲弄的在她的耳際問。


    她也沒隱瞞的點頭,「這太……」看著五、六個幾乎一絲不掛的女人斜臥在男人的身上,她用力的吞了下口水,「放浪形骸。」


    「好一句放浪形骸。」謝元惲一笑,小心的護著她不讓尋歡客撞著。


    在出平陽侯府前,他親手把她打扮成男子,現在跟在他身旁就像個不起眼的小廝。帶著自己妻子上妓院,在外人眼中看來不可思議,但他畢竟不是活在這個時代,自然也不被這裏的禮教所束縛,妓院在他眼中看來也不過如同現代的酒店一般,複雜的從來不是地點,而是進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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