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迴 長平王拘來旗牌長


    長平王邱瑞這個老王爺,眼睛裏頭不揉沙子。沒聽王伯當他們的一麵之詞,而是吩咐人:“給我下山,把那旗牌長秦瓊連同齊州所有車輛都給我傳喚上山,我要問話!”


    “是!”


    人走了。


    “啊?”王伯當一聽,心裏瓦涼瓦涼的,壞了!你看,還是給我叔寶哥哥惹了麻煩了。我叔寶哥哥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呢,這要是傳喚上來,到老王爺麵前再給說岔劈嘍,哎喲!這事不就麻煩了嗎?但沒辦法呀,事到如今,那隻能在這等了。


    這個時候,就見邱瑞把手往後一背,邁步他走進了大殿裏了。仰頭就看著窮五大帝的塑像,雖說現在殘缺不全,但是,大體的輪廓沒有遭到破壞呀。


    “嗯……我說柴郡馬呀。”


    那公子哥趕緊過來:“老王爺。”


    “你還記得嗎?我剛來這廟的時候,也是你帶著我到這窮五大帝殿來參觀的。當時我問你,我說這個窮五大帝是誰呀?你當時告訴我,說兩年前,你的嶽父那太原侯由打這臨潼山下經過,遇到了劫匪,差一點性命難保。正巧這個時候,由打山坡之上來了一匹黃驃馬,馬上就馱著這位窮五大帝,手裏一對金裝鐧,把這群劫匪打散,救了你嶽父一家。你嶽父為了感恩,於是就撥下款項,在這永福寺修了這座大殿,供奉了這尊窮五大帝。是這樣嗎?”


    “老王爺,您說的是一點兒不假呀。”


    這個時候,五空方丈也過來了:“阿彌陀佛,長平王千歲,我也告訴過您。這太原侯遇險的當天,天降大雨呀。太原侯的夫人正巧要臨盆,就在這永福寺生下一公子。所以,太原侯也是感念永福寺,這才施舍了銀兩,讓柴公子在此監工。就在這裏修建了這座窮五大殿呢。”


    “嗯!”邱瑞點點頭,“哎呀,之前,我沒大注意。跟你們聊完就聊完了。今天聽他們這麽一說,本王倒覺得有點意思。哎,柴郡馬,你覺得會不會真是他們所說的那個秦瓊秦叔寶當時救了你家嶽父呢,嗯?”


    “哎喲!”柴公子一聽,“那我不敢猜呀。因為當時,據我嶽父說,那個救他之人真如同從天而降一般,當時是飛沙走石由打天上下來的。打散了賊人,人家二話沒說撥馬就走。我家嶽父就在後麵追,可一直是趕不上啊。我家嶽父就說了:‘您要走也行,請您賜下名號。’那個人往後一轉身,把手一張一擺,說他叫‘窮’。我家嶽父就聽到一個字——窮。但是,看到他伸出五個手指頭,我家嶽父便認為他叫‘窮五’。後來,遍訪窮五這個人沒有查到。那麽,我家嶽父就覺得可能是天降神將把他給救了。所以,在此就修建了一座窮五大帝殿,以此來供奉我家的救命恩人。


    “嗯……哼!哎呀,太原侯聰明一世也做這荒唐之事啊。我說張轉……”這老王爺一轉身又看著王伯當。


    王伯當趕緊由打殿外頭得往殿裏頭跪,那有台階,不好跪爬。


    “行了,你平身上來吧!”


    “謝千歲!”


    王伯當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垂著手走進大殿內。王伯當現在心裏直敲鼓,心說話:“不知道今天是吉是兇啊。我得好好地討好討好這位老王爺。”來到老王爺近前,垂手侍立:“王駕千歲。”


    “嗯……張轉啊,你來看看這個塑像,像不像你們所說的你們的那個棋牌長秦瓊秦叔寶啊?”


    “啊……”王伯當還真就沒來得及看塑像,這個時候才抬頭一看,“哎喲!”當時王伯當是驚叫一聲。


    “嗯?”邱瑞觀察王伯當這個神色,那老王爺眼裏不揉沙子,閱人無數,老奸巨猾呀,這人在自己麵前一晃,這個神色不是裝的,確實是吃驚的神色。


    王伯當眼睛發直了,怎麽?確實!他吃了一驚,這個塑像確實很像哥哥秦叔寶啊。哎呦,尤其這匹馬。這匹馬我太認得了,這匹馬是我送給我叔寶哥哥的啊,這就是那匹黃驃馬呀。


    邱瑞一看王伯當變毛變色,就問了:“怎麽著?你也覺得很像嗎?”


    “像!非常像啊!老王爺,您不是已經派人下山去叫我們那旗牌長了嗎?等到一會兒傳喚上山到您麵前,您自己看,那真是一模一樣啊。隻不過,呃……這尊塑像沒長胡須。我的這個旗牌長哥哥這兩年蓄了須了,多少有點胡子。除此之外,那基本上沒有什麽差別呀。尤其那匹馬,跟我們騎牌長騎的馬是一模一樣啊,都是黃驃寶馬!不信,一會兒他牽過來您看看。另外,還有這兵器也一模一樣啊,我家旗牌長使的也是一對虎頭琣棱金裝鐧,跟這塑像上的差不多少。這個臉也一樣,我們家旗牌長麵如淡金,這尊神像的臉呢……哎……這個金……那是真金了,這個顏色比我們的旗牌長的臉色稍微的深那麽一點……“


    “哎呀!”他一說這話,那個柴公子吃了一驚,“我嶽父讓我修這個廟的時候,專門囑咐我說,那個救他之人就麵似淡金。所以,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塑這個神像的時候,一定在臉上貼上金箔呀。”


    邱瑞聽到這裏,嘴裏嘀嘀咕咕:“哎呀……難道說世上真的就這麽巧啊?真的就這麽巧?”


    大家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巧?可能說這尊神像和秦瓊是一種機緣巧合。


    說完這話之後,邱瑞說了一聲:“那幹脆就等著吧。等到秦瓊上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眾人一看,等著吧,就在這大殿當中等待秦瓊上來。


    等了一會兒,“噔噔噔……”腳步聲音一響,下山傳秦瓊的人又上來了。來到邱瑞近前,插手施禮:“啟稟王駕千歲,那秦瓊秦叔寶已然帶到!”


    “哦?”老王爺眼中一亮,“把他傳過來!”


    “是!”


    這人轉身出去。時間不大,腳步聲音一響,這人帶著秦瓊秦叔寶就來到殿上。


    秦瓊現在這個心就像吃了苦瓜似的,全是苦水了。秦瓊正在山下等著呢。沒想到,把人家的王官給等來了。


    人家這人帶著腰牌呢,到秦瓊麵前一晃,說:“你就是齊州刺史府的旗牌長秦瓊秦叔寶嗎?”


    “啊,”秦瓊當時站起來了,“是我。”一看人家腰牌,認得呀,這是位王官呢,“啊,這位將軍,有什麽事嗎?”


    “有什麽事嗎?你的四位兄弟在上麵永福寺等你呢。我們家老王爺長平王也在那裏等你呢,讓我過來傳喚你。不但是你,連你這些車輛都一起先拉到永福寺!”


    哎喲!秦瓊當時心裏一“咯噔”,“呃……有什麽事兒嗎?”


    “到那裏就知道了!我是奉老王爺的命令來傳你,趕緊跟我走!”


    秦瓊一看,準知道出事了,哎呀!心中叫苦:“伯當兄弟呀,你們千萬別給我惹簍子呀!你們要知道你們什麽身份呢,你們是響馬,是國家通緝的強盜!這要是身份一暴露,咱一個也活不了啊!”但沒辦法,事到如今,隻得硬著頭皮跟著人家王官,還得讓大家趕著車子來到了永福寺。跟著王官就來到了這窮五大帝殿裏。


    秦瓊一看,好家夥,三個兄弟跪著呢,王伯當在一個老者身邊垂手侍立,旁邊還站著一個年輕小夥子和一個年邁蒼蒼的老和尚。這到底發生了什麽?秦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如同墮入五裏霧中一般。


    這時,王官說話了:“秦瓊啊,麵前就是長平王,還不趕緊見駕!”


    秦瓊趕緊撩袍跪倒:“卑職山東齊州刺史府旗牌長秦瓊參見王駕千千歲!”趴地上就磕頭。


    “嗯!磕吧!好好磕倆!”


    “哎,哎?”秦瓊心說話:“這是什麽言語呀?什麽叫好好磕倆呀?”但是不敢想別的,“邦!邦!邦……”磕了幾個頭。


    就聽邱瑞說話了:“秦瓊啊,起來吧。”


    “啊,卑職有罪,不敢起身!”


    “你有什麽罪呀?”


    “呃……不知道卑職這幾個屬下如何驚動了王爺?卑職替屬下給王爺賠罪!”


    “嗯,倒是一個好上司,懂得護犢子了!好吧,他們倒沒得罪本王,而是跑到人永福寺,要把人永福寺這座大殿給拆了,是過來拆廟的!秦瓊啊,你平日就這麽管理屬下嗎,啊?”


    秦瓊一聽,當時心裏一“咯噔”,什麽?拆廟?來拆廟的?!哎喲!兄弟,你們這是吃了老虎油——蒙了心了啊!沒事拆什麽廟啊?秦瓊也不明白。


    這時,邱瑞又說話了:“秦瓊,你先站起來吧。站起來,抬頭看一看這個神殿,看一看供的這尊神,他是誰?”


    “謝王駕千歲!”


    秦瓊不能不站起來了,謝過王駕之後,秦瓊站起身來,抬頭一看,“這……”秦瓊當時也傻了。


    他這麽一傻,邱瑞、柴公子加上五空方丈,三個人一起來觀察秦瓊,這麽一看秦瓊,哎喲!三個人都是互相看了一眼,心說:“真像啊!這人跟供的神是一模一樣啊!”


    秦瓊當時也愣了,這是誰把我供起來了,把我當神仙了?


    邱瑞此時開口了:“秦瓊啊,看明白沒,那供的是誰呀?”


    “呃,呃……”秦瓊不能說供的是我呀,“呃……王駕千歲,呃……秦瓊也不知供的是何方神聖。”


    “那不是你嗎?”


    “呃……”秦瓊不知道怎麽迴答了。


    這時候,柴公子過來了,一抱拳:“敢問秦旗牌長,兩年前,您可曾在這裏救過太原侯一家?”單刀直入,直接問了。


    秦瓊一看,不承認不行了,“啊,我確實救過。”


    “哎呀!”柴公子一聽,當時一撩袍襟,“噗嗵!”就秦瓊跪那兒了。


    “哎喲!”秦瓊趕緊雙手相攙,“這位公子,您這是何意呀?”


    “哎呀,您是我們家的恩人呐!那太原侯非是旁人,乃是在下的嶽父,我是太原侯的門婿,我姓柴,我叫柴紹柴嗣昌!隻因兩年前,嶽父大人一家在臨潼山下遇到一夥強賊。眼看不敵,堪堪廢命。這時,若非恩公出現,李氏一族恐怕早已決矣!可惜恩公救人之後立刻就走,我嶽父一路追趕,但恩公施恩不圖報啊。最後我嶽父沒辦法,才詢問恩公姓名。可恩公當時就說自己叫‘窮’,然後一擺手,伸出五個手指頭,我嶽父以為恩公叫‘窮五’。於是,到了太原之後,我嶽父撒下人去,到處打探恩公下落,可是始終打探不出一個叫窮五之人。我嶽父以為,那肯定是天神下界,故此在此處才撥下銀兩建造了這麽一座窮五大帝殿,想讓恩公金身日日在此受百姓香火呀。這座大殿就是我建造的,可萬沒想到今日能在此得見恩公真容啊!”


    秦瓊一聽,趕緊把柴紹給扶起來了,人家好歹是郡馬呀,哪能給自己下跪呀?“哎喲,萬萬受不起!柴郡馬,當日我看到一夥強賊行兇。我想,任何人遇到這種情況況也得出手相助啊。我並不知道那是太原侯的家屬。後來,在賊人口中,我這才得知。當時也是我怕惹出是非,所以太原侯追趕,我不敢停留啊。後來,被太原侯追得沒辦法了,我才告訴他,我叫秦瓊。哎呀,也不知道怎麽了,太原侯居然聽成了窮五,還把我塑在這裏,日日受百姓煙火。秦瓊怎麽受得起?”


    秦瓊剛說到這裏,齊國遠喊上了:“哎!怎麽樣?怎麽樣!我這廟就拆對了吧?把我哥哥塑在這裏,天天受香火,天天讓人拜。難怪我哥哥這幾年老走背字、老倒黴!鬧了半天,這罪魁禍首是太原侯!”


    秦瓊一聽給嚇的,這家夥嘴沒把門子呀,“給我堵上!”


    謝映登也嚇壞了,一看這個事情趨於緩和了,沒想到齊遠又來這麽一嘴。“你邊兒上去!”一把就把齊國遠的嘴給堵上了,也不管手心裏有泥沒泥了,反正別叫喚了!


    秦瓊趕緊迴來衝柴紹一拱手:“柴郡馬!休怪我這個兄弟……”


    他剛說到這裏,旁邊王伯當說話了:“他有病啊,旗牌長,剛才,我都給王爺、給郡馬說了,咱這一次是帶他到長安城來看病的。所以,郡馬也不會怪罪的。”


    王伯當很機智,趕緊給秦瓊把這個信息遞過去了。


    那秦瓊久在公門,這話音兒還聽不出來嗎?一聽,“哦哦……是是是……我這兄弟確實病得厲害呀,還望郡馬莫怪!”


    “哎,恩公哪裏話呀。”其實人柴紹根本沒往心裏去。


    就這個時候,旁邊的長平王邱瑞笑了:“哈哈……哎呀,真是個奇聞、奇聞呐啊!沒想到,我這一次來永福寺,居然還聽得這麽一個機緣巧合的故事啊。我說五空方丈啊,之前我來永福寺多次,你為何沒告訴我呢?”


    “啊,老王爺,事關太原侯的家事,老衲不便多言。”


    “嗯,也對,也對!如果你這個老和尚愛說話呀,恐怕老夫我也不愛找你嘍……呃……柴紹啊……”


    “老王爺。”


    “首先呢,恭喜你,恭喜太原侯找到了恩公!至於你怎麽報答恩公,那是你們的事兒,老夫不管。不過現在,老夫也有件事兒要找這秦瓊秦叔寶……”


    “哦?”


    長平王邱瑞這麽一說,大家心裏“咯噔”一下子,這心又提起來了。尤其是秦瓊,他不明白,長平王找我有什麽事啊?莫非齊國遠剛才又惹到長平王了?哎呀……但是硬著頭皮也得聽啊。


    “啊,不知老王爺找卑職有何吩咐?”


    “嗯……”長平王用眼睛往秦瓊腦後瞧了瞧,“我說秦瓊啊。你背後背的是什麽東西呀?”


    “哦,”秦瓊用手一摸,“迴王爺的話,這是卑職的一對兵器,名叫虎頭琣棱金裝鐧。”


    “兩年前,你可是就用這一對鐧打散的那夥強人嗎?”


    “正是!”


    “那好,秦瓊啊,能不能把你的這對鐧給老夫我看一看呢?”


    “可以,”秦瓊不能說不可以呀,探膀臂就把這一對虎頭琣棱金裝鐧抽在了手中。然後,雙手捧著這對鐧畢恭畢敬地呈給長平王邱瑞。


    邱瑞也伸雙手把這雙鐧由打秦瓊手裏捧到自己手裏。一個,這對鐧確實太沉了,怕單手拿不過來;另外一個,老人家心裏對這對鐧也有一番敬重。


    他把這對鐧捧在自己手裏,仔細端詳,從頭看到尾,又從尾看到頭。然後雙手分雙鐧,左右一分,把鐧往空中一立。又來來迴迴、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最後,又把鐧交單手,用另一隻手拍了拍,說了一句話:“沒想到啊,三十多年了,我又見到你了!”


    秦瓊在旁邊聽得是真真切切,但秦瓊不知道長平王這句話什麽意思,他迷惑地看著長平王。


    就見長平邱瑞把這鐧又重新交還給秦瓊。秦瓊雙手把這鐧又捧了過來,插在自己後背。


    長平王手撚須髯,又打量了秦瓊幾眼:“嗯……像啊!確實像啊!”


    秦瓊更加納悶了,像誰呀?


    就聽長平王這個時候說了:“秦瓊啊,跪下!給我重新見禮!“


    這句話說得大家夥都有點納悶了,更別提秦瓊了,什麽叫重新見禮呀?


    但是王爺吩咐了,秦瓊趕緊重新撩袍跪倒,“卑職秦瓊見過王駕千歲!”


    長平王一聽“卑職”,“你說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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