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迴 秦叔寶認親邱彥龍


    長平王邱瑞讓秦瓊秦叔寶重新給他見禮。眾人心中納悶,心說話:“老王爺什麽毛病啊?剛才不是見完禮了嗎?怎麽還見呢?”


    但是,長平王發話了,不敢違抗啊。秦瓊趕緊又重新撩袍,跪倒在地。


    “卑職秦瓊見過王駕千歲!”


    “哎……我讓你重新見禮,可不是讓你以卑職的身份見我呀。”


    “嗯?”秦瓊不明白了,“呃……王駕千歲,那,那秦瓊以何種身份參拜王駕千歲呢?”


    “啊?哈哈哈……”就見長平王手撚須髯哈哈大笑,“秦瓊啊,我問你,你的父親叫什麽名字呀?”


    秦瓊一聽,問我父親的名字?秦瓊一般不會暴露自己父親的真實名姓,因為畢竟父親是前朝的齊州刺史。所以,從小隻要別人問,自己就會編一個謊言:“我父親是做生意的,叫秦子彝。”秦彝不是字子厚嗎?秦瓊就把父親的名和字混一起了,用“秦子彝”就搪塞過去了。唯獨見到老王爺羅藝,因為羅藝要打秦瓊一百殺威棒。秦瓊心說都要死了,這個時候我就不隱瞞了。才把秦彝的真實名字和身份說了。平常,秦瓊都要隱瞞。


    “啟稟王駕千歲,卑職的父親,恕個罪說,叫秦子彝。”


    “哦?”老王一聽,“叫秦子彝啊?”


    “是。”


    “啊……哈哈哈……你是把他的名和字給混在一起了吧?”


    “哎喲!”秦瓊一聽這話,心裏一翻個兒,他怎麽知道啊?秦瓊當時很驚異地看著長平王邱瑞。


    邱瑞當時又樂了:“你父親叫秦彝,字子厚,乃是北齊的齊州刺史,對也不對呀?你的爺爺叫秦旭,乃是北齊的宰相。這一對鐧就是你們老秦家的祖傳的金裝鐧。怎麽傳到你這裏,居然連自己的父親真實姓名都不敢告訴別人呢?”


    秦瓊一聽,不知長平王邱瑞什麽意思呀?“啊,老,老王爺,您說這話,卑職聽不明白……”


    “嗯,好吧。可能,你有所顧慮。這麽多年,你也一直沒有尋找你們家之前的親戚,我估計就是有這層顧慮。你怕本王是隋朝的王爺千歲,所以,你不敢說你是舊朝的大臣之子。不過秦瓊,本王告訴你,隋朝皇帝、當今聖上,宅心仁厚。早已下旨對前朝舊臣加以厚待。不但不問罪,如果你是前朝有功之臣的後裔,向朝廷自薦,朝廷還會給予你官職呢。所以,你就把顧慮打消了吧。再者說了,咱們之間是有親戚的,親戚怎麽會害親戚呢?”


    他一說這話,秦瓊更愣了。眾人也傻了,都瞅著秦瓊和邱瑞。秦瓊更是盯著邱瑞了。


    邱瑞又是一笑:“好了,我也不跟你磨彎子了。我問你,你的母親是不是姓寧啊?”


    這一次,老王爺不再問你母親姓什麽了,直接問你母親是不是姓寧啊?


    秦瓊現在就不能隱瞞了,看來人家已然把自己身世看透了,那還隱瞞有什麽意思呢?


    “啊,迴稟王駕千歲,家母確實姓寧。”


    “嗯,這就對了。那我問你,你可知道你的母親姐妹幾人嗎?”


    “聽家母說過,她總共姐妹二人,我母親歲長,我還有一個姨娘。”


    “嗯,這就對了。那你可知道你的姨娘現在何處嗎?”


    “呃……我曾問過母親。我母親總是不迴答。”


    “是啊,我這個老姐姐過於謹慎了。怪不得,我們找你們娘倆找了這麽多年,一直找不到。我們還以為你們娘兒倆葬身在亂戰之中了。看來,天佑你們老秦家,也保佑你母親的老寧家,咱們爺們兒沒想到今天在此處相見了!也是托了永福寺的福啊!秦瓊啊,我告訴你,你的姨娘就是我的夫人長平王妃呀。”


    “啊?!”就這一句話,在場的所有的人那眼睛全瞪大了,瞪得跟鈴鐺似的,嘴全張出來了,舌頭呱嗒也都耷拉出來了,得現用手往裏捅,不然的話縮不進去。哎喲!這不是在說書嗎?演電視劇、拍電影的吧,啊?哪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呢?


    秦瓊也不相信,就抬著頭看著老王爺,也瞪大雙眼了。


    老王爺這個時候把雙手一背,腰一哈,非常有興致地看著秦瓊:“怎麽樣啊,叔寶?你是不是要重新改口給我見禮了啊?”


    那這事不可能再是假的了。你說冒認官親,那隻有窮的貼富的,哪有說人家貴的貼賤的呢?人家貴為長平王,過來跟你貼親戚——“哎,你是我的親戚,咱倆要親近親近。”人家有病啊?!既然人家說是了,那肯定就是了。


    秦瓊當時眼淚就出來了:“外甥秦瓊參見姨父大人!”“邦!邦!邦!”磕了仨頭。


    “哎,這就對了!起來吧,起來吧!”


    老王爺一伸手,把秦瓊由打地上給拽起來了。


    哎喲,在場的眾人無不驚駭,就如同做夢一般的——這、這、這是真的假的呀?這就是在聽書啊!怎麽會呢?


    就聽長平王邱瑞又說了:“叔寶啊,我一聽說,你們這個隊伍是由打山東齊州來的,我就想到了你呀。否則的話,哼,就你這位弟兄剛才編的那一套話,老夫真能相信嗎,啊?我當時一聽齊州,我首先想到了你。又一聽他說齊州的七品旗牌長秦瓊親自押送壽禮。當時,我心裏就是一高興啊。所以,才讓人把你由打山下連同壽禮的車輛一同拉到永福寺,為什麽呢?咱得在這裏認一門親呐。


    “可能你的母親沒有告訴過你你姥爺家的曆史。你姥爺家在當時南北朝時期,那可是個名門望族啊!南朝北朝皆有婚姻。到了你老姥爺這一輩兒上,老頭子那更是八麵玲瓏,南朝也不得罪、北朝他也得掛上鉤,省得某一天,一朝吞滅另一朝,無論是北朝吞了南朝,還是南朝吞了北朝,人家老寧家都能坐得住啊。可惜,你的姥爺——就是我的嶽父了,一生無子,就有兩個姑娘。老大就是你的母親,老二就是你的姨娘。那後來呢,老大就嫁給了北朝的秦家;老二就嫁給了南朝的邱家,就是嫁給了我了。


    “我們彼此成婚之後,也就是總共見著了有四次吧。其中三次是親戚在一起。有一次,是因為北齊要聯合南陳。因為那個時候,南陳和北齊都屬於勢力小的,怕被北周吞滅。所以,南陳要聯合北齊,北齊也要聯合南陳。我就作為了南陳的使者來到了北齊國都,自然得拜見你的爺爺,你的祖父秦旭了。在秦旭府上又見到了你的父親秦彝。也就是說,我們這個連襟親戚之間走動太少太少了!但你別看少,僅有四次,我對你的父親,無論是為人還是能力都佩服的五體投地呀。你的父親後來還當著我的麵兒展示了一下你們老親家的鐧法,那真是蓋世絕倫呐!我還曾經讓你父親把這一對虎頭琣棱金裝鐧交到我手,我仔細地觀察過,哎,認識這對寶鐧呢。所以,剛才我看到它,我才說三十多年沒見了!這是對這鐧說的,更是對你那死去的父親說的。


    “那麽後來,北周滅北齊,你的父親也為國捐軀了。但當時南陳還沒滅,我們聽說這個噩耗之後,你的姨娘是痛斷肝腸,更擔心你和你母親的生死。我們曾經專門派人到齊州找過你們。但是,音信皆無。由於當時我們和北周以及後來的大隋處於敵對關係,派人到隋朝境內去探聽消息越來越困難了。直到後來,隋朝又把南陳平滅了。我也歸降了大隋,被封為長平王了,你的姨娘也成為了長平王妃了。她就又想起了你們娘倆了,又央告我,讓我派人到齊州去尋訪你們。這個時候,就比較方便了。但是,我認為你們肯定死於亂軍之中了,我不想讓你姨娘為此牽腸掛肚太久了。於是,派人粗略地找了一圈兒。說實在話,也沒有細找啊。因為,我覺得你們肯定死了。派人去找,那是找給你姨娘看的。找了一圈兒,果然音訊仍無,那人迴來了。我告訴了你的姨娘,你的姨娘大哭一場,我勸她說:‘,人死不能複生,你就別往心裏去了。’就這麽著,你姨娘從此才斷了念想。這麽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我們都以為你們娘兒倆死在亂軍之中了呢。


    “哎,沒想到啊,前不久我接到了燕王羅藝給我的一封信,說你去了幽州了。你們在幽州二堂認姑親了,你沒死,你娘還活著,你叫秦瓊秦叔寶,乃是山東這一片兒有名的英雄好漢!哎呀,我見到這封信,特別高興啊,也為你們老秦家感到特別欣慰呀!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姨母了,你姨母也特別高興啊,還打算著什麽時候到山東去一趟,看一看自己的老姐姐。沒想到,咱們爺倆先在長安郊區見麵了!”


    哎喲,就這番話令在場的所有人是無不驚駭呀!


    尤其齊國遠,“哎呀!”把大嘴一咧,“瞧見沒?瞧見沒?幸虧我把這泥胎毀了吧!我一毀泥胎,哎,叔寶哥哥就走運了!結果,就在這裏碰到一個王爺姨夫。你說這門親上哪找去啊?你說是不是我的功勞嗚……”


    怎麽呢?又被謝映登給堵上了:“你少說兩句!你沒毀這泥胎之前,哥哥不也在幽州城認的姑表親了嗎?”


    “啊……呃……那是撞上的,那是撞上的……”還在那兒矯情呢。


    這個時候,長平王邱瑞就把這些年的經過給秦瓊說了一遍:“看來你的母親對你們家的身世非常擔心,怕說出來被大隋王朝迫害。所以,一直讓你隱瞞你的父親、你的爺爺的姓名。我告訴你,大可不必!當今聖上是一個仁慈之君。你就想想吧,你的姑父那是燕王,你的姨父我是長平王,我們是開國五老王啊,我們都是你的親戚,你還怕什麽呀?哈哈哈……哎呀……這一迴,你的姨娘如果見到你,那指不定得多高興呢!叔寶啊,這一次你是給齊州刺史去向那越王楊壽送賀禮的,對嗎?”


    “啊,對,姨父,我們確實是來送賀禮的。”


    “那好,我不耽誤你的公事。但是叔寶,我告訴你,這個楊素呢,生日是七月十三。你把賀禮送給他之後,一定抽個時間到我長平王府來坐一坐,來看看我,主要是看看你的姨娘,你看如何呀?”


    “哎呀姨父,秦瓊敢不從命?”


    秦瓊這個時候感動地眼淚也下來了,又認一門親戚。


    “阿彌陀佛!恭喜老王爺,賀喜老王爺呀!”沒想到王駕千歲在我這永福寺居然親戚相認呐,真是可喜可賀呀!”


    這個時候,柴紹柴嗣昌也過來了:“恭喜老千歲,賀喜老千歲!”


    “哎,咱們同喜同喜,你和太原侯不也找到了恩公嗎?你的恩公是我的外甥!你迴去告訴你老嶽父,咱們之間的關係可又近一步啊!”


    “哎呀,一定一定!”


    “那沒別的了,這又找到恩公了,我又找到外甥了,今天應該在此排擺酒宴慶賀一番!”


    哦,佛門淨地可以喝酒啊?也有素酒!


    “趕緊布宴!”


    老王爺剛說到布宴,就這個時候,忽聽見寺外有馬掛鑾鈴聲響,“卜啷啷……嘩嘩嘩……”“砰!”好像有人由打馬上跳下來了,“噔噔噔……”一路小跑,就跑到了窮五大帝殿外頭,在那兒站住了。然後,由打懷裏頭拿出了一封信。


    老王爺手下有專門的官員,王官嘛,過去把這封信接到手裏,看了看封皮兒,然後轉身“噔噔噔”邁步走進大殿,來到老王爺身邊,就把這封信呈交給了長平王邱瑞。嘴裏輕聲稟奏:“王駕千歲,忠孝王有急信!”


    “哦?”長平王邱瑞一聽忠孝王的急信,伸手把這封信就接在手中,然後把這信皮兒給撕開,掏出信瓤,展開一看。就見老王爺眉頭一鎖,“啪!”就把這封信給合起來了,然後看了看王官,“馬上吩咐下去,收拾行囊!咱們立即下山迴京!”


    “是!”


    王官趕緊一縮脖,哈著腰就退迴去了,一直退到大殿外頭,這才一轉身,吩咐手下之人:“趕緊的!趕緊收拾行囊!即刻下山迴京!”


    “嘩……”這些人就解散了,各自去收拾行囊去了。


    就見長平王邱瑞手裏拿著這封信,往後麵一背手,麵色沉重,原地轉了幾個圈兒之後,把這封信又塞到了自己懷裏,這才迴身看了看秦瓊。


    “叔寶啊。”


    “啊,姨父!”


    “本來,我打算在這裏跟你好好地聊一聊。可沒想到,京城有了急事,我得馬上趕迴去處理呀。看來咱們爺倆隻能在京城相見了。你可別忘了去給這楊素送完禮之後,馬上就到我的府裏,我在府裏可等著你呢,你的姨娘也在那裏等著你呢。到那個時候,咱們一家團圓,再好好地細聊。”


    秦瓊一看,準知道老王爺有急事,“姨父請便,外甥我到京師之後,一定抽時間拜望姨父、姨娘!”


    “好!咱一言為定!呃……柴郡馬呀……”


    柴紹趕緊向前一步來到老王爺近前。


    “這一次來永福寺,沒想到碰到你了啊。咱們兩個交談甚歡呐,一見如故,也算得上是忘年之交吧。”


    “哎呀,晚輩哪敢承擔得起呀?”


    “哎,你這客氣了。你不是也要去京城給他楊素送賀禮嗎?正好啊,我看,你就跟你的恩公秦瓊你們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另外呢,你是官麵兒的,你們太原侯怎麽也比那唐弼官大。到了越王府,你們也要比唐弼有麵子。到那個時候,你也幫幫叔寶。我估計,光排號他就得排幾天呢。你幫幫他,給他插個隊,一起把這賀禮給那楊素送上去就行了。送完之後,如果你也有閑暇時間,老夫歡迎你和叔寶一起到我王府!到那個時候,我設酒招待,咱們再細細聊一聊。從今往後啊,咱就是一家人了!”


    “哎!晚輩到時一定登門討擾啊。”


    “討擾算不上啊,和叔寶一起來,我是大門敞開,歡迎你們呐。呃……”說到這裏長平王又看了看這泥胎塑像,“我說柴郡馬。”


    “哎喲,您別這麽稱唿,您直接稱我嗣昌就行了。”


    “那好啊,嗣昌啊,這個泥胎,我看就把它廢了吧。大活人就在你們麵前呢,再供一泥胎,確實會把我這外甥給我防壞的。到那個時候,我可得找你嶽父算賬呢!那麽拆了他,如果你嶽父問起來,老夫給你嶽父寫一封信,也把此中原委全說明白,你們恩公都找到了,何必供他呢?你說呢?”


    “應該拆,應該拆!”


    “那好,那我走之後,這事就交給你們了。我看,也不用外人,就用那個藍臉的,藍臉的力氣挺大的,一身力氣沒地方出,就讓他在這裏過一迴癮,拆一迴廟吧!”


    “是,是,謹遵王爺之命!”


    “啊……另外呢,老夫我今天要走。本來呢,我想擺酒席請你們小哥兒幾個。我這一走,那隻能讓嗣昌你破費了。你在這裏擺一桌酒席去請一請我的外甥,你的恩公,你也該請人家,代表你老嶽父嘛!好好地招待我的外甥!就把他交給你了。”


    “請王駕千歲放心,我一定好好地招待恩公!”


    “叔寶!”


    “在。”


    “你送送我,我還有兩句話要對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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