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迴 永福寺王謝編謊言


    王伯當、謝映登見齊國遠、李如珪不在,可把兩人嚇壞了,趕緊告別秦瓊之後,急匆匆地就上山了。


    秦瓊一看這兩位變毛變色的,好像挺著急,難道說那齊國遠、李如珪真的能捅什麽事?秦瓊當時看著兩個人上山也沒言語,在那琢磨事兒。


    這兩人,“噔噔噔……”就找到山上去了。也看到有座廟了。


    “甭問,這齊國遠、李如珪肯定去廟裏去了,咱到廟裏找找去吧!”


    “哎呀,這倆人別惹事啊!要惹事兒,那不就是給咱哥哥找事兒嗎?趕緊找到他們就放心了。”


    兩個人這才來到永福寺。


    剛一到永福寺,就看到這人“唿嚕嚕……”全往裏麵跑。一邊跑一邊還說呢。


    “從哪來的?”


    “不知道啊,就來這兩個魔王啊,過來就拆廟啊!”


    “嗬!這不是來找打嗎?”


    “可不是嘛,這迴他倆跑不了……”


    “稀裏唿嚕……”


    喲!雖然沒聽太真切,但是王伯當、謝映登也多少地預感到事情不妙了。兩個不知道從哪來的魔王要拆廟?會不會是齊國遠、李如珪呀?趕緊看看去!把倆人嚇得一身冷汗,就從後麵攆,“噔噔噔……”就攆到了後院。


    沒到這裏呢,就聽見齊國遠在裏頭罵呢:“禿驢呀!什麽王爺來了也不行啊……”


    哎喲!王伯當看看謝映登:“果然是他們呢!真的在這裏捅禍了!哎呀……”


    到這兒一看,好家夥,被人打包圍了。這邊這五六十個人都是健壯的小夥子。一看這穿著打扮,這是大隋的官兵啊,不知道是哪個衙門口的。看人家要想抓齊國遠、李如珪,王伯當也急了,這才喊:“住手!住手!”他們過來了。


    他們還沒有跑到人群這裏來呢,有二十多個人,手裏拿著刀槍,就已然把這兩人給圍起來了。


    “站住!站住!”


    王伯當、謝映登一看,趕緊把手舉起來了,表示我們倆無意作戰:“各位!各位!別誤會!別誤會!我們是裏麵的……呃……那倆人的朋友。”


    “哦?你們倆是裏麵那倆的朋友?”


    “對。”


    “那更沒誤會了!王爺,這兩個也是歹徒!”


    衝著那老者一喊,老者當時一皺眉:“把他們都圍起來!”


    “嘩……”


    一下子,分兩群人把這四個人就圍成兩堆了。


    齊國遠一看,一瞪眼:“老三,你還愣著幹嘛呀?拉家夥給他們拚了!”


    “胡說!你給我住嘴!”


    謝映登也說:“你給我住嘴!少說兩句!”


    這到底怎麽迴事兒啊?那個老者一看王伯當、謝映登倆人,一相麵那就知道比裏麵那兩位應該通情達理點。所以,就看這個老者把手一揮:“你們先閃開!讓他四個人湊在一起,我問問到底怎麽迴事。”


    眾人一閃,開放條道,王伯當、謝映登趕緊地一邊衝眾人拱手感謝,一邊“噌噌噌”往著大殿這邊挪,就跟齊國遠、李如珪會師了。


    “嘿呀!”齊國遠說了:“你們怎麽才來呀?看見沒,把咱哥哥防成什麽模樣了!”


    王伯當都沒聽明白:“你們在幹嘛呢?”


    “我們在拆廟啊。”


    “啊?!”王伯當、謝映登一聽,腦袋“嗡”的一聲,“你們倆怎麽淨惹事兒啊?”但這個時候也不是罵齊國遠、李如珪的時候啊,得想怎麽解脫目前的困境啊。王伯當一瞪眼:“你們倆先別說話!”


    “唉!又,又不讓我們說話了!不說就不說!呃……你跟他們講道理去吧!”


    齊國遠、李如珪就這樣,捅了馬蜂窩,從來不擦屁股,讓給別人。


    王伯當知道今天這事壞了,怎麽就把這廟給拆了?趕緊過來,衝著大家作了一圈羅圈兒揖:“各位,對不住,對不住!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兄弟啊,這這這……他有病,他他他有瘋病!”


    齊國遠一聽:“什麽?我有病?你才有病呢!我……”


    剛想說話,被謝映登一把把嘴給捂住了,“你少說兩句!說什麽!你聽著!”


    “我沒……”


    “沒什麽!聽著!”


    齊國遠不敢說話了。


    就見那老者往前邁兩步,來到王伯當近前,上一眼下一眼一打量王伯當:“你是什麽人呢?你們都是什麽人呢?由打哪來呀?為何到此拆廟撒野呢,嗯?還不給本王如實講來!”


    喲!王伯當一聽,這人自稱本王,難道說他是個王爺?想到這裏,王伯當一拱手:“敢問您老人家是?”


    旁邊的五空方丈說話了:“這位乃是大隋的長平王邱老王爺!”


    “哎呦!”王伯當一聽,腦袋“嗡”的一聲,心說:“齊國遠,你這禍捅到天上去了,這下完了!完了!麵前站的這位就是開國五王之一的長平王邱瑞邱彥龍!”過去叫邱夢龍,後來改成邱彥龍了。“哎喲!這可怎麽辦呢?我們落在人家手裏是小事兒,給我叔寶哥哥招災引禍就完了呀!”“噗嗵!”


    王伯當是一個多麽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呀,但現在也得跪倒,怎麽?冒人的名啊,別給秦瓊惹麻煩呀,趕緊把這個厄難給渡過去呀。


    他這麽一跪,謝映登也聽明白了,“噗嗵!”也跪下了,一扯齊國遠、李如珪:“給我跪下!”


    “啊?為什麽?”


    “跪下!”


    到現在,齊國遠、李如珪的腦袋也涼了,一看這麽多人,又一聽這位真的是大隋王朝的王爺,兩個人心肝也顫了,響馬也害怕呀。“噗嗵!”“噗嗵!”也跪倒在地。


    就聽王伯當說了:“卑職參拜王駕千歲千歲千千歲!”


    “嗯?”邱瑞一聽,口稱卑職,“難道說你們是衙門口的人嗎?”


    “不錯,卑職等人正是齊州刺史府的旗牌。”他說“等人”是給那齊國遠、李如珪聽的——“聽到沒有,從現在開始,咱一定記住咱是官差!什麽三哥、三弟的,都不許叫了!”


    “哦……”長平王邱瑞一聽,“你們是齊州刺史府的啊。”


    “是!卑職正是那裏的旗牌。”


    “你叫什麽名字呀?”


    “哦,卑職姓張啊,我叫張轉。”


    “張轉?”老王爺又看了一眼謝映登:“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哦,在下姓楊,我叫楊和。”


    李如珪一聽,哎喲,我我我叫什麽來著?哦,對對,我叫李吉,跟我一個姓。“啊,我叫李吉!”


    “嗯,你呢,那個拆廟最歡的。”


    “呃……啊……呃……呃……誰呀?”


    “問的是你!”


    “啊,問……”喲!齊國遠當時腦袋一懵,“啊……哎……對了……哎哎哎哎……”他拿胳膊肘搗旁邊的李如珪,“哎,我我我叫什麽來著?”


    “啊?“老王爺邱瑞一聽說:“你連你自己叫什麽名你都不知道了?”


    “呃……不是,我不是……我我我我……合著我忘了……”


    嗬!把王伯當給氣的呀——哎呀,壞事兒包啊!讓你記住你自己叫什麽名,你怎麽就給忘了呢?他趕緊替齊國遠答言:“老王爺,他叫何輝……”


    “啊對對對……”齊國遠這個時候好像想起來似的,“哎……我我我叫何何何……何歸?不是,不是!何何何威?何何何堆?何何虧?何何……哎?我叫什麽來著?”


    哎呦……這下王伯當、謝映登都攤了手了,完了!這不徹底露餡了嗎?


    “哼哼哼……”就見邱瑞冷笑數聲,“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清楚了,可見你們四個官差是假的!就衝你們四個人的相貌、帶的兵器,就不是官差所用的兵器!說!你們是哪個山哪個寨的土匪、響馬?到長安郊區想要作甚?!”


    得!人家老王爺眼裏不揉沙子,一眼認出來了——你們不是當差的,你們是響馬。


    “哦,不不不……”王伯當趕緊說:“老王爺,我們確是齊州刺史府的差官,我們是旗牌呀!呃,不信,我們這裏有官憑路引!”趕緊把自己的官憑路引掏出來了,“快!把你們的官憑路引拿出來!”讓謝映登、齊國遠、李如珪都把官憑路引掏出來,放在王伯當手裏。王伯當恭恭敬敬地跪爬到老王爺近前,就把這四份官憑路引呈上去了。


    老王爺伸手接住,看了看上麵的字,“哼!這官憑路引倒是真的,但是這官憑路引上所說的人跟你們四個能對得上號嗎?”


    “能啊!我叫張轉,他是楊和,他是李吉,他是何輝呀。”


    “那為什麽剛才那個藍臉的家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呀?”


    “啊,老王爺,容稟啊。您沒聽我剛才說嗎?這個人呢……這……他有病!”


    “有病?有什麽病啊?”


    “老王爺,是這麽迴事兒。我們真的是從齊州刺史府來的,來幹嘛呢?我們跟隨我們家秦旗牌長到長安大興城,奉了我家刺史大人之命給越王千歲送生辰賀禮去呢。您可能也知道啊,七月十三是越王千歲六十壽誕。我家刺史大人也給越王千歲準備了一份壽禮,就差我們過來給越王千歲送賀禮來了……”


    王伯當把越王搬出來了,就希望能夠用越王楊素壓一壓長平王邱瑞。果然,這句話好像打動了邱瑞的心。


    “哦?你們是齊州來的?奉了你家刺史大人的命令?你家刺史可是唐弼呀?”


    “對,正是我家唐刺史。”


    “哼!這個唐弼倒也孝順!那既然是送賀禮,為什麽要帶一個病人呢?你不是說那藍臉的有病嗎?”


    “啊,是啊,這,這說的就是啊……王家千歲容稟,呃……我這個何輝兄弟確實有病,有什麽病呢?這裏有病……”王伯當拿手一捅腦袋,“腦袋裏有病啊!幾年前,我們一起抓捕一個強盜。在跟強盜動手的時候,他被強盜打倒在地,後腦勺就撞到一塊石頭上了。從那之後,他是一會兒糊塗一會兒明白。我們在山東請遍名醫,也治不好他的病啊。這不聽說要到長安來嗎?他們家人就央告我們唐刺史說:‘長安城中名醫眾多,能不能帶著何輝到長安城見見哪個名醫,看看是喝藥啊,是針灸啊?能夠把他給治好嘍?’唐刺史一看,畢竟何輝得了這個病是因為工傷啊。所以,也覺得很內疚,就囑托我們把他一起帶著上路,到長安城去訪一訪名醫,給他治療治療。所以,老王爺,我們是帶個病人出來的。他一會兒糊塗,一會兒明白,經常記不住自己叫什麽。哎呀,這一路之上的關卡,我們可費了勁了,使勁給別人解釋啊,別人才放行。”


    “哦?”老王爺說:“你這話編的倒也圓。”看來老王爺沒有輕易相信,“那為什麽他又跑到這裏拆廟啊?”


    “這……”王伯當也不知道啊,我哪知道他們為什麽跑這兒來拆廟來了,他們吃飽了撐的唄!但王伯當不能這麽說呀,“啊,老王爺,呃,呃,卑職不是說了嗎?哎,這個何輝呀,呃……他腦袋有病。他犯起病來呀,他什麽事兒都幹,對不對?哎,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就跑到這個廟裏拆廟來了,這估計啊……呃……是他的瘋病又犯了。您別跟犯瘋病的一般見識……”


    “嗯,他瘋病犯了,來拆廟?”


    “對對對,瘋病犯了!”


    “那他呢?”邱瑞用手一指李如珪,“你不會說他也有瘋病吧?”


    “這我……”這下子,還真把王伯當給問住了。


    “哼!我看你們這官差就是假冒的!”


    “哎喲!不不,我們是真的,我們是真的……”


    他一說這話,李如珪急了,李如珪心說話:我得給我自己說兩句!“哎,老王爺,我們來拆廟啊,我們拆廟是有道理的!”


    “嗯?”邱瑞一聽這話,瞅了瞅身邊的那小夥子。


    小夥子氣樂了:“跑到這裏拆廟,你們還有道理?什麽道理啊?”


    “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們這廟裏供的這神供的就不對!”


    “供的不對?”這小夥子說:“我們這神哪點供的不對呀?”


    “這,這,他是照著我們哥哥的樣子給塑的!哪能把活人塑成神像啊?你知道我哥這幾年多倒黴嗎?我們今天到這裏才發現,哦,鬧了半天,是你們害得我哥哥呀,把我哥哥塑成神像,在這裏日日受那些善男信女的頭,受他們的香火,受他們的香煙。那我哥哥是凡人的,能受得起嗎?結果,你們是不知道啊,把我那哥哥給防的呀,這些年是一步一個坎,一步一個難呢!所以,今天我們哥倆來這裏遊廟,見到這個泥像。當時,我這何輝兄弟的瘋病就犯了,為什麽呢?他跟我那哥哥關係最好!他一看這神像,他就說了:”這是哪個缺德的把這神像塑這裏的?這不是防我哥哥嗎?他還問那小沙彌呢。哎,不信,這……”李如珪眼還挺尖:“這小沙彌不在這呢?你問小沙彌是不是這樣的?”他一指那小沙彌,眾人又把眼光落在小沙彌身上了。


    這小沙彌人家是出家人,不打誑語,“阿彌陀佛,呃,確實像這兩位施主所說的那樣。他們一進大殿就說這個神像像他們什麽哥哥,然後還問我神像哪來的,是什麽神?我一告訴他說是天上窮五大帝,他們就問我窮五大帝有什麽靈驗?我就告訴他們,窮五大帝什麽都管,家裏沒孩子,也可以求他。他們聽到這裏,當時就急了,跳上神台就開始砸這神像啊。我攔不住,這才給公子報信呢。”


    “切!”公子一聽,“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這神像塑的乃是窮五大帝,跟你們什麽哥哥有什麽關聯?我看你們純屬幾個賊人在此冒充官差,砸壞了我的廟宇,這還了得!望王駕千歲為在下做主!”


    “嗯!”就見長平王邱瑞伸出手,把這小夥子的話給止住了:“柴駿馬,不要著急,我倒是聽出點兒頭緒來了。你!”他用手一指李如珪,“你說這座神像像你們的哥哥啊?”


    “嗯,像我們的哥哥!”


    “像你哪個哥哥呢?”


    “呃,像我叔寶哥哥。”


    “哦,舒寶哥哥,他姓舒嗎?”


    “啊,不不,他姓秦,他叫秦瓊字叔寶。”


    “哦……”長平王邱瑞點點頭,“這個秦瓊姓秦,你姓李,他姓何,怎麽是你們的哥哥呀?”


    哎喲!這個時候,王伯當一聽,壞了!還是把我哥哥給牽連出來了。趕緊地接話吧,怎麽的?怕這李如珪答不上來,圓不上來,“呃,呃,王家千歲,呃……是這樣的,呃……這個秦瓊秦叔寶啊,跟我們情同手足,他既是我們的老大哥,又是我們的頂頭上司。這一次我們來送壽禮,他就是主要的辦差官,我們是他的助手。他官拜齊州刺史府的七品旗牌長,我們都是他手底的旗牌。”王伯當心說話,現在不這麽說不行了,得把我這哥哥的身份給他們講明白,以此來證明我們四個是官人。讓這邱老王爺能夠相信。


    果然,邱瑞聽了秦瓊是七品旗牌長,這臉色緩下來了,“哦,那這個秦旗牌長他怎麽沒跟你們一起來呀?”


    “王家千歲是這樣的,我們今天中午就在臨潼山下吃了午飯。然後,就在山坡那裏休息,我們就迷瞪著了。結果,我這兄弟不是有病嗎?他們倆就跑上來了。等我們哥倆醒來一看,他們倆不在了,我們哥倆就擔心,就知道他們愛惹事啊。所以,趕緊由打後麵攆,沒想到就這樣緊趕慢趕,還是讓他們把事兒給惹下來了。我們的旗牌長正在山下,在那等著我們呢,他得看守車輛啊。我們說了,我們是給越王送禮的隊伍,那好多車禮物呢,我們怕響馬看到了,給我們劫了。所以,秦旗牌長正在山下看守車輛呢,我們上山來找這犯病的來了。”


    這王伯當故意地把“有財物”、把“響馬”、把“我們也怕”給著重強調強調。那意思是想顯露給這位邱瑞邱老王爺:“你看,你不是懷疑我們是響馬嗎?我們要是響馬,怎麽會保護車輛去長安呢?我們就是差官,我們也怕響馬……”就把這個信息傳遞出去了。


    “哦……既然如此,來人呐!”


    “在!”有人過來了,“王爺,有什麽吩咐?”


    “去,到山下,把那個秦瓊秦叔寶連同所有車輛都給我帶到永福寺!本王要問話!”


    “是!”人走了。


    王伯當一看,壞嘍,嘿嘿,這下子就得看我叔寶哥哥能不能跟我們的話對上牙了。如果人家先在那邊過一堂,我叔寶哥哥說的跟我們說的對不上縫。那可真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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