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人發現他也很害怕了。


    他其實沒那麽鎮定,也沒那麽能擔當,他害怕不安到了極點,他所有的沉著冷靜都是裝出來的。


    應黎抬眼眼前的人,看見祁邪堅定又帶著鼓勵的眼神,他那顆飄忽不定的心忽然間就落到了實處。


    “嗯,我不怕。”


    經過四個小時反複煎熬,手術室的燈終於熄了,應桃插著氧氣管被推出來,親戚朋友都圍了上去。


    祁醫生摘下口罩說:“手術成功了,應桃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子。”


    應媽媽喜極而泣:“太好了,桃桃她挺過來了。”


    “不哭不哭,手術成功是好事啊,哭什麽……”應爸爸也忍不住抹眼淚。


    轉迴病房,應桃還沒醒,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兩點鍾,屋裏的人都還沒吃飯。


    應黎說:“我去買飯,你們想吃什麽?”


    幾個小女孩異口同聲說:“黃燜雞米飯!”


    “還想喝可樂。”


    “我要果汁。”


    應黎:“好。”


    小姑娘們笑得很甜:“謝謝哥哥。”


    所有人都在為應桃祝福祈禱,應黎鼻尖微微發酸,說:“應該是我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這段時間一直來醫院看望應桃,應桃很快就能好起來和你們一起去學校的。”


    “嗯,我們會等著桃桃的。”


    今天難得天晴,午後的陽光明媚,花園裏有不少病人出來曬太陽,祁邪坐在花園的長椅上,微微仰著頭在看一棵樹。


    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下,應黎看什麽都像是帶了濾鏡,路過花園,恍然發現祁邪還沒走。


    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枯黃的樹葉落了一地,給他的背影憑添幾分蕭瑟。


    應黎情不自禁走過去:“你怎麽還沒走?”


    他話音剛落,樹上就躥下來一隻貓,把祁邪的肩膀當成跳板,借著力又跳到他懷裏。


    一顆毛茸茸的肉球砸進懷裏,應黎摟住貓咪,眉眼都化開了:“團團,怎麽是你。”


    這是應桃說病好了想領養的那隻貓。


    團團翻開肚皮給他擼,手感軟得像揉麵團兒,應黎按了兩下,愛不釋手:“團團好乖啊,肚子好鼓,有人喂過它了嗎?”


    祁邪說:“小白眼狼。”


    應黎愣了愣,不解看向他:“我又怎麽了?”


    懷裏的貓蹬了兩下腿,從應黎懷裏跳出來蹦到了祁邪的腿上。


    應黎驚訝:“團團。”


    這隻貓平常跟人不親,隻有用吃的引誘才會讓人擼,祁邪手上也沒任何東西,應黎覺得奇怪:“它很親你。”


    或許是祁邪的氣質太過疏冷,壓迫感太強,應黎覺得他應該也不是那麽有動物緣的人。


    團團眯著眼睛在祁邪腿上伸了個懶腰,祁邪也沒摸它,冷冷淡淡說:“它沒親過我。”


    “今天是第一次。”


    “所以你叫它小白眼狼?”應黎不禁勾了下唇角。


    祁邪反問:“不是嗎?”


    “才不是。”應黎反駁,俯身輕輕揉著貓頭,眼神溫和極了,“團團很乖的。”


    手驀地被蓋住,應黎驚兔般抬眸,就看見祁邪滾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說:“沒有你乖。”


    他擋住了落到祁邪身上的光線,陰影裏祁邪口罩和帽子中間露出的那雙眸子格外深沉,像一池被攪混的水,渾濁不清白。


    落到應黎耳朵裏的音量降低,然而傳達的喜歡隻多不少。


    “你最乖。”


    “應黎最乖。”


    他的表情十分正經,聲線也有很強烈的清冷感,可說起這種哄人的話來竟然絲毫不違和,甚至愈發讓人覺得他說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的。


    唿在臉上的唿吸濕熱,帶著濃烈的個人氣息,應黎臉紅到脖子根了,怎麽拿他跟小貓比。


    應黎發現祁邪似乎很喜歡叫他的名字,每次都會重複好幾遍,叫得他神經都隨之發顫。


    他抿了抿嘴唇,沒有抽迴自己的手,任由祁邪的手掌裹著他,過高的體溫覆蓋著他。


    應黎想起應桃的話,昨晚他迴去就立馬查了,基金會敢公布出來的明細定然做不了假,他問:“我都知道了,如果沒人告訴我,你想瞞我到什麽時候,是不打算告訴我嗎?”


    不打算用這些事來博他的好感度嗎。


    祁邪喉結滾動著:“嗯。”


    應黎好奇:“為什麽不讓我知道?”


    “怕你不接受。”


    應黎點點頭,要是時間再往前推移一些,他肯定會覺得祁邪沒安好心,但不管怎麽說,祁邪都幫了他很大的忙。


    他揉著貓肚皮,輕聲細語地說:“謝謝你。”


    “你知道怎麽謝我。”祁邪嗓音沉欲。


    他把應黎牽得緊緊的,炙熱的體溫滲透進應黎的每一個細胞。


    應黎唿吸突然滯住,他有些拿不準祁邪的意思,沉默了片刻,才輕輕嗯了一聲,掙開祁邪的手走了。


    應桃下午醒過來了,身體狀況良好,但不能立馬出院,後續還得住院觀察有沒有排異反應,應媽媽和應爸爸仍舊留在醫院照顧她。


    兩天的假期在心驚膽戰中結束,當天晚上迴到碧水灣,應黎在書桌前坐了很久,靜靜看著桌上那些五顏六色的小貝殼,在台燈的照射下光彩奪人,又不禁想祁邪是怎麽知道他喜歡收集貝殼的。


    看了好一陣他才下定決心般上樓敲門。


    房門打開的那一刹那,如山巒般的肌肉出現在眼前。


    祁邪似乎也才洗過澡,烏黑的發淩亂貼在耳邊,身上的水珠都還沒擦幹,沿著肌肉紋理滾落一地,撲麵而來的潮濕氣息。


    心髒仿佛被揪起,應黎調整了一下唿吸:“你現在有時間嗎?”


    “有。”


    應黎進到他房間裏,合上房門,說:“我來謝謝你。”


    屋內光線明亮,亮得應黎有些睜不開眼,他埋著頭說:“我洗過澡了。”


    說完便抬手去解自己睡衣的紐扣。


    他的睡衣本來就寬鬆,最上麵一顆扣子剛好遮到他鎖骨的位置,豔紅的胎記時隱時現,上麵還有一個清晰的牙印,像一處被標記過的領地。


    他的手顫巍巍的,速度卻一點不慢,隱隱還有些急切。


    第一顆。


    第二顆。


    每解一顆,祁邪的眸色就暗一分,大片白皙的胸膛裸露在眼前,他抓著應黎還要繼續的手問:“用這種方式來謝我?”


    “嗯。”應黎聲音顫抖,眼裏蒙上一層濕潤的水霧,語氣增加了些躁鬱和不安,“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你之前說了很多遍想跟我上床,不是嗎?”


    作者有話說:


    狗帶。


    第101章 那麽想我*你?


    應黎想不出祁邪還有什麽想要的, 也沒發現他偏愛什麽,他好像對他的身體最感興趣。


    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他們有過很多身體接觸, 卻始終沒有走入那個禁區。


    祁邪之前說的話都太粗俗直白了, 應黎想裝聽不懂都不行。


    祁邪想要的, 或許隻有這個,他能給的, 也隻有這個。


    應黎攥成拳的手緊繃著, 用力到睡衣扣子都要被他扯開了,覆在他手上的那隻手同樣指節僵硬, 青筋鼓起。


    無聲僵持片刻。


    “我想要你就給我嗎?”


    祁半垂著眼皮,落在應黎身上的目光猶如驅之不散的黑霧, 將他包裹吞噬。


    應黎低著頭不敢看他,蒼白的臉上滿是畏懼和脆弱, 卻依然點頭確定道:“嗯。”


    祁邪似乎不敢相信, 語氣難得疑惑:“真的給我?”


    應黎閉了閉眼睛, 催促道:“你、你快點。”


    話音剛落, 雙腳驀地騰空, 應黎死死咬著嘴唇把驚唿聲全都壓在喉嚨裏, 條件反射地摟住祁邪的脖子,滿眼驚懼。


    祁邪抬腳往床邊走, 步子邁得很大, 讓應黎覺得他很迫不及待,眼裏的惶恐又加劇一分。


    水霧潤濕了應黎的眼睛,心髒酸澀不已, 他承認自己有賭的成分, 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在賭什麽。


    祁邪本來就對他的身體非常感興趣, 甚至到了癡迷的地步,他送上門來讓人欺負,人家沒有拒絕的道理,但應黎就是覺得祁邪不會這樣對他,可能是前幾天祁邪太溫柔了,幾乎對他百依百順,他才對祁邪產生了這種莫名的信任。


    然而現在他顯然賭輸了,祁邪就是想要他的身體,心裏陡然升起一股不可抑製的難過。


    感受到懷裏的人在微微發抖,祁邪問道:“害怕嗎?”


    求生的本能叫囂著讓應黎掙開逃走,應黎卻還是選擇了摟緊他的脖子,撒謊搖頭:“不害怕。”


    頃刻間,身體陷進柔軟的被窩,應黎忍不住蜷起雙腿,胸前的衣襟散開,蒼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膚袒露出來,在燈光下瑩瑩發光,鎖骨上的胎記豔紅奪目,隨著他起伏的胸膛發顫。


    祁邪看著眼前快要縮成一團的人,眸子幽深昏沉,嘴唇慢慢抿成一道沒有血色的弧度,極力忍耐什麽,最終低頭在應黎身上烙下一個吻。


    鎖骨上的胎記被舔了一下,打在皮膚上的唿吸悶熱得像團又熱又潮的霧,從四麵八方將他籠住了。


    “還疼嗎?”


    應黎纖長的睫毛止不住地抖,眼淚像關不住的水閘,聲音帶上哭腔:“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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