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桃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湊近他,小聲問:“哥,你到底有沒有那個意思?”


    前期的治療十分順利,加上應桃的心態也特別好,她的臉上紅潤又有氣色,眼睛明亮有神,看起來活潑又天真。


    應黎挑了下眉毛:“什麽意思?”


    “哥你故意的吧,你明明知道我什麽意思。”應桃看他裝傻充愣,有些氣急敗壞,直言道,“他對我們家那麽好,肯定是因為你啊。”


    心髒跳動得更快,遠遠超出了應黎能承受的閾值,他思緒混亂,說:“我不知道。”


    應桃著急:“你怎麽就不知道了啊……”


    她哥那麽聰明,怎麽可能猜不到。


    有什麽不敢承認的。


    應桃差點背過氣去,她覺得她哥現在好像個鴕鳥,明明她哥以前又聰明又勇敢,完全不像現在這樣遇到問題就裝蒜說不知道。


    應黎垂下眼簾,又說:“或許他隻是看我們可憐,施舍我們。”


    應桃秀氣的小臉皺成一團:“你就沒有想過是因為他喜歡你嗎?”


    想過。


    甚至應黎心裏也是這麽認為的,可他一邊欣喜,一邊又不想祁邪承認對他的好,不想給他加分。


    他是個矛盾體。


    應黎歎氣說:“你的小腦袋瓜裏每天淨想著磕cp了。”


    應桃幽幽道:“說不定就磕到真的了呢……”


    應黎無言以對,應桃不肯罷休:“你要是沒有喜歡的人,考慮一下他唄。”


    “我考慮他?”應黎以為自己幻聽了。


    應桃點頭如搗蒜,帽子上的小裝飾也跟著點頭,可愛極了:“對啊對啊,你不也覺得他挺好的嘛,考慮考慮。”


    應黎皺了皺眉說:“萬一人家看不上我呢。”


    “不可能!”應桃的笑容僵住,眼睛都瞪大了一瞬,“我哥那麽好看,那麽好,他該喜歡死了。”


    喜歡死他了,祁邪確實這麽說過。


    雀躍之外,應黎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你今天晚上幫他說了很多好話,三句不離他,你是被他收買了嗎?”


    “怎麽可能!沒人能收買我,我是堅定地站在你這邊的!”應桃連忙表示忠心,“哥,不管你喜不喜歡他,我都是支持你的。”


    “嗯。”應黎勉強信任她,看時間也不早了,又說,“你明天要做手術,很晚了,該睡覺了,少胡思亂想。”


    應桃癟癟嘴,縮迴被窩裏:“哦,晚安,哥。”


    應黎摸了摸她的頭:“晚安,睡吧,我看著你睡。”


    病房門悄然合上,本該睡著的應桃睜開眼睛,從枕頭下摸出手機:“哥,你自求多福吧!!!”


    q:“?”


    醫院外麵狂風陣陣,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腥氣,厚重的雲層如有實質沉甸甸壓在人心頭上。


    “這兩天都在下雨,溫度降得厲害,多穿一點,別著涼。”應媽媽把應黎送出醫院,邊走邊說,“你妹妹就是愛多想……”


    應黎睫毛微垂,淡聲道:“要是我真的喜歡男生呢。”


    他發覺自己還沒跟爸媽說過自己的性向問題。


    應媽媽愣了下,說:“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你喜歡就好啊,你都這麽大了,我們還能攔你不成。”


    從小他們都沒怎麽管過兄妹倆,應黎性格穩重有主見,不會胡亂做決定,能跟他們這麽說,心裏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了。


    應黎心情豁然開朗,說:“謝謝媽。”


    “傻孩子,謝什麽啊。”應媽媽紅了眼眶,拍著他的肩膀,“迴去路上小心點。”


    “我知道。”


    應媽媽看著他打上車離開。


    應桃的手術安排在第二天上午十點,祁正陽親自主刀,應黎走前還特意叮囑了一遍術前的注意事項。


    迴到房間洗完澡,忽然傳來敲響聲。


    沈堯站在門口,嘴角揚起一抹弧度:“還沒吹頭發?”


    應黎剛洗完澡,手裏拿著毛巾擦了擦濕漉的發尾說:“正要吹。”


    沈堯問:“你妹妹明天手術嗎?”


    應黎點頭:“嗯,怎麽了?”


    “我有個東西要給你。”沈堯攤開手掌,一根紅繩躺在他手心裏,“你拿著。”


    紅繩已經磨損發毛,看起來很老舊。


    應黎拿起來看了看:“這是什麽?”


    沈堯定定望著他,眸底有暗光閃爍:“這是我小時候我爺在廟裏給我求的,你別看它隻是一根紅繩,大師開過光的,很管用,我從小到大都沒生過什麽病。”


    “我一直都把它帶在身上,現在我想把它送給你,希望它也能保佑你妹妹手術成功。”


    應黎怔住,抬頭看向他。


    沈堯也很高,眉眼痞氣十足,可他的笑容卻那麽純粹,不會讓人覺得有距離感和侵略性,他晶亮的眼睛在此刻變得很柔情。


    他手裏的紅繩不止是紅繩,而是承載了沈堯往後的健康和平安。


    應黎推辭,想把紅繩還給他:“我不能要,怎麽重要的東西給我了你怎麽辦?”


    沈堯緊捏著拳頭,怎麽都不肯把紅繩收迴去,正因為重要他才會想要送給應黎,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就像他覺得自己的喜歡也拿不出手一樣。


    應黎還在堅持掰沈堯的手,然而他力氣再大也沒有沈堯大,他連沈堯的一根手指都掰不開。


    沈堯看著應黎跟自己較勁,忽然說:“你是不是覺得已經有平安符了,嫌我這個累贅啊。”


    應黎愣住,沈堯知道祁邪送過他平安符,他也是有保佑神的。


    “怎麽會。”應黎怕他誤會,連忙解釋說,“實在太貴重了,我真的不能要。”


    沈堯的話很醋,他明知自己最沒有資格吃醋,但他就是控製不住。


    應黎態度堅決,沈堯隻能做出讓步,十分無奈說:“就當是我借給你的,手術結束之後你再還給我,這下總行了吧。”


    應黎:“謝謝。”


    因為錄製節目的原因,應黎好幾天都沒有上過c站了,私信的小紅點顯示99+,他一打開,映入眼簾的率先是-20給他發的消息。


    榜一的特權,私信置頂。


    -20依舊是每天不落給他發晚安,有時候很早,有時候很晚。


    今天的晚安就在五分鍾之前。


    應黎一一給粉絲們迴複:“晚安。”


    -20:“還沒睡?”


    應黎驚訝於對方秒迴:“你也沒睡?”


    -20:“我在等你迴我消息。”


    應黎抱著手機,想了想問:“每天都等嗎?”


    他每次給-20發消息對方都是秒迴。


    -20:“每天都等。”


    應黎不自覺笑了一下,說:“謝謝你的喜歡,我有時候太忙可能迴複不及時。”


    -20:“沒關係,你忙,我等你就好。”


    應黎:“謝謝,晚安。”


    次日上午十點,應桃被準時推進手術室,今天是剛好周末,班上跟應桃玩得比較好的同學聽說她要做手術,都過來看她了。


    李思彤緊張到不行,拉著好友的手說:“黃樂芸,你說桃桃能挺過去嗎?”


    黃樂芸道:“肯定能啊。”


    “會不會……桃桃……”李思彤忍不住往最壞的方向想,越想越傷心,馬上就要哭了。


    黃樂芸覷了眼同樣焦急的一家三口,打斷她:“絕對不會!你別烏鴉嘴,快呸呸呸。”


    “呸呸呸……”


    手術室的紅色燈光亮了有一個多小時了,期間不時有護士進進出出,應黎心裏也很沒底,應爸爸和應媽媽更是在門前來迴踱步,直指甲都要摳進手心裏了。


    祁醫生說鑒於應桃的身體素質和前期的化療效果,幹細胞移植的成功率有百分之八十左右,在移植手術裏已經算比較高的,但手術室裏最不缺的就是各種突發狀況,就算是一粒不起眼的灰塵都很可能致命。


    他們心急如焚也沒轍,隻能耐心等待。


    應黎停止發散思維,說:“我們要相信祁醫生,應桃一定會沒事的。”


    黃樂芸肯定道:“對,相信祁醫生,祁醫生很牛的!”


    應黎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手術室的門,心中思緒紛雜,餘光卻突然瞥見走廊轉角處似乎有個戴著帽子的人。


    離得太遠看不清,應黎眯了眯眼睛,忽地發覺那個身影十分熟悉。


    這層除了做手術的醫生和護士還有陪護家屬基本沒什麽人上來。


    應黎想了想還是起身朝那邊走過去了,朦朧的輪廓逐漸清晰,祁邪戴著帽子和口罩,穿著件黑色連帽衫,身姿挺拔,光是站在那裏就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算下來他們已經有兩天沒說過話了。


    應黎沒什麽情緒起伏地問:“你怎麽來了?”


    祁邪說:“拆線。”


    “嗯。”應黎下意識往他腿上看了兩眼,祁邪受傷了還仍然每天跑步,跟個沒事人一樣,應黎都快忘了他身上還有傷了,“都好了嗎?”


    “好了。”


    應黎點點頭,神情掩飾不住的憂慮:“好了就好,我先過去了。”


    轉身之際,應黎感覺自己的手被勾了一下,溫柔沉緩嗓音落在耳畔:“別怕。”


    這麽短暫的觸碰都讓應黎的大腦空白了一瞬,手心頃刻間滾燙起來。


    祁邪在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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