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賀苦笑,這事兒緣由又不能與趙元魁說,泄露考題可是重罪,隻能隱晦的來了句“還望老師成全”。趙元魁瞧他遮遮掩掩這樣,馬上腦補了若幹狗血大戲,雖然過程曲折,但腦補的結論還是歪打正著――何賀對謝無淵兩人有那麽點兒意思,趙元魁砸吧砸吧嘴,道“成吧,你和我比一場,贏了我就上摺子!”


    何賀和他大戰三十迴合,最終幸不辱命,僥倖勝了。


    趙元魁笑的jian詐:“我說的可是,我贏了,我就上摺子。”


    何賀沒想到趙元魁竟然耍賴,他想打贏趙元魁不容易,想輸給趙元魁還不是分分鍾的事兒?!立馬拎起樸刀,“再來!”


    趙元魁又和何賀過了三招,何賀賣了個破綻,趙元魁□□一挑,何賀馬上丟了樸刀主動認輸。


    趙元魁又是哈哈大笑,“其實我說的是,贏了我,就上摺子。”


    何賀隻能認栽。老師痞勁兒上來了,就想耍著他玩,他要是不配合,那兵部的事兒也不用想了。


    謝無淵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何賀和趙元魁的第三十二場。


    趙元魁不知道怎麽迴事兒,瞧見謝無淵,立馬不打了,說話也痛快多了,直接應了下來。


    何賀這才拿到了兵部的名額。


    賢貴妃原本還擔心謝無淵不肯站四皇子的隊,這下聽何賀的消息,竟是在兵部遇見了謝無淵,一顆懸著的心,當下就放下了。


    ――――――――我是編輯拒絕自薦申請的分界線――――――――――――――――――――


    三皇子自從那次撞見黑袍男子進了謝府後,就開始對謝無海的旁敲側擊,知道謝府有個三公子,從小好賭,嗜賭如命,近幾年剛從南淮迴來,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僅不賭了,還乖乖複習一整年,參加今科的會試。


    南淮!


    三皇子眼睛一亮,三年前,他和那名三十歲的男子就是在南淮上的船相遇的啊!


    至於為什麽跟變了個人似的,三皇子覺得,可能是附身什麽的?畢竟一隻鬼嘛,誰不想有身體,很有可能是那人,啊不,那鬼正好瞧上謝家三子的軀殼,附體附身了什麽的。


    這也能解釋那黑袍男子和三十歲的男子隻是神態相似,身高聲音什麽的都不像,甚至連歲數也差了十多年。


    想通了的三皇子立馬派人去皇城根兒下看放榜去了。


    皇城根兒放榜的地方。


    各家的小廝,各地的舉人,人擠人的堵在皇城根兒,生怕瞧完一會兒,榜單就飛了似的,個頂個兒的伸長了脖子,踮腳朝前擠。


    茶盞貓著個身子從上往下數,也顧不得被人擠來擠去,他家少爺說了,如果勉強能中榜,也就是墜在榜尾的後六名,茶盞才不信,非得從一甲開始數,一瞧就瞧見何賀高中探花,心裏對何賀的崇拜又上了一層樓。


    茶盞接著看下去,狀元和榜眼都不是世家子弟的人,反正茶盞是沒聽過哪家哪戶有這麽兩個人。


    一甲三人裏沒有謝無淵,這是理所當然的,茶盞轉向二甲名單。


    踮著腳看了半天,二甲的名單都看完了,還是沒瞧見謝無淵的名字,茶盞嘆了口氣,心道,三甲也不錯,阿彌陀佛,蒼天保佑,好歹看在少爺這一年這麽用功的份上,給個三甲吧。


    三甲整整三頁的榜單都看完了,隻剩下最後半頁,茶盞這會兒已經不抱希望了,他徹徹底底的相信,自家少爺的的確確名落孫山了,趕緊想想怎麽迴去安慰老爺和夫人,順帶還得安慰少爺,唉,真是愁人,茶盞搖著頭,隻等待會兒拿眼隨便瞅一眼剩下的二十個人,就迴去復命了。


    茶盞掃了一眼最後一張榜單,轉身欲走。


    ――哎,等等――


    剛好像看見少爺的名字了!


    茶盞猛地迴頭,沒錯!


    第二百三十六名,謝無淵!


    茶盞恨不得原地蹦上三個高,中了!少爺中了!同進士出身怎麽了?!那也是個有功名的人了!阿彌陀佛,無量天尊保佑!


    茶盞咧著嘴,反反覆覆在第二百三十六名的那行看來看去,恨不得撕下來帶迴謝府。


    二百三十六,還成,反正不是最後一名,比少爺低的還有一、二、三、四、五個吶!


    哎,等等,少爺說啥來著?!


    “你從下往上數就是,如果後六沒有,也就沒有了。”


    我的少爺吶,你這是在南淮當了幾天神棍,就能掐會算了麽?!怎麽說的這麽準?!


    茶盞自是迴府報信不提,且說三皇子派來的小廝,此時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在一堆人名中找到了“謝無淵”。


    三皇子手腕高懸,提筆寫夫子留下的作業,小廝跪在一旁匯報情況。


    “你說他在‘後六’?”三皇子手下的筆頓了頓。


    “迴殿下的話,謝公子在倒數第六。”


    吏部禮兵刑工,倒數第六,就是吏部了。


    吏部已經十數年沒招人了,三年前又出了曹陽那麽一件事,皇上未必還會讓今科的人直接進吏部。


    這謝公子,倒是真本事,竟能說服石躍今出麵。


    “下去吧。”三皇子放下筆,拿起帕子拭手。


    還別說,這事兒倒是三皇子想岔了。


    石躍今遞上摺子沒多久,皇上大筆一揮,直接就批了“準!”


    石躍今也奇怪著呢,心道皇上這抽的什麽風,吏部不是已經整整八年沒進新人了嗎?


    倒不怪皇上抽風,實在是在石躍今之前,趙元魁已經遞了摺子,把皇上給愁的哎,謝無淵和何賀私交很好,這是京裏公認的,那是從小一起長大,穿開襠褲的交情,這何資在外麵行軍作戰,皇上本來打算把何賀排到兵部去,一來以安軍心,二來也試試何家的心思。


    可趙元魁開口要了謝無淵,這第二個目的就達不成了!


    皇上想想就頭疼,兵部關係到數萬將士的生命,何賀生性清高,不會幹什麽齷蹉的事,可謝無淵不一樣。


    這檔口,正好石躍今遞了摺子上來,說討謝無淵去吏部當差,皇上不由大喜,二話不說,準了!


    謝家的兒子,放在吏部,比放在兵部安全多了,笑話,那麽大一塊丹書鐵券,就是一個不知道引爆的炸彈,謝無淵就算在兵部把糧糙都扣下了,皇上也不能把他拖出去殺了。


    何況謝家也算是中立的,謝家的兒子,放在吏部也沒什麽大礙。


    謝無淵拍拍屁股去吏部上任了,別的正經考試還在巴巴的等調令吶,他就已經大刀闊斧的坐在吏部,分發考生檔案,核對考生信息,備註考生性格,準備安排考生走馬上任了。


    謝無淵忙的腳不沾地,每天隻能睡三個時辰,考生的籍貫信息全是他一個人核對,也方便發調令的時候派人去通知。


    瓊林宴的時候,謝無淵整整瘦了一圈,石躍今倒是笑的開心,這少年的確不錯,能幹吶!


    何賀作為一甲進士及第,先是騎著高頭大馬繞城轉了一圈,而後瓊林賜宴,好不風光!


    一群人圍著一甲三人,從家鄉籍貫問到是否婚配,恨不得立馬把這狀元、榜眼、探花三人拉到家裏,和自家閨女拜堂成親。


    何賀還是瞅準了空子,才鑽出重圍,來到三甲的角落裏,找著謝無淵。


    謝無淵笑他:“我可是聽見不少名門閨秀的父親在打聽你生辰八字吶!”


    何賀隨手拿起謝無淵手裏的杯子,舌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著杯裏的酒,一邊動作,一邊瞧謝無淵。


    謝無淵看的心頭一熱,他猛的喝了一口酒,才勉強把燥熱壓了下去,伸手搶下杯子,笑道:“你是不是喝多了?”這麽失態。


    何賀不答,在謝無淵一旁坐下,一股酒氣撲麵而來,謝無淵搖頭失笑:“喝了多少啊?要不我先送你迴去?”


    何賀還是不說話,謝無淵“嘖”了一聲,起身拉了何賀,跟太常寺的負責人說了聲,帶何賀上了自家馬車。


    馬車上,何賀才開了口,帶著幾分不高興,抱怨謝無淵:“你怎麽沒去兵部?”


    謝無淵已經十好幾年沒瞧見何賀這種幼稚的模樣了,自打何賀開始識字,就再也沒這麽失態過,謝無淵湊過去親了他一口,何賀無比嫌棄的推開她,謝無淵這會兒瞧何賀,是越看越喜歡,看的心裏癢癢的,直到何賀不耐煩的推他,謝無淵才解釋道:“我之前不知道,所以先去了吏部。”


    “哦。”何賀悶悶的應了,一偏頭,睡了過去。


    謝無淵啞然失笑。敢情撐那麽久,就是為了興師問罪啊!


    ☆、文選清吏司


    吏部,文選清吏司。


    文選清吏司是吏部專門人才調配的地方,同時也負責舉人的去向安排,是吏部中比較重要的一個部門,按理說,謝無淵初來乍到,不可能被分到這個文選清吏司,但石躍今還是頂著壓力,把人放了進來,還笑眯眯的對謝無淵說:“老夫看好你!”


    謝無淵是從七品的主事,連從六品的員外郎都不是,整個文選清吏司,他的官職最低,相應的,幹的活就最多。


    尹玉山是文選清吏司的副司長,今年三十二了,硬是靠著資歷在三年前磨出了頭,擺脫主事的身份,謝無淵的加入,文選清吏司的七個人中,最高興的就是尹玉山,不為別的,就為尹玉山終於擺脫了“全司小弟”的悲劇,謝無淵來的晚,歲數也小,想當然的,重活累活都是謝無淵的啦,尹玉山終於“多年媳婦熬成婆”。


    文選清吏司有三科一庫,三科分別是求賢科,升調科和開設科,一庫則是冊庫,專門存儲京外各員履歷官冊,京外各官升轉等事情的記載,入冊、銷冊等事項,簡言之,就是官員從踏入官場開始的人生檔案。


    文選清吏司七個人,除了冊庫由司長負責外,求賢科、開設科和升調科,都是一個副司長、一個主事的。


    求賢科的兩人,領頭的是尹玉山,幹活的是謝無淵。


    麵對堆成山的案幾,謝無淵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得整理到什麽時候?”


    尹玉山給自己倒了杯茶,安慰謝無淵:“不著急,反正都堆壓四五年了,也不差今年一年,你先把今科三甲的安排擬個章程出來,舉人孝廉什麽的,有空再說唄。”


    謝無淵癱倒在桌子上,高聲哀嘆:“我還以為求賢科三年忙一次,忙完空三年吶!說好的求賢科隻負責科舉人才呢?!”


    尹玉山笑他太天真:“咱們求賢科負責的可是所有非白身的文官的調派,不僅進士及第、進士出身、同進士出身,還包括孝廉、賢德、各地的舉人,隻要他們想要謀一份差事,就必須經過文選清吏司的報備,做官的要等文選清吏司給他們安排,教書的也要得到文選清吏司的批準。”尹玉山頓了頓,沒有詳細解釋,笑道,“小傢夥,這可是個肥差。”


    “差事肥不肥的我不知道,”謝無淵認命的拿起另一本名冊,翻看起來,“反正我是越來越瘦了。”


    雖然會試、鄉試都是三年一次,但可不是同一年,這一堆名冊,都是往年積壓下來的舉人,還有部分的三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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