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人迴到村口時,李邦對李順興使了個眼色,李順興雖然內心十分羞澀,但還是……

    “啊,不好,我中了郝仁那惡人的奸計了。”

    第一招:無中生有。

    頓時,村民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李順興身上。

    隻見李順興臉色蒼白,額頭冒汗,一臉痛苦的朝身後倒去,李邦眼疾手快,迅速扶住老村長,然後將老村長的頭輕靠在自己肩頭,急切的問道:“村長,你怎麽了?”

    李順興輕咳兩聲,一絲鮮血從他嘴角流出,虛弱且又痛苦的說道:“那……那郝仁在臨走之前輕……輕的拍了我一……一下,我本以為隻是尋常的一掌,卻……卻沒想到,他……他竟然對我使出了江湖失傳已久的……烈焰毒掌,咳咳。”說著,李順興又咳出了一絲鮮血。

    第二招:憑空捏造。

    這一下立即就引爆了村民。

    烈焰毒掌,光聽名字就知道是非常歹毒的一門武學了,而老村長,隻是一老態龍鍾的莊稼漢而已,沒想到黑風寨那土匪竟然會對這樣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使出這樣歹毒的武功。

    “村長,你要不要緊?”

    “竟然下此毒手,和黑風寨那群狗日的拚了。”

    “就是,打村長就是打我們,我們不能讓黑風寨如此猖狂。”

    見村民情緒被點燃,李邦迅速說道:“大家一定要冷靜,切不可意氣用事,黑風寨那群土匪有多厲害大家不是不知道,千萬不能中了對方的圈套啊。”

    第三招:憑空想象。

    “哦?黑風寨這是下的什麽套啊,該不會是想把我們引上小涼山一網打盡吧。”有村民已經開始想象了。

    更有村民大開腦洞說道:“難道說郝仁那畜生在練習邪功,需要大量的血肉獻祭,所以他才想把我們引上黑風寨的,然後挨個放血?”

    “你這有些離譜了吧,以黑風寨的武力,如果真需要血肉祭祀,直接殺了我等不就行了,何必要多此一舉呢?”

    “哼,幼稚,如果他們大肆殺掠,肯定會引起正派人士和官府的注意,到時無數人攻上小涼山,他們怎麽可能應對得了。”

    “有道理。”

    李邦心裏抹了把汗,沒看出來,這些連扶柳縣都沒出過的莊稼漢居然也知道江湖之事,真是有些小看這些人了。

    不過,這倒是個隱患,雖然按計劃要向黑風寨潑髒水,但也不能讓村民們誤以為黑風寨在行邪教之事,否則傳出去必然會引起“正派人士”的注意的。

    想到這裏,李邦輕咳兩聲,道:“邪魔武功哪裏是這麽容易便得到的,而且,如果黑風寨真有需要血肉為引的邪功,怕是早就一統江湖了。”

    “李秀才你見識多,那你說說他們到底是在設什麽圈套?”有人說道。

    李順興接過話茬道:“這事還是由老朽說吧,就在之前你們與黑風寨土匪惡鬥之時,我也找到了郝仁,與他簡短的幾句談話,我卻發現了他們的驚天陰謀,起初我還不相信,可當我看到這些稻種時,卻不得不信了。”

    “然而,我終究還是棋差一籌,先行遭了郝仁的暗算,他之所以對我使出烈焰毒掌,必然是已經看出我已發現他們的陰謀,這是想殺人滅口啊。”

    第四招:故弄玄虛。

    驚天陰謀、棋差一籌、殺人滅口。

    瞧瞧,這是怎樣血腥而又黑暗的詞語啊,光聽一聽就讓人忍不住在腦海裏勾勒出老村長和惡土匪鬥智鬥勇的慘烈畫麵。

    “村長,您受苦了。”有淚腺發達之人已經流下了晶瑩的淚珠。

    也有相對聰明的人提出了疑問:“村長,你且說說,黑風寨到底在謀劃什麽啊,驚天陰謀,到底是什麽陰謀?”

    “哎!”

    李順興長歎一聲,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大家夥了,話說這黑風寨找到良種是不假,但他們一個個好逸惡勞,哪裏肯下地幹活啊,所以他們就定出了個假借人手之策,目的就是借我們的地、用我們的人給他們種地,待秋收時,他們就可以不費一分一毫而搶到海量的糧食。”

    “說到底,我們李家村就是黑風寨下蛋的雞子啊。”

    村民們驚了,他們沒想到看似簡簡單單的一件事背後竟然還有這麽多彎彎道道,果然,土匪就是土匪,無論再華麗的外衣,也無法掩蓋他們內心的醜陋。

    “哼,他們想以逸待勞,那我們就偏不如他們的願,這良種,我還就不種了。”有人喊道。

    “沒錯,不種了,反正到最後我們又得不到半粒米,還不如趁著功夫幹點別的事,省的到最後都為別人做嫁衣裳。”

    “對,不能便宜了黑風寨那群狗日的,這地我們不種了。”

    村民們的激憤成功被引爆開來,李順興三人也不由的暗自點頭,不過這並不是他們的本意,他們隻是要“敗壞”黑風寨的名聲,而不是慫恿村民和黑風寨血拚到底。

    所以接下來還得再把村民們勸迴來。

    “胡鬧!”李順興突然喊道:“現在兵荒馬亂的,不種地你們還能幹什麽?黑風寨雖然隻是要借我們的手給他們種地,但也沒說要把我們餓死啊。”

    “而你們一旦不種地,那可就真沒活路了,再說如果你們要是不種地,黑風寨那群土匪能饒了你們嗎?可能還不等你找到其他活呢,他們就殺了你全家。”

    第五招:危言聳聽。

    終於,村民們想起來土匪是會殺人的,頓時,前一刻還群情激奮的村民,此刻一下子就變的無精打采起來了。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黑風寨實在是欺人太甚啊。”

    “嗬嗬,這就欺人太甚了?等著吧,黑風寨既然給我們如此好的良種,必然會在接下來一段時間監督我們種地的,到時候你在地裏勞作,土匪在旁邊吆五喝六,那才叫欺人太甚呢。”

    “他們會監督我們種地?這有點過了吧。”

    “無知小兒,你給別人做活別人還要看著你呢,更別說這種稀世珍種,黑風寨怎麽可能就這麽放心交給我們,別說監督我們種地,哪怕是吃住在我們家都不為過,你說是吧,村長。”

    李順興咽了口唾沫,稍稍有些尷尬,你說這人在瞎扯淡吧,那不現實,人家分析的對著呢,換位思考下,如果自己有這麽珍貴的稻種,那鐵定也要盯死種稻之人啊。

    可要是說他說的在理,那也不現實,畢竟人家黑風寨是假惡而不是真惡,你要敢點頭,明天黑風寨的土匪不來那不就更尷尬嗎?

    “恩……”李順興嗚裏嗚咽的說不出話來。

    “咦,村長你嗓子也受傷了嗎?”一個實誠的村民問道。

    李順興聞言差點就跳起來開罵了,但理智終究戰勝了衝動,捂起脖子朝李邦和李翠花看去。

    剛就是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想出的這些騷操作,為此自己還搭上了唯三的一顆老牙,話說迴來,剛才李邦下手是真的狠呐,一石頭就將自己的老牙敲掉,而自己,愣是堅持走到村口才把嘴裏的那口血給吐出來。

    現在村民舉一反三,有了更全麵的解讀,我年紀大,抗不下去了,接下來就該你倆發揮聰明才智了。

    “那什麽。”李邦腦子急速運轉,終於在村民不耐煩時想出答案,“黑風寨行事詭秘,誰能猜得透他們的想法啊,監督我們種田的可能性固然很大,但也有可能會暗中監督,找出我們其中的不安分子,然後殺雞儆猴,畢竟他們能監督的一時,監督不了一世。”

    “李秀才不愧是念過書的,這思考問題,實在是太……全麵了。”

    李邦嚇了一跳,差點就以為村民識破了自己的詭辯了呢。

    “按李秀才這麽說,這良種我們是種也得種,不種也得種了?”

    “哎,種吧,以前不也是這麽過來的嗎?今年有了良種還能餓死人不成。”

    “沒錯,到時產量如果真高的話,我們藏一點想必他們也發現不了。”

    “可惜了,這世上如果沒有土匪那該多好啊。”

    漸漸的,村民們都已明白黑風寨此行不是來送溫暖的,而是另有所謀,心中雖氣憤,但也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正如某位不願透漏姓名的村民所說,以前不也是這這麽過來的嗎?

    李順興三人互視一眼,心裏都生出了一種不辱使命的成就感。

    李翠花迴頭朝小涼山的方向望了一眼,頓時,兩股清淚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她實在是太感動了,以至於……悍然不顧李順興和李邦的瘋狂暗示,毅然決然的又使出了……丙計劃。

    “我……的命好苦啊。”

    嗷的一嗓子,李翠花就嚎哭起來,嚇得村民們當即就是一個激靈。

    “翠花妹子,你這又是咋的了啊?”已有娃都會叫爹的熱血青年心疼的問道。

    李翠花抹了下眼淚,故作堅強的說道:“沒……沒事,隻是見大家被黑風寨如此欺負,心……心有所感罷了,你們不……不用管我,就……就讓我獨自承受吧。”

    李順興和李邦隻覺的一群烏鴉從頭頂飛過,嘎嘎嘎叫的人是又尬又瘋。

    說好的隻要李順興能瞞住村民,後續的羞辱環節和賣慘環節就不再使用,你這咋還戲精上身,控製不了呢?

    他們兩人是知道內幕的,所以隻覺的尷尬和瘋癲,但其他人卻不知道,如李翠花這樣天仙似的美人兒哭起來,嘴上在說著“讓我獨自承受”,那哪怕是塊石頭也得被融了啊。

    果然,就有一個早已斷絕七情六欲的老漢站了出來,用即便是他老伴都沒聽過的語氣柔聲說道:“翠花,你有什麽苦全部到來,你李爺爺為你做主。”

    李翠花抬眼瞅了一眼這個不知姓名的李爺爺,然後輕聲哭泣道:“既然有李爺爺為我做主,那我也就說了。”

    說著,李翠花臉上露出一絲堅毅,“大家夥也知道最近一段時間郝仁那惡……惡人一直在教我養雞技術吧。”

    “恩,知道知道。”

    “這是好事啊,你有此技術,以後還怕過不上富裕生活?”

    “我偶然也聽過幾句,那惡人確實是有些東西的,並不是在和你胡言亂語啊。”

    “哎!”李翠花長歎道:“你們有所不知啊,他哪裏是在教我養雞技術啊,他明明就是想要奴役我一輩子,讓我下半生都為他養雞而活,至於嫁人、相夫教子,已與我無關了。”

    臨時出招:火上澆油。

    李順興和李邦相繼搖了搖頭,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詞:

    女大不中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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