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鈺聽了先是一愣,然後就胡擼著小米的腦袋笑道:“你小小的家夥,腦子裏裝的都是啥啊。”


    小米已經不習慣別人把他當小孩子了,於是低頭躲了過去說:“都是知子莫若父,其實反過來也是一樣的。”


    王鈺說:“那你的意思是你老爸喜歡什麽樣的,你最清楚了?”


    小米頗為自傲地說:“當然。”


    王鈺誠心逗逗他,就問:“那你老爸喜歡什麽樣的?”


    小米說:“我剛說了啊,身材好的,具體說就是前凸後翹的。”說完他故意看了看王鈺,然後搖搖頭,做出一副挺同情的樣子說:“姐呀,像你這種前後兩條飛機跑道的……唉……沒指望了……”說著他還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一邊搖頭。


    王鈺立刻扔了手裏的紙箱追打小米。雖說小米說這話隻是玩笑,王鈺卻在乎的很,晚上洗澡後對著鏡子把自己看了半天,總覺得自己不像小米說的那麽不堪,雖然前麵小點兒,可後麵還是很翹的,並且從年齡上看自己還是很有發展潛力的。可臨睡覺時同宿舍的一個女孩看著不知道什麽雜誌忽然驚叫起來說:“哎呀,這上麵些,女孩子過早發生那些事兒,會導致發育停滯耶。”


    立刻又有個女生說:“幹嘛?你已經有了那事兒,所以嚇著了?你個櫻桃小丸子。”


    女生們頓時你來我往的嬉笑成一團,王鈺卻又被這句話害的擔心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就去網上查相關資料,可網上的信息良莠不齊,不但沒查到讓她欣慰的答案,反而越查越迷糊了。


    趙怡芳的努力沒有白費,反正蔣瑩瑩總算是不再說要走的話了,費柴也沒提分手的事了。三人從樓上下來後就又加入到搬家具的隊伍裏,老尤太太見了,轉臉就對老尤說:“老頭子,我看趕早不趕晚,你明後天就迴老家一趟,聯係聯係,把老房子收拾收拾。”


    老尤點頭,不語。


    原本趙怡芳就帶來一些人,再加上王鈺帶來的十幾個學生,所以不多時就把家具都搬到屋裏去了,隻是還省不得要慢慢的收拾。費柴見已經過了中午,就留大家吃飯,王鈺一幫孩子都不好意思,要走,費柴對此早有安排,就留他們在家裏吃盒飯,而盒飯小米早去外頭訂了。其餘的大人就安排在附近的小館子裏吃了,雖然管子小,可也是有涼有熱,有白有啤,這些**多是下力氣的工人,反而更喜歡小館子裏的大盤子大碗。


    吃過了飯,趙怡芳就留下其中一人,看樣子像是她的助手,其餘的人都讓迴去了,然後對費柴說:“好多事趕早不趕晚,今天也算是你的喬遷之喜,我看就搭著你這船,今晚請個客,把能喊上的人都喊上,一起吃個飯讓我認識認識人,以後就不用你管了。”


    費柴笑道:“你可真會找時機,早就謀劃好的。”


    趙怡芳說:“我哪裏謀劃的出?是老沈說讓我這麽幹的。還說你搬家肯定是要請客的,不如搭著膀子一塊辦了,請客的錢我們出,一舉兩得。”


    費柴說:“這個老沈,精的跟猴兒似的。行啊,跟你們我也不好客氣,那就這麽辦,隻是下午我想陪爸媽還有小米……瑩瑩去看家具的啊,時間上有點緊。”


    趙怡芳說:“那簡單啊,我讓小馬兒先把席桌訂了,再弄些請柬來,隨便填上幾張,讓小馬去請人,我陪你去看家具……其實你急什麽嘛,你真要結婚的話,家具最好還是去省城買,現在這邊還沒什麽好貨。”


    費柴說:“先買些迴來用著,畢竟原來的家當也毀損了些,要補充一下。”


    趙怡芳說:“行啊,反正你的家你做主。”


    於是飯後費柴就和大家一起迴到家,就在客廳裏列了一張單子,首先是共用設備清單,然後征求大家各自的意見,小米先說了些,費柴都填到單子上去了,但老尤夫婦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走人,也就不想添置些什麽,於是費柴就估算著自己填了幾樣常用的上去,最後問蔣瑩瑩,蔣瑩瑩見他語氣雖然還冷淡,但起碼也算是問了,既然問了,那就是說不會再說分手的話了,於是也說了些。


    全都問完了,費柴又把清單看了一下,發現大家都是很節儉的,大件的家具電器很少,大多是日用品,但總體算下來也要花六七千。但無所謂,都說搬個家窮三年,更何況遭了這麽大的災,這還算不錯了。於是又邀大家一起出去買東西,老尤夫婦推說家裏事情多,不去,費柴就說:“家裏事情再多,也輪不著你倆幹,出去走走唄。”


    老夫婦又說剛才幫著搬東西,累了,想休息。這費柴就不好再勸了,這時趙怡芳的助手小馬兒把請帖買迴來了,於是費柴口述,小馬兒填寫,雖然又費了些功夫,但總算都弄完了。然後一行五人,趙怡芳,小馬、費柴、蔣瑩瑩和小米就出發各司其職去了。


    因為費柴是要去買家什,所以就坐了趙怡芳的皮卡,自己的車借給小馬兒開了去辦事。


    雲山縣雖然走在災後重建的前頭,但畢竟也隻不過幾個月的光景,要說百業昌盛到也還說不上,隻能說是該有的都有了,到也夠大家過個逛街的癮。費柴買東西曆來本著夠用就行的原則,小米還是個孩子,眼界自然也有限。蔣瑩瑩卻是個見過世麵的,說起來好多東西她其實都看不上,隻是才和費柴複合了,又怕惹著這男人生氣。她算是見識到了,這男人平時溫順,真要打著了火,還真是說翻臉就翻臉,所以還是小心點好。雖說費柴是個二婚頭,可眼目下要找這麽一個各方麵條件都不差的,還真不太容易呢。心裏這麽想,再加上趙怡芳對她說:“這也就是隨便用用,你剛才沒聽他說啊,先用著,以後再說。”所以也就不挑三揀四了,隨便選了幾樣還算滿意的,買下了。


    多虧了開了趙怡芳的皮卡,滿頓頓的又裝了一車,且不論別人,小米倒是興高采烈的。


    再把這些家具拉迴家,已經下午快五點了,小馬兒已經辦好了事情迴來,見狀立刻就到路口上找了幾個民工,過來一起把這一車家什都搬進了房子,擺到了大致的位子。費柴這才鬆了口氣歎道:“總算是又有個家啦。”


    其實不止費柴,就算是蔣瑩瑩也頗有這種感受。這下剩下的事情就是去赴喬遷宴了,老尤夫婦又不想去,這次費柴可不依了,又讓小米去喊趙梅——就算是趙梅不願意搬來,可也是二老的幹女兒啊,以後至少也是來往多多。


    一數人頭,費柴忽然一愣:怎麽少了一個人?於是問二老:婉茹呢?就是張工。


    老尤說:“見我們搬來,她幫了一會兒忙就走了啊,還跟你打招唿了呢。”


    費柴還真是一點兒也沒注意這件事兒,於是心中把自己暗罵了一通,看來自己真的是忙昏了頭了。於是又趕緊給張婉茹打電話,又派小馬兒去接,並說:“拖也要拖來,忙了這麽多天,總不能連飯也不吃一頓。”


    這時蔣瑩瑩忽然說:“要不我去接,我知道她辦公室在哪兒。”


    這話說的好,讓費柴覺得蔣瑩瑩到也不算那麽的不通情達理,於是接張婉茹的事兒就交給了蔣瑩瑩,去接萬濤等人的任務繼續留給小馬兒,而他則和趙怡芳帶著一家人先去酒樓等著,總不能客人來了,主人還不到。


    晚上吃飯到也沒啥懸念,隻是萬濤等人都有些責怪費柴搞‘突然襲擊’,說搬家就搬了,不然大家也可以都來幫幫忙。費柴則笑著說:“原本東西也不多,也有人幫忙。”順著就把趙怡芳介紹給大家。


    趙怡芳原本就是江湖兒女,性格豪爽,酒量頗大,無論對方軟硬她都接得住,幾輪酒喝下來大家也就成了朋友,熟稔無比了。


    酒喝到一半兒,小米和二老就有點熬不住了,小米是確實待的無聊,二老是有點累著了,張婉茹就提出她送二老和孩子先迴去,費柴覺得不妥,因為張婉茹的住所在香樟村,一東一西背道而馳足有十來公裏,這大半夜的雖說有車,但也不甚方便,老尤太太卻說:“咱們家具不都是搬來了嘛,張工可以在客房睡,就不用迴去了。”


    張婉茹連忙推辭說:“不行不行,你們都搬進來了,我再住就不方便了。”


    費柴說:“婉茹,沒啥不方便的,那客房小,害怕委屈了你呢。”


    張婉茹見費柴開口,也就不再說什麽,送二老和小米先迴去了。


    這下子大家就更放得開了,灌去灌迴的最後男人是都趴下了,女人卻都還挺得住。


    臨了要走時,縣府辦公室的小劉主任攔住蔣瑩瑩說:“現在差不多可以叫你嫂子了,我看費局有點喝多了,所以這個……”他說著從包裏拿出四五個鼓鼓囊囊的信封來說:“這些都是各部門兄弟們的一點小意思,給費局怕他弄丟了,所以先交給你收著。”


    蔣瑩瑩一時還不敢收,到不是因為別的,隻是覺得自己的位子還沒坐穩,怕因此又惹著了費柴,不但不敢接,還朝費柴那邊看了一眼,費柴正跟萬濤勾肩搭背的說話呢,也根本沒注意這邊。


    小劉主任看出了蔣瑩瑩的擔心,就笑著說:“這隻是大家夥兒的一點心意,跟結婚什麽的湊份子差不多,新房子總得裝修什麽的,都得花錢嘛,這就算是互助了,而且費局是我們的老領導了,這要說行賄,一來我們不敢,二來也犯不著啊,你就收下嫂子。”說著就把信封硬塞到蔣瑩瑩手裏後又說:“信封背麵有湊份子的名單,還有些兄弟有的是時間緊沒收到消息,有的是在外頭趕不迴不來,你讓費局別怪他們哈,實在是時間太緊了。”


    蔣瑩瑩雖說心裏有點忐忑,但幾疊厚厚的錢握在手裏的感覺還是蠻好的,請客不用花錢,還有人送份子,說起來做官還真不錯呢,這哪裏還用得著行賄貪汙?光這些就夠花了,於是乎她開始覺得自己早晨賭氣想走實在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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