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怡芳對費柴和蔣瑩瑩之間的感情程度如何並不了解,不過她自打喪夫之後就覺得隻要是兩個人,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然真要是其中一個有個三長兩短的,剩下那個是後悔也來不及的,憑著這種心態,她是無論如何要將這兩人勸和的,於是就對王鈺說:“你這孩子,才多大啊,大人的事兒,你不懂。”


    誰知王鈺接下來就說:“大人的事兒我不懂,可男人的事兒我懂,叔再怎麽優秀也是個男人,這男人啊,若是不想要哪個女人了,再怎麽勸都沒有用的。”


    這句話驚的趙怡芳睜大了眼睛,瞪著眼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現在的孩子都是這麽早熟的嗎?半天說不出話,最後隻得說:“這孩子,瞎說什麽呀。”


    王鈺那兒還辯解呢:“我沒瞎說,可不就這麽迴事嘛。”


    趙怡芳眼下沒空和他探討有關男人的問題,就說:“小鈺,我不認識你們蔣老師,你帶我去找她。”


    王鈺有點不樂意,就說:“我們來的時候她就在車站那兒等車了,現在隻怕早就上車走了。”


    趙怡芳笑道:“小丫頭,這你就不懂的,她若真想走,我們自然是找她不迴來,若是還有那麽點意思,現在肯定還站在車站那兒的,不信咱們打賭。”


    王鈺見趙怡芳執意要去,也沒轍,隻得答應帶她去找蔣瑩瑩。兩人分別跟其他人扯了個謊,趙怡芳開了皮卡,王鈺坐了副駕,直奔車站那兒去找找人。


    果不出趙怡芳預料,蔣瑩瑩果真站在車站那兒呢,王鈺用手一指說:“那個就是我們蔣老師。”


    趙怡芳點頭,心說:“你不指我也猜出來了,那兒可不就她一個人嗎?想必是才走了一輛車,果然還是心中有留戀,不願意就這麽離去。”


    趙怡芳停好了車,對王鈺說:“小鈺,和我一起去勸勸?”


    王鈺抄了手說:“我才不去呢。”


    趙怡芳說:“怎麽這麽說啊,一個是你老師,一個你是喊叔的。”


    王鈺說:“蔣老師自從跟叔之後,說話做事都不怎麽討人喜歡了,你要管閑事自己去就好了,別再拉上我。”


    “這孩子!”趙怡芳說了她一句,卻也隻得自己下了車,往蔣瑩瑩那兒去了。


    趙怡芳走到蔣瑩瑩麵前,主動伸出手說:“是蔣老師嗎?我叫趙怡芳,是費柴的鄰居,幫他送家具過來的。”


    蔣瑩瑩沒和她握手,反而扭過身去說:“關我什麽事。”


    趙怡芳顯然料到這事不會這麽鬆快的就解決,所以不慌不忙地笑了一下說:“關不關你是不是我們說了算,是你自己說了算哦。”


    王鈺坐在車上見趙怡芳和蔣瑩瑩說話,卻聽不見她們說的是什麽,隻能看見些動作,隻見她們說著說著,又來了一輛車停靠在車站,蔣瑩瑩提起行李就要走,卻被趙怡芳一把拉住,王鈺是知道蔣瑩瑩的力氣的,莫說是女人,就算是一般的男子也不如她力氣大,原本以為隻要她用力一掙,就能掙脫趙怡芳的手,可見著她連掙了好幾下,趙怡芳卻似乎連身子都不動一下,隻得眼睜睜看著車開走了。


    王鈺不由得從心眼兒裏讚道:“叔可真厲害,認識的都是極品女人,隻可惜這個姓趙的女人長的太一般,身材也就那麽迴事,但看起來人品比蔣瑩瑩要好的多。”


    蔣瑩瑩掙不脫趙怡芳的手,隻得又耐著性子聽她的勸,並且她本身也不是想真的要走,這一走豈不是又打迴原形了嗎?那種湖海漂泊的日子她確實是已經不想過了,而費柴這裏確實是一個好歸宿,或許正如眼前這個姓趙的女人所說,自己可能是太心急了些,並且一下子樹敵太多,以至於都沒人幫自己說話,可就這麽迴去,豈不是被褪了神光,得夾著尾巴做人了嗎?想想,又心有不甘。


    趙怡芳察言觀色,見她心裏已經活泛了,就笑著說:“兩口子的事啊,其實誰也別想占誰的上風,一那麽想,兩個人的關係就變味了,你想想啊,兩個人睡都睡在一起了,還琢磨著怎麽把對方拿捏在手裏,這算什麽啊,那就是同床異夢嘛,有意思嗎?其實咱們做女人的,首先要學會的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男人不過分,對自己好就可以了。況且費柴這個人我是了解的,特別顧家,特別重情義。”


    蔣瑩瑩聽了沒好氣地說:“什麽重情義啊,早晨搬家也不喊我,我都到這裏了他都不來看我一眼。”


    趙怡芳說:“那是你觸及到他的做人的原則了,不過你想想啊,他對亡妻的父母都能關照如此,以後你嫁了他,他還能虧待你?隻是他這個人原則性強,有些事你還真得繞著走。”


    蔣瑩瑩還是不服氣:“憑什麽我就得將就他啊,為啥他不能將就我啊,說起來他還是男人呢。”


    趙怡芳聽蔣瑩瑩這麽說,就把笑容收斂了些說:“蔣老師,你要是認準男女之間的關係就是一場鬥爭的話,我也就沒轍了,兩人的和諧生活那是相互妥協的產物,不是你死我活的爭奪戰啊。”


    蔣瑩瑩不說話了。


    趙怡芳見她不說話了,就一把拉了她的手說:“哎呀,咱倆站在路邊瞎得得啥?跟我迴去。”


    “我不……”蔣瑩瑩執拗著,可一來力氣沒趙怡芳大,二來心裏原本要走的決心也不是那麽的堅定,就這麽被趙怡芳拖了迴來。


    王鈺在駕駛室裏看見趙怡芳拖了蔣瑩瑩迴來,心裏不太樂意,自言自語道:“要走就讓她走好了,要迴來也是她自己迴來,拖她做什麽。”可說歸說,畢竟蔣瑩瑩是她的老師,一度對她也不錯,當麵就不好說什麽了,還得下拉幫她開後麵車門。


    趙怡芳拖迴了蔣瑩瑩,就跟得勝歸來的將軍一樣,一路上都是笑嗬嗬的。把車開會費柴的新居,才一下車,就看見費柴正抱了個紙箱往院子裏走呢,就笑嗬嗬的喊道:“老費,你看誰來了?”


    費柴本能地一迴頭,卻看見蔣瑩瑩一副老大不樂意的樣子從皮卡上下來,一皺眉心說:“這個家夥怎麽這麽幹啊。”於是也不搭話,扭頭繼續往屋裏走。


    蔣瑩瑩一看費柴都不理他,鼻子一酸,強忍著沒讓眼淚流下來,扭頭又往床上爬說:“我還是走。”


    “走個屁呀!”趙怡芳又上前一把拽了她就往屋裏走,而蔣瑩瑩則半推半就地跟在後麵。


    進了屋,正好費柴放下東西又想往外走,被趙怡芳迎麵一攔說:“幹嘛去?”


    費柴說:“搬東西啊,那麽多東西不得搬啊。”


    趙怡芳說:“得了,先別搬了,咱們談談。”說著又一手拉了費柴的手,加上蔣瑩瑩,整個兒一個一拖二就往樓上走,正在客廳整理東西的老尤見了也說:“小費啊,還是談談。”


    於是費柴也不好再強著,被趙怡芳拖上樓。


    到了樓上,趙怡芳問:“哪個是你們的房間?”


    費柴指著說:“那間。”


    於是又拖了去房裏,房間裏還沒放進什麽家具,隻有一張床墊,卻已經很好了,趙怡芳讓費柴和蔣瑩瑩並排坐了,而兩人卻又不自覺地隔開了一尺多的距離。趙怡芳也不在意,自己做在對麵的一個紙箱上說:“行了,人齊了,談談。”


    費柴也許想快刀斬亂麻,就說:“有什麽好談的,她若要走,我不強留。”


    蔣瑩瑩一聽,就想站起來,趙怡芳斥道:“你先給我坐下,話還沒說呢,就想怎麽著啊。”看著蔣瑩瑩又老實了,又問費柴:“她要走你不強留,若她不走,你會趕她走嗎?”


    這一下算是問到點子上了,費柴頓時語塞,若此時說‘趕’,似乎有些絕情,但若說不趕,蔣瑩瑩昨晚說的那些話實在又是太傷人。


    等了幾秒鍾趙怡芳不見費柴說話,就適時地說:“看來還是舍不得。我看你們之間啊,感情是有的,隻是有些問題沒能達成共識,我看倒不如我做個中間人,現在大家心平氣和的,當麵鑼對麵鼓的,把事情都說清楚了,要說啊,你們倆連那事兒都做了,還有什麽話說不明白啊。”


    正說著話,又有工人搬家具上來,趙怡芳說:“先搬別的屋,這屋我不說話,誰也不準進來。”


    趙怡芳在樓上幫著費柴和蔣瑩瑩說和,樓下也有人對此議論不止,老尤夫婦雖然不是很喜歡蔣瑩瑩,但畢竟這是費柴的事,他們不好過多攙言,但小米卻不管這麽多,通常年幼喪母的孩子,一般都是對繼母很排斥的,即便是接受,也是希望繼母是個溫柔體貼的女人,蔣瑩瑩顯然不是給人這種印象的,特別是他偷聽到這個女人要趕走他的外公外婆和梅梅阿姨的時候,就更是對她不滿了。於是他對王鈺說:“小鈺姐,你真不該幫趙姨把她給找迴來,我不喜歡她。”


    王鈺說:“我有什麽辦法,你趙姨硬拉我去的……不過你這個趙姨也太厲害了,蔣老師力氣就夠大了,學校裏好多男老師都不如她力氣大,卻弄不過你這個趙姨啊。”


    小米立刻自傲地說:“那當然了,趙姨是武林高手呢,她老公,我們邱叔也是……可惜地震時死了。”


    “難怪……”王鈺說:“不過你們趙姨心腸倒是好,隻是怕好心做壞事。”


    “那沒轍啊,誰讓我老爸喜歡身材好的女人呢。”小米一臉成熟像,說話像個小大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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