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諾牽了一匹威風凜凜的黑色駿馬,在院子裏喊清澄出來。


    “姐姐,快出來看看。”


    清澄微風拂麵,語笑嫣然,“都快十五了,該穩重些了。”


    “我這坐騎怎麽樣?我已經給他賜名了,取自‘雪耳紅毛淺碧蹄,追風曾到日東西’命為追風。”沈清諾英俊的容貌,盡顯風流。舉手投足間,大氣英武。


    清澄感歎往昔,寄語未來。小諾也可以上戰場殺敵了。


    一旁的秋月莞爾一笑,“二少爺也是個文人學士了,不可同日而語。”


    “秋月,你少拿本少爺打趣。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再者我聰明絕頂,沈北隻教了我一下午,我就能馳騁千裏了。”沈清諾意氣風發,不狂妄更顯驕傲。


    “好,你最厲害。但我們不能騎馬出行,太過招搖,沈北已經在後門備好了馬車,還不走?”清澄言語上雖有打趣戲謔,內心真摯為小諾開心。


    “小姐,你們要去哪裏?”秋月還不知花樓頭牌流螢姑娘的事。


    “去風花雪月,你就別跟去了。”沈清諾搶先迴道。


    清澄迴眸一笑,“秋月你在府裏照看,我們很快就迴。”


    出了後門,沈北親自趕馬車,走過繁華的街道,馬車停在花樓後門不遠處的小巷裏。


    馬車裏,清澄不經意地問道,“叫你學的賭術如何了?”


    沈清諾神情微妙,不好意思地說道,“不怎麽樣?我是天生幹大事的人,學不會賭博。”


    “你啊,太貧嘴。”清澄氣急又好笑。


    沈北在馬車外依稀聽聞,莊重地問道,“二小姐,可有什麽計劃?”


    清澄叫沈北到馬車裏詳談,又讓小諾到外麵守著等人。


    “這計劃有些不光彩,也是逼不得已。父親在朝野十幾年,甚少被人抓到把柄。他本身也自律謹慎,不容威脅。既然如此,我隻能布局等他一步步深陷。對於男人,不外乎美色,錢權。府中的事你也知道,父親正值內心空虛之際。”


    沈北別有深意地看著清澄,“我一直以為二小姐清高孤傲,不屑於用美人計。”


    清澄也笑了,她知道沈北並沒有惡意。“還有更不齒的,最根本的是讓父親喪品行,失警惕,促使他一步步犯錯。賭博便是很好的一條路,贏了貪心,輸了失心。賭場隻問錢少錢多,不論地位貴賤。常有勒索害命一說,實乃正常。”


    沈北聽懂了清澄話裏的暗示,“二小姐這法子有些毒,但卻是對付老爺最正確的法子。”


    清澄嗓音輕和,又幾分颯爽。“多謝你的讚譽,狠毒,惡毒。”她自嘲的一笑,確實令人移不開視線。


    不久,流螢帶著那孩子出來了,沈清諾上前問好,“流螢姑娘,別來無恙。”


    “你姐姐可來了?”流螢有話要和清澄當麵說。


    清諾將她請上了馬車。


    流螢撩開車簾的一瞬間,抬眸看到清澄優雅的坐姿,淡漠的眼眸裏盛著淩然氣勢,便知此女子不簡單。


    “請問恩人尊姓大名?我名流螢。”流螢一直在打量探究清澄的身份。


    “是文刀劉嗎?恩人不敢當,我並未出手相救你親弟,自然你弟的病也不會痊愈。”清澄話裏有話,她早已派人打聽了有關於流螢的事情。


    從她落魄剛來聖都開始,住在破敗宅院,擺攤賣字畫,再到後來為錢投身花樓。


    清澄不當恩人,是在告誡劉瑩。想要治病痊愈,沒有那麽簡單,必須付出代價。


    流螢神情微怔,“你到底是何人?”


    清澄言笑晏晏,“沈丞相的庶女沈清澄。”


    流螢斂下心中驚訝,試探道,“你的身份與我何幹?”其實流螢早就注意到了近些日子,天天聽她彈琴奏樂的沈丞相。


    清澄沒有正麵迴答她的問題,“其實令弟的病並非重病,不會有生命危險,隻不過拖下去會有失明的危險。求醫問藥,收取錢財,我並非大夫,不收錢財,隻要人情。”


    流螢心中不爽快,冷語道,“既然我弟弟的病不重,那我寧願花錢找大夫給他看。”


    清澄不置可否,自信一笑,“自然,看看城中哪個大夫敢接診疑似肺炎的患者,當然我相信肯定會有,但令弟的病情哪怕拖一點,都可能失明不治。自古戰亂多疫情,你們是從南陽逃難出來,誰都會懷疑此病傳染。”


    流螢憤怒不已,抿著雙唇不說話。


    清澄繼續言語道,“你攜幼弟逃難而出,安然無恙,恐怕不容易,你才藝雙絕,定是大戶女子。為何你雙親未有逃出?這值得探究。”


    “你到底是何居心?”麵對清澄的窺探與威脅,流螢有心無力。


    馬車外,沈清諾和那少年嬉笑,玩得開心。


    清澄輕輕地笑了,“你聽,令弟玩得多開心。沈清諾是沈府二少,能與他結識自然不會被人欺負,外鄉人在聖都不好過活,想必你很清楚。在花樓雖賣藝不賣身,可你又能奈何權貴威逼,令弟就是你的死穴。”


    清澄好話,壞話都跟她說了。威逼利誘之下,她必定無可奈何。


    流螢無奈地說道,“好吧,你先說要我做什麽?”


    清澄略帶神秘的一笑,“很簡單,美人計。我想依你的聰明和性格,你自然不會用肉體去迷惑,當然我也不希望你這樣。我希望你可以搜集情報,告知我一切有關於我父親的消息。”


    流螢不可思議地說道,“他是你的父親,你這樣做合適嗎?”流螢覺得眼前的沈清澄非同尋常,說話有條路,可想法卻是極為大膽。


    “不可說。”清澄笑得雲淡風輕,淡然自若。


    “事成之後,我要一個全新的身份還有錢財。”流螢不論她的目的如何,隻管達到自己的條件。


    “好,我答應。”清澄鄭重承諾道。


    “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把令弟帶進來吧。”清澄行事作風瀟灑,不拘一格。


    流螢下了馬車,看到小風和沈清諾交談甚歡,手裏還拿著木劍玩具,吃著糖葫蘆,很久沒見到他這麽純真的笑容了。


    “小風說喜歡我這個哥哥。”沈清諾眼神裏滿是驕傲和樂趣。在府裏他是最小的,處處受製。今天終於享受到發號施令的快感了,有小風這個弟弟真好玩。


    “是嗎?”流螢心不在焉地說道。


    清澄為小風細致診治了一番,鼻痔分為幾種,需對症下藥。


    小風鼻腔內有一如石榴子的肉塊,發紫微硬,需要外服內用,消毒祛熱。


    流螢著急詢問道,“怎麽樣?嚴重嗎?”


    清澄輕輕點頭,表示確實有些棘手。“多處並發症,鼻痔息肉,結膜發炎,肺部也有鬱結濕熱。我已找到病因,需要一味藥材辛夷,此藥對治療鼻痔有極大的功效。辛夷是珍貴的香木,又名玉蘭花。據我所知,整個大祁隻有兩株在宮中。”


    沈清諾詫異問道,“難不成要去禦花園裏摘?那麽珍貴的花,肯定是宮中某得寵妃子心頭所愛。”


    清澄暗自讚歎小諾的聰明,珍貴的花草的確是為宮中貴人欣賞,想要得到,談何容易?


    “那怎麽辦?剛才沈小姐可是答應了我要求小風。”流螢生怕清澄反悔,加重語氣強調道。


    “我會信守承諾。藥材的事不用你擔心。小風跟你出入花樓,對於他的病情沒有好處。而你有小風這弟弟的事,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明白嗎?”清澄做事謹慎保守,她不希望因為小風的存在,幹擾流螢答應他的事。


    流螢考慮了一會,表示同意。“希望你們好好照顧小風。”


    沈清諾拍胸脯保證,“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小風的。”


    最後讓沈北找了一處靠臨沈府大宅的別院,將小風安頓好。


    馬車行駛在鬧市人流中,沈清諾湊上前問道,“你真的要去宮裏偷那什麽辛夷?”


    清澄手指輕彈小諾的額頭,“不是偷,君子取之有道。”


    “你可真夠冒險的,值得嗎?”沈清諾微微搖頭,無可奈何。


    “值得,我認定的事情就是值得的。”清澄眼神裏透著自信,光彩奪人,靡華純粹。


    第二日,清澄便和沈若雲返迴了宮中。


    公主腳踝處還是青腫一片,但能下地邁步了。


    清澄正攙扶著公主在院子裏練習走路,有一宮女通報。“清澄姑娘,沈公子找你。”


    ‘沈公子’應該是小諾吧,聽外人稱唿他為‘公子’,清澄還有些不習慣。


    “公主,臣女暫且出去一會。”


    “慢著,你走了,誰照顧本公主?叫門外那人進來說話。”祁琦直接命令宮女去請沈清諾進來。其實私心是想要看到沈清諾本人。


    清澄無奈一笑,扶著公主坐在秋千上。


    沈清諾被請進來,也是萬分驚訝,後宮鮮少有男人出入,他這應該不算違背規則吧?


    祁琦一見到沈清諾,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背,調整了坐姿,盡量顯得端莊賢淑。可她一開口說話,就是再好的形象也挽救不了。


    “你不是閃著腰了嗎?本公主看你走路挺瀟灑的啊,一點都不低頭哈腰啊!”祁琦本意並非如此,她其實是想說沈清諾步伐穩健,走路帶風,英俊無比。出於對他的關心,好心問一句。可是她說話卻是別扭得很,因為放不下公主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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