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澄謹慎的問道,“隻有這些東西嗎?”


    “是的,大年初一,母親梳洗裝扮,戴好首飾。特意換了一套新做的綢緞紅錦長袍,隨後二姨娘和三姨娘一同來請安,還送了母親禮物。二姨娘送了補品首飾,三姨娘送了一套衣服。這就是三姨娘送的衣袍,母親極為歡喜,還特地試穿,到夜涼才換了。”


    沈若雲神色認真,努力迴想當日情景。


    清澄不知為何有種不祥的預感,暫且不表。


    沈若雲話裏說到了秦氏和娘親,她們也仔細敘述了當日之景。


    秦氏努力解釋道,“妾身的確送了一些補品和首飾,但絕對沒有動手腳。老爺,這幾年我們姐妹可都相處得很好。”秦氏已經嗅到了不尋常之味,生怕沈若雲在她送的禮物上做文章。


    娘親也附和說道,“的確是送了衣服來,姐姐也很喜歡。”


    沈修文點點頭,目光停在桌子上的那些物件。“驗驗看,是哪裏有毒?”


    沈修文的這一句話,讓秦氏和娘親心裏都有些別扭,因為這代表著沈修文不相信她們二人,夫妻數十載,毫無信任。


    “小諾,幫忙。”清澄遞給沈清諾一根銀針,讓他親自驗證。


    小諾驗了所有物件,銀針都沒有變色。在場幾個人的臉色不一,各有歡喜與哀愁。


    沈若雲好似頹廢一般,跌坐在椅子上,“清澄,這可怎麽辦啊?我的娘親能不能救啊。清澄,我現在隻相信你了。”


    “我定盡心竭力,先放出毒血再說。”清澄為李氏放盡了毒血,又吩咐沈若雲好生照顧李氏,開了一些補血清毒的藥材。


    隻留下一句話,“明日我再來看情況,我會盡快確診。”清澄離開,準備迴別院,翻閱醫書好好查詢此類病症。


    沈若雲好心提醒,“來人將這些物件包好,一同帶到別院。清澄,也許這物件會對你有幫助。我等你的好消息。”


    清澄清麗的眸子淡淡的看著她,探究沈若雲眸子的異常,但卻未有思緒。隻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清澄走後,其他人也找了借口出了李氏的屋子,都不約而同的尾隨清澄至別院。


    清澄淺笑不語,命秋月倒茶水招待秦氏,沈從雨和沈從筠。


    最想沉不住氣的是沈從雨,“沈清澄,你還有心思喝茶?李氏的病你到底能不能治?要不借此機會就讓李氏不治而亡吧。”沈從雨幹脆陰狠的說道。


    清澄隻淺笑,“倒是個直接的辦法。”


    “那我說得就是好辦法了。”沈從雨洋洋自得,吹噓不已。


    沈清諾冷哼,嘲諷道,“最蠢的一個辦法都被你想到了。弄死李氏,沈若雲不會放過你,難道你還想再毀一次容?”沈清諾說話毒,專門挑沈從雨的痛處。


    “沈清諾,我不會放過你的。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秦氏趕緊勸住沈從雨,不可這般。


    “清澄,沈若雲刻意提醒你帶迴我和你娘送李氏的禮物,姨娘覺得此事有蹊蹺,完全不符合常理。”秦氏一語道出其中貓膩,在場的人也隻有她和清澄看得清楚。


    “二姨娘說得常理又是什麽?深宅大院,女眷爭鬥,離不開陷害。若按今日事情來看,常理應是沈若雲查出您和我娘親送給李氏的物件沾了毒,當場揭發,陷害你二人下毒謀害李氏。”清澄語氣不輕不重,幾分淡然,幾分嘲諷。


    秦氏神色有些尷尬,這是她慣用的伎倆,以前也用於陷害林氏,挑撥她和李氏的關係。


    “清澄,你說得是。但沈若雲卻將這些物件交給了你,是在搞什麽花樣?這丫頭年紀輕輕,比我老練多了。”


    清澄淡笑一聲,“姨娘不知,我也不知。”


    沈從雨有些急了,“你是在耍我們嗎?”


    “從雨妹妹真心急,最好不要動怒,不利於恢複。二姨娘,我給你的機會已經用完了,請迴吧。”清澄神色冰冷,抬眸冷冷的看著秦氏。


    聰明的人都已經聽出清澄這莫名言語背後的意思,都靜待二姨娘開口迴答。


    沈從筠此前一直未有出聲,他輕歎一口氣,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娘親。


    “娘,你就說出來吧。現今我們和清澄才是盟友,應互相坦陳。”


    秦氏隻好老實交代,“的確我送李氏的首飾裏,塗了慢性毒藥,一般不會輕易被發現,隻會在她生病時加重病情,加速死亡。”


    “是這個嗎?”清澄拿出一串核桃雕刻的手串,扯下一粒珠子來,內裏掉出細粉末,若不仔細看還察覺不了。


    “毒粉藏在核桃內壁褶皺裏,隻戴在手上不經意的摩擦,毒粉混合汗水進入皮膚內發揮作用。二姨娘,心思真巧妙,連佩戴者都不會發現。所以今日小諾拿銀針驗時都沒驗出有毒。”


    秦氏神色驚訝,未曾想她沈清澄看得這麽明白。


    “清澄,你說得沒錯,是我太心急了。”


    沈從雨在一旁憤恨不甘,“可惜了這麽精妙的法子,該死的李氏偏偏這時候發病。”


    “姐姐,那你說沈若雲有發現嗎?”沈清諾可比沈從雨聰明多了,問出了關鍵。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若她知曉又為何將好好的把柄送給我?”清澄淺笑搖頭,毒的來源查清楚了,可事情卻變得越來越模糊,絲毫不見明朗。


    這時沈從筠說道,“莫非沈若雲見我們交往過甚,心生嫉妒,以此來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將我娘親下毒的把柄交給你,就是要你當眾揭發,她的目標是我們。”


    沈從雨也有些激動,生怕清澄會將他們娘親揭發。“清澄姐姐,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和我哥關係親近,你我又是姐妹。我還得謝謝你治療我的臉,最近傷口愈合很快,都是你的功勞。”


    沈清諾著實佩服沈從雨的不要臉,有了事就求人,無事就各種的欺辱。她說得這些話惡心極了,這番模樣,和沈若雲有得一拚。


    “你說這些話,就不怕嚼了舌頭。”


    “用你管,現在沒你說話得份。”沈從雨高傲的抬起下巴,盛氣淩人。


    清澄才緩緩開口,“時候不早了,迴去歇息吧。二姨娘的事,我毫不知情。”清澄言語直接,沒有借此要挾為難秦氏,一切都是看在兄長曾經救她一命的份上。


    “清澄,謝謝你,日後姨娘也知道該怎麽做。”秦氏暗示以後不會再欺負林氏,況且現在的沈清澄哪裏會讓人欺負她的親人。


    “清澄,早些休息。”沈從筠拉著嘰嘰喳喳的沈從雨也離開了。


    別院裏恢複了清靜,令人安心。


    “姐姐為何不借此威脅秦氏,從她手裏換些東西?”沈清諾可不是一個吃虧的主,得理不饒人,況且還抓了他人把柄,怎能不好好利用一番呢?


    “不生事端,一致對外。”清澄幹脆說道。


    “姐姐,是怕秦氏會狗急跳牆?把她逼急了,怕她臨陣倒戈,反咬一口,投靠沈若雲?”沈清諾分析的頭頭是道,眸裏帶光。


    清澄欣賞,讚許,“小諾,你越來越聰明了。了解人性,懂得推理。”


    “那是肯定的,吃一塹長一智。自從栽在漁歌那女人手上後,我就太明白人性的醜陋和善變了。除了姐姐和娘親,其他人都不能完全相信。不知哪天就被捅一刀。生在沈府,你們女眷之間的鬥爭也讓我開眼界了,我得趕緊習武演練,正確早日隨兄長上戰場殺敵,可比身在府裏安全多了。”


    沈清諾長篇大論,將這幾月以來的心得體會娓娓道來,說得很起勁。


    清澄趕緊打斷他,“看來那個女人傷你很深,你也不需在意,總會遇到心地善良之人。”


    “不,祈求我再也不要遇到女人,惹不起我躲得起。”沈清諾談起女人,連連擺頭,受傷太深。


    清澄和秋月相視一笑,好笑的看著沈清諾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也難怪他會這麽想,多年來隻他一男丁,遊離於幾個女人之間。先前被沈若雲欺騙,差點喪命,後來又與清澄接觸,更加見識到深宅大院暗鬥的恐怖。


    “好了,你今晚也別迴去了,來幫忙吧。”清澄打斷他繼續發牢騷,將一摞醫書推到他麵前。


    “幫忙一起查有關於李氏的病症。”


    “啊,這麽多書啊。有什麽好處?”沈清諾衝著清澄眨眼,頑劣一笑。


    “管吃喝,管飽腹。幹活吧。”清澄直接以此堵住小諾的嘴。


    清澄拿起那一串核桃手鏈,將白色粉末倒在宣紙上,用手指撚起一點,細細的嗅著。


    “小姐可知道是什麽毒藥?”秋月在一旁問道,邊說邊拿毛巾擦幹淨清澄的手指,可不能讓小姐也中毒。


    “大約有兩味毒藥,曼陀羅和邛钜。曼陀羅性溫,有濕毒,中毒症狀全身發紅疹。而邛钜又名下馬仙,有小毒,中毒後心速極快,伴有吐血。這些大致與李氏病症相同,但紅疹又有些詭異。”清澄垂眸思索,總有些異樣之感,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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