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杜旅衛隊為首的趙小虎大喝一句,馬上帶人撲過去了,他們本來就堵在門口,又不能開槍,雙方衛士糾纏了個勢均力敵,一時難解難分。


    杜雲峰幾乎笑得要搖頭晃腦了,他目不轉睛的欣賞著周瀾,對方神色平靜,其實細看,他緊緊抿住的嘴唇,克製得發抖。


    真是想上去咬一口啊!


    “我沒胡說,”杜雲峰戲謔著走近周瀾,不捨得錯眼珠的盯著對方,“他是周師長的屬下,周師長想來最了解了吧?”


    “你想怎麽樣?”周瀾問。


    他隻想快點解決這件事,快點離開這,真是太煎熬了。


    程市長可沒有心思聽他們打啞謎了,不耐煩的說催促:“他搶了你什麽?我程家的宴請上,還能發生雞鳴狗盜的事嗎?豈有此理,他真偷了你的搶了你的,我給你主持公道。”


    這是周瀾最怕的話題,額頭上的汗珠瞬間就沁了出來,偏偏杜雲峰雙眼隻盯著他,距離離他原來越近。


    “他偷我的,搶我的……”杜雲峰欺身到了周瀾的麵對麵,周瀾臉色都白了,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手撐到身後的餐桌上。


    就在他以為杜雲峰會擲地有聲的說“偷了我的人”時,杜雲峰的手臂繞過他,連唿吸都噴在他臉上了。


    “餐叉!”他說,手裏舉著亮亮的銀質餐叉,“他搶我的叉子用!”


    眾人哄的一聲。


    杜雲峰人來瘋一般,捏著一柄餐叉,以大家都給我評評理的語氣,向四周討公道:“叉子能亂用嗎?多不禮貌。我用過的東西,他再用,不嫌棄啊?”


    周瀾臉一下就紅了,眾人都以為是氣的,隻有他自己知道是連嚇的,惱的,羞的。


    杜雲峰在耍他!


    眾目睽睽之下,明明白白的耍他。


    他望著杜雲峰笑得亮晶晶的眼睛,簡直恨到家了。


    “無理取鬧!”程市長聽不下去了,“豈有此理,簡直兒戲,簡直就是蓄意搗亂。”


    杜雲峰目的達到,一收笑容,披上大好青年的皮囊,擺設出正經人的表情,他說:“程老,真是抱歉,杜某一時衝動了,掃了令千金的興,今晚所有的花費都由杜某一人承擔,也算是一點歉意。”


    “各位,對不住了啊,”他向四周大方的拱手“杜某人失禮了,各位多包涵,一時衝動,一時衝動!”


    程市長也看出周杜二人背後一定有什麽過節淵源,今天隻是借題發揮,既然周杜都賣他麵子,他也不能真把一個堂堂師長旅長都扣下,所以還是得給個台階下。


    手下有眼色知道波浪都過去了,趕緊揮手讓人打掃戰場,該撤換的撤換,該擺台的擺台,生日宴還沒正式開始呢,總不能因為外人打一架,自家大小姐的生日都不過了吧。


    周瀾給瑟琳娜賠了不是,解釋說如果知道會出這麽大亂子,他就不會帶著屬下來,十分的對不住。


    瑟琳娜住周瀾的手臂,撒嬌道:“怎麽能怪你,他們那麽粗野,是他們的錯,你和他們不一樣。”


    就在眾人以為風平浪靜的時候,杜雲峰卻掩人耳目的又靠近了賀駟。


    別人看來他態度友好,是上來握手言和的,隻見他伸出手,彬彬有禮,謙謙風範,說:“不打不相識,都重新認識認識彼此,也挺好。”


    周圍有幾個其他人,就附和起來,沒什麽大不了的,一笑泯恩仇最好。


    看見周瀾安全的和程家千金在一起,賀駟警惕的心就放下了一半,程家的麵子他要給,於是伸出手,配合杜雲峰演這場戲。


    手一握上,杜雲峰就笑容燦爛的問:“喜歡就直說,說不定我用膩了會送給你。”


    賀駟馬上抽手,卻被緊緊握牢了,把他整個人往身前帶的同時,杜雲峰另一手中的叉子已經直插向了他的腹部。


    他躲閃不及時——那叉子是奔著男人的命根子去的,他抵擋不力,直插下腹。


    眾人驚唿中,周瀾猛然迴頭,隻見杜雲峰死死摟著賀駟,一手藏在二人之間。


    他拋下花容失色的瑟琳娜,奔過去,杜雲峰手上絞著勁,惡狠狠的對他說:“別過來,不然我捅心口!”


    這本來就是個土匪,怎麽可能善罷甘休呢?


    賀駟雙手攔著叉子,較著勁,讓對方不要插得更深,血順著衣服氤氳而下,瞬間就浸透了一大片。


    當場殺人,女賓們嚇壞了,尖叫聲不絕於耳,男賓也後退遠離是非之地。


    周瀾知道他會說到做到,真的不敢近前了。


    “你要怎麽樣?”周瀾幾乎在求他了,“你沖我來,這跟其他人沒關係,你要命,拿我的!”


    血在往外冒,簡直像噴泉。


    “我不要你的命,”杜雲峰笑,手裏絲毫沒放鬆,賀駟已經體力不支的倒在地上。


    他享受他的愛,現在享受他的痛苦。


    血在不停流淌。


    “你放開他,”周瀾說,“什麽條件都可以談。”


    “好,”杜雲峰等來了這句話,他用沾滿血的手在領口一揮,用力一拉,“怎麽拿迴來的怎麽收迴去!”


    眾人並不了解那是什麽,隻見一條鏈子隔空飛了過去。


    抓住鏈子,周瀾不住的點頭說“好好好”


    沒沒來得及扯斷開項鍊,他就血色模糊的套在自己無名指上,他絕望的問:“行嗎?可以了嗎?”


    杜雲峰將失血過多的賀駟一把搡給他,“你這次承諾要說話算話!”


    周瀾接過賀駟,賀駟肯定很疼,他諾諾著說:“別戴上,別戴!”


    “別說話,你留了很多血。”周瀾拖著他往門口走,警衛一窩蜂沖了進來,一起往外頭架。


    鮮血拖行,留下痕跡,賀駟死死拉著周瀾的手,他用最後一點力氣說:“我死都沒關係,你別戴。”


    把人交給警衛往外送,周瀾站住了腳步。


    杜雲峰意識到形勢不對,皺著眉頭看他,威脅道:“這麽快要反悔?”


    “我所有做過的事,我都不反悔。”周瀾說,垂目斜睨旁邊餐桌,他抄起一把閃亮的餐刀。


    “別……”


    杜雲峰一句話還沒喊出來,隻見周瀾手起刀落,齊刷刷的兩根手指頭一刀就切了下來。


    “戒指我戴上了,”周瀾丟下刀,捂著手說,“這手指我不要了。”


    說罷,他扭頭奔出去了。


    兄弟如手足。


    一刀,兩段。


    遠處想起巡捕房的哨聲,杜雲峰不理會一屋子的人,直接沖了出去。


    他窮追不捨,周瀾急著救賀駟的命,傷手捂著賀駟的傷口,血都融匯到了一起,賀駟失去了意識,腦袋在顛簸中,不受控製的搖晃。


    當天天津的街頭爆出了大新聞,兩支不同番號的部隊衛隊當街對開射擊,盡管隻是幾十人的小規模的對抗,也足令街頭亂成一團。


    “開槍,誰追就打誰,往死裏打。”周瀾留下一個班的警衛攔截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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