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濟死後,西涼軍起了白幡,全軍戴孝。


    做出了一副要為張濟報仇的樣子。


    張繡在營中四下巡視,加強防備,說是準備等過了張濟頭七,便引兵再戰。


    根據《三國誌》記載,張濟死後,劉表派人招誘張濟的餘部,其眾聞訊而大喜,盡皆服從。


    劉表於是安排張繡屯兵於宛城,讓他成為劉表在北方的藩屬勢力,替他抵禦外敵。


    所以士頌也不急,反正你張繡賈詡是跑不了的。


    士頌隻是在等一個合適的人,因為他實在記不起來,曆史上劉表是派的誰,去說服死了叔叔的張繡,成為自己的藩屬的。


    又過了兩天,裴潛等謀士押送著後勤輜重,來到了的三戶城,加強了三戶城的防禦。


    更給頌衛營和赤血營帶來了嶄新的裝備補給,士頌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而最讓士頌開心的是,車騎將軍府功曹,士頌最早的文臣,江東顧氏的顧徽,也隨大隊來到了陣前。


    在士頌心中,他是最適合去說服張繡的人了。


    吳書曰:雍母弟徽。字子歎,少遊學,有唇吻。孫權統事,聞徽有才辯,召署主簿。


    士頌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私下給顧徽交代了一番。


    若是能說服張繡部投降,那是最好。若是不行,則和張繡罷兵,自己願意提供糧食給他們,讓他們在魯陽駐紮,作為抵禦關中叛將和兗州曹操第一防線。


    顧徽其人,雖然才華能力一般,但資曆極其深厚。


    從士頌清遠起兵始,便是他和馬玄兩人,將賺得的私財支助士頌。


    如今馬玄故去,清遠係人馬雖然也並入了荊南派,但清遠故舊之中,大家還是默認,以顧徽為首的。


    這也是士頌特地將他從桂陽太守的位置上,調來車騎將軍府中任職的原因。


    即便他在自己身邊提不出什麽好的建議,就算是給所有人做做樣子也好,表示自己絕不辜負舊人的態度,就應該將顧徽調來。


    何況顧徽其人“有唇吻,善辯。”


    這樣一來,很多對外交流的事情,甚至是內部安定百姓的事情都可以交給他。


    在了解了士頌的心意之後,顧徽欣然領命。


    對他而言,這又何嚐不是機會呢?


    士頌隻有荊南四郡的時候,自己便是一郡太守,穩定清遠派和荊南派的平衡。


    如今士頌手下荊南派和清遠派已經合流,但作為士頌最早的謀臣,自己的表現,太過平凡。


    他也想要有機會展現自己的實力。


    “車騎將軍府功曹顧徽,特來吊唁。”顧徽換上全白的孝服,來到了西涼軍軍營,弄得西涼軍將士,有些不知所措了。


    明明是荊州軍使者,但卻為張濟戴孝了,他們動手也是,不動手也不是。


    “讓他進來。”正在為難的西涼軍將士,聽到了胡車兒的軍令後,如釋重負。


    他們打開了營門,讓顧徽一行數人,進入了張濟的靈堂。


    “西涼雄才,安民護國。一朝為奸佞所逼,困走南陽,以至身亡,嗚唿哀哉,驃騎歸來!”顧徽念著事先便準備好的吊唁詞。


    說來說去,意思就是張濟的死,不是荊州士頌的過錯,是因為李傕楊定,甚至是鍾繇段煨所逼,不得已南下荊州,才導致了他中箭身死。


    要怪,就怪那些把你逼過來的人,不能怪荊州人自衛殺了你。


    邊上的胡車兒冷笑一聲,說道:“若是你們放開道路,讓我們離開,驃騎將軍,又怎會中箭而亡!”


    顧徽搖搖頭,做出痛心狀,說道:“這位將軍,若是我到你家裏,打傷你的家人,搶走你的糧食,你迴家之後,我打不過你。我就說,請你放了我吧,你讓我走嗎?而且,還帶上我搶到的,你家的糧食。天下,可有這樣的道理?”


    “這,這。”胡車兒一時語塞,不論怎麽說,自己南下荊州搶東西,道義上是處於弱勢的。


    “久聞元歎先生之辯才,冠絕荊南,今日算是見識到了。”賈詡笑著拱了拱手,從帷幕後走了出來。


    他先是對張繡行了一禮,而後說道:“不知道元歎先生,此來吊唁,意欲何為?”


    顧徽側頭看向賈詡,稍稍打量一番後,笑道:“文和先生快人快語,我也不說虛話了,特為了驃騎軍而來,尤其是餘下諸位的前程而來。”


    “驃騎將軍方才亡故,你便前來逼降,是欺我軍無人嗎?”胡車兒心中有氣,若不是雷敘和張先二將拉著他,隻怕拳頭,都落到顧微身上了。


    賈詡也笑道:“元歎先生,西涼軍上上下下,感念驃騎將軍厚恩,決議要為驃騎將軍報仇,你就看不出來嗎?驃騎將軍方才亡故,我等便投降殺了他的敵人,驃騎將軍泉下有知,豈不心冷?勸我軍投降一事,煩請不必再提。”


    顧徽看著賈詡,說道:“如今貴軍失了弘農,無家可歸。南侵荊州,主將亡故。糧食不濟,士氣不振。憑什麽和我荊州軍一戰?”


    賈詡看了張繡一眼,張繡會意,立刻低吼道:“就憑我剛死了叔父!叔父待我若子,叔父方死,我便交出家業,我做不出來!”


    顧徽看向張濟,顯得為難起來,是啊,自己剛剛也是用人之常情,說得胡車兒無可辯駁。


    現在張繡這情形,怎麽可能投降。


    但士頌也不想在他們這支軍隊身上,花費太多的精力。


    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逼其投降,但似乎有些難。


    於是,顧徽按士頌的吩咐,提出了第二套方案。


    他歎了口氣,說道:“唉,張將軍所言不虛,確實如此。那我們兩家罷兵講和可好?”


    “怎麽個講和法?讓我們交出所有糧食武器和馬匹,迴去西涼當農民嗎?”張繡演的有些浮誇,顧徽一眼就看穿了,但還是不動聲色,微微思量。


    等營帳中安靜下來後,顧徽說道:“諸位看這樣如何,荊州為西涼軍提供糧草,西涼軍則駐守於魯陽,恢複軍力。一來,防止關中諸侯和曹操趁機偷襲荊州;二來嘛,若是有機會,張將軍也可殺迴關中,奪得司隸。”


    這個提議,和賈詡事先預計的如出一轍。


    胡車兒等人,很是吃驚地看向賈詡,想要看看這位西涼第一智者,要如何答複。


    賈詡故作沉思。


    而後,勸說張繡道:“少將軍,此法倒是不無不可,一來沒有辜負驃騎將軍不服輸之心;二來,也可保全將士;其三,也算是和荊州結盟,日後還有機會殺迴關中,為未來留下了希望,我看可行。”


    顧微的臉上露出笑臉,滿以為就這樣談成了,結果張繡冷哼數聲,當著顧徽的麵,給張濟的靈柩磕頭。


    而後說道:“荊州天下糧倉,會在乎我們搶走的這點糧食?這樣吧,你荊州給我三百萬石糧食,算是你家主公的吊唁禮了,而後每年,供給我軍兩百萬石糧食,我去給你荊州守魯陽城。”


    漢製,三十萬石糧食每年可養兵萬人,西涼軍怎麽算也就一萬出頭,一年的糧草怎麽也不可能消耗這麽多。


    顧微心說,這張繡是想用士頌的糧草,招他自己的兵。


    笑話,在荊州招兵,你搶得過我軍,你在魯陽招兵,最多也就招募一些關中南逃的難民罷了。


    這個條件,顧徽當然沒有同意,他在營內和張繡討價還價半天,最終達成協議。


    荊州軍不追討西涼軍搶走的糧食,另外支援糧草五十萬石。


    此外,每年按西涼軍人數,給予軍糧支持。


    而西涼軍則不計較荊州射殺張濟之仇,願意成為荊州藩屬,為荊州守護魯陽,抵禦北麵來敵。


    從武關到魯陽的路,士頌也走過。


    當時還是被張濟堵在武關,不得入關。


    現在的時局,卻早就發生了變化。


    自己攻占了武關,張繡部反而被自己堵在了荊州,成為了自己的藩屬,前往魯陽守城。


    既然講和,在張繡率軍去魯陽的路上,士頌當然還是得盡地主之誼。


    尤其是,他想要見見張繡軍的一幹人等。


    別的不說,這三國第一毒士賈詡,士頌是神交已久。


    當然,士頌不會選在三戶城內,大擺宴席接待張繡等人,那是在別人傷口上撒鹽。


    士頌把地點選在了宛城,以這,裏曾經是自己北上關中勤王的後勤中轉基地。


    名義上,他讓張繡部入城休整,同時,也懷念一下過去和李傕的戰鬥。


    雖然那時候,張濟也跟著李傕一道想要搶獻帝,但現在張濟的死,多少是被李傕逼出來的結果,有共同的敵人,總是好做朋友的。


    宴席上,士頌和張繡並列坐在首席,張繡以下,依次坐著賈詡、胡車兒、雷敘、張先等人。


    士頌這邊,則坐著顧徽、裴潛、向朗、黃忠、鄧方、沙摩柯。


    而且,士頌別有用心的讓張濟部降將鄧濟,也列席參加,雖然坐在後麵,但畢竟也參加了。


    “向朗,你用泡過麻沸散的倒鉤箭射,傷過胡將軍,還不趁現在這個機會,給胡將軍敬酒道歉,更待何時啊!”席間,士頌笑嘻嘻地端著酒杯,讓向朗道歉。


    向朗心說道什麽歉,要是老子不放那箭,老子小命難保。哪有機會坐在這裏,喝著這上好的清遠香,真是笑話。


    不過腹謗歸腹謗,向朗是聰明人,知道士頌這話,不過是個引子而已,多半是想要借自己,引出什麽話題來。


    想到這裏,向朗端起酒杯,走到胡車兒麵前。


    胡車兒心裏也納悶,不知道士頌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他對向朗那是萬分鄙視,戰場之上,真男人堂堂正正的交手,生死有命,你個老小子用毒,真是下作。


    現在來給他敬酒,他是沒打算給向朗好臉色的。


    “將軍神勇,以一人之力,攻克城防,讓我軍萬分被動。向朗手下將士,見將軍如見虎狼,各自避讓。眼見三戶城池易手,向朗身負守土之責,唯有出此下策,才能擋住將軍,這裏給將軍賠禮了。”向朗說完,一飲而盡。


    胡車兒是個實在人,雖然看不起向朗,但向朗認可了他的實力。又說,隻有這樣才能擋住他,不然城池易手,這也是變相的拍他馬屁,胡車兒聽著順耳。


    轉念想想,別人不過是一介書生,能站在城頭已經不易,怎麽可能和自己這樣的勇將拚殺呢。


    再看向朗表情,很是一臉誠懇,胡車兒也便沒有難為向朗。


    他也端起酒杯喝了下去,說道:“向大人一介書生,能組織百姓禦敵,已然不錯。危機關頭,用些非常之舉,在下也理解。”


    待向朗走迴自己的座位後,士頌端起酒杯對賈詡說道:“聽聞去年在關中,我和李傕鏖戰多次,數次中計,險些戰敗,都是文和先生之謀劃?”


    “來了。”賈詡心說,估計這才是士頌想要說的重點吧。


    他笑著端起酒杯說道:“向大人守土有則,隻能用不得已的辦法,防住胡將軍。當日在關中,荊州軍何其強悍,在下在李傕營中,也隻能出些不入流的對策,以圖一戰。結果還是螳臂當車,被文定侯所敗啊。這裏,賈詡也自罰一杯,望文定侯海涵。”


    士頌心說,我這海涵,可得的不少兵馬錢糧來支持啊。


    也罷,黃忠射殺了我多少將士,我都忍了,何況你賈詡。


    聽了賈詡的話,士頌端起自己的酒杯也一飲而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而後,他轉頭笑著對張繡說道:“文和先生韜略非常,士頌敬佩不已,近來荊州之事,多有不解。不知道文和先生可有閑暇,可否暫隨我前往襄陽,教我一二。”


    “若是張將軍願意,士頌願再多為張將軍籌集兩百萬石糧草,另外為將軍補充軍械馬匹。”


    這是在明目張膽的挖牆腳了,但士頌提出的條件,不可謂不豐富,糧食、武器、馬匹,都是張繡現在缺少的東西。


    賈詡的內心,又何嚐不起波瀾。


    難得啊,終於是有西涼軍之外的諸侯,想要用他了。


    但是士頌嘛,還真不是他心中的第一人選。


    在關中,他曾寫信勸段煨投效鍾繇,那時,他就想要投入曹操帳下,可惜最終沒有得到機會。


    “不行,我賈詡豈能作為一件貨物,被交換出去。”賈詡心中做出了決定。


    他至少得觀察觀察這士頌,到底值不值得自己投效。


    若是可以,反正張繡守在魯陽,自己隨時可以和張繡一道投入士頌的荊州體係之中。


    “文定侯說笑了,劉子初濟世之才,蒯異度安國之士。石韜、裴潛、廖立、顧徽盡皆智謀良臣。荊州人才濟濟,又何必讓在下前去獻醜。”


    “何況我主此番前往魯陽駐防,還需我從旁協助。說起來,我們在魯陽駐防,不也是在為荊州,為文定侯效力嘛。還請文定侯見諒,見諒。”


    賈詡笑著迴絕了士頌的邀請,卻也表明了態度。


    那就是他隻會跟著張繡一道,跟著西涼軍一道,絕不會自己一個人叛投荊州。


    賈詡說完瞥了眼坐在士頌一方的鄧濟,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而後閉上了眼睛。


    士頌碰了個軟釘子,雖然心裏不舒服,但也無可奈何。


    賈詡看不上自己,自己隻能以後再找機會,士頌笑著端起酒杯,說道:“無妨,無妨,這些事以後再說。”


    但他這個心黑的主,心裏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他準備讓暗組,派人去魯陽,混入張繡軍中。


    若是賈詡像曆史上一樣,投降了曹操。


    就是暗殺,也得除掉賈詡。


    曹操已經夠可怕了,若是加上個賈詡,自己還玩個毛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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