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募賈詡失敗,士頌心情鬱悶,但也耐著性子,堆起笑臉和張繡吃完了宴席。


    第二天,依舊笑嘻嘻地送張繡部北去魯陽。


    士頌特地將顧徽留在了宛城,負責和張繡部的各項對接事宜。


    而後,他又去見了駐軍於宛城的徐晃、魏延等人。


    這次張繡來襲,所有人都以為士頌會調守在宛城的安遠軍前往禦敵。


    結果士頌非但隻是調了霍峻帶著安遠軍編製之外的本地輕騎,去偷襲了武關,還特地把已經出發的魏延部,給調迴了宛城。


    對此,魏延的反應是很激烈的。


    “公子,我們安遠軍幾乎是重新組建的軍隊,都是些沒上過戰場的新丁,正需要戰場曆練啊。”


    士頌卻很堅決的說道:“安遠軍重組不過數月,將士之中,多是九等士卒,最多不過是七等士卒。我可不想把沒有訓練好的隊伍,拉上戰場,讓他們白白犧牲。”


    “我寧可讓將士們多訓練些時日,上了戰場,能有更多人活下來。”


    徐晃見狀,走到魏延身前,說道:“主公,這次西涼軍南下,安遠軍內部進行了整編,將這幾個月以來,晉升快速的將士,都集中到了魏延將軍文定營中。”


    “另外以李嚴、臧洪二位為前後軍校尉,由在下親自督導訓練。某保證,安遠軍文定營,已然有強軍之範,絕不輸主公帶入關中的荊州軍。”


    “哦?若是如此,我還真應該讓魏延將軍,帶他們上戰場曆練才是。”士頌倒也大方,發現自己過於謹慎了,當即承認。


    士頌不是曹操,士頌有錯就認,爭取改進。


    看到士頌居然認錯,魏延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說道:“屬下一心爭功,未能體諒主公愛護之意,還請主公見諒。”


    士頌笑著將他扶起,對他和徐晃說道:“若是再有戰事爭端,安遠軍其餘諸部我不敢保證,但安遠軍文定營,我定然調用,你們可要隨時做好準備啊,荊州四戰之地,即便我不去惹別人,隻怕也會有人找我們麻煩。”


    “喏!”


    士頌笑著拍了拍魏延的肩頭,讓二將帶著自己去文定營巡視。


    果然,如徐晃魏延所說,文定營所部將士,實力已然不弱。


    頗有自己前番帶入關中的雄武軍奮武軍之姿,若是上戰場再多多磨礪一番,隻會更強。


    看了一眼在身邊講解的徐晃,士頌心說,名將果然就是名將,不單單能帶兵打仗,練兵也是好手。


    自己原來的三支主力部隊,交給了呂岱、潘璋、士雲。


    即便是按《紀效新書》的辦法練兵,練出自己看得順眼的部隊,也需要三五年時間,結果別人徐晃,幾個月就練出來了。


    想到這裏,士頌心中暗暗盤算起來。


    安遠軍交給了徐晃,奮武軍交給了太史慈,太史慈所部,原來在奮武軍中也是佼佼者,練兵應該沒問題。


    而自己手下的絕對主力雄武軍,雖然名義上還是呂岱統領,但卻直接歸黃忠指揮,練兵之事,有黃忠把持配合,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


    士頌擔心的,是自己一直留守在荊南的定武營,那支鐵甲軍常年都是由邢道榮那個莽夫統領,隻怕還真耽誤了不少時間。


    “下次待魏延立功之後,或許可以把邢道榮的定武營鐵甲軍,調給魏延統帥。不單是魏延,甚至甘寧、臧洪等,都是可以考慮的。”士頌心中,已經做好了調整的預案。


    確認好了宛城守軍各部的布置後,士頌便帶著人馬,返迴了襄陽。


    兩部蠻軍,又消失於荊州山脈之中,各自補充人手,進行訓練。


    黃忠的赤血營營,一道返迴襄陽。


    雄武軍作為士頌手上的主力軍,如今就在襄陽駐紮訓練,他們主帥,便是荊州將軍黃忠。


    如今的襄陽城,人口近三十餘萬,基本可以算得上是大漢境內,人口最多的城池了。


    得益於士頌的新政,襄陽城商貿繁榮,物質豐富,隻要來到襄陽城,打工也好,修路也罷,怎麽都能有生計。


    更別說來往荊州的商隊,帶來的商機了。


    為了迎接士頌歸來,諸葛詩語一早就備下了諸多士頌喜歡吃的食物,為士頌準備了一桌豐盛的佳肴。


    士頌當然是笑嗬嗬地摟著諸葛詩語一道,飽餐一頓。


    見士頌這個吃貨吃的開心,諸葛詩語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要求:“夫君,妾前次隨夫君在江陵城參加豐收祭典迴來,也有些想法,想說與夫君。”


    “哦?夫人有何想法啊。”士頌嘿嘿一笑,手上把諸葛詩語摟得更緊了。


    諸葛詩語嬌羞地掙紮了一下,見無法推開士頌的手,便也沒繼續推脫。


    她依偎在士頌肩頭說道:“荊州七郡的農戶,若是家境殷實,可以直接捐糧得文散官,若是貧苦農戶,隻需想辦法提高自己田地產量,若是得了當地州縣的產糧之最,也能得個文散官。”


    “可家家戶戶的婦人呢?她們也在家裏養殖家禽,按你的提議養豬養羊,聽來往的客商說,現在荊州境內的肉價,隻是其他州縣的三成不到,多少人來我們荊州,購買生肉運走。”


    士頌一聽就明白了諸葛詩語的意思,笑道:“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不僅僅是從事家禽養殖的婦人,包括做女紅針線的婦女,也都各有貢獻。但這個各州縣評選產量冠軍,隻怕多有不便。而且給婦人封官,我現在,還沒有作出這種決定的資格啊。”


    諸葛詩語嫣然一笑,說道:“我可沒有要求夫君給婦人散官官職,但可以給個名頭。可對比文散官捐贈數量,若是有婦人給荊州牧府捐的牲畜布匹,達到一定數量,便可得義婦稱號,受周圍人的尊敬,有遇官不跪之權。”


    “夫人若是男子,可入我府中為謀士啦。”士頌說著,想起了賈詡拒絕自己的招募,微微歎了口氣。


    諸葛詩語不解,問道:“夫君既以為此法可行?為何歎息。”


    士頌又歎了口氣,便將自己如何看重賈詡,想要讓賈詡投入自己麾下,可惜被賈詡拒絕的事情說了。


    諸葛詩語聽了之後,笑道:“魁奇俊傑,有良、平之奇。能得夫君如此評價,想來這位文和先生定然不俗,隻不過夫君說他像張良、陳平,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特舉薦給夫君,望夫君重用之。”


    “何人?”士頌以為又有什麽人,來到了荊州投奔自己,被自己錯過,連忙鬆開了抱緊諸葛詩語的胳膊。


    “此子年紀尚幼,但眼見就要入冬,過年之後,便十六了。夫君把馬良那十多歲的毛頭孩子都帶在身邊,這人十六歲了,也是可以任職的。”諸葛詩語的話還沒有說完,士頌的心跳卻突然加快了。


    是啊,我怎麽忘記了,我手上還有這樣一張王牌啊。


    “這兩年,他跟著司馬水鏡先生學習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略有小成。常抱膝長嘯,自比管仲、樂毅。但我看來,管仲樂毅在他這般年紀,定然是比不上他的。”


    已經可以肯定,諸葛詩語在舉薦他家的二弟了。


    “此乃何人,竟讓夫人如此推崇。”士頌也不點破,故意配合諸葛詩語。


    諸葛詩語很認真地說道:“不是別人,正是妾之二弟,諸葛孔明是也。妾以為,若是吾家二弟輔佐夫君,夫君便不需再為錯失文和先生,而歎息了。”


    “好,你這也算是內舉不避親了,亮弟何在,讓他出來。日後,我便將他帶在身邊,軍事也吧,政務也好,都會和他商議一番,你看如何?”士頌心裏樂開了花,但明麵上,卻還端著姐夫的架子。


    結果,諸葛詩語說道:“亮弟當然是在司馬水鏡先生處,怎麽會在這裏。”


    士頌“啊”了一聲,心說自己還是急了啊,問清楚司馬水鏡的莊子,就在襄陽城外不遠,便和諸葛詩語商量好,第二天便去拜訪。


    曆史上,劉表在建安三年,公元一九八年的時候,也就是後年。在荊州廣設學校、學官,廣泛尋求天下名士,引得司馬徽等名士客居荊州襄陽。


    而現在,士頌定荊州已經兩年有餘,加上武陵學院的橫空出世,司馬徽於去年便來到了荊州。


    他先是去了武陵學院,和那裏的大儒名士們交流,而後應襄陽龐家的邀請,來到了襄陽,建立自己的水鏡山莊。


    武陵學院以及士頌所鼓勵的荊州境內的全麵教育,在司馬徽看來,還是太簡單了。


    或者說在他看來,隻能是適用於普通人。


    而他司馬徽要做的,便是選幾個天資聰慧的,進行精英教育,尤其是襄陽各大族子弟,名門之後。


    作為士頌和襄陽蒯家的內弟,再加上無與倫比的聰慧,諸葛亮當然被司馬徽看重,被他作為重點苗子進行教育。


    司馬徽看人的功夫,可不在許劭之下。


    再說了,就算是按許劭在武陵學院和他交流的相麵的經驗來說,諸葛孔明的麵相,那也是萬中無一的上品啊。


    士頌的拜訪,司馬徽似乎早有預料,笑著將士頌迎入了自己的客堂。


    “水鏡先生,乃天下名士,士幼澤一直征戰在外,未得機會拜訪,還請先生見諒。”士頌還真不是看不起司馬徽,自己定了荊州不久,就北上關中。


    被曹操打敗趕迴來之後,又沒日沒夜的整編軍隊,剛剛抽空參加了豐收祭典,張濟又來搗亂搶糧。


    司馬徽鬆形鶴骨,器宇不凡,笑著說道:“士荊州不必自責,士荊州這兩年的征戰,我又豈能不知。”


    “士荊州天縱奇才,須臾之間,掃蕩荊襄。製定新法,練兵安民。如許子將所言,廟堂安邦才,經世謀國輩也。然提領十萬虎賁勤王,上報朝廷,下安黎民,卻慘敗而歸,士荊州可知何故?”


    士頌歎了口氣,說道:“我輕信小人,與關中諸將結盟卻遭背叛,故而大敗。”


    司馬徽搖了搖頭,說道:“非也,關中之敗,乃士荊州身旁,無賢才相輔助爾。士荊州縱然有才,但畢竟年輕,何況終究隻是一人,看不到全局,身邊需要有賢才輔助才是。”


    士頌笑道:“劉巴、蒯越、廖立、石韜、裴潛、桓階,都是一時之俊傑啊。”


    司馬徽擺手道:“劉子初治國理政,商鞅之才也。蒯異度隻怕更在意的,是荊州的安穩,蒯家的存亡。至於廣元、公淵等人,雖有才智,卻非經綸濟世,奇謀善斷之人。”


    士頌心說你不就是要推薦諸葛亮龐統嘛,還非要給我繞圈子。


    但穿越迴來這麽久了,菱角早就磨平,心性也圓潤了許多。


    他配合司馬徽說道:“正是如此,才特地來拜訪先生。拙荊昨日還在念叨她那二弟,說是跟著水鏡先生學了許多本事,我也是想來看看他,若是可以,準備把他帶在身邊,細心培養。”


    “不可!”司馬徽的迴絕倒是有些讓士頌沒有想到了。


    心說你繞了半天,不就是要推薦臥龍鳳雛嗎?現在跟我說不行?


    “孔明年紀尚幼,士荊州不可拔苗助長。再過數年,諸葛孔明學成之後,我會任其自去。但現在,絕不能離開水鏡山莊,還請士荊州見諒。”司馬徽說的客氣,但語調卻很是堅決,而且很認真。


    士頌心中不快,但轉念一想,隻怕這也是司馬徽對諸葛亮負責吧。


    反正是自己的內弟,早兩年,晚兩年,都是給自己效力的事,士頌也沒有必要,為了這事和司馬徽把關係弄得很僵。


    他歎了口氣說道:“唉,亮弟既然還需雕琢,水鏡先生可還有賢才舉薦?”


    司馬徽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這個表情讓士頌看到了希望。


    他連忙說道:“士頌一心為百姓謀福祉,若是無賢才輔佐,日後還真不知如何抵禦曹操。還請水鏡先生看在百姓的份上,為我引薦一二。”


    “我莊內方來一人,滿腹韜略卻又放浪形骸,仗劍作歌又飽讀詩書,絕非常人可用爾。士荊州誌吞天地,一心為民,倒也和這人的個性相似。”司馬徽說完,對著堂外的侍童吩咐道:“去將元直請來。”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士頌的眼睛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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