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茗睜開眼,是一個陌生的床頂,她支撐著自己起來, “有人嗎?”

    一個丫鬟突然推門進來,沒好氣道:“你醒了!”

    “這是哪兒?”

    “你不是程府從外麵請來的廚司,程府你都不認識了?”

    “哦哦,沒來過這裏。”

    “當然,這可是主子們住的地方,你們這些人當然不知道了。不過,要是攀上主子,可不就知道了。”

    許茗有些不爽,這姑娘講話怎麽含諷帶刺的,自己是哪裏得罪她了嗎?

    “你什麽意思?”

    “喲,這還沒當上主子呢?就擺起主子的譜來了!這要是當上主子,那還得了。”

    許茗不想跟她說話了,“程郎君呢?”

    “程郎君在自己房裏休息呢!要不是為了你,他怎麽會受傷,怎麽會流那麽多血!”那丫頭臉上流露出真情實意的疼惜,看來是程唯堅的仰慕者無疑。

    “流血?他在哪兒,我要去看看他。”

    “我怎麽知道她在哪?你還是別去了,我們郎君碰上你,準沒好事!”

    說罷,把水重重地放到桌上後便出去了,“我們郎君也不知道怎麽就瞎眼了。一個髒兮兮的廚司,出身又低賤,一天到晚穿著個男人的衣服,也不打扮,粗糙得像個抹布一樣,也不知道用什麽媚術,倒讓郎君丟了魂一樣。”

    許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自己對程唯堅從沒非分之想,隻是為了生計來賺幾個小錢而已。為何要這樣指責她。她本欲生氣,可剛剛聽那丫鬟說程唯堅受傷流血了,還是因為自己,不由也擔心起來。

    “吱!”門再次被打開,許茗抬頭望去,門外走進來一個留著白胡子的莊嚴老頭。

    急忙起身迎接:“程大人!”

    那老頭看向許茗,點了點頭。

    “坐吧。”

    許茗還是站著,程元風的目光像一把刺一樣戳在許茗身上,許茗怏怏地低下頭。

    “你叫許茗。”

    “是。”

    “是,是一名廚司,對嗎”程大人的語氣在廚司這兩個字上咬得特別重。

    “對的。”

    “你和我們家堅兒是什麽關係?”

    “朋,朋友。”

    “哦……!”程元風淡淡地應了一聲,又道:“你可知道,他為了你拒了和李家的親事。”

    許茗猛地抬頭,“竟有此事,程大人,小的不知,此事是否誤會……?”

    “哼……!”

    “程大人,我與程朗君來往不多,僅有的幾次來往,也是小的為生計所迫,工作而已。程郎君可否誤會了什麽?”其實許茗對程唯堅的心思也猜著了幾分,隻是迫於辨清的壓力,暫時虛以委蛇,不想他卻用情至深,這次還為自己受了傷,大受感動。

    “唯堅這孩子沒什麽心機。我已年近耄耋,垂垂老矣。不知什麽時候就去了,所以,在我活著的時候,要為他找到個支撐,這樣他也不至於在我死後無依無靠。”

    “程大人之愛孫,為其深謀遠慮爾。您放心,我絕無非分之想。”

    “那就好。你看著也是個聰明人,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許茗點點頭。

    “不僅如此,此次你被綁架,多半與此事有關。所以,讓你離開,不僅是為了唯堅,也是為了你。”

    “真的嗎?誰是幕後主使?”

    “你無需知道。你隻要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界限,有時候你一旦越界,便會受到懲罰。”

    程元風說的這些話何嚐不是事實呢。許茗真誠地看著程大人的眼睛,“多謝大人提醒。”

    “這裏是二百兩銀子。我的俸祿不多,但因為我的私心而讓你承受這些,我也內心有愧。希望你能收下我的這點心意。”

    “這怎麽行?”

    “拿著吧!又沒多少,你的工錢也包括在裏麵。”

    許茗想了想,便將那一包銀子拿了過來,要從裏麵數了一百兩還了迴去。

    “程大人,我的工錢已經綽綽有餘,至於所謂的“遣散費”其實用不了這麽多。如果程大人真的有愧的話,那麽等我以後自己開起酒樓,當了掌櫃後,程大人可以攜孫兒、孫媳婦還有曾孫一同來光臨。”

    程唯堅扶了扶胡須:“你果真是個有誌氣的孩子。好,如果我有幸活到了那一天,一定前來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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