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繩將他勾住,將他懸掛在半空中。何青荷在後方把繩子在自己的胳臂上纏了兩圈,拉住繩子的末端。其他嘉賓在底下圍觀,嚴中知道拉一個比自己重的人有多難,替何青荷捏一把汗:“兩分鍾啊,也太長了吧。”他當時隻有三十秒都覺得度秒如年。聶平然喃喃地說:“太厲害了,要我就……”他話說一半,想起吳杞在旁邊,閉上嘴。吳杞嘲諷地說:“要你就直接把我丟水裏了。”剛才吳杞一直拉住他,聶平然自覺欠吳杞一局,得了便宜不賣乖,老老實實不嗆聲。吳杞轉頭衝跳台上大喊:“加油啊,小嬌妻!”站在他身邊的所有人:“……”好想裝不認識他。工作人員鬆開卡扣,繩子瞬間拉緊,何青荷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往前拽。他牢牢拉住繩子。前方的傅琛竟然沒有察覺到任何下墜的感覺。何青荷身邊的工作人員呆住,一般來說,力量不夠的人很難抵抗第一波的衝擊力,繩子會往前鬆動一些,但何青荷這邊完全沒有這種情況。他們本來以為何青荷力氣小,拉不住傅琛的。攝像機對準何青荷的臉,給他拍特寫。何青荷心裏卻在想,你們真是太小看我了。他是曾經一個人出海的人,任何事情都能一個人處理,怎麽可能嬌滴滴的,沒有力氣。他不過是性格比較低調平和罷了。海釣這項運動,從深海裏把兇猛的魚類拉到船上,需要力量與毅力,何青荷曾經一天一夜不睡覺,隻為了釣到金槍魚,要是沒力氣的話,早趴下了。隻可惜迴國以後,他沒有繼續做那些獨自找樂子的事,皮膚重新白了迴來,力氣退化了不少,幸好技巧還在。何青荷緊緊地拉住繩子,傅琛懸掛在跳台下,不知道上麵的情況,隻覺得環境安靜得有點詭異,令人擔憂。他怕影響何青荷,不敢輕舉妄動。傅琛到底是個大男人,個子也高,體重在那裏,何青荷逐漸吃力,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拽住繩子的手微微顫抖。即便如此,他仍然穩穩地定在原地,目光隻盯住繩子,心無旁騖。旁邊的工作人員見了,不由自主地出聲:“加油啊!”他們當然希望何青荷能堅持久一點,比較有節目效果,可現在看見這樣的何青荷,節目效果這件事被完全拋到腦後,所有人一心一意地給何青荷加油打氣。傅琛聽到上麵的聲音,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嘴唇緊繃,扶住身上的安全繩,盡量維持自己的穩定。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最後工作人員宣布時間到的時候,傅琛這才發覺自己哪怕動也沒動,也出了一身汗。他被拉上跳台,第一時間向何青荷走過去。何青荷看見傅琛,彎起眼睛笑:“我就說相信我吧。”他說話帶著喘息,臉頰因為用力泛起不正常的紅潤,前額全是汗,失去了平日的清爽,卻像被太陽照耀的花,豔麗地綻放,漂亮得令人無法移開視線。傅琛連自己身上的繩子都來不及解,托起何青荷的手,摘下手套,查看他有沒有受傷。何青荷笑出聲,說:“我沒事,我厲害著呢。”傅琛深深看著他,說:“你真是……”到底還藏著多少技能點。傅琛在做遊戲之前預料到何青荷不會鬆手,但沒想到他能維持這麽長時間,而且自己在跳台上掛著,身體沒有任何位移,說明何青荷的手很穩。看著這麽溫柔的人,怎麽藏著那麽大的力量。底下的圍觀嘉賓呆呆地看著跳台,吳杞忍不住罵了一句:“艸,太牛逼了真的,誰說他是嬌妻來著。”聶平然在旁邊翻白眼:“狗說的。”吳杞:“……揍你哦。”第二個遊戲著實辛苦,這一迴中間休息了好久,大夥中途吃了個午餐,下午節目組繼續安排遊戲,折磨幾位嘉賓。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所有人幾乎癱瘓,連好吃的餐廳都無法吸引他們,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直接迴房,喊客房服務解決晚餐。一行人聚在酒店大堂互相告別,在說話的時候,何青荷左顧右盼,確定沒有鏡頭拍他們,這才靜悄悄地湊到傅琛旁邊,小聲問:“今晚你還過來麽。”說完,他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傅琛看著他,隻說了兩個字:“等我。”第46章 做了一天遊戲, 到底累了,何青荷等到傅琛過來,自動躺進他的懷裏, 抱著他把他當抱枕睡著了。人們說養成一個習慣需要二十一天, 傅琛望著進入夢鄉的何青荷,經過這麽多次的磨合, 不知道他有沒有習慣睡覺的時候身邊多一個人。第二天早晨,何青荷照例把傅琛趕出去, 傅琛麵無表情地走迴自己的房間, 感覺自己像幽會結束, 匆匆離開情人房間的渣男。這一天集合的時候, 大部分嘉賓都沒緩過勁, 聶平然有氣無力地問:“今天不會再做任務了吧。”按照上次的安排,今天應該是談心時間, 但誰知道節目組會不會搞什麽幺蛾子。而且上次還爬山來著, 今天別說爬山了,平地走他們都走不動。向蓓蕾出現, 她穿著一件飄逸的輕紗連衣裙, 戴著寬簷的遮陽帽, 風格從甜美可愛變成了仙氣飄飄。嚴中笑著說:“我們的主持人穿得這麽好看, 今天應該不會再做苦力活了。”向蓓蕾也笑,說:“是的, 今天讓大家休息一下。”她看了看傅琛與何青荷, 然後對其他嘉賓說:“大家都知道,我們的節目有一對嘉賓來自豪門, 今天我們就跟著他們體驗一下有錢人的生活。”節目組找豪門組夫夫借了遊艇,今天大家出海, 開一個遊艇派對。其他人一聽,立刻複活了,何青荷站在一旁笑,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所以在其他人唉聲歎氣的時候沒有吭聲。聶平然很高興:“當初我向醫院領導報備,領導問我為什麽要上節目,我就說是來長見識的。”他天真地問:“遊艇派對,會不會有比基尼美女。”他隻在電影裏看過有錢人出海,電影裏的有錢人戴著金表脖子上掛著金鏈子,身邊美女環繞,手裏搖晃著紅酒杯靠在船舷吹海風。其他人聞言一愣,這刻板印象有點嚴重啊,吳杞罵他:“你是不是傻,這裏都是gay,看什麽比基尼美女。”所有人笑起來。一行人步行抵達碼頭,何青荷的遊艇正停在岸邊。這是一艘家用級別的中型遊艇,藍白相間的塗裝,與海洋的顏色融為一體,靜靜地停泊在港口,像一條趴在水麵上的大魚。這是何青荷的第二艘遊艇,第一艘是國外買的,更適合出海遠航,他迴國的時候運迴來太麻煩,隻好賣掉了。本來他不想再買船,奈何看見漂亮的船隻心裏癢,於是又買了一艘。這一艘遊艇比起出海性能,更注重舒適娛樂性,很適合全家一起旅行。何青荷買船的時候,正值剛迴國,心裏還幻想著也許有一天能跟家人一起坐上這艘船,後來漸漸地死了這條心,遊艇便停在港口,幾乎沒怎麽動。《婚後觀察》的嘉賓們登上遊艇,紛紛讚揚船主有品味。這艘遊艇外麵的塗裝是藍白為主,內裏的裝潢卻是活潑的橙色,暖暖的色調緩解了海洋的寂寥,特別是甲板上有一圈環形沙發,柔軟舒適,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甲板上一邊吹海風一邊欣賞美景。此時遊艇啟航,今天的海麵風平浪靜,適合緩慢航行,不會暈船。船隻行駛而過,海水翻出一朵一朵潔白的浪花,海風帶著潮濕的水汽滋潤著人的臉龐,令人心曠神怡。雖然遊艇上沒有比基尼美女,但備著酒水飲料,還有新鮮的水果,調一杯雞尾酒拿在手裏,靠在船舷的欄杆上,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非常愜意。聶平然感慨:“真舒服啊,還是有錢好。”有私人飛機還有私人遊艇,他好奇地問何青荷,“你們是有空就出來度假嗎。”並沒有,應該說完全沒有,青荷委婉地說:“也不是總有時間。”左文峰說:“傅總一看就是實幹型企業家,每次出來錄節目都帶著助理,肯定特別忙。”算是說對了,何青荷笑著點點頭。聶平然感慨:“有錢人也很辛苦。”廣君昨天因為做遊戲的事跟爾東單方麵吵架,爾東正在哄著他,此時他聽見聶平然的這句話,笑了一聲,說:“也不是所有有錢人都辛苦,也有人坐享其成,躺著花別人的錢。”這句話指向性比較明顯了,其他人沒接話,隻有傻乎乎的吳杞說:“是啊,比如富二代。”他開始講他在國外走秀時遇到的富二代,聶平然掐了他一把,他還不解地問:“你掐我做什麽。”聶平然無奈地說:“你怎麽這麽不會讀空氣。”氣氛有些尷尬,連老大哥嚴中都不知道如何化解,廣君自己出來道歉:“不好意思,心情不好,說話有點嗆。”他緩了緩,眼眸低垂,用一種非常艱難的表情,吃力地說,“我想起了以前的事。”心情不好的原因應該是因為跟爾東吵架了,至於以前的事,嚴中適時詢問:“是什麽樣的事?”廣君勉強笑笑,說:“我剛當網紅的時候,曾經被一個富二代糾纏,留下不好的迴憶,所以對有錢人有點心理陰影。”他看向何青荷,真誠地說:“不好意思啊,我沒有在針對誰,隻是心情不好口無遮攔。”何青荷有點沒懂,他為什麽突然來這一出,突然發起攻擊,又突然要求和解,可人家話都遞到麵前來了,何青荷隻能說:“沒事,聊天而已。”其他人紛紛安慰廣君,爾東在旁邊愧疚的情緒更重了,哄著廣君的時候姿態更低,態度越發溫柔。遊艇上自然有攝像機,此時廣君成了焦點,鏡頭圍著他打轉,其他嘉賓也陪著他,開導他。隻有向蓓蕾轉向何青荷,眨眨眼。向蓓蕾知道廣君想帶文案策劃進組的事,這時候瘋狂給何青荷遞眼色。何青荷見她眨眼眨得眼影亮片到處飛,笑著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無非是樹立一個真性情的人設,估計是策劃給廣君出的主意。本來船主才應該是焦點,現在高光全被廣君拉走,何青荷樂得輕鬆,找了個機會走進船艙。傅琛跟在他後麵。兩個人進入船艙,何青荷問:“怎麽了?”他想起趕海的時候,傅琛也是這樣貼在他身後瞅著他。傅琛問:“平時這艘船停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