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說出來,除了再婚夫夫的所有人全部表示同意。特別是何青荷,簡直無法想象這種事,他寧願自己受傷也不會傷害傅琛。向蓓蕾引導大家發言:“其他人呢,我們今天是圓桌會談,每個人都說說自己的看法。”這時候爾東開口,說:“吳杞和聶醫生隻是相處起來比較像小學生。”他向再婚夫夫兩個人做了個抱歉了的手勢,“他們兩個人讓我想起小男生總喜歡揪小女生的辮子。”說到這個,在場唯一一個女生向蓓蕾有發言權:“實際上女孩子很厭惡這種名為‘喜歡’,實際‘霸淩’的行為。”她問吳杞和聶平然,“你們呢,在被對方這樣對待的時候,心裏是怎麽想的?”會覺得好笑嗎,會坦然接受嗎。吳杞和聶平然不迴答也不說話。隨著話題的一步步推進,內容越來越深入,令人下意識進行防備。向蓓蕾耐心地等著他們,其他嘉賓同樣望著再婚組兩位夫夫。過了一會,聶平然說:“我心裏想的是要報複迴去,否則虧了。”吳杞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無法坦然接受來自配偶的攻擊,雙雙選擇報複,不讓對方好過。這種心理,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怨偶了。這時候,何青荷突然插話:“我覺得他們是心有不甘。”一般情況下,何青荷與傅琛很少參與嘉賓的聊天,兩個人一直遊離在外,鑒於他們彼此之間的話同樣不多,其他人也見怪不怪。這次何青荷居然主動開口,實在難得。向蓓蕾望著他,鼓勵他說下去。何青荷抿抿嘴唇,說:“我能感覺到他們心中有怨氣,一定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困擾著他們,讓他們無法排解,隻能發泄在對方身上。”他說完,現場一片寂靜。這熟悉的沉默,經常蔓延在他與傅琛之間,何青荷困惑,他把其他人感染了麽。過了一會,左文峰爽朗地笑了一聲,說:“小荷這樣一說,的確有這種感覺。”嚴中點點頭:“兩個人無時無刻都在鬧脾氣。”向蓓蕾謹慎地問吳杞和聶平然:“所以,你們願意分享你們的故事嗎,如果不願意說也沒關係。”吳杞扯了扯嘴唇,說:“都來上節目了,本來也沒想瞞著,隻是說出來有點不體麵。”畢竟兩個人離過婚。吳杞扭頭去看聶平然,聶平然撇開視線,不與他對視。吳杞哂笑:“怎麽說呢,我是個模特,很早出來跑生活,經曆比較豐富,圈子比較複雜。”他說到這裏,頓了頓,聲音變得非常低沉:“聶平然不相信我。”聶平然聞言,動了動,卻沒說話。吳杞繼續說:“他總懷疑我在外麵偷人,每次我隻要稍微晚迴來,他就開始問東問西,我的解釋他也不信,說話陰陽怪氣。”“我出國走秀,他能一天給我打五個電話,我正在工作沒接到,他就開始發脾氣。”“反正非常令人窒息。”聶平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吳杞:“你這人,怎麽隻說我的壞話,說得我跟控製狂一樣,你就一點錯都沒有麽。”他氣唿唿地對其他人說:“我們結婚的時候,他的前男朋友可以湊一桌。”吳杞說:“哪有那麽誇張,有些人不過是合作關係,普通交情,也被你算裏麵。”聶平然不理他,接著說:“結婚以後,也總有人來跟他牽扯不清。”吳杞煩躁地抓頭發:“你太捕風捉影了,時尚圈的人本來就比較奔放,有時候一些肢體動作也被你過度解讀。”聶平然沉下臉,說:“反正我有心理潔癖,受不了你們那些玩咖風氣。”兩個人當著其他嘉賓的麵以及鏡頭互相指責對方,吵得不可開交。其他人麵麵相覷,這下,再婚組夫夫之間的問題算是暴露得淋漓盡致。誰也沒出聲阻止吳杞與聶平然,等兩個人自己迴過神,終於消停了。聶平然喘了口氣,恢複正常,說:“這一段能不播麽。”此時廣君笑了笑,說:“我昨天也想把掉下水的畫麵剪掉,導演沒同意。”聶平然抿抿嘴唇,說:“算了,無所謂了。”嚴中歎了口氣,對再婚夫夫說:“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啊,也不是什麽控製狂或者玩咖的問題,而是底層觀念不同導致的衝突。”其餘人同意地點點頭。說到底,兩個人成長環境不同,走到了一起,卻無法接受對方的生活方式,不斷猜忌懷疑,互相攻擊。何青荷怔怔地看著吳杞和聶平然。他一直在學習別人的婚姻,找的學習對象都是看起來恩恩愛愛的,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充滿矛盾的伴侶。今天的談心主題是找問題,再婚夫夫的問題差不多該說都說了,這時候向蓓蕾看向從頭到尾沒說話的傅琛,友善地詢問:“傅總有沒有什麽看法呢。”傅琛抬起眼,活像一直待機的機器人重新啟動。說實在的,剛才其他人說話他沒認真聽,不是他態度藐視,而是他無法理解。無法理解吳杞與聶平然的行為,也無法理解他們激動的情緒。在他看來,這是不匹配的婚姻,兩個人從一開始就不該結合。這是基於理智與邏輯得出的結論,不會有錯。所以哪怕勉強結婚,最後也離婚了。不過進一步分析,又有新的結論。傅琛說:“沒什麽好說的,他們不是又複婚了麽,說明他們找到了平衡點。”“既然敢複婚,證明其中的平衡堅不可摧,也就不需要操心。”他不懂情緒,不關心心理上的煎熬與糾纏,他隻看現象,從現象推斷,就是這麽迴事。第48章 傅琛說完這些話, 現場跟何青荷之前說話時一樣,陷入沉默。何青荷心想,原來沉默的習慣真的能傳染。過了一會, 聶平然才用一種哭笑不得的語氣說:“傅總說的對, 本來我還覺得憋悶,這樣一說, 反正我們還在一起,湊合過吧, 還能再離不成。”吳杞與聶平然離婚的時候, 情況一定非常慘烈, 所以才留下這樣深重的怨氣。而他們選擇複婚, 也肯定是深思熟慮, 思索再三。兩個人到現在還有隔閡,卻依舊在一起, 傅琛口中所說的平衡絕對不是那麽輕易能建立, 期間兩個人可能頭破血流,鮮血淋漓才找到屬於他們的平衡點。這些外人都看不到, 隻能靠他們自己摸索。嚴中出聲:“傅總的話雖然是沒錯啦, 結果是好的, 但是也不能否定過程。”他看了看旁邊的左文峰, 說,“人類是感情動物, 隻要兩個人相處, 勢必會有掙紮與糾纏,婚姻不就是這樣, 互相磨合,如果把這部分抹去, 也太……”太冷血了吧。嚴中說不下去。左文峰拍拍他的手,安撫他,說道:“吳杞和聶醫生既然能重新結婚,我認為關鍵還是因為他們是相愛的。”這句話一出來,現場的氣氛立刻緩和了。左文峰笑著去看吳杞:“在跳台的時候,吳杞不是從頭到尾沒有鬆開聶醫生嗎,他們兩個人即使互相攻擊,也有自己的底線。”他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但是也不要太過了,如果真的傷害到對方,後悔的一定是自己。”硬漢左文峰,用溫情的話語讓其他人在心裏鬆口氣。向蓓蕾這時候說:“我沒有結過婚,也沒有遇到想要結婚的對象,在我看來,吳杞哥哥和聶醫生這樣吵架都要複婚在一起,那一定是真愛了。”現場終於爆發出久違的笑聲。今天隻是剖析自身,問題依舊在那裏,至於如何解決,肯定不是這一期節目能搞定的事。再婚組說了這麽久,也已經有點疲乏了,吳杞和聶平然都沒再說話,他們需要時間自己消化。雖然大家大概能猜到他們離婚跟吳杞的模特圈子有關,但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仍然不知道,現在即使好奇也不方便繼續過問了,讓兩個人休息喘息。接著輪到下一組。所有人心裏打鼓,婚姻問題的討論太深入了,簡直等於撕開傷口,把鮮血淋漓的內裏給外人看,不管是誰都需要一點心理準備。吳杞和聶平然顯然一開始想要糊弄過去,但向蓓蕾直接把兩人在遊戲裏的表現說出來,一步一步誘導兩人,最後所有問題全部曝光。肯定是節目組提前做好了安排,挖了坑等著嘉賓跳。誰也沒有輕舉妄動,向蓓蕾主動出擊,翻了翻手裏的卡片,拿出另一張,笑著說:“剛才提到前天做遊戲,吳杞哥哥說各憑本事,實際上還有一個人也說了同樣的話。”她的視線落到何青荷身上,何青荷心裏打了一個突。向蓓蕾甜甜地笑:“小荷先生在玩碰碰車的時候,也對傅總說‘各憑本事’呢。”何青荷明白這是輪到他們這一組了,罷了,每一個人都逃不掉,不過或早或晚的事。他調整心態,唇角牽起笑容,說:“我的確說過。”向蓓蕾低頭閱讀手裏卡片的內容,說:“我們來看看你們的遊戲結果,四個地點,你贏了兩局,傅總贏了兩局,最後你們的分差為零。”就算大家早知道這件事,再聽一遍還是令人震撼。分差為零,兩個人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這就是你們的各憑本事,一人贏一半,十分和諧呢。”向蓓蕾一邊看卡片一邊笑,“在碰碰車遊戲裏,傅總說自己的眼鏡掉了,輸了;在黑石灘,小荷先生把自己撿的滿滿一桶海鮮換給了傅總,輸了;在海水浴場,傅琛又說自己眼睛看不清,輸了;在海洋館,小荷先生說太冷了,凍得身體僵硬,輸了。”其他嘉賓在旁邊聽著,笑成一團,吳杞一瞬間從剛才壓抑的心情裏跳出來,吐槽豪門夫夫:“我們各憑本事是想贏,你們是各憑本事輸給對方。”嘴巴上氣勢很足,行為上卻互相謙讓。何青荷有點尷尬,不明白其他人為什麽笑,他覺得他與傅琛的做法很正常,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規則設置的,全贏或者全輸都不好,這樣一人一半,不會有心理負擔。傅琛扶了扶眼鏡,一臉漠然,同樣搞不懂這是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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