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慢慢洗,我出去一下。”時暮冬隻是在這裏站了一會兒,思緒就又不受控製地幻想起了門後的場景,不確定自己繼續待在這裏會不會變成毫無下限的流氓,決定暫時離開。


    時暮冬原本想下樓待一會兒,不過一樓此時仍然燈火通明,傭人們在做最後的打掃工作。時暮冬沒有下去,站在走廊上看了一會兒就迴屋了,準備去陽台吹吹風。


    經過浴室時,他下意識往門口瞥了一眼,自己給桑落準備的睡衣還安安靜靜擺在門口的凳子上。看著看著,時暮冬忽然想起來自己剛才心煩意亂地似乎隻拿了睡衣和睡褲……


    走過去翻了翻,發現確實忘記拿內褲了,於是又折迴衣帽間給桑落拿了條未拆封的新內褲。


    時暮冬拿著內褲從衣帽間出來,浴室的門正好也打開了。時暮冬一抬眼,目光正好和桑落對上。


    桑落頭發濕漉漉的,沾濕後的黑發貼在纖細白皙的脖頸上,黑白分明,掛在細膩皮膚上的瑩潤水珠又添了幾分旖旎。視線再往下看到兩點殷紅,以及平坦緊實的小腹,人魚線精致明顯,再往下……


    “哇啊!”


    時暮冬視線還未來得及往下挪,突聽桑落一聲驚唿,眼前虛影一晃,“砰”的一聲重重關門聲響之後,眼前的景色就變換成了木質的浴室門。


    時暮冬僵立在原地,第一次露出如此不淡定的表情。


    而與他隔著一道門的浴室裏,桑落也正手忙腳亂地扯過架子上的浴巾圍在腰間。


    “你不是說要出去一下的嗎?”桑落靠在浴室門後,雙手緊緊揪著浴巾,一張臉爆紅。


    “我突然想起來忘記給你拿內褲了。”時暮冬隔著門板跟他解釋,聲音略虛,聽起來底氣不太足。


    桑落一張臉更紅了,心虛地低頭往下看,突然絕望地伸手抱住了腦袋自己剛才就站在他麵前,一點遮掩都沒有!他肯定看到了!


    桑落:嚶嚶嚶,我被看光了,想洗。


    時暮冬:沒關係,以後這樣的事情會經常發生,習慣就好了[吃豆腐]


    第三十三章


    事實上時暮冬也確實是看到了,不過並不如桑落所想象的那樣。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也太巧合,時暮冬沒有想到桑落竟然會正好在這個時候打開浴室門,更沒想到會是以這種光不出溜的狀態出來,所以他第一反應是去看桑落的臉,結果發現對方上半身光溜溜的這才感覺到不對勁,不過沒等他轉過臉桑落已經尖叫著躲迴了浴室,順便關上了門。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時暮冬其實隻看到了一個背麵。但是即便隻是一個背麵,那兩瓣渾圓挺翹的、白花花的…也足夠給時暮冬留下不小的衝擊。


    “咳!”


    時暮冬強迫自己不去想剛才不經意間瞥見的那一麵,拳頭抵在唇邊掩飾地清咳了一聲,鎮定地把內褲放好,然後轉身一言不發離開。


    桑落壁虎似地貼在門板上,聽到了時暮冬離開的腳步聲,隨即是開門又關門的聲音,聽著像是出了臥室,這才重新把門打開。


    有了前車之鑒,這迴他謹慎地先將門拉開一條縫,探出半個腦袋環顧了一周,確保沒有看到時暮冬的身影又將門拉開了一些,長臂一伸撈過放在門邊的睡衣,迅速關門。


    時暮冬出了臥室,原本想要下樓倒杯酒冷靜一下有些雜亂的情緒。結果一開門就看到了管家端著個托盤從樓梯上走上來。


    “少爺,太太特地吩咐廚房給小桑先生燉的乳鴿湯。”


    時暮冬低頭看了一眼,一個燉盅,以及一份餐具。


    “隻準備了小落的?”


    “少爺的也有,不過……”管家麵色為難,“您應該不太想吃。”


    “為什麽這麽說?”


    管家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告訴他:“您的那份是太太親自燉的。所以我擅自做主沒給您端上來。”


    “……”時暮冬靠著門框,摘下眼鏡摁了摁鼻梁,無奈地問,“我又做錯什麽惹她生氣了?”


    對於做飯這件事,有些人天生沒有這個天賦,就算是靠後天學習也無濟於事。很不巧的是,時老太太就是這類人。更不巧的是,老太太雖然沒有天賦卻對料理有著濃烈的興趣,一直在學習,一直沒長進。做出來的東西時家沒有一個人能麵不改色地吃下去。


    老太太倒也心寬,見家裏人吃自己做得東西吃出了痛苦麵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做成了黑暗料理,專門給犯錯事的孩子吃。所以當得知老太太又下廚了時暮冬的第一反應是反思自己是不是又惹她生氣了。不過他反思了好半天也沒反思出個結果。


    “最近都沒迴家還能惹她生氣?”時暮冬納悶地自言自語。


    老管家笑意溫和地提醒:“昨天固和集團董事長的夫人程太太來家裏做客了。”


    時暮冬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這位程太太可是老太太的頭號死敵,兩人年輕的時候就認識了,年齡相仿又是鄰居,所以周圍人經常把她們放在一起比較。偏巧兩人都是不服輸的性子,讀書的時候比成績,長大之後比事業,結婚之後又比丈夫、比孩子,後來孩子也成家立業了又開始比孫子、比兒媳女婿。


    兩個人就這樣比來比去了一輩子,其實彼此間的關係倒也沒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就是說話都喜歡夾槍帶棒,每次聊天總得把一方氣到哽血才罷休。當然一般老太太都是氣人的那個,畢竟丈夫和幾個孩子都是出人頭地的優秀,很少有人比得過。尤其是當她拿出自家小兒子時,那叫個所向披靡,勢不可擋。


    但這一迴,她卻在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小兒子上慘遭滑鐵盧。


    老管家告訴時暮冬:“其實那天程太太是看到了網上的言論特地過來的,還特地帶上了三個兒媳婦。”此行的意圖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時暮冬不禁扶額苦笑,難怪今晚迴來老太太一句話都沒跟自己說,還以為是感情淡了,沒想到是被自己氣得不輕。


    “給我吧。”時暮冬接過托盤。


    管家問:“那您的那份,需要端上來嗎?”


    時暮冬想了想說:“喂蒙克吧。”蒙克是時易養的狗,一隻阿拉斯加和薩摩耶的串。


    管家輕聲提醒:“少爺您忘了,蒙克吃過一次吐了三天之後就再也不吃太太做的東西了。”


    “……倒掉倒掉。”時暮冬頭疼地擺擺手,又特別叮囑了一句,“別讓人看見,明天老太太問起來就說我吃了。”


    “明白。”管家點點頭,一副了然於心的表情,顯然不是第一次幫時暮冬處理了。


    桑落換好睡衣之後又在浴室裏待了五分鍾,等到臉部溫度冷卻了才磨磨蹭蹭走出來。


    時暮冬已經進屋有一會兒了,正站在陽台上吹風。


    桑落輕手輕腳走過去,站在門裏沒有出聲。


    時暮冬背對著陽台的門,雙手搭在欄杆上,背微微弓起,姿態隨意。夜深人靜,整個人也難得放鬆了下來,光著腳,衣衫不整,頭發也有些亂。


    此時時暮冬的樣子有些散漫,甚至可以說是毫無形象,和白天裏一絲不苟的嚴謹形象差距甚遠。


    白天的時暮冬就像一朵隻可遠觀的高嶺之花。做為一個集團的裁決者,他需要時刻保持威嚴,同時做為上位者又不能讓別人一眼看穿內心的想法,因此需要用適當的冷漠和疏離來偽裝自己。


    如果說白天的時暮冬是清冷矜貴,淡淡的距離感讓人望而卻步的話,那麽夜晚的他卻有種誘惑人想要靠近的致命吸引力隨性瀟灑卻又不失優雅,以及一點…野性。


    時暮冬似乎是覺察到身後的視線突然轉過身來,正好與桑落的目光對上。他這會兒沒戴眼鏡,暖黃燈光下,那雙清冷鳳目似乎也染上了絲絲暖意。


    白襯衫有些皺,衣領最上方的三顆扣子解開了,露著一大片胸肌,衣袖被挽到了手肘處,下擺也從西裝褲也解放了出來。夜風忽起,掀起了一角衣擺,露出一截平坦腰腹。


    時暮冬常年西裝革履不露|肉,加上那張俊美的臉以及那副文化人標配的金絲眼鏡實在是太具欺騙性,因此很少有人知道這人雖然頂著一張文質彬彬的斯文臉,實際上厚實西裝布料包裹之下的是一副常年健身的性感身軀,肌肉緊實,充滿力量。


    桑落知道時暮冬經常健身,身材很好,但也是第一次親眼見識到,一時間有些挪不開眼,直勾勾地盯著那若隱若現的腹肌。


    時暮冬似無所覺,徑直朝他走來,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的尷尬,語氣平常地問他:“餓不餓?廚房準備了夜宵夜。”


    “宵夜?”桑落確實有些餓了,就問,“是什麽?”


    “乳鴿湯。”時暮冬說,“給你放那邊桌子上了。”


    桑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看到一個青花瓷的燉盅,旁邊還擺著一副同款的青花瓷碗筷。


    “怎麽就拿了一副碗筷?”桑落問,“你不吃嗎?”


    “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時暮冬笑笑說,“你吃吧,我去洗澡。”


    “哦。”桑落走到桌邊坐下。


    鴿子湯也是廣味居的名廚燉的,滋味鮮美,桑落確實有些餓了,連湯帶肉吃了個幹淨。吃完就有些撐了,晃著手在屋裏轉悠消食。


    轉悠著轉悠著就轉到了床邊。床頭櫃上擺放著數碼相框,液晶顯示屏上循環播放著時暮冬的照片。照片很多,像一本成長冊,幾乎涵蓋了時暮冬成長時期所有重要的人生節點。


    看著照片裏的時暮冬五官從稚嫩到青澀再到成熟,桑落恍惚間有種參與了對方成長的錯覺。


    時暮冬的五官從小到大的變化其實並不大,倒是氣質天差地別。長大後的時暮冬成熟穩重,氣度從容,但幼年時期竟也是個軟萌愛笑的小奶包。


    照片中大概是五歲的樣子,時暮冬已經初具帥哥模子,鼻梁又高又挺,下巴尖尖的,不過笑起來臉頰還有點肉感,又帥又可愛,眉眼彎彎,手裏抱著一個比他人都要高的維尼熊公仔,模樣真是說不出的乖巧。


    隔著液晶顯示屏,桑落都覺得心都要化了,索性將這張照片定格仔細欣賞了起來。


    “在看什麽?”時暮冬洗完澡出來就看到桑落背對著自己蹲在床邊,雙手托腮正認真地盯著什麽看。


    桑落轉過頭笑眯眯地看著他不說話,身子往邊上歪了歪,露出身後的數碼相框。


    時暮冬臉色變了變,快步走過去直接把數碼相框關掉了。


    桑落不滿:“關掉幹嘛,我還沒欣賞夠呢。”


    “不過是幾張照片,有什麽好看的。”時暮冬躲過他的眼睛,表情不怎麽自然。


    “照片怎麽會不好看呢?”桑落故意跟他唱反調,“照片是認識了解一個人最快速的方法。”


    “那你了解到什麽了?”


    “了解到很多,比如說你原來高中還是校內足球隊的主力,鋼琴比賽得過獎,大學還去攀登過喜馬拉雅山,另外……”桑落說到這裏頓了頓,笑眯眯地仰臉看他,“如果不是看了照片我都不知道你小時候原來這麽可愛!”


    時暮冬無奈望天,就知道他會提這一茬。


    “沒想到你小時候和現在差別這麽大,小時候那麽喜歡笑,結果現在都不笑了。”桑落滔滔不絕地問,“這幾年你都經曆了什麽?”


    “隻是在正常不過的成長過程罷了。”時暮冬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一挑唇,壞笑道,“就好比某些人小時候穿小裙子,但如今長大了再讓他穿裙子他肯定是不願意的。你說是不是?”


    “……”桑落一秒收起笑容,冷靜道,“童年迴憶也挺無聊的,困了,我要睡覺了。”隨後身子往床邊一歪,倒頭裝睡。


    時暮冬輕笑出聲,將人從床上又拉了起來:“你喝了湯,刷了牙再睡。”


    “哦。”桑落低著頭疾步往浴室走去,走遠了還能聽到時暮冬的輕笑聲但他沒有勇氣迴頭控訴。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就是!


    桑落又在浴室裏待了十來分鍾,出來的時候時暮冬已經睡下了。房間裏的燈都熄了,不過時暮冬顯然還記得桑落晚上睡覺怕黑,因此留了他那一邊的床頭燈。


    桑落放輕腳步走過去,掀開被子一角輕手輕腳鑽了進去,全程小心翼翼生怕吵到時暮冬。躺下之後又檢查了一下中間留出來的位置空間很充足,就算是睡一個一米九幾的肌肉壯漢都綽綽有餘,這才安心地閉上眼睛。


    深夜,半睡半醒間桑落耳邊隱約聽到一陣的動靜,緊接著身下的床墊也發出了輕微的震顫,又很快停下。


    桑落以為是時暮冬在翻身就沒有在意,準備繼續睡。然而在他閉眼的瞬間,後背猛然襲上一股溫熱,腰腹的位置也傳來輕微壓迫感。


    桑落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了橫放在腰間的一條手臂。一轉臉,是時暮冬近在咫尺的臉。


    第三十四章


    耳邊是時暮冬若有似無的淺淺氣息,比體溫略高,連帶著被吹拂過的那塊皮膚也微微發燙,就像是被高溫灼燒過一般。


    看著時暮冬近在眼前的臉,桑落的心髒麻痹了一瞬,隨後又以極快的頻率快速跳動,緊張到連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時暮冬的手和腳都搭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是被他抱在懷裏一般。這個姿勢過於親密也太過曖昧,近距離的親密接觸讓桑落有些不不適應,但是心底裏又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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