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白淮書,他可能現在還被譚知禮蒙在鼓裏,明天還有可能還會稀裏糊塗上了手術台,變成omega。白淮書側身係上安全帶,動作熟稔地打開引擎,燈光映的他眉眼膿麗脫俗,又似乎透著不近人情的冷漠,“不用客氣,你比我小幾歲,可以叫我淮書哥。”柏舟到底還是聽了白淮書的話,喊了他一聲淮書哥。白淮書的耳機連上藍牙,他調好了音量跟即將要播放的歌曲,又轉過頭看著柏舟,“今天很晚了,要不你先在我家湊合待一宿。”“好。”柏舟的眼眶微微泛著紅暈,要不是白淮書主動提出來,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去什麽地方了。白淮書說的“家”並不是跟陸風白的結婚住的公寓,而是他在婚前買下來的一套公寓,還沒有結婚之前,白淮書都是一個人住在這邊的公寓,這裏距離港城第一醫院很近,附近也不會有喧嘩聲、吵鬧聲。但自從結婚後,白淮書就不可能單獨住在他的公寓了,為了陸、白兩家的顏麵,他也得搬去跟陸風白同住,於是白淮書婚前所住的公寓就空了出來,但這裏的公寓並不會髒,白淮書會定期讓家政阿姨過來這裏清理衛生。白淮書買的這套公寓麵積不算大,兩房一廳,住兩個人也算綽綽有餘,他收拾出了一間空房間,打算要給柏舟住。等兩個人都歇下來時,白淮書感覺到饑腸轆轆,他躺在沙發上,一隻手撐著額頭,一隻手則是點開了手機的外賣軟件,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到點了,該吃飯了。你有什麽忌口的食物嗎?”一看白淮書的架勢,柏舟就知道白淮書這是要點外賣了,他出聲製止了白淮書,“淮書哥,冰箱裏不是有食物嗎?我去做飯吧。”外賣大部分都是地溝油,食材也不新鮮,新聞裏經常都有人常年吃外賣而把身體吃出毛病。白淮書立刻將手機屏幕給熄滅了,“你還會做飯?”柏舟的睫毛垂了下來,他似乎是在想著什麽,“我隻會做一些家常菜,而且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飯了,不知道廚藝會不會降低了。”白淮書是一個不挑食的人,他對食物幾乎沒有什麽要求,“廚房裏都有新鮮的食材,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沒有忌口的食物。”柏舟很輕地嗯了一聲,起身走到了公寓的開放式廚房,他打開了雙櫃門冰箱,裏麵都被塞滿了各種的食材,柏舟從冰箱裏挑了幾樣比較稱手的食材,他打算做菠蘿排骨、油燜大蝦、土豆煎牛肉以及西蘭花炒口蘑。他先將所有的食材全部清理一遍,再將食物都放到流理台上麵的盤子上。他要做的這幾道菜都不算特別複雜,他先將排骨以及蔥薑蒜放到鍋裏焯水,洗去浮末,再往鍋裏倒入冰糖,炒出糖色,再放入排骨進行翻炒,使得排骨均勻受熱,再把水放入鍋中,先讓排骨燉個半小時,等排骨軟爛再倒入菠蘿收汁。在燉排骨的同時,他又忙著去做香煎土豆牛肉,他將牛肉跟土豆都煎熟了,再放入少許的孜然粉以及黑胡椒,這樣能使牛肉跟土豆都更加入入味。等他將這道菜給做好了,又去做油燜大蝦以及西蘭花炒口蘑,最後才將菠蘿排骨從鍋裏撈出來,裝上了盤。最初柏舟並不會擺盤,可是他為了能讓挑剔的譚知禮對菜色滿意,特意去學了擺盤,他的擺盤技術並不比星級酒店的大廚來得差。將四道菜都擺好盤之後,他將菜全部都端到了開放式廚房旁邊的餐桌上。餐桌上鋪著白色的桌布,上麵還有白色香薰蠟燭,燭火被風吹得搖曳起來,襯的桌上的幾道菜都變得高端了不少。白淮書起初是在忙著寫醫院的病例,他聽到了柏舟在喊他吃飯了,立刻將電腦給蓋上了,他趿拉著家居鞋,走到了長方形的餐桌旁,拉開餐椅坐了下來,他望著麵前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他先是愣了一會,“你廚藝很好,經常做飯嗎?”“以前每天都要做飯。”柏舟也拉開餐椅,在白淮書的對麵坐下來,他將菠蘿排骨推到了白淮書的麵前,“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他最喜歡……”他將剩下的半句話咽進了肚子裏。譚知禮就是個天之驕子,他從出生起就錦衣玉食,剛到深水巷的那一陣,他不肯吃飯,總是嫌柏舟做的菜色不好、味道差了點,後來柏舟就去網上找了菜譜,剛好看到了菠蘿排骨,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做給譚知禮吃,而一貫很挑剔的譚知禮破天荒地誇他廚藝好。從那時候起,柏舟就將菠蘿排骨這道菜當成了他的拿手好菜。白淮書也默契的停頓了下,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被翻炒出糖色的排骨,他咬了一口,這排骨被煮的軟爛,肉裏還摻雜著菠蘿的酸甜,他刻意轉移了話題,“這麽好的菜,應該配紅酒。你會喝酒嗎?”柏舟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我不會喝酒,但我想喝。”人要是在情緒低落時喝一點酒,等到酒精將大腦麻痹後,就會短暫忘記過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現在就急需要喝酒來緩解內心的煩悶與焦躁。白淮書去酒櫃裏挑了一瓶有些年代感的帕圖斯,他站在餐桌旁,用開酒器將瓶口的塞子給拔了出來,又將裏麵的暗紅色的酒倒進了高腳杯中,他倒了兩杯,其中一杯遞給了柏舟,而他自己手裏也握著一杯酒。他搖晃著高腳杯裏的紅酒,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優雅,一看就知道他是被教養的很好的大少爺,他將杯口微微傾斜,又挑著一雙過分豔麗的含情眼看著柏舟,“cheers。”“cheers。”柏舟也端起了紅酒,跟白淮書碰杯。杯口撞在一起,高腳杯裏的猩紅色液體險些從瓶口處漫溢出來。這是柏舟第二次喝酒,他第一次喝酒時被譚知禮逮了個正著,還被抓到了車裏狠狠教訓了一頓,從那時開始,譚知禮就對柏舟耳提麵命,不讓他喝酒,現在他離開了譚知禮,自然是得放縱喝酒。紅酒入喉的那一刻,他嗆了一下,又拚命地咬緊齒關,將紅酒灌入了喉嚨裏,紅酒順著他的食道,進入了他的胃。辛辣感灼燒了他的腸胃,他皺了皺眉,等到腸胃裏的不適感消失了,他才緩緩放鬆了眉頭。白淮書看到柏舟將酒一飲而盡的樣子,他覺得有些好笑,他隻抿了一口,就將高腳杯給放下來,“紅酒要慢慢喝,才能品嚐出他的味道。”柏舟知道白淮書並不是看不起他的意思,他臉上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意,“好的,我知道了……”“那就再來一杯?”“好。”白淮書重新給柏舟斟了一杯紅酒,“你是第一次喝酒嗎?”“不是。”柏舟緩聲說,“喝第二次了。”他按照白淮書說的慢慢喝,舌頭伸出來,舔了下紅酒,他似乎是品嚐到了紅酒裏的醇香與甜意。公寓裏的柏舟與白淮書在餐桌上愜意地喝著紅酒,而臨時出差的譚知禮在得知了柏舟的失蹤後,他失控了。作者有話說:今天的畫風真好啊!高冷矜貴的年上哥哥跟老婆共進晚餐譚狗隻能獨自發瘋hhhhw有評論嗎?!(想看)有海星嘛?!(想要)(打劫)(交出你們的海星)(兇巴巴)第36章 36.老實點ml集團以質量有問題而故意壓著尾款不放,這筆尾款對eureka來說相當重要,eureka近期準備要收購一家新能源的公司,要是尾款被ml一直壓著不放,eureka很有可能會陷入資金周轉不過來的問題,得知這個消息的譚知禮立刻抽空從港城飛到了南城,下了飛機後,譚知禮也來不及稍作整頓,直接奔向了ml集團的總部大樓。ml集團的總部負責人知道譚知禮親自來要這筆貨款,起先還趾高氣昂地斥責eureka的質量很差勁,但是被譚知禮黑沉的眼神一壓,負責人害怕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負責人終究還是敗下陣來,挎著一張老臉讓財務部門給eureka結算了這筆貨的尾款,譚知禮大獲全勝,正要抽身離開時,他看到了手機的消息框上有很多個管家撥過來的未接電話,一般情況下管家會給他連續不斷撥那麽多的電話,那就說明管家是真的有火急火燎的事情要找他。他沉默了片刻,將電話重新撥了過去,不到幾秒鍾的時間,管家就將電話給接通了,隔著手機,他也能感覺到管家的聲音都摻雜著焦灼與愧疚,“少爺,您總算是接電話了。醫院那邊說,柏先生跑了。我讓他們去調查醫院的監控,但醫院那邊說監控裏什麽都看不到,柏先生應該是避開了監控盲點跑了……”譚知禮粗糙的指腹摩挲著手腕上散發著佛香的菩提珠。這串菩提珠是他當初去寺廟的時候,寺裏的主持送給他的。起初他並不願意要主持送他的菩提珠,可住持卻說他身上有殺障,必須要戴著菩提珠,這菩提珠能夠壓製他身上的殺障,看在住持一臉誠懇的份上,他收下了這串菩提珠。平常他並不會經常佩戴菩提珠,隻偶爾會將菩提珠從首飾盒中拿出來。管家看他沒有說話,忍不住試探性地開口,“少爺?”譚知禮的眼神陰鷙,像是數九寒冬裏的冒著寒意的冰錐子,他沉聲道:“我知道了。”說完以後,他將通話給掛斷了。會議室內的氣息很低,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不敢去看譚知禮。譚知禮的眼底出現了騰騰殺氣,他像是一個手握鋼刀的劊子手,似乎下一刻就很有可能將刀劍落到他們的身上。他緩步走出了會議室。南城下了一場瓢潑大雨,這雨水劈開了雲層像是珠串一樣劈裏啪啦地打在地麵上,迸濺到了譚知禮的褲腿上,將他的褲腿以及手工皮鞋全都浸濕了,但他卻毫不在乎,任由雨水濺到他的身上。柏舟是在淩晨左右喝趴下了,手中的高腳杯“噗通”一聲墜落在了餐桌上,又在餐桌上滾了幾圈,砸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格外刺耳的聲音,可柏舟卻仿佛聽不到這種聲音,繼續趴在餐桌上睡著。白淮書的酒量還算不錯,可他喝的酒比柏舟喝的還要多,在柏舟趴下後,他也倒下了,哐當一聲將腦門敲在了桌上,閉上眼睛睡著了。等到第二天時,柏舟才緩緩醒過來。刺眼的光從玻璃窗裏透了進來,柏舟睜眼時還沒能夠適應光亮,他先是用手擋住了眼睛,等到眼睛能夠適應這種光亮時,他才手移開。看到了滿地狼藉的餐桌,昨晚那些記憶像是潮水一般湧進他的腦海中。他跟白淮書喝了一宿的酒,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喝趴下的。他長長地唿出一口氣,他想要起來將餐廳上的東西給收拾幹淨,卻發現宿醉過後的腦袋疼的厲害,像是有針密密麻麻地紮進他的大腦皮層,疼的他又倒抽涼氣。大抵是他發出來的動靜吵到了白淮書,趴在餐桌另外一邊的白淮書也逐漸醒了過來。白淮書捂著腫脹的大腦,先是疑惑地眨了眨了綢黑的睫毛,又看向了站在他麵前的柏舟,他的喉嚨裏扯出了一點聲音,“嘶,你醒了?”柏舟緩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夠站起來,他站立時搖搖欲墜,“淮書哥,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我現在就把桌上的東西收拾掉……”“不用。”白淮書晃了下腦袋,“過會兒我讓家政阿姨過來清理就行了。”“好。”柏舟應下來,他知道白淮書是想要讓他多休息。就在這時候,公寓門口傳來了一陣不緩不急的門鈴聲,柏舟有些茫然,但身體還是很迅速地走到了門口,將公寓的防盜門給打開了。房門打開的那一瞬,他看到了譚知禮那張熟悉的麵孔,他停在門把上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譚知禮看向他的眼神,像是要將他的渾身血肉撕碎一般。他的肩膀不由自主地顫動了幾下,他張了張嘴,聲音卻有些發不出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昨晚上他都已經避開了監控盲點逃跑,為什麽譚知禮還能夠準確無誤地找到他?譚知禮說出來的話令他如墜冰窟,“我送給你的手機上麵有實時定位,隻要你將手機帶在身上,我就能第一時間共享你的位置。”柏舟睜大了眼睛,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麽每次逃跑,譚知禮都能精準找到他了,原來是因為手機上的定位功能。他僵持在原地,手指緊緊攥著門把手,眼眶通紅,“無恥!”到了這時候,譚知禮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反而是振振有詞,“我這是為你好。”柏舟要被譚知禮這句話給氣瘋了,他轉過身,走進客廳,找到了譚知禮送給他的手機,他抬起了手機,將手機狠狠擲到了譚知禮身上,手機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屏幕應聲碎裂,裂地不成樣子,而譚知禮的神情卻相當冷漠,仿佛摔掉的並不是他送給柏舟的手機。柏舟盯著譚知禮那張愈發陰沉的臉,他的聲音似乎是從喉嚨裏麵硬生生擠出來的,唇齒間漫溢著濃重的血腥味,“為我好?我看你是為了你可憐的掌控欲吧!”譚知禮默不作聲地背對著日光站在了公寓的門口,在麵對柏舟的控訴時,他也沒有反駁,等柏舟罵夠了,他才用平靜的聲音說:“鬧夠了嗎?該迴去了。”“迴哪裏?”柏舟冷嗤,“你是想要將我帶迴醫院,欺騙我長了腎囊腫,再逼著我去做腺體移植手術嗎?”譚知禮靜默一瞬,“我不會再騙你了。”柏舟沒有出聲,譚知禮又補充了一句,“我們迴家,不做手術了。”“那也叫家嗎?”柏舟覺得譚知禮的讓步可笑之至,“淺水灣對我來說,那就是一個華麗的牢籠,而我就好像是牢籠裏的金絲雀。我不想迴去,也不想任由你擺布了。”柏舟說完這句話,握住了門把手,準備要將公寓門給關上。就在這時,譚知禮伸出了他那雙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像鐵鉗般攥緊了柏舟細瘦的手腕,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甚至還有些喑啞,“聽話。”手腕被攥緊了,柏舟掙紮著想要將手給抽出來,但始終都無法將手腕從譚知禮的手中給抽出來。白淮書朝著公寓門口走過來,他滾燙焦灼的視線落在了柏舟被抓紅的手腕上,“他說不迴去,你沒有聽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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