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周文武並坐在床邊時,這兩人趕著去準備,易朗離去前遲疑一會兒,問道;"攝魂鍾,萬試萬靈嗎?萬一—""我們不是試過了嗎?那次不靈?要真不靈,也是他們腦子有問題吧。"樓全廣掩門前又溜了迴來,在徐直的眼皮下,他的手掌滑入周文武的衣襟摟了一把,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徐直的眼珠轉動了下,喃喃自語道;"果然真的是腦子有問題啊……攝魂鍾?前所未聞,我確定沒有看過這種東西,上頭金文……設計攝魂鍾的人名就在上頭,如此出乎正常的做親,天下卻也沒有這個人的記錄。當的一聲,瞬間腦袋一片空白,但很快地我一切如常,第二次就再也影響不到我,周文武卻……"她微微側過頭,注視著端坐在床上的男人。


    連這坐姿都是端端正正的皇子風範,徐直探頭到他麵前,打量著那雙空洞的黑色眼眸。


    一個完整的實驗對象就在眼前,徐直是在按耐不住心頭的狂熱,她改蹲在他的麵前,仰頭對他輕喊;"周文武。"沒有反應。


    "所以說……攝魂鍾可以完全控製一個人?"可以控製多久?可以控製一個人做出違背心意的事嗎?攝魂鍾怎麽做到的?塗月班到底來自何處,經呢個出現這麽多不合天下常規的時……但,換個角度來看,所謂的天下常規,也不過是長久以來人們習慣而定下的規則而已,短短片刻,徐直腦中因此延伸了無數個連她自身都無法解答的問題,這讓她躍躍欲試,如果能夠跟著他們走……


    她瞥見他的衣襟略顯淩亂,想起那個樓全廣的"偷香"……連被偷香也不會有任何反應嗎?她依樣畫葫蘆滑入他的衣襟內,貼上他溫暖的胸膛,連帶地碰到了傷布。


    她密切觀察他沒有動靜的眼神,心跳也很平緩。


    她隨意替他拉好衣服,尋思著。她記得周文武碰觸她時十分嫌惡,還會把她想成徐達才能忍……她盯著他的眼眸,執起他的手背將柔軟的唇瓣壓了上去。還是空洞啊……


    她沉吟著,在他身邊低聲撩撥著;"周文武,徐直將死,你可滿意了?"他還沒有迴應,顯然這份徐直將死的喜悅還不夠刺激他,徐直向來就是不停嚐試的性子,她想了又想,在他耳畔柔聲道;"徐達是你周文武的了,你可歡喜道不能自己?"過了一會兒,她歎息道;"還是沒有反應嗎?"她起身坐迴他身邊,揉了揉太陽穴,頭痛令她思考緩慢不夠周密,如今周文武無法恢複,要她一走了之……別說能不能走出四方館,她還真是舍不得走呢。


    她微微靠在他的肩頭上暫時休息,人的體溫似乎有治療的效果?男子的體溫隔著略有厚度的秋衣散發出來,若然在周文武清醒時,她萬萬不會這麽做,又不是自己找死……或者這個冬天蓋考慮找人暖床?


    她難得胡思亂想時,忽的頭下的肩頭一顫,她視線對上正慢慢側過頭來的周文武。麵具下的眼眸充滿豔麗的血色,即使被麵具遮去大半容貌,徐直仍是心一動,此刻,這雙赤紅地眼眸定定地看著她。


    "……徐直?"


    徐直眼神驟亮,立即坐直。"周文武,你清醒了!"果然徐達在他心裏占有重要的位置,無人可比。"你告訴我,噬魂鍾帶你的神魂往何處去?""...攝……魂鍾?"他的目光暫時離開她,緩緩掃過略顯昏暗的小房間,隨即又迅速拉迴落在她麵上。


    徐直笑道;"就是攝魂鍾……"她悶哼一聲,連個觀察都來不及,就被他壓進懷裏,這時被攝魂後的反應?是把她誤當成徐達了嗎?她跟徐達除了膚色相差頗大,要說有點相像,在二十歲左右時是有那麽三分相像,所以攝魂鍾在現時與虛幻裏易令人錯亂想著在心裏嚴謹地記下她所有的疑問。


    "周文武,我是徐直。"


    她確定她字句清晰,但壓在她背上的大掌隻有更用力,她都聞到淡淡地血腥味了,他胸上的傷口肯定裂開了,他不疼嗎?被攝魂清醒後會癲狂?她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在聽,語速奇快條理分明地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最後,她道;"待會兒他們迴來會帶我們出城,到時你必定再陷入攝魂裏,你也不要掙紮,我才能模仿你。"她深怕他不允,補充道;"我定會全力保你,你可以放心。""你是徐直。"他胸口因他開口說話而微微震動著。


    "嗯?"


    使力壓在她背上的打掌往上移,摸著她頭顱的動作輕柔到讓徐直略感吃驚。


    "徐直……你的頭還好嗎?我親眼看見……你被打倒在地……"他說話斷斷續續,似乎一時之間無法順暢的連貫起來,聽起來甚至有些壓抑感。


    這也是被攝魂後的遲鈍反應麽?徐直察覺他懷抱微鬆,連忙掙脫坐好。她道;"我很好,沒事。"她連忙撣撣衣裙上的皺褶,讓其恢複原狀,周文武一直看著她,突然問道;"腦子有問題,才不受影響,所以你沒有被影響曖昧?""看來是如此。"


    周文武眯起眼,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的一角往外看。他盯著遠處出入的大門半天,又迴來道;"徐直,我們得走。"徐直的美目流動著明亮的波光,對他循循善誘道;"阿武,這時了解攝魂鍾最好時機,天下從未見過這種東西,你道是什麽原因?萬不能放棄這次機會。"周文武目不轉睛,忽然將她一頭因之前跌倒而散亂的青絲以大手梳直,撩到她耳後,再以指腹用力抹去她眼下的髒汙,讓她恢複些許以往幹淨整齊的模樣,方合了他的心思。


    他語氣透著一股徹骨的陰寒道;"一群賊子全誅了就是,你還想跟他們走?徐直,你是瘋子麽?"周文武也不管她在床上的掙紮,本要扣住她的膀身拖她下床,但她連連後退,他隻能改而扣住她的足踝往他這頭拖來。"下來!""慢著!慢著!周文武,你不知他們還餘留多少人,不知有多少個掌中鍾,你殺了出去,對方隻須藏身,看準時機照樣將你的魂攝去,眼下跟了他們走,就能摸個一清二楚,你想想……"她說的極快,腰身以下還是被拖下床,她轉頭想拉住什麽,突然間見周文武另一隻手伸過來護住她的後腦勺。


    他咬牙切齒;"徐直,你可以不要這麽劇烈轉動嗎?"她眼一亮;"那就一塊留下來吧……你在做什麽?"他將她腰間佩上的細繩硬是扯了下來,纏在他跟她的手腕上打個死結,隨即,硬是環住她的膀身,單手不費力的將她抱在臂上。


    從小到大,徐直還很沒有這樣粗魯的被抱過,她迅速轉向他的同時,周文武也跟著轉過臉,彼此的目光一對上。周文武的眼神有瞬間的怔忡,似乎意識到這時他與徐直首次如此親近的對視。緊跟著,他撇過頭,恨聲道;"徐直,我的記憶隻停到你被人打倒在地上、護著頭的狼狽模樣。在西玄,誰敢這般侮辱徐直!"他的臂攏近緊縮,也不管被抱的人好不好受。


    就連向來不太理解旁人情緒的徐直,也難得一見地聽出他言語間的滔天之怒。


    "周文武,你不是在等我死麽?"徐直疑惑問道。


    "……西玄人都是賤骨頭!"


    答非所問令徐直一時愣住,接著她又聽見他道;"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再不行,今天我將你跟我綁在一起,哪怕我再中攝魂,誰也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誰敢,我就要他死!"徐直的表情很微妙,區區一條繩子,以理論上來說不可能真的係住他倆,更不會維護她的安全,這就跟同心結、求愛曲一樣,一個安慰而已。


    ……何況,她認為她比他更安全些,這樣綁在一起……誰保誰?她正要張口叫他自己走,周文武已到門口。


    他踹開門的一刹那,外頭正好有人要進來。


    對方一看見他,立即大驚失色。"你……"下一刻,周文武卡住他的頸子,還來不及折斷,當的一聲,他瞳仁一縮,在失去意識前,聽見最後一句話是;"周文武,放開你懷裏的徐直。"


    徐直漠然。一出門就被打趴……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這種霸道的宣誓刹那如泡沫般破滅……明知所謂的誓言都是說來安慰自己的,但徐直此時的心情還是百味雜陳。


    "天啊!這家夥的意誌力出乎意料,居然能夠清醒,差點就讓他帶著徐直逃走,果然生的俊的西玄人就是不同凡響曖昧?"樓全廣小心翼翼地自猛咳不止的易朗身後拿著掌中鍾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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