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來新在酒吧的一間包房裏見到了裴重名。


    幾個常見麵的同學也都在座,說他晚到起哄要罰酒,那點酒精在他眼裏不算什麽,大大方方連飲兩杯。大家見他能喝,反倒不敢招惹他了,掉過頭來對裴重名使勁,原因是他酒量一般,但行起酒令來不服輸,之前的酒局有不少都是他先敗下陣來。


    酒過數巡,包間門忽然被打開,進來一個身穿時款西裝的男子,後麵卻跟著個油頭粉麵的人,時來新一打量,還認得,就是剛才在大門口癱地上的那位。


    “裴哥,不好意思打擾了,我特來解釋一場誤會的。”來的是酒吧的大佬、總經理老袍。


    老袍不認識時來新,但裴重名卻是知道的,很有背景,雖不至於怕他,也屬於不要輕易得罪的那種人。


    時來新好像沒多少斤量,也不知和裴重名交情有多深,但他是裴重名請來的,要顧忌到其麵子。


    今晚這事有些麻煩,輝少可是老板的好朋友,居然在自己地盤受了欺負,就必須要管。


    老袍向著時來新拱拱手,繼續道:“這位兄台,剛才在門外輝少有點失禮,不知道兄台是裴哥的朋友。造成一場誤會,常言道不打不相識說的就是咱們這種,待會兒一起碰一杯,話說開,大家都是朋友。”


    輝少現在緩過來了,一臉憤恨地盯著時來新看。


    袍哥說完話從跟隨而來的侍應托盤上拿起一瓶名貴紅酒,就要往杯子裏倒。


    “我說那誰,等等……”裴重名被搞得一頭霧水,側過臉去詢問時來新,時來新三兩句就把大門外的事情交代清楚。


    裴重名聽完,嘴角一翹樂了,然後有些玩味地看著袍哥說:“你跟我說是一場誤會,我看夠嗆,你有什麽想法。”


    別看裴重名平常樂嗬嗬沒有架子,一旦端起來較真卻不是好打發的,此刻他才顯出京少的本色。


    “有裴哥在,我哪能讓您為難,要處理也簡單,這位兄台給輝少道個歉,外麵那車被砸了,開張支票意思一下。這位兄台手頭要是不寬鬆,就先從我賬上支,立張字據就行……”


    “靠,”沒等老袍說完,裴重名一拍桌子,“我這人一向是先講道理,我這朋友在外麵拍個照而已,這是皇城根兒,不是你家呀,用得著你們同意?還動手打人,這賬咱們沒來得及算,你們跑來要賠禮拿錢,當我不存在嗎?”


    袍哥在自己地麵還真沒怕過誰,裴重名雖然背景深厚,但袍哥後麵的老板更不弱,見裴重名態度不善,他自覺麵子已經給到,也就這樣吧。


    “其實裴爺發話,擱別的事,我就照您的吩咐給辦了,但這事不行,我看就按照我們的規矩,做到足,輝少,你過來……”袍哥將身後的輝少叫到跟前,“我們一起敬裴爺一杯,待會這位兄台自己來我財務,將手尾處理幹淨。”


    輝少連忙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說了句:“先飲為敬。”他覺得自己的事情完了,走到一旁。


    裴重名被氣樂了,看看時來新,後者麵無表情,看不出他什麽態度,再看看幾位同學,幾位同學一副唯他馬首是瞻的樣子,突然拿起桌上那瓶酒,掄起來帶著風狠狠砸到袍哥頭上,“哐啷”一聲,酒瓶粉碎,裏麵的酒液濺得到處都是,一縷鮮血從袍哥頭上淌下來,接著流個不斷,順著下巴往下滴。


    “你的人打了我朋友,他一個紈絝上不得台麵,我也懶得理會他,我就認你了,你砸我一下,我也砸你一下,咱們扯平,你要是氣不順,可以找你的主子,讓他來跟我聊。”裴重名氣勢很盛。


    袍哥一時被打懵,怔愣了兩秒,感覺到疼痛時已經冷靜下來,雖然疼的咧嘴,還是撐住了沒失態,很是不簡單。


    “裴爺,這瓶酒賞得痛快,老袍我畢生難忘呀,那此間事也了了,我先告辭。”


    來人都退出去,幾人也被攪了興致,沒開始時歡快,同學們不由又聊起剛才的話題,時來新也對裴重名說:“其實小事一樁,我沒什麽損失,都不想再提起來,犯不著得罪人。”


    裴重名出手後稍覺有點過,但他對時來新這位同學相當看重,值得多拉攏,大咧咧一笑:“沒事兒,這個老袍人五人六的,早看他不順眼,他主子不就是容任厚嗎,我怕得罪他不起?他有意見?我就等著他了。喝酒,喝酒。”


    這時門又開了,進來一個紮著馬尾的硬派帥哥,正是方才在門口的目擊者之一,他進門就喊:“哥,你怎麽來了。”


    裴重名笑罵:“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來來來,我給大家夥兒介紹介紹。我弟,裴源敬,除了玩兒,屁事不幹的家夥。”


    幾位同學過來見過,裴源敬看到了時來新一愣,想不到他居然是堂哥的同學,心裏有些佩服,連忙伸手跟時來新握在一起。


    待裴源敬出去後,幾位同學又喝了幾輪酒,聊了會兒天,看差不多就準備散了。


    幾人走出門,正商量著誰來負責開車,看狀態還是時來新最好,喝了快有一瓶,外表一點看不出來,跟平常沒有兩樣。


    問題是誰都不願意認慫,爭著要送別人迴家,裴重名腳步都有些浮還說沒事兒。


    走到大門外時幾人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有兩夥人正在對峙,幾乎全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小年輕,打扮都挺入時,分兩邊站著,有些人手裏還拿著家夥,有些拿木棍、有些是鐵管子,雜亂無章拿什麽的都有。


    兩群人也不鬧,一句話不說,但氣氛很磣人,同學幾個都是有閱曆的人,如果是吵吵鬧鬧的亂成一鍋粥,這架一般打不起來,但這種架勢的,通常人狠話不多,打起來很容易就見血,後果挺嚴重。


    兩邊有一方明顯人要少得多,處於弱勢地位,酒吧這麵也沒人管,原本站崗的保安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源敬,怎麽是你,這咋迴事兒?”原來有些醉眼昏花的裴重名見這陣仗,酒馬上醒了不少,還見到人少的一方為首那人居然是自己的堂弟,不由喊出聲來。


    “哥你別管,讓我教訓這幫狗東西!”裴源敬見到堂哥,等於自己又多了盟軍,更是氣焰高張。


    同學中有人掂量一下形勢,仍是敵眾我寡,便悄聲向裴重名出主意:“還是報警察吧,咱們人少興許要吃虧。”


    對麵帶頭的是個又黑又粗的家夥,外形怎麽看都不像好人,手裏握著根老粗的鐵管,看得人冒寒氣。


    裴重名能動嘴當然就不會動手,開口道:“這哥們兒,先慢動手,這年月誰怕打架,你看我的弟兄基本都是退役特種兵,我怕傷著你們……靠……他喵的……兄弟們狠揍唄……”


    那粗黑家夥都不等裴重名說完,立刻就上手,鐵管砸向裴源敬。


    裴源敬早就在提防,向邊上一躲,閃開了,出人意料的是接下來那粗黑家夥卻撇開裴源敬,直接衝到裴重名跟前,動作比剛才還快了幾分,粗鐵管往他頭上掄去,速度快若閃電,眼看著就要砸到裴重名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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