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學習後,時來新初步掌握了康複治療手法,開始自己動手給女兒理療。他在自己身上模擬了很多次,手上的熱量是可以滲透進穴位當中的。


    那熱量本身是種很奇妙的東西,似乎具有某種實質的存在,絲絲縷縷,很聽話,可以用意識控製,從他的體內出來,鑽入到女兒的背部穴位,然後就跟他失去了聯係,這股能量不再屬於他。


    接著肉眼可見,女兒的背部患處開始發紅,全身發熱,據女兒反饋,感覺舊傷處發麻、發癢、生疼,但過後十分舒服,如被清涼的泉水洗過一般。


    自從時來新接手了女兒的理療,靜雪的康複速度加快,每次下地走路的時間增加到半小時。如此快的康複速度,令盧醫生也覺得很意外,靜雪這個病例迴異於通常病人的康複,一般的康複曲線都是開頭進展比較大,以後就是水磨功夫,進展會比較緩慢。而靜雪開始的勢頭很好,接著卻會突然加速,比開頭時還好。


    因此盧醫生對靜雪最終的康複狀態是非常樂觀的。


    時來新當然不會主動和盧醫生說,隻在暗地裏竊喜,給女兒做理療時更加自信了。


    在課餘時間裏,時來新除了醉心於對達仲維生平的研究外,與同學們也有些交往,其中和裴重名最是合得來,兩人不少見解都一致,共同話題很多。


    裴重名沒有架子,開朗幽默,時來新看透世態什麽都無所謂,一來二去這份交情就結下來了。


    此外還有幾位同學跟裴重名走得近,五六個人湊成一個小圈子,時來新和他們一起吃過幾次飯。


    這天晚上裴重名約時來新外出喝酒,說是要帶時來新領略夏城的夜生活。他是少數幾個知道時來新來自南昊的人之一,因此他表示他有義務對時來新進行正確的引導。


    裴重名約的地方也是時來新蠻感興趣的,是一個在古代皇都內城中建的酒吧,那裏的建築都是曾經達官貴人們住的大房子,時來新一直沒有機會進入這些房子的內部參觀領略,這次可以好好看看。


    他先安排好女兒,把今晚的理療工作先做過,然後獨自驅車進城,來到酒吧所在的古老建築,停車後先不忙進去,在院牆外就先打量起來。


    相傳這裏是一位慶朝世襲親王的宅邸,而這幢建築本身,又是慶朝前一個朝代輝朝某位宰相的官邸,在慶朝親王手裏擴大翻修過,是非常有曆史價值的一幢建築。


    昆北首都夏城中的古老建築都保存得很好,麵前這座大宅子…不對,按照其規製應該稱為王宮更準確一點。整片建築占地麵積廣闊,有一部分辟作博物館,麵向內城內街這一部分的房子屬於王宮的一角,租出來被改成逼格很高的一家酒吧。


    時來新看著麵前的院牆,光是這個部分都相當可觀,雖然經過歲月衝刷外貌老舊斑駁,牆麵的雕刻被整體保留下來,已經有些風化模糊,畫麵中的事物還是能看個大概。


    酒吧為了烘托氣氛,每隔幾步便安放一盞大紅的宮燈,把牆壁照的很清楚外,還罩上一層曖昧妖嬈的暖色,出來一種別致的質感,看得人身上懶慵慵的。


    其他客人開著豪車到來,然後熟門熟路往裏麵走,隻有時來新行徑有些奇怪,在院牆外參觀起來,加上開來的是輛便宜破車,身上穿著也普通,絲毫不像來消費的客人,酒吧布置在外麵的幾位保安,看向他的眼神裏帶點警惕。


    時來新正對一幅壁雕產生興趣,院牆上的壁雕都取材於神話傳說,當中一幅的內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上麵像龍又像蛇的一尊神獸他看起來非常眼熟,他自然就把它跟自己夢裏見到的蛇獸比較起來。感覺上似是而非,幹脆就拿出手機拍下來。


    就在他拍照的時候,他邊上駕來一輛豪車,囂張地把大燈照到他的身上。


    時來新看看自身所處位置不是停車的地方,便沒有理會,繼續自顧自地拍照。


    但這輛車好像就看上了這處地方,見時來新不理他,毫不客氣地按起了喇叭。


    時來新見來人好生無禮,更是不為所動。


    隔了一小會兒,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喂,小子,說你呢,馬上挪個地方。”


    時來新側臉一看,車上的人下來了,是個油頭粉麵的年輕人,身上的衣服是高檔貨,配上豪車,都像在向所有人宣示,我是有錢有勢的二代。


    時來新一點搭理他的興趣都沒有,仍然在悠哉悠哉地拍照看雕像,將二代視為空氣一般。


    “來人啊!”二代火大了。


    “輝少,什麽事。”有個保安跑過來,似乎與這“輝少”相熟。


    “這人占了我的車位,狗膽不小,你來處理一下。”二代見有腿子來援,態度更不可一世。


    “你聾了?叫你挪窩呢,聽到沒有。”腿子說話比主子還要囂張。


    這保安是有些底氣的,酒吧主人有背景,不然也拿不下這裏,店大便有了欺人的心理基礎。輝少是主家的玩伴,平常還巴結不上,今天正好有機會。


    看時來新的身世不像是客人,他也就不需客氣,把腰間的塑料棍抽出來,走到時來新身邊,喝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時來新仍是不作反應,認真地把壁雕拍完,還換了幾個角度。


    保安來氣,居然不理老子?!在輝少麵前又立功心切,一咬牙,將堅硬的塑料棍揮出,抽向時來新,用勁很猛,還帶著風聲。


    時來新怎麽可能讓他打著,見塑料棍襲來,手一伸格擋在他的手腕上,將塑料棍崩得不知飛到哪裏,然後向前一步一手揪住了他的衣領子。


    保安隻感覺到握棍的手砸在一塊巨硬的石頭上,手腕以上失去了知覺,接著脖子上一緊,身子一輕,兩腳居然離地了。


    時來新單手就把保安提起,順勢帶著他再往前一步,把他摁到了那輛豪車的前蓋上。


    “砰”,保安的後背結結實實磕到了前蓋,慘叫了一聲。


    擺弄完保安,時來新迴過頭看向那輝少。輝少被剛才那下驚到了,心裏害怕,但又很要麵子,不願當眾塌了台,指著時來新叫嚷:“你…你等著,待會兒我、我叫你好看。”說著就往兜裏拿手機。


    時來新本對這些二世祖沒有好感,在南昊和大家族、大勢力鬥個翻天覆地,早就將之視同糞土,見他囂張,把心裏那股火勾起來,抬腿走到他的麵前。


    時來新這一陣殺的人多了,身上自然而然就帶上很重的煞氣,逼近輝少的時候,輝少隻感到一尊兇神站在跟前,其身旁閃現屍山血海,不由得渾身打顫,想要說話但上下牙亂磕,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接著他腿一軟,癱倒在時來新的腳下,這會兒能喊出聲了,卻是:“救命……”


    時來新看著他的行為有些奇怪,怎麽這麽慫?渾沒想到自己其實挺嚇人的。


    輝少這表現讓時來新都不好下手,讓別人見到還以為他在欺負小孩,心中那股火下去了,反而覺得好笑。


    他輕搖搖頭,看時間差不多了,撇下輝少,往店門口走去。


    經過其他保安跟前,保安們紛紛低頭或看向別處,仿佛剛才的事情他們也有份一般,心裏怕怕的,不約而同地不敢麵對這人。


    此外,還有兩組人看到這件事情。


    一夥小年輕,男男女女開著幾輛豪車來泡吧,下車後正在唿朋喚友,被人簇擁在c位的那位帥哥,紮著馬尾卻不娘炮,拿著根電子煙在嘬,用斜眼在看戲。


    那輝少他也認得,但不是一個圈子的,待見保安揮出棍子襲擊,本以為那人這迴白受欺負了,誰料那人厲害,幹脆利落解決了保安,還把輝少嚇成那樣。咧嘴笑罵:“缺蛋蛋的家夥。”旁邊的人也跟著起哄,接著一群人走進酒吧。


    在另一邊一輛國產車裏,前排坐著兩位中年人,也正想停車,剛好看到保安在動手打人,那根塑料棍子“啪”掉到車前,然後骨碌碌滾到車底下。


    “好強!”兩人異口同聲說到。


    駕駛座上那位,腦門禿著,身材微胖,看一眼同伴:“這人勁好大。”


    身形雄壯,留著短寸的同伴卻說:“這人殺過人,嘖嘖,沾過多少血腥才得迴這一身殺氣?”


    兩人驚異地互看一眼。


    輝少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才有力氣起身,那保安沒有幫上忙,早就不知道躲哪裏去舔傷口。他恢複過來,看到豪車前蓋上略有些凹陷,心中開始憤憤不平,覺得事情不能就這麽算了,一咬牙進店找酒吧的總經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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