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斐歡天喜地轉頭看向造型師。“好的。”造型師笑著點頭,心裏卻嘀咕了句這莫斐叫江挽前輩,到底是以娛樂圈後輩的身份,還是以燕銘上下任情人的身份?不管是哪種身份,江挽都是他的前輩,而且還都是栽樹給後人乘涼的前人。隻不過現在他兩邊好像都要退下來了。造型師想起這兩天網上亂糟糟的一團,在心裏可惜地搖了搖頭。江挽工作室的人就像集體失蹤了似的,這件事鬧得這麽大都沒有出麵澄清,都有人開始刷讓江挽退圈的詞條了。但他心裏嘀咕歸嘀咕,麵上卻沒表現出來,規規矩矩給莫斐做造型。莫斐的西裝禮服是某奢侈品牌的新季高定,顏色很配燕銘身上的那套鉛灰色西裝。“叔叔,我來幫你係領帶。”莫斐做好了造型,繞開造型師,搶在他之前接過了燕銘手中的領帶,親昵地踮起腳。造型師笑了笑,沒和他計較這種小事。他又不是燕銘的情人,巴不得少做點事。但是。造型師想起以前在這裏見到的江挽和燕銘,一向都是燕銘給江挽係領帶,江挽從來不動手。而且他不僅從來沒碰過燕銘的領帶,還會因為燕銘幫他打領帶的速度太慢表現出不耐煩。莫斐和江挽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性子,燕銘真的會將莫斐當成江挽的替身嗎?造型師百思不得其解。莫斐抬手替燕銘打好領帶間露出係在腕間的手鏈,白膩膚色在粉鑽的襯托下十分好看。造型師多看了兩眼,卻不是因為他的手,而是因為這些碎鑽和他身上的這套高定看上去不太相配。但他最後什麽都沒說。萬一這條手鏈是燕總送的呢?另一邊,江挽剛換好衣服,從一直閑置在一旁的禮品袋裏取出一瓶香水。香水是他去淮江拍廣告那天沈氏集團送給他的沈知硯親手調製的那瓶香水,瓶身中的香水呈玫瑰色,江挽隻噴了一點,隻有湊得很近才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江挽自己聞得久了,反而從淡香中聞到一種熟透的靡香。他將香水放迴去,房門就被敲響。門外是燕旭。燕旭手裏捧著隻盒子,見他開了門,先嗅了嗅空氣中殘餘的香水味,才殷切叫了聲:“挽挽。”江挽看著他:“怎麽了?”“這個送你。”燕旭低聲說,將盒子塞到江挽手中。盒子表麵看上去平平無奇,裏麵卻是一對鑲著粉鑽的袖扣和一枚同樣鑲著碩大粉鑽的漂亮胸針。“前兩天看到它的時候就覺得很適合你,所以就讓人做成了袖扣和胸針,剩下的碎鑽做了一條手鏈,但手鏈的鑽太小了,不太配你,所以”燕旭說著一頓,又認真說,“挽挽,你試試。”奢侈品牌的人都會捧高踩低,高定禮服都送去給了莫斐,但江挽身上的這套同樣也是高定。他到底在圈內混到了頂流的位置,不像莫斐,他就算不依靠燕銘也能拿到高定。至於珠寶配飾。江挽斂下眼,取出袖扣戴在袖口,又將胸針在胸口別好,才抬頭:“謝謝。”“很好看。”燕旭眼神在江挽胸前和雙腕上逡巡,悄悄磨了磨齒關,他垂下眼睫,藏起眼底的掠奪和癡意,低聲說,“果然很配你。”江挽彎了彎唇,笑意很快消失。晚宴很盛大,在燕家老宅特設的宴會廳。宴會廳金碧輝煌,每一寸地板都仿佛鋪著金光,門口鋪了紅毯,十幾個受邀而來的報社記者在紅毯邊拍照。江挽抵達門口的時候看到有個記者在東張西望,估摸著是在找他。最近事太多,江挽不想麻煩,沒走紅毯,從另一個門低調進去了,在角落的沙發坐下來。剛坐下,頭頂就傳來一道耳熟的男性嗓音:“挽挽。”江挽抬起頭,是顧逐之。這段時間江挽被停了工作,顧逐之雖然同樣也不太好過,但背後好歹還有個顧家,也不算太難過,他看見江挽還是和之前錄製綜藝時一樣熱情,隻是笑容下藏著些許忐忑:“好久不見……挽挽。”顧逐之生在顧家,從小耳濡目染這些陰私手段,所以在他和江挽都被燕銘同時打壓的時候就想到了燕銘可能知道了他對江挽說過的話,意識到是他連累了江挽。江挽被燕銘藏在燕家老宅,也不上微博和工作微信,顧逐之沒有他的私人微信,聯係不上他,也不能來燕家老宅找他。所以今天晚上他一直關注著宴會廳門口,觀察江挽有沒有來。現在好不容易終於見到麵,他卻有些忐忑,擔心江挽生他的氣,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委屈巴巴蹲在江挽腳邊:“對不起,挽挽,你生氣了嗎?”江挽想起燕銘放在他身上的竊聽器,垂眼思索了片刻,“嗯”了聲:“好久不見,顧老師。”“挽挽叫我好生疏。”顧逐之小聲抱怨了句,但他的眼神很快落在江挽別在胸前的胸針,眼神沉了沉,瞳仁蒙上一層漆黑的霾。他認得這枚胸針,他還見過。在那個群裏。燕旭炫耀過。炫耀挽挽用他的手帕擦手,炫耀挽挽接受了他的禮物,還當著他的麵佩戴上了。顧逐之幾不可聞憎惡地磨了磨牙,但對上江挽看過來的視線,瞬間就變迴了平時的神色,瞳仁也恢複成了無辜的淺褐色。“我們那期綜藝能播。”顧逐之說,“我們顧家不是他燕家一言堂。”江挽冷淡點頭:“好。”顧逐之一直沒起來,絲毫不在意身上的高定西裝。他沒說話了,隻是看著江挽。江挽這兩天沒上網,隻記得當時幫他說話的人當中就有顧逐之,不知道顧逐之這兩天被罵成什麽樣了。他猶豫了兩秒,還是拿出了手機,當著顧逐之的麵搜索他的名字。跳出來的第一條就是:【顧逐之,你超愛。】江挽:“?”這條微博的配圖是許多條微博拚接在一起的圖片。【@顧逐之:不準罵他!你們不準罵他!他還小,隻是犯了這個年紀該犯的錯而已!】【@顧逐之:[轉發]小狗怎麽了?小狗沒亂罵人!我就是江挽的狗!//顧逐之瘋了吧?他人設崩了!!我熱情單純的大帥哥呢!!他現在怎麽這麽像江挽養的狗?!他倆不是才一起錄過一期《hello,木屋》嗎?怎麽說一句江挽他就亂咬人!!】……【@顧逐之:天空一聲炸響,本汪自帶音響,巡邏!】這上麵的每一條都和江挽有關,拚接的圖片還不是隻有兩三張,差兩張就能湊齊九宮格了,肉眼可見江挽斷網的這兩天顧逐之在網上瘋狂發瘋。而評論區的這些人也從一開始罵顧逐之到最後的統一:【顧逐之,你真的超愛。】【顧逐之,不要為愛做三,你哥會打死你。】顧逐之特意迴複了這條:【謝謝提醒,但不被愛的老男人才是小三。】現在微博連顧逐之名字後都被關聯上了三個詞條:#顧逐之,你超愛#;#顧逐之,我就是江挽的狗#;#顧逐之,不被愛的老男人才是小三#“不被愛的老男人才是小三”這條迴複得非常早,就在江挽被爆出雨夜飆車和學曆造假的當天晚上。難怪燕銘那麽生氣,原來是有人在拱火。江挽沉默了兩秒,退出了微博。他看了眼燕銘和莫斐並肩站在一起的背影,有人舉著香檳言笑晏晏上前恭維。細細碎碎的言語傳到他的耳朵:“燕總看來真的不要江挽了。”“他們和傳言中說的一樣掰了,馬上就要公開了吧。”“那我是不是就有機會了?”“噓小點聲。”他們沒發現江挽就坐在這個角落。江挽充耳不聞這些話語,看著顧逐之一直看著他的眼睛,眼睫微垂,片刻後,他突然撐著沙發抬起右腳,輕輕踩在顧逐之的膝蓋上,垂下的眼尾繾綣蜿蜒。膝蓋上的力道不重,但顧逐之的耳根瞬間充血似地紅了,他瞬間察覺到了江挽的變化他不再抵觸他了。很難說,他蹲在這裏的目的不是這個。不遠處就是陸陸續續到達宴會廳的賓客,宴會廳沒有大聲喧嘩的聲音,但始終有嘈雜的人聲。侍者偶爾會從他們身邊經過,燕銘和莫斐並肩背對著這個方向和賓客們談笑風生。今晚莫斐穿著打扮太像以前站在燕銘身邊的江挽,有人晃了晃神才認出他不是江挽,也有人好奇地找了圈江挽的身影,但都沒自討沒趣在燕總和他的新寵麵前提起他。說起來,當初燕銘帶江挽出席這種場合也是在江挽跟在他身邊的第六個年頭,江挽要進娛樂圈,燕銘帶他出來認認人。在此之前,他們從來沒見過江挽,隻知道燕銘有個被金屋藏嬌的情人。現在燕銘又以這種方式把莫斐帶出來,明顯是在宣告莫斐的地位,和江挽被他拋棄的潛台詞。所有人都知道江挽和他沒有關係了。這些人晦暗不明的目光都聚集在燕銘和他的新寵身上,各懷心思,因此沒人注意江挽在這個角落幹什麽。皮鞋微微加重力道踩著顧逐之的膝蓋,江挽輕輕咬著點唇肉,一雙冷麗迫人的狐狸眼看著顧逐之。他動作很突然,也始終沒說話。顧逐之順著他的力,從原本半蹲的姿勢變成了半跪,麵紅耳熱,被迷得神魂顛倒。他聞到了從江挽筆直西裝褲管傳來的淡淡香水味,克製地伸手想握住江挽的腳踝,卻被一下收迴了腳,沒碰到一點皮膚。他遺憾地、祈求地看著江挽,眸光幽深沉浮:“挽挽?”與顧逐之比起來,江挽麵容沉靜,看不出任何異樣,身上的西裝也隻有坐在沙發上的褶皺,他慢慢轉過頭看了眼燕銘的背影。顧逐之聽話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顧老師,”江挽轉迴頭對他低聲說,“以後我們不會有機會見麵了。”“有機會。”顧逐之立即說,“挽挽,他不捧你,我們顧家捧你,挽挽……可以嗎?”江挽垂下眼眸,似乎在考慮。“可以加你的微信嗎?”顧逐之見他不說話,有些遺憾,但臉上還帶著剛才興奮的紅暈,眼眸微亮,殷切地說,“工作微信聯係不上你,挽挽。我會捧你,但不會逼你,挽挽,可以嗎?”他這模樣看上去不像是要捧人的,倒像是追著人求人被他捧的。江挽一直沒動作,就在顧逐之眼中的光慢慢暗下去時,他拿起隨手放在沙發上的手機,調出私人微信的二維碼放在顧逐之麵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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