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將軍要迴金州城,謝四妹徹夜難眠,一大早就來了。


    但沒見到將軍本人。


    從夫人那裏打聽才知道,將軍在北方的城樓。


    謝四妹又趕往北城。


    遠遠瞧見,將軍正帶著尚可喜,彭簪古等將領,似乎是在交代城池防禦戰的細節。


    謝四妹看到這裏,不由得歎了口氣。


    她看出來,將軍離開是板上釘釘。


    楊承應也注意到謝四妹,向她招了招手。


    女兵在軍營中屬於特殊的存在,不能指望短時間內能接受她們。


    自己此次南下,可能大部分時間都要在海上度過,反而會耽誤她們的訓練。


    因此,不帶她們南下。不過在離開之前,一定要把她們安頓好。


    如果不這樣,這些日子的心血都白費了。


    “謝四妹,我要南下了,我有幾件事要交代你。”


    楊承應故意當著尚可喜和彭簪古的麵,對她說道。


    “將軍請吩咐。”謝四妹振作精神。


    “訓練不能荒廢,以後你就跟著尚將軍一起訓練,聽他指揮。”


    “是。”


    謝四妹把背挺得筆直,朗聲應道。


    楊承應看向尚可喜:“我把她們交給你,以後你們怎麽訓練,她們就怎麽訓練,不許有人騷擾。”


    “將軍放心。”


    尚可喜雖然至今還不理解,但軍令如山:“誰敢騷擾她們,依照騷擾婦女,軍法從事。”


    楊承應點了下頭,又看向謝四妹:“第二件事,你要替我偷偷物色一批女兵。


    等我迴來,會給你們編製。以後你們將成為第一批女教官,女性將領!


    如果你們技藝不精,我是會毫不猶豫的責罰。”


    “是,保證完成任務。”謝四妹朗聲應道。


    不做閨中女,卻成花木蘭,是謝四妹到現在都不敢想的一件事。


    但從將軍口中說出,八九不離十。


    “要秘密進行,我不想進來一群混子。”楊承應交代道。


    “請放心。”謝四妹鄭重的點頭。


    楊承應讓她先下去。


    謝四妹臨走前,深深的看了楊承應一眼,鄭重的抱拳。


    兵荒馬亂的歲月,她不知道下次是否還有機會相見,不由得鄭重起來。


    楊承應瞧見,也抱拳還禮。


    這個還禮,不僅是對一位部下的尊重,也是對她的無形鼓勵。


    謝四妹走後,尚可喜忍不住問道:“將軍,您這樣的安排,屬下有點看不懂。”


    “有什麽看不懂的,你呀,就是太把眼前的事放在心上,應該多看一看遠處的風景。”


    楊承應雙手撐在城牆上,眺望遠方。


    天地灰蒙蒙的一片,遠方雪白。河水流淌,驚濤拍岸。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想要戰勝敵人,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楊承應笑道:“女人能頂半邊天,尤其是有鳥銃和火炮。”


    尚可喜和彭簪古對視一眼,還是不能理解透徹。


    這是時代造成的,不能怪他們。


    “火炮和火器部隊是我手中最鋒利的劍。”


    楊承應換個說法:“我不在,你們兩位要好好的打磨這把劍,不要讓我失望。”


    尚可喜和彭簪古當即保證,會認真的訓練。


    視察完防務,又去糧庫錢庫等地巡視,一一叮囑。


    三日後,楊承應率領蘇小敬的風字營和孫得功的中軍,以及他們的家眷,和自己的家眷。


    還有沈世魁的家眷等,頂風冒雪南下金州城。


    方震孺、孫元化等人隨行。


    楊承應估計,朝廷關於他的賞賜還要糾結一段時間,打算在金州城期間,安排好鑄炮的事宜,以及等待朝廷的旨意。


    事實上,情況比他預料的還要複雜。


    紫禁城裏,魏忠賢找到了客氏。


    這對“男”女耳鬢廝磨,快活一番後,魏忠賢說起了楊承應封官賜爵的事。


    “我就知道,你呀現在是貴人事忙,沒事不會來找我。”


    客氏整了下衣裳,下了床,在梳妝台前坐下。


    “你這可冤枉我了。我是一有空就來找你,隻是最近太忙,沒空而已。”


    魏忠賢躺在床上,望著映在梳妝鏡裏的客氏的臉,大唿冤枉。


    客氏冷笑一聲,說道:“別裝你娘的蒜,不就想打聽一下,是誰說服陛下,給楊承應封官賜爵嘛。”


    “是誰?”魏忠賢不由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很關心這個。


    想要在朝堂上號令群臣,不把皇帝掌握在手裏怎麽行。


    而掌握皇帝,第一步就是“塞”住他的耳朵,讓他聽不到外麵的隻言片語。


    “一個你想不到的人。”客氏卻賣起了關子。


    “皇後娘娘?”魏忠賢問。


    “娘娘雖然聰慧無比,可她不會幹涉朝政。”


    “那就是葉向高這幫人。”


    “葉向高和你一樣,都挨了訓,你忘了。”


    “那是誰?”


    客氏不說。


    魏忠賢沒轍了,下了床,上前從身後摟住客氏的脖子,把手伸進她的衣領。


    “心肝寶貝兒,快告訴我吧,我都急壞了。”


    魏忠賢的語氣,幾乎像是撒嬌。


    “你呀,記住我今天的好就行了。”


    客氏用手指輕戳魏忠賢的額頭:“告訴你吧,陛下問過崔呈秀和許顯純,才這樣做的。”


    “他們……”魏忠賢眉頭一皺,目露兇光。


    一個雖未徹底投靠,關係若即若離;一個自己親信部下,居然說這些話,還敢不告訴自己!


    “陛下為什麽要召見他們?”魏忠賢問。


    “你忘了,他們見過楊承應,許顯純甚至在金州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呢。”


    “豈有此理,我去找他們。”


    魏忠賢縮迴了手,直奔門外。


    “喂,你親自去?”客氏叫了一聲,見魏忠賢頭也不都走了,冷笑著搖了搖頭。


    堂堂的大太監居然要親自見下屬,顯然是氣炸了,說的胡話。


    不過她心裏不在乎,有皇帝在手,魏忠賢也要巴結她。


    魏忠賢真是氣糊塗了,走到門外,才想起來沒給客氏打一聲招唿就走了,想折迴去又覺得不妥。


    再一想那兩個混蛋,魏忠賢登時火冒三丈。


    不管了,先收拾那兩個混蛋再說。


    魏忠賢直奔東廠,並在去的路上派太監傳崔呈秀和許顯純,讓他們到東廠來見。


    這兩個吃裏扒外的家夥,必須好好收拾!


    魏忠賢這樣想,不由得催促轎夫,再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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