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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賣師在台上呆了一下,但畢竟還是久經沙場的老將,立刻綻開了笑容,道:“各位,拍賣會發生了一點兒小小的插曲,現在風平浪靜了。在座的每一位敝盟奉送二百年的陳釀一壺,給各位壓驚。可是得會後才能喝,畢竟若是醉了,下麵三件精美絕倫的寶貝,可就跟您無緣了啊。”


    眾人一笑,場麵勉強圓了迴來。


    拍賣師轉頭看向畫卷,道:“這件卷軸,璿璣山不要,按照規矩,轉給泣血穀。敝盟打個折扣,十萬您拿走,如何?”


    陰老怪哈哈笑道:“別開玩笑了。十萬?十丹我也不要。我又不是封印師,拿這個迴去當擦屁股紙嗎?何況我要的話,豈不給房老匹夫接了盤?想想就惡心,你這是給我添堵啊。”


    拍賣師剛剛緩過來的臉色又有些僵硬,咳嗽了一聲,才道:“既然如此,我將璿璣圖放在提貨處,哪一位願意來買,隻管取來。一口價八萬,先到先得。”說著揮手讓助手撤下去。


    陰老怪道:“這個法子好。爛在手裏也沒人知道。哈哈,你別指望有人去拿貨了,房老匹夫雖然人品差,但是眼力不差,他蓋章說是假貨,誰還敢要?弄下去找個沒人的地方燒了——啊喲,我忘了,燒不壞。反正弄下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埋了,把臉一遮,當沒這麽一迴事兒,不就完了麽?”


    薛明韻噗嗤一笑,伏在椅背上,笑得花枝亂顫。


    孟帥忙道:“注意影響,這還在會場上呢。”


    薛明韻忍住笑,道:“這陰老怪是你找來的麽?怎麽這麽配合?”


    孟帥道:“我還真拉不到這麽高端的。泣血穀的人都是這樣,嘴欠到人神共憤的地步。沒被人組團打死簡直奇怪


    薛明韻道:“不管怎麽說,效果很好。”她壓低了聲音道,“你的心血沒白費。”


    孟帥微笑。


    這一張九分真,一分假的璿璣圖,確實是他炮製出來的。


    弄這玩意兒,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而且過程是暴殄天物。


    要讓他憑空弄出一個璿璣圖,殺了他也編不出來。那都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奇物。別說璿璣圖的編纂,就是那紙張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四天號雖有不少絹帛堅韌,可是真到刀槍不入水火不傷的質量的幾乎沒有。


    所以他是真的得到了一張璿璣圖。


    白蝶散人的收藏裏,確實有一張璿璣圖,孟帥是用辦法把璿璣圖背麵揭下來一層,做的載體。所以這張璿璣圖比一般的璿璣圖薄。好在他送去的時候言明是副本,房末乘隻見過正本,倒沒在這上麵找到破綻。


    當然材料好弄,璿璣圖本身的勾畫就難了。孟帥是照著正品抄的,九成九都沒動,隻在些許地方移動了分毫,造成了破綻。


    造成破綻容易,但把握好破綻的尺度就難了。如果瑕疵太大,過不了大荒盟的鑒定師那一關,擺不上拍賣台也是枉然。但若是破綻小了,甚至滑過了璿璣山大佬的耳目,那就不是搗亂,成了送禮了。


    為了把握好這個尺度,孟帥特意去打聽了這次來的璿璣山老祖,通過門派弄到了這位老祖的作品,仔細衡量了他的封印水平,通過詳細的比對,終於確定了瑕疵的程度。


    效果還真是不錯。


    房末乘發現了封印的破綻,卻無法證明,跟大荒盟鬧了起來。璿璣山的人都傲氣十足,縱然被捧著還有許多不如意處,何況吃了這樣的悶虧,全體憤而離場,給這次拍賣會蒙上了第一層陰影。


    能做到這點就不容易,畢竟要讓大荒盟主動賣拙劣的仿品,幾乎不可能,這樣似是而非,造成微妙的局麵,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畢竟就像陰斜花說的,封印的事還是要聽璿璣山,縱然沒有當場露出破綻,璿璣山老祖的話還是造成了震動。大荒盟之前建立起來的信譽在這一刻有所坍塌,足夠了。


    當然孟帥自己心裏也是不無得意的,雖然說他有璿璣圖在手,又是有心算無心,但通過房末乘的封印器推算對方的封印水平,還能恰好拿捏住他的接受程度,這至少說明孟帥的封印水平,絕不在房末乘之下。而他隻是個小輩,能在幾年時間內,和璿璣山的老祖抗衡,這也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可惜,偷來的鑼鼓打不得,他這個光輝戰績也就無法播與眾人了。


    薛明韻也很搞笑,道:“初戰告捷,不知能否乘勝追擊?”


    孟帥道:“那就要看運氣站在哪一邊了。”


    正說著,大荒盟第三件神秘盒子也推了上來。


    這個盒子更小了,隻有戒指盒大小,放在拍賣台上顯得孤零零的。


    拍賣師笑道:“第一個提示我就不說了,您猜猜這麽小的盒子裏,到底有什麽珍寶?第二個提示,底價十萬。”


    眾人這時已將精神完全轉移了迴來,確實被這盒子異常小的體積震驚了。這盒子恐怕丹藥也放不下,莫非真的是戒指?


    儲物戒指?


    拍賣師道:“第三個提示,這盒子裏是一種靈藥。”


    立刻有人道:“龍虎和旋丹”


    這句話招來一陣嘲笑,這麽小的盒子怎麽能盛得下龍虎和旋丹?那位無時無刻不刷存在感的也太勤奮。


    薛明韻眼睛一亮,道:“莫非是……”


    那拍賣師道:“第四個提示,這東西是按照來計數的。”


    話音未落,立刻有人喊價,十一萬、十二萬的往上漲。


    人盡皆知,凡是能以“滴”作為計價的寶貝,都是天材地寶,珍稀無比。


    薛明韻掩口笑道:“還真是。”


    孟帥也露出喜色,道:“運氣站在我們這一邊。”


    這一輪出價熱火朝天,已經完全沒有了上一輪的陰影。拍賣師也心中暗喜,聲音也清亮了幾分:“第五個提示,這個靈藥在衝擊先天的時候,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隻聽轟的一聲,在場的氣氛被徹底點燃了。


    在大荒,最寶貴的靈藥無過於衝擊先天的天材地寶,甚至先天以後的輔助靈藥都比不上。因為在大荒,先天是所有勢力最重要的門檻,先天弟子的多少,直接決定了門派的根基。


    當然,也有一些散人先天武者退出了競爭,但有子侄的小勢力和高手,競爭的更激烈了。倒是大宗門並非特別熱情,畢竟他們不算缺少先天弟子。


    不過幾個唿吸間,價格已經翻了幾倍,上了三十萬的門檻。


    薛明韻在旁邊看著,道:“要不要找人抬抬價格?”


    孟帥道:“這個用不著,氣氛已經很熱了,不需要再炒。不過我要找一位朋友幫我最後托一下。”說著轉身出去


    薛明韻微感疑惑,但也沒說什麽,隻是饒有興味的看著底下的抬價。現在出價最狠的三方人,她認得兩家,都是小宗門的宗主,另一個是和孟帥當初抬價的青年。


    三方出價激烈,互不相讓,有些打出了真火。


    這時,就聽一方叫道:“五十萬。老夫出五十萬,誰再比這個價格高就拿去。”


    這個價格真不低了。畢竟他們不是大宗門,一個小門派小世家的底蘊家財,恐怕也隻有百萬上下,為一個靈藥拋出這樣的價格,那是破釜沉舟了。


    對麵那個小門主遲疑了一下,偃旗息鼓了。


    倒是那青年懶洋洋道:“五十萬一千。”他說話永遠懶洋洋的,似乎什麽事情也不在意。薛明韻卻總覺得他欠抽


    先頭出價的那人咬牙切齒道:“五十萬二千。”


    那青年哦了一聲,道:“剛剛說誰出價比五十萬高就歸誰,這就吃迴去了?”


    那人臉色漲紅,道:“你再出價,再出價歸你了。”


    那青年道:“那就……不出了。”說著揮揮手,道,“請便。”


    拍賣師聽了,也覺得差不多,笑道:“五十萬二千,還有有更高的麽?”問了三遍,道:“成交。”


    那宗主鬆了口氣,幾乎癱坐在椅子上。


    拍賣師笑道:“給您打開還是拿走?”


    那宗主道:“給我……直接……拿走。”


    這時,就聽上方噗地一聲,有人笑道:“要是我,我就不敢直接拿走。剛剛房老祖若不是現場驗貨,迴頭不定如何暴怒呢。”


    這句話打在那宗主心頭,勾起了他一絲疑心,道:“我要現場看貨。”


    那拍賣師有些惱怒,倒不是現場看貨不許,隻是上麵那人意有所指,十分難聽,再一看竟然又是泣血穀的人,暗道:泣血穀的人怎麽都這麽沒教養?


    不過麵上,他還是滿麵笑容,道:“好,咱們現場開盒。”說著一打響指,幾個少女捧著小麵鏡子出現,放在盒子左右。上方垂下一塊巨大的鏡子,上麵清晰地倒映著桌上的畫麵。


    這時孟帥迴到了包間,道:“終於上大屏幕了?”


    薛明韻皺眉道:“你去哪兒了?”


    孟帥道:“求人說了一句話。”


    這時拍賣師道:“此物非常小,為了讓大家看清楚,需要鏡幕。諸位上眼,來,貴客親自開箱。”


    那宗主身材矮胖,上得台來有些緊張,不住的流汗,拿過朱印,往封印上一戳。盒子應手而開。


    眾人同時往鏡中看去,鏡中的盒蓋也是緩緩升起。


    盒子打開,場中連唿吸聲都不聞。


    就見盒子大開,裏麵是琉璃的小瓶子,透明的瓶身中,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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