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估摸的不錯,蘆妍和含妹確實正在歸程的火車上。她倆善後工作做的很周到,除送黃警官一台微波爐,又專程去鐵路公安處送了一麵錦旗,還請上案幹警撮了一頓。去時乘得是飛機,含妹建議返程做火車得了。蘆妍也想帶含妹沿鐵道線看看,於是乘火車起行。她倆上火車的這天晚上,漢馬正在董麗英的粵山樓大酒店廝磨。漢馬隻是一句“我就不送你了工作日程太緊”,輕而易舉地打發了蘆妍。昨天白天一整天的拍片,雖累的夠嗆,漢馬也絲毫不覺累。他給白副市長謊說去同學家看看,就跑到過去的戀人這來了。現在他倆正在董麗英的宿舍裏靠在軟綿綿的枕頭上聊天兒。前天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好像還有些拘束,進門後就安安生生地坐在了椅子上,好像幾年不見的弟弟和姐姐一樣,什麽也不敢摸,什麽也不敢碰。

    董麗英說:

    你是做客來了?有了媳婦兒就是不一樣啊……眼光不錯,她挺漂亮的!她邊說邊給他打開了一罐飲料,用眼定定地瞅了他一會,就鼓搗起自己的頭發來。董麗英的頭發還未梳理完。她也許是故意等到了這時候才弄。

    女人們都知道最吸引男人的姿態是什麽。

    他接過飲料來沒有喝,用手捧著盯了她一會慢慢地說:

    急中生智的一句話看來你還當真了,真信了……又拿眼向房間的其他地方尋摸著。

    董麗英激靈一下迴過頭來。她那天為漢馬在舞廳裏那句“我老婆在這”,一宿沒睡著覺,現在她知道他是在騙她了,但是還很生氣:你有什麽急中生智的,她又不是你老婆你怕她幹什麽?

    我要不那麽說你還不知道要幹什麽呢?哪有在大廳廣眾間就那樣的……他們好幾個都是木州來的呀。

    董麗英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就釋然了:不過,她的確很漂亮的……大高個。

    你指的是蘆妍吧?她漂不漂亮和我有什麽關係。她是摩托公司的老板娘……漢馬邊說邊往房間的各個角落尋磨,他是在看這房子裏有沒有男人味。屋裏倒是有一個煙灰缸,但是這也說明不了什麽。憑直覺,他覺得她現在過得是獨身。

    她見他拿眼一個勁掃搭房間,即刻就明白了什麽。

    不要像個偵探似的。她說。

    這時她已經將頭發用猴頭筋兒勒到了腦後,用一種隨意彎曲的“魔棒”和卡子將頭發弄成了兩個大花鼓到了腦後。很好看。漢馬注意到了她白皙透明的長手指在頭發間靈巧耕耘的樣子。內心出現了一種詩人的感慨。

    她在鏡子裏看著他說:怎麽不喝飲料?這是專為你買的。你沒見是“雪花”牌的?

    漢馬一驚。一下子清醒了似的,抓起了飲料一看:果然是沈陽的雪花牌。這使他大為驚異。

    他囁嚅著說:廣州怎麽還有這個?

    隻要有心,什麽都會有。

    漢馬無心下咽,用手抓撓起了頭發。

    你頭發癢癢了?衛生間有熱水。

    漢馬無話可答。局促地坐著。

    呆會我給你洗一洗。她說。

    我昨天才洗了的。漢馬傻子似地說。

    她已經將頭發弄完了。稍擦了點麵霜,就開始塗口紅。她像《日出》電影開頭時的陳白露那樣,將嘴唇重迭著反複抿了幾下以使唇膏勻稱,呲開牙在鏡子裏晃了幾下頭臉兒,覺得滿意了,就向沙發上坐了下來,遠遠地看著他。漢馬的心裏開始有一股熱糊勁了。但是還不敢亂動。他抓起一本不知是什麽的雜誌胡亂地翻看著。那雜誌的封二上有一個棒小夥,手舉一罐飲料說;雪花雪花,遍地開花!他驚異地撥開封麵看:原來是遼寧省作家協會主辦的文學雜誌《鴨綠江》。

    她已經不再看他了。不知從什麽地方掏出來一件織了一半的毛線衣用竹針織著。這個樣子讓他十分地陌生。他從來不知她會織毛衣。看她的手指一拱一拱的在毛線衣間飛快地穿來穿去。他覺得這事好像不是她應該做的。但是也似乎有了一種遙遠的溫馨的感覺。這好像是一種傳統的女人的感覺。

    但凡久別男女相會,女子一般是會表現出一種含蓄的。這是中國女人和西洋女人的不同。也正顯現出了中國女人特有的魅力。大約僵持了這麽五六分鍾,漢馬就向她湊了過去,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還留了三指寬的空隙。他拿起她的毛線球擺弄著:

    還不簡單了,會織毛衣了。

    她沒吭聲。

    什麽時候學會的?他又問。

    停了幾秒鍾,她說;你管呢。

    看樣子,漢馬沒話找話地說,開個手工織毛衣作坊都可以了。

    那你就開去唄。

    誰當老板?

    誰當都行。

    誰當都行……?漢馬囁嚅著,突然間下定了決心似地說:我想還是你當為好!漢馬心裏一下子開了鍋。他沒想到來勢會這麽快。但怕造成尷尬景況(他心裏覺得不會,但為了慎重起見,隻是哆嗦著用手去碰她的頭發)。她輕輕地將他的手撥拉下去了。如是反複再三。漢馬的手終於獲得了在她頭發上輕輕撫摸的“自主權”了。過了一會,他撥開了她左耳後的頭發,終於看見了那顆他一直惦念著的痦子。他顫顫巍巍氣喘噓噓地摟住了她。她輕輕地撲縱了幾下嬌嗔了幾聲就不動了。毛線球滾了好遠好遠……

    幾年間的“生分”就在那一瞬間冰釋了。現在——第二天——他倆就已經靠在床上親密無間地聊天了。這比在大學時的條件要好的多。再無人來限製他們。

    所以漢馬今天一來就主人似地上了床,歪在床上柔軟的枕頭上催促她趕快上來,摟過她來說,這麽說,你現在真是單身了?

    她不高興地掙脫開他:

    昨天不是給你說了嘛!

    也沒孩子?

    我就從沒和他上過床!董麗英氣極敗壞地一把搡開他說。

    真的嗎?!

    董麗英從床上躥下去氣的坐在了沙發上,唿唿地氣喘。

    漢馬就又下來給她說好話。又把他抱到了床上去。他本來想說我檢查檢查你,但覺得那樣太無恥了。況且他過去也沒和她到了這種關係呀!那時像他們這種情況在大學裏很少見。不少情侶時日不長就有了情況。他也要求過她“那樣”,但她堅決不從。但又不是生硬地拒絕。總是轉移他的注意力,並不使他很難堪。她耐心地說服他:

    現在這樣,那時候就不新鮮了,也容易造成不必要的後遺症,反而就不幸福了。

    但是漢馬還是過不了那個勁,死纏硬磨地糾纏她。實在沒辦法了,她就用“逆向思維法”讓他獲得了“類似”的滿足。這對她來說也是很難為情的呀。她創造性地且成功地保證了自己最神聖的地方的尊嚴。關鍵是,她既做到了這一點,又沒傷害漢馬。

    除了“成功的創造”外,其餘她對他嚴格地限製在掏掏耳朵翻翻眼皮胳肢胳肢她抓撓抓撓她的限度。

    一個聲音在他心裏說:我不應對她懷疑;另一個聲音說:男女的事也是不好說的。不應該太信實。他心裏還是抑製不住地“畫狐”。

    後來的一件事暫時打消了他的這個念頭。在問到她是怎麽到這來的時候她說:

    我叔叔是北原省的副書記,他……

    真嗒?!漢馬一下子就來了興趣,從床上坐了起來。突然,他覺得有點失態,就又躺下:接著說!……這床底下好像有什麽東西硌我……現在沒事了……接著說接著說。

    ……他見我與李路過不到一塊,整天爭吵,實在不成個樣子,在勸說我和他和好實在無望的情況下,就和廣東的一位領導打了個招唿,介紹我到廣州稅務局工作。在那兒幹了一陣兒,覺得沒什麽意思——那個工作吧——雖說是為國聚財,挺祟高的,但不知怎麽迴事,我就是喜歡不起來,好像總跟在人家屁股後麵要賬似的,不太來勁。那位領導說要不再給你換個工作?我也挺不願老麻煩人家的,好像自己一點本事也沒有。我就給這位李叔叔——他是廣東省委部門的一位重要領導——說:你幫我辦個飯店吧。我自個兒幹!你有資金嗎?他問我。我也不好意思說我沒資金呀,沉默了一會。他一下就看出來了,也沉吟了一會,然後屏退左右說:誰讓我和你叔叔是好朋友呢?——他倆從縣到專區都是老搭檔,到省裏工作才分開的——你也是我的親侄女呀,我不管也說不過去。我給你貸200萬——你想幹點兒什麽呢?我一直想幹餐飲業的。你忘了咱倆有一次下課後到木州市轉圈,我不是說將來想幹餐飲業來著?那看起來好像是一句玩笑,其實是我的心裏話。我特喜歡“餐飲”這個職業。所以我就給李叔叔說,我想幹餐飲業。他又問我,你過去幹過這個嗎?我搖了搖頭。他也搖了搖頭。餐飲業雖說看起來沒什麽,他說,但也不好弄著的呢!也有很大的學問呀!不可輕視。主要是幹這個的人太多了,競爭太激烈了。沒有點特色是萬萬不行的。這樣吧,我給你貸了款,你可別給我炸了醬!丟官事小,丟人事大!你是大學生,按說隻要下苦功夫學,當是沒什麽問題。這樣吧,幫人幫到底,我給你找一個女顧問,她可是幹餐飲的老專家了,曾在流花賓館做過餐飲部負責人,也是個廣州通,她準知道廣州人喜好吃什麽,什麽是廣州的特色。我讓她幫你半年,然後你就獨立,行不?千萬別給我虧了本兒,啊?!兩年內你給我還清銀行的貸款本息。就這樣,行不行?人家大官處理問題就是快。馬上叫來一個秘書,在另一間屋裏交待了幾句,那秘書就帶我出來了。之後就緊鑼密鼓地幹起來了。雖說事事一路綠燈,自有許多人來捧場,但那段日子也真把我累的腳丫子朝了上!人家再幫忙,也不能把一切都包辦哪!我帶著半個月時間招來的60餘名員工,上上下下將飯店打掃了一遍。那幾乎是將飯店用堿水涮洗了一遍。還有各處的裝璜和風格布置呢。這一開始我就想到了。在招員工時候,我特意招了三名美術裝璜專業的中專畢業生:兩男兩女。瞧,我在這方麵也動了腦筋。兩男兩女互有吸引力,幹起活來來勁。但是那女的也不能太漂亮了。我可能是多慮,但事實證明我算計的不錯。不漂亮的這兩個女孩子,我都看他們在幹活的間隙同男生親了兩次嘴兒,如果是傾城傾國的,那還得了!就這樣,開業前的工程提前完成,我還給銀行省了50萬塊錢。你別看我是個幹部子弟,我也不是不知道精打細算,細水長流。錢是我貸的,以後指望不上別人還,少花一點是一點呀,連利息也省下不少呢!當我告訴廣東省委李叔叔這情況時,他顯然十分滿意。他說,從這一點看,我的決策是對的,我沒看錯人,既落了人情(笑),給你叔叔那有個交待,又幫助了你。你就放心幹吧。遇到困難盡管來找我。你這個忙我算是幫定了!漢馬,從這點看來,人做事還是要慎重,要時時處處為別人著想才好。你就沒想到開業後事情進展的是多麽順利,哪的人也沒來找過麻煩……

    漢馬盡量沉住了氣來聽她的話,但是他的心不在這裏。他打斷她的話,盡量裝做很平淨地問:你叔叔真是北原省省委副書記……是親叔叔嗎?

    董麗英並沒覺察他問話的意思,還仍自在興奮之中。她隻是為被打斷了的自己的敘說不太高興。因為她一個弱女子的初次奮鬥,其甘苦還沒人品嚐過呢。她是苦的,並沒享受到家庭生活的溫馨,一天也沒有。她畢業後雖被留了校,但“人在‘曹營’心在‘漢’”,她恨漢馬,又時常泛起壓抑不住的渴望。其實她並不明白漢馬當時和她斷絕關係的真正原因。她想也許漢馬真的不愛自己了?但交往中的體會又是那麽地不容置疑。到現在她也不明白漢馬當時的急轉彎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她想也許是他另有所愛或是他為老家的父親考慮從家裏找了一個?他父親身體不好的情況她知道。他曾說:我最好的辦法是從老家找一個農村媳婦。我父親太不容易了。在那種近乎開玩笑的戀人的戲謔中,她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到家裏去伺候父親吧。我做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家庭主婦,上伺候老,下伺候小,喂豬、下地、炊火做飯,把你的兒子養大,讓他頂門立戶,娶妻生子……你種上那個“種子”後就再也沒了蹤影。多少年後你迴來了。我已成了一個花白頭發的老嫗……那多有意思啊!倆人為這個充滿浪漫色彩的設想笑的快岔了氣。在漢馬拒絕了她以後,她的心已死了。她對班主任老師李路不懈的追求,充滿了恐怖。其實是在一種混沌大腦不清楚的狀態中她嫁給他的。也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無奈和愛情絕望後的孤注一擲。結婚後她才發現,她對李老師的厭惡是不可克服的。李老師絕對是個好人。他小小的白臉兒上掛一副金邊眼鏡,鼻子微微有點上翹,唇紅齒白,說話也細聲細氣的。有潔癖。經常用手彈彈褲子上的灰或抻抻衣服角什麽的。知識也不可謂不淵博,在班會上常能旁征博引。但是不懂幽默。他在講台上說了一句笑話,十有八九大家是不笑的,而他卻竟能笑彎了腰。但是如果他成不了自己的丈夫,她注定是會永遠尊重他的。他也不算沒有能力,組織一些活動還是很細很紮實的。同學們看著他細弱的身影,都自動跟了去。這多半是因為一種憐憫和大學生的自覺。隻有一個女生追求他,那就是曾獲全校第八屆運動會鐵餅冠軍的褚夢軍。許多年後大家都有了一些家庭生活常識和對許多對夫婦詳盡觀察後明白:這也忠實地體現了兩性吸引的客觀規律,隻不過是有些變態和錯位罷了。號稱“非洲犀牛”的褚夢軍的確是地地道道的女性(雖然她第一迴進女浴室時女生們都有些懼怕她),隻不過雄性激素比較強盛罷了。她的皮膚一點也不細膩,過度的生長和身體的膨寬使她的臉上布滿了青春美麗痘和疙疙瘩瘩的痤瘡。她唇上有些不十分明顯短短的小胡子;粗胳膊粗腿寬寬大大的腳片子;說話的聲音比我們在電視上聽到的籃球名將鄭海霞的聲音還粗。如果你不親自站在這個人麵前,一定會認為這是個40歲男人的聲音。萬事需要陰陽互補,因此她正需要細聲細氣兒的李路老師做她的如意郎君。但李路卻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她。李路的雄激素肯定也有些缺乏,但肯定要比褚夢軍雌激素的缺乏要少。因此他仍然是喜歡真正像女人的女人。他的標準還很高,竟然盯上了校花董麗英!他的這個選擇給了正與董麗英熱戀的漢馬當頭一棒。漢馬出於自己野心的考慮,果斷地割舍了愛情。漢馬得以進入木州電視台就是這個犧牲的結果。漢馬認為值得。具有怯懦性格的班主任老師李路在漢馬退避三舍後果斷地向董麗英發起了粘粘糊糊的馬拉鬆追求。說實話他這樣追求是不高明的,應該是成功率極低的。但董麗英當時已心灰意冷。失去了漢馬使她認為一切都可以湊合了,包括自己的終身大事。得意忘形的李路終於同她走進了結婚禮堂。但是他的人生悲劇便也從此拉開了序幕:她不搭理他(看見他的小白臉兒和往上輕輕翻著的小鼻子就反胃)。她不允許他向自己靠近。新婚之夜,她一開始是準備用文明的方法說服他的。但是文明的方法顯然不行。在一次他試圖進行實質性的動作時她看出來再不運用強硬的手段就要出事了。她扭起他的小白胳膊又加了一腳就輕而易舉地將他推下了床,咕咚一聲他的腦袋在家具上撞了一個大包。從此後他就再也沒上過她的床,一直在小屋的單人床上住。但是在暗夜裏,他的思想卻像著了火。聽著她在屋子裏的腳步聲洗漱聲和翻書的聲音就委屈的直想哭。他不想使用武力。即使比她勁大他也不想。他覺得那樣是一點意思也沒有的。沒有心心相印及語言愉悅的強行媾合,無異於行屍走肉,與抱著一頭褪毛的豬並無二致。他也曾想使用一點計策。他們還是在一塊吃飯的嘛。但是他也同樣下不了手。他知道有一種東西能達到一種虛幻的效果,比如吃某種藥。他滿可以尋覓了來將它摻在飯食裏,讓她不能自禁。他搖了搖頭否認了自己這種不道德的想法。他知道這種想法的實現雖可達到一時的歡愉,但後果必定是他將永遠的失去她。因此他寧可同她爭吵。因為她根本就不聽他細言慢語的所謂道理。吵了一次又一次,倆人都感到十分地累。後來就不再爭吵了。她提出與他離婚,他堅決地不同意。在一個遙遠的夢境裏,他與她在那裏想會。真正的像一對夫妻般的想會。他相信會有這一天。所以他同意了她的出遊。他覺得她在外邊呆上一段時日,也許就會迴心轉意。他問她:

    你要到哪裏去呢?

    大約是廣州。

    你去了以後告訴我你的地址和電話行嗎?

    ……

    她沒吭聲就走了。他在呆了一段時間後實在控製不住自己了,就利用假期出來尋她來了。他沒有料到,他過去的學生漢馬——那個將她讓給他的人——正在與自己的妻子甜甜蜜蜜地相會……

    ……董麗英聽到漢馬的問話,詫異地看了他一會迴答: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呢?北原省的董和平副書記的確是我父親的親弟弟呀……我告你說吧漢馬,開業那一天可有意思了,飯店所在的這個區的區長來剪彩了,他還沒等司儀說開始,就……她仍然沉浸在敘說的興趣中。

    那我過去怎沒聽你說過呢?漢馬仍盯著那個話茬問。

    你怎麽會聽我說過……剪彩的事,不可能嘛……噢,你是說我叔叔!噢,咱倆認識時他還在當地委書記。再說咱倆相處,也沒必要談我的叔叔哇?哎,你老問這個幹嘛呀?!董麗英更加驚奇了。

    噢,我是隨便問問。漢馬掩飾地說。漢馬覺得很是亢奮,就將董麗英摟過來,拚命地吻她,甚至發出了啪嗒啪嗒的響聲;同時,兩隻手也開始不老實了,去解她衣服上的一些扣帶兒。

    不不不!董麗英掙紮著坐起來紅著臉有些嚴肅地說:漢馬,你可得守規矩呀!我已經是有主的人啦,可不比過去。

    來吧,親愛的……漢馬氣喘噓噓地繼續糾纏,拚命地去解她的腰帶。董麗英飛快地從床上蹦到了地下,指著漢馬近乎義正詞嚴地說:我告訴你漢馬,在一塊呆一會可以,但幹那事絕對不行。你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啊。都成了你的了?!啊?你這樣不僅是欺侮我,還等於是欺侮李路老師——我的丈夫,我還沒和他辦離婚證呢!我雖不是十分正統的人,但也懂得哪輕哪重。你得等我離利落了再說。雖然我的確還在愛你!行吧?我的小漢馬?她說到最後這句話的時候,神情已經十分地緩和甚至可以說是溫柔了。

    漢馬長歎了一聲,眉頭皺得很緊。他的腦海裏閃過一絲惡念頭,隨即熄滅了。他軲轆了幾下眼睛,咽了口唾沫,也把話拉迴來說:逗著你玩呢,看你緊張的!過來,我再也不那樣了,我向你保證!

    董麗英見狀,轉嗔做喜:我說嘛,你不是這麽沒水平的人。心急吃不得熱粥嘛!我這也是對你的尊重!就又上了床。她完全與漢馬沉浸在幸福的卿卿我我之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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