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停靠在長沙站的時候,含妹央求蘆妍在這逗留一天,蘆妍不同意。她倆站在月台上買了隻燒雞,付了錢後就開始為這事爭辯起來。蘆妍倒不是心疼這倆火車票錢,而是特別惦念家裏的事。她還不知道銀行的事張山行已經擺平了。正在爭吵的時候,她們這節車廂呲著小虎牙的那位男列車員衝她們笑著走過來了。走到跟前他故做一本正經的衝蘆妍說:大姐,看得出來你是老板,她要玩玩就玩玩唄。這車票三日內有效,在長沙玩一天沒問題,反正你們得在北京倒車,你說我說的對吧!

    那麽臥鋪也有效嗎?蘆妍可不是外行,他盯著小夥子問。臥鋪不行,隻是硬坐有效。嗨,您還在乎這幾個錢兒呀,這麽大個老板!小夥子笑咪咪地說。挺漂亮的小夥子的最後一句話說動了蘆妍,但她也不繞短:

    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兒心眼兒,你是想讓我們下去,你好把臥鋪賣了!

    瞧,把我的好心當了驢肝肺了不是?得得得,你們上車,請……小夥子仍然不慍不惱笑嘻嘻地說。

    成全了你吧,小夥子!還剩幾分鍾開車?蘆妍也笑咪咪地說。

    抓緊點吧您哪,大姐!還有兩分鍾!

    好在她倆帶的東西不多,上車後三下五除二就鼓搗完了。剛出車廂,就聽小夥子問從過道裏走過的兩個人:師傅,您要不要臥鋪?長沙到北京的,兩張!

    怎麽樣?我沒屈說了他吧?蘆妍對含妹說。

    含妹才不管什麽屈說不屈說呢;也不管迴去坐臥鋪還是坐硬坐。她為自己陰謀的得逞而有點心花怒放。倆人剛走到出站口,列車就開動了。倆人在八一路副149號廣州空軍招待所住下了。因為正是早上,她倆很快吃了點兒早點,就準備出去玩了。

    你說咱倆去哪玩?

    蘆副總,我可不知道,我沒來過!含妹心不在焉地說:聽說這有個嶽麓山挺好玩的,上邊有毛主席去過的愛晚亭和橘子洲頭。

    我也沒來過,蘆妍說,那咱們就去那兒!蘆妍將手提包鎖進了客房的保險櫃裏。

    哎哎哎,蘆副總,提包放這不安全,你別看有保險櫃!我的意見你還是拿著!

    蘆妍想了想也是。就將提包交給了含妹:那路上你可得小心點,啊?!

    那是當然。這一路不都是我拿著來嗎?!

    出去玩可不比在廣州辦事。蘆妍又囑咐了一句。

    您放心吧!含妹拿著包一躥一躥地在前麵走。高興的禁不住唱起了一首《大頭皮鞋》歌。

    含妹,你這幾天怎麽這麽高興啊?

    ……追迴了咱的摩托車還有不高興的?

    真是為這高興?

    可不唄,還能是為什麽!

    我看不見的。蘆妍瞥了她一眼說。

    “我說我的爺爺……有一雙大頭皮鞋……他傳給了我的爸爸……”

    你唱的那詞兒對嗎?

    管它對不對,瞎唱唄!

    倆人下了出租車,來到了橘子洲頭。橘子洲頭果然有金橘樹,一個個的金橘如同小燈籠掛在墨綠的枝杈上。站在橘子樹下的湘江邊上,看著江麵上的藍色霧靄和鳴著氣笛的輪船,不由想起了毛主席那首著名的詞《橘子洲頭》。蘆妍入了迷。但她怎麽也想不起毛主席這首詞的詞牌名了……這時,含妹說:蘆副總,我去買點喝的!

    蘆妍點了點頭,並沒太在意。仍然想那詞牌名。還是想不起來。她想,迴去有時間一定好好看看《毛主席詩詞遜……

    蘆妍雖然在遐想中——想象著毛主席年輕時候在這裏和同學同遊抒展著衝天抱負的場景——但也隱約覺得含妹買飲料花的時間太長了,就向賣飲料的地方走去找她。找了幾個地方,都沒有她。

    這小丫頭,野哪去了呢?她想喊她,又覺得不太雅觀。就向遠處的一處灌木從走去。剛走到那兒,就聽到了含妹的聲音:

    ……誌有哥!你一定要經常給我打電話喲!你說你喜歡我,我覺得好像不是真的似的。你不是在騙我吧?-…我信你的話……我才坐了一夜車,就想得你不行,真的!那天晚上可把我嚇壞了……你真壞!你要是有真心的話,就在今年調到我們木州去行不?!什麽?從長計議!我告訴你誌有哥,不允許你從什麽“長”計什麽“議”!聽了嗎?!好了,我得趕緊給蘆副總買飲料去。古朵白……

    蘆妍聽到這裏,趕緊躲到了另一處花從裏。她不願意給自己下屬當麵的難堪。待含妹鬼鬼祟祟將自己的手機裝到手提包裏向飲料攤位走去的時候,她才尾隨著她到了“橘子洲頭”。接過含妹遞給她的“紅梅花兒”易拉罐,她親切地問:咱們還上哪兒?

    含妹盯著她的眼晴說:您看呢,我覺得長沙也沒什麽大意思,你要是累了,咱們就迴招待所,睡它半天覺,坐晚上的車迴木州!

    我不累。走,咱去嶽麓書院和愛晚亭!我還想上韶山、嶽陽樓去看看呢!蘆妍冷笑了一聲想:就你這樣的,還想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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