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我和張萌萌輪番守夜,差不多五點多的時候,他禁錮許攸的陣法就鬆了。我用星雷符又揍了他一下,打散了許攸身上的道氣。


    第二天一大早,正好是鎮上的街天,我花了五十塊租了一輛拖拉機,趕著早上迴去。


    我們停留了一晚,結果崆峒的許老二比我們還先到我家,小紅也不在二叔這裏,不過他們還是不敢進去,就等在門口。


    到了家裏,我也不怕了,讓張萌萌把許攸交給許老二,許老二全程陰著臉,帶著人一言不發,直接離開。


    人都還沒走遠,陳歐就在後麵搖頭晃腦的道:“崆峒許氏三傑年輕的時候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可惜大浪淘沙,千古道門,唯有一王,爭鬥中淪為淘汰品。這倒也罷,畢竟是騾子是馬,拉出來一溜就一目了然,他們這也是天賦不如人。可沒想到,活了一大把年紀,竟然會栽在一個後生手裏,一甲子的年紀,都活在了狗身上了。”


    我很少聽道門裏的往事,千古道門唯有一王,這事也是第一聽說。


    許老二都走出七八米遠了,聽到這話又停了下來,迴頭眼神兇惡的盯著陳歐,像是要殺人一樣。


    不過還不等我們問,許攸就緊張的拉著許老二道:“二爺,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


    許攸是昨晚被我和張萌萌恐嚇住了,生怕許老二栽在這裏。許老二顴骨蠕動,最後還是把老臉扔一邊,沉哼了一聲,帶著許攸離開。


    陳歐在後麵等人走遠,才不屑的道:“切,不就是一個崆峒山,有什麽了不起的?要不是這一代出了一個許靈兒,早就淪為三流門派了。”


    許靈兒,應該就是許攸的二姐。


    我問:“陳老哥,道門當代王者是誰?”


    “上官鵬飛!”陳歐嘿嘿一笑,湊到我麵前道:“你小子要是加把勁,說不定過上些日子,他就是你大舅哥了!”


    上官家的人,那還好。也難怪上官清淺這般囂張,原來是一門兩天才,有囂張的資本,隻是這上官家,聽起來不是一個門派,難道一個家族的勢力,就能力壓各大門派?


    天才固然重要,但兩個天才撐不起一個家族,而且沒有強大的背景,天才還沒成長起來就被人扼殺了。


    這種事,陳歐和張萌萌身上就能看出來,要是他們沒背景,早就被人搞死了,而且什麽時候死都沒人知道。


    我白了陳歐一眼,心裏卻是大起了小九九,我離開家的時候,上官清淺可是暗示過我,今晚可能要有點什麽了。


    想著,我心裏還是有點小激動,特別還是背著小紅,還刺激。


    許攸離開,我和張萌萌也輕鬆了,見陳歐還想拿上官家的人來開玩笑,我一把摟著他的肩膀道:“陳老哥,你沒事了?”


    “休息一晚,早沒事了!”陳歐活動了下筋骨。


    我朝著不遠處的竹林挪了挪嘴道:“那邊有個老朋友來了,要不你去招待一下?”


    許老二來的時候,我就發現神算子鬼鬼祟祟的貓在竹林裏,現在還迴來,肯定又是有什麽事,不過這玩意不能太給他臉,不然他能上天。


    陳歐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見到神算子:“呦,這老哥,一泡屎的功夫,你就拉了一整晚啊!你這是病,得治療!”


    陳歐說著,張萌萌就嘀咕道:“我好像帶了巴豆!”


    我聽得一陣惡寒,這都特麽是什麽人,隨身還帶著巴豆?不過惡人還需惡人磨,不給他點顏色,神算子還以為我們真要求著他。


    神算子臉皮也是堪稱一絕,臉上看不出尷尬,笑嗬嗬的出來:“這話說的,我這不是臨時有事,來不及跟你們打招唿,這不是迴來了。”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了下,神算子的目光就落到陳歐和張萌萌頭上,驚訝的道:“呦,二位爺這是謝頂了?這一晚的時間,你們是遇到啥子大事了?”


    頭皮被削掉,也應了神算子的血光之災,而且這還是差點掉腦袋的血光之災,陳歐和張萌萌一聽,氣得直咬牙,陳歐還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頭頂,手上的汗沾到傷口,疼得還倒抽了口冷氣。不過他很快就壓住了怒火,笑嗬嗬的過去摟著神算子的肩膀。我急忙把門打開,一進門,張萌萌就往後麵撲上去,兩人殺豬一樣,當場就把神算子按在地上。


    “林初,我帶來的包包裏有巴豆粉,你給我拿來!”張萌萌迴頭喊我。


    “哥哥,哥幾個,爸爸們,你們這是幹啥?這是要幹啥子呦!”


    神算子急得不停的質問,很無辜的樣子。


    他要是找個正經的借口,或者是說兩句好話,我也不想為難他,畢竟接下來的事,還真得靠他。但見他現在又到處喊人爸爸,想要禍害我們,氣不打一處來,拿過張萌萌的包包,從裏麵翻出巴豆粉,一股腦的塞到神算子嘴裏。


    結果粉末太幹了,神算子大聲唿救,一喘氣就噴了我們一臉粉末。


    陳歐一看,直接把水龍頭上接著給老牛喂水的管子,直接塞到神算子嘴裏,開了龍頭,咕咚咕咚把神算子灌了個肚皮滾圓。


    結束後,我們也不在理會神算子,那小子站起來,還想說什麽,結果才開口,哎呦一聲,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扣著屁股就直奔廁所。


    我看著神算子昂首挺胸的樣子,問:“我們不會過分了吧?”


    “過什麽分,這孫子,不讓他長點記性,下次指不定把你坑死!”陳歐像是被勾起了往事,一臉的憤怒。


    見陳歐這表情,分明就是在報仇,我也不好說什麽。


    折騰了一晚,我肚子裏餓得厲害,把神算子交給陳歐和張萌萌折磨,我轉身就進了廚房,結果一進去,就發現灶裏的火是燒著的,上麵煮著一鍋米飯,大鍋裏還有一鍋的紅豆煮臘肉。


    這是我娘過來了?


    我心裏還有疑惑,因為家裏就上官清淺一個人在家,那大小姐肯定不會做飯,這會兒恐怕還在睡大覺。我嚐了下紅豆還沒熟透,添了點柴火,打算出去看看是不是我娘來了。


    結果才出廚房,就看見上官清淺換了一身短衣,頭發也很隨意的紮在腦後,幾縷碎發落在臉側,額頭上還有幾顆晶瑩的汗珠,像個鄰家大姐姐一樣,我都差點認不出來。


    “你們迴來了?餓壞了吧?”上官清淺見我不說話的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背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而她另一隻手裏,還提著一隻褪毛開膛了的大公雞。


    我也發現自己失態了,紅著臉,指了指她手裏的大公雞道:“你殺的?”


    上官清淺這才提了提手裏的褪毛雞,臉蛋微紅的道:“今天早上我到村子裏買的,剛殺好,還沒來得及弄。”


    我急忙過去接過來道:“讓我來,你休息一下吧!”


    陳歐和張萌萌在院子裏坐著,之前在互相檢查腦袋,上官清淺一進來,兩人就大張著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也沒搭理他們兩,提著大公雞到廚房裏砍好放在高壓鍋裏煮著,期間看到一個人影在院子和後門之間來迴奔波,不用問都知道是神算子。


    陳歐和張萌萌也沒去搭理他,任由他來迴跑廁所。


    我弄好雞出來,陳歐和張萌萌正在詢問上官清淺有沒有什麽秘法可以讓頭發長出來。


    逃命的情況下,兩人也顧不上,現在消停下來,他們才意識到腦袋上的傷有點特殊,正好落在正中的頭皮上,要是長不出來,不管長發還是短發,似乎都蓋不掉。


    上官清淺看了兩人頭上的傷,也是被他們的樣子逗樂了,笑了笑道:“我們家又一味祖傳的秘方,應該能有效果!”


    陳歐一聽,急忙問:“上官師姐,貴不貴?”


    上官清淺沉默了下:“代價是有點高,而且不外傳,不過,既然你們是小初的朋友,到時候我給你們帶出來,不需要錢!”


    我正好聽到上官清淺說這話,心裏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朋友間也是需要利益支撐的,這跟義氣不義氣無關。人活在這個世上,開著一張嘴就要吃喝,我沒有理由無條件的要求他們來幫我,他們來了,是義,而給他們利,也是我的義。


    我走過去,陳歐和張萌萌立馬就站起來,陳歐笑道:“林初老弟,這次就沾你的光了……”陳歐是想趁機會表現一下,好拉近跟上官清淺的關係,結果他剛說了一句,神算子就從後門弓著腰進來,插嘴道:“我來是有要緊事跟你說,最近幾天,蒙拓的人會護送一卷上古卷宗到這附近,裏麵記載了很多的秘密,龍首山水潭、三生花的秘密都會在裏麵……”


    “哎呦,我這肚子!”說到重點的地方,神算子怪叫一聲,捂著肚子又往外麵衝。


    張萌萌和陳歐立刻跟了上去,我一聽跟三生花和水潭的秘密有關,也是被勾了起來,急忙跟上,意識到把上官清淺扔在這裏不好,又停下來解釋道:“神算子剛才被張萌萌和陳歐喂了巴豆,懲罰他。我去問問到底是怎麽迴事!”


    上官清淺本來站起來,想跟我們去,聽了這話,無語的坐了下來。


    我邊跑邊說:“等會問出來,我來告訴你!”


    我出後門,張萌萌和陳歐已經捏著鼻子守在廁所外麵,隻聽見一陣陣噗噗聲。噴了一會,神算子才算消停下來,在裏麵都沒看到人就嘲笑道:“特麽的,捂著鼻子裝高雅,你們兩曉得不,那玩意蒸發在空氣了,你們張著嘴是沒聞到味,卻是把它從嘴裏吃下去了。”


    惡俗的話差點把我給整吐,張萌萌和陳歐更是急忙把鼻子鬆開,捂住了嘴巴。


    我沒陳歐和張萌萌那麽無聊,堵在廁所門口,離得遠遠的道:“你別瞎扯這些沒用的,剛才你說的什麽意思?”


    神算子在裏麵道:“我剛才已經說了,蒙拓的人帶著一本密卷要到附近,我已經算出了路線,不過黃金火騎兵的數量眾多,你們幾個根本不行,我來的意思,是讓你們去找道門的人,他們昨晚被蒙拓的手下殺了不少人,咽不下這口氣,肯定會幫忙,到時候你們共享卷宗裏的內容就行。”


    神算子說得頭頭是道,若非見過他的真本事,我都要以為他昨晚上就躲在一旁看著。


    隻是我從龍首山下來的時候,還讓白衣公子來找我探討合作,要是他不來,現在看來我要主動去找他了,主動和被動,情況肯定不同。


    我問:“蒙拓的人什麽時候到?”


    “今天的零點過後,淩晨四點到五點之間,那時候天陰之氣最重,黃金火騎兵的實力最強,運送如此貴重的東西,他們必然會選擇這個時間段。”神算子說著,還在不停的噴。


    陳歐問:“具體在什麽位置?”


    神算子一聽,頓時來氣了,怒道:“媽的,老子千裏迢迢跑來告訴你們好消息,你們就這樣對待老子,現在不出點血,休想讓老子說出來。”


    陳歐一聽,迴頭跟張萌萌道:“我剛才看見林初老弟家裏還有一桶清油,去拿來,給我們的古老哥潤潤腸子!”


    我急忙說:“你們在這裏堵著人,跑腿的事我來做。”說著還把紫符給了陳歐道:“這玩意我多得是,他要是敢跑,你們拚命往他身上扔。”


    神算子不用看都知道,嚇得急忙道:“三位老哥呦,小弟我隻是跟你們開個玩笑。地點我現在還推算不出來,要過了今晚零點才能算出來,但你們要盡快去跟道門的人聯絡,不然我算出來那也是白搭!”


    陳歐道:“你小子這麽聰明,怎麽不直接把消息告訴道門的人,到時候你主子一高興,還會賞給你幾根骨頭!”


    神算子已經拉完了,隻是事沒解釋清,他暫時不敢出來。依舊蹲在裏麵:“哥幾個,我這不是為你們著想,要是直接告訴道門的人,你覺得你們還有機會參合?你們去找他們的時候,千萬別提我,就說是你們打聽到的事就行!”


    “算你有點良知!”陳歐哼了聲,轉身從茅廁離開。到院子裏,我把大致的情況跟上官清淺說了下,她眉頭微皺道:“這麽重要的事,道門的人恐怕會不守信用!”


    我也在擔心這事,如果單純的隻是宰蒙拓的黃金火騎兵,問題不會很大。但現在涉及利益,恐怕會有人鋌而走險。


    畢竟有句話說得好,不是不敢,而是籌碼還沒有加到。


    陳歐聞言試探道:“上官師姐,要是你跟著我們一起去,給他們幾個膽她們也不敢亂來。”


    我聞言也期盼的看著上官清淺,上官清淺有些為難的道:“不是我不想去,而是上次在勾魂山我重創白衣公子,昆侖的人找到我們家,讓我遵守道門規矩。”


    陳歐一聽,無奈的歎了口氣。


    “什麽規矩?”我有些好奇。


    張萌萌道:“道門為了保護小輩,立過一個規矩,不管是不是同輩中人,除了鬥法大會上,平時相差兩個境界的人不得隨意出手欺壓弱者。”


    我一聽,頓時覺得頭疼。


    但這個規矩,肯定是遵守了很多年的規矩,上官家不會去犯眾怒。


    我道:“如此說來,小紅也不能出手了?”


    “她到是個例外,不受道門約束!但如今整個勾魂山暗流洶湧,她要是離開,恐怕你母親會有危險,她也會有危險。”上官清淺解釋道。


    道門的人選擇在這裏舉行鬥法大會,肯定是醉翁之意,或許真的會設下殺局,就等著小紅自投羅網,我不能讓她去冒險。


    上官清淺見我猶豫,又道:“不過這件事,最好還是讓她知道,正好我要過去一下,就由我跟她說吧!”


    “這……”我有些擔心,怕她們兩打架,嚇到我娘。


    上官清淺看出我的擔憂,打斷道:“別擔心,我自有分寸!”


    不得不說,上官清淺做事的風格,跟小紅完全是兩個樣子,沒有半點架子,還很得體,重要的是她還能做飯,這事放在她這種身份的人身上,當真是天方夜譚。


    這樣好的一個女孩,難怪陳歐說錯過了就沒了。


    我送上官清淺出門,臨時還叮囑她,讓她把事說清就迴來,我們等著她吃早飯。


    我本來是想讓她把我娘和小紅叫過來一起吃雞肉,但想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湊一起已經是要爆炸了,湊一起,恐怕一點就著。


    而且現在家裏條件也好了,雞肉不常吃,但也能吃得上幾頓。沒必要現在過來湊火。


    我迴來關上門,跟張萌萌和陳歐商量接下來的事,他們跟我想的一樣,不主動去找,怕白衣公子不來,主動去找,到時候我們會被動很多。而且到別人門上,事一捅出來,會發生什麽誰都無法保證。


    最後一合計,打算過了晚上八點在說,反正道門的人現在就在勾魂山,來迴用不了多少時間,也來得及。


    確定下來,我開始做飯,剛好全部上桌,上官清淺也迴來,跟著她一起來的,還有我媽和小紅。


    我媽一見到我,臉一下就耷拉了下來,要是沒有外人,恐怕撿起掃帚就開始抽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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