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聽了我的話,冷哼一聲也不在廢話,手中折扇一合一開,對旁邊的人道:“他的道氣支撐不了太久,你我輪番上,耗死他!”


    我手裏有紫符,幾人都特別小心,但我不用紫符,他們的每一次攻擊我都得構築星錘符抵抗,道氣消耗極大。


    白衣公子三次攻擊,我體內的道氣就隻剩兩成,相比之下,我體內的道氣似乎是有了提升,因為在這之前,構築三次星錘符,我體內能剩下的道氣就不過一成。


    察覺到自己的提升,我心情大好,此時白衣公子一顆丹藥恢複的道氣也消耗了三分之二,剩下的道氣最多還能在釋放兩次異像。


    這一下,剩下的人一起出手開始圍攻我,注意力徹底分散後,我瞟眼看見陳歐和張萌萌都往嘴裏塞了丹藥。


    見狀我也沒有猶豫,拿出一顆丹藥服了下去。丹藥入口就化作一股清冽的甘泉,順著喉嚨就滑了下去,流入丹田,枯竭的道氣瞬間迴滿,不僅如此,道氣的密度還提升了一倍,同樣的丹田空間裏,儲存的力量直接翻了一倍。


    我氣息發生變化,白衣公子就察覺到了,驚訝的問崆峒的少年道:“迴氣丹有提升道氣的作用?”


    崆峒的少年被問得愣住了,正打算搖頭,就在他頭轉朝另外一邊的時候,張萌萌身上發出一道土黃色光芒,光芒一亮起來就覆蓋了陳歐,兩人緊跟著消失在原地,半個眨眼的功夫,兩人就到了崆峒派少年左右,伸手就扣住他的手腕。


    張萌萌手心發光,有陣紋浮現,順著崆峒派少年的手臂蔓延,不等人反應過來,已經覆蓋了全身,把人給控製住了。


    但反應過來的眾人,集體朝著陳歐出手。


    白衣公子更是怒喝一聲道:“陳歐,張萌萌你們找死!”


    我知道張萌萌和陳歐這次出手,那下次,白衣公子就不會在饒他們。畢竟沒有人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到,更沒有人願意數次放虎歸山。


    人的恐懼和擔憂,大多都是在事情發生前。事一發生,或是別無選擇,那所有的擔憂都不值一提。


    陳歐和張萌萌都沒有理會白衣公子,張萌萌控製了人,陳歐反手就同時朝著身後的四人一掌啪出,嘴裏大喊:“茅山天羅掌!”聲音未落,一直金色大手在他手掌前麵顯化,閃爍著道氣的光澤,直接擊向四人。


    與此同時,我也用翻倍了的道氣構築星錘符,朝白衣公子打出的同時,手裏的樓觀劍挽了一個劍花,一連串的劍招就刺了出去。


    不過我也發現一個問題,道氣是提升了一倍,但在境界上還是沒有動,依舊保持在天地境,沒有踏入陰陽境界。我估計是提挈和天地境隻需要道氣積累就能自然突破,往上的陰陽,守神,融骨,弊天,真人境,都需要突破一些身體上的限製。


    特別是融骨之上的境界,看境界的名字就知道想要突破不是那麽容易。


    但即便境界沒有提升,我們的實力卻是實打實的提升了,星錘符一出,一瞬間就崩碎白衣公子的異像,大錘落下,他用扇子本體擋在前麵,直接被一錘子敲飛。


    而此時陳歐的茅山天羅掌同樣一次性就擊飛了四人,力量極強。


    隻是一掌打出,他臉色就灰白,臉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整個人都虛脫了,被擊飛的四人穩住身形,再次撲殺上來。但這時張萌萌已經控製住崆峒山的少年,卡住少年的喉嚨道:“你們在往前一步,我就捏碎他的氣管!”


    張萌萌的道氣提升後,身上竟然出現了模糊的異像,那異像有些特殊,似乎是一個廢墟,灰暗的天空下,大地支離破碎,散落著無數巨大的石碑,石碑上有模糊的古字。


    可惜異像太模糊,無法看清。


    但白衣公子驚駭的看著張萌萌身上淡淡的異像:“殘天陣,你竟然以殘天陣作為心法!”


    張萌萌冷哼一聲:“殘天陣本就是心法,隻是你們昆侖不識貨而已!”張萌萌說道這裏,一臉得意的道:“不過你也別羨慕嫉妒恨了,就你們昆侖山裏的那些個廢物,沒有人能參悟。”


    我事後才知道,殘天陣是當年道門鬥法大會後,昆侖作為東道主,主動開啟了昆侖虛,眾多翹楚俊傑進去一探究竟,最終得到了兩件古物,其中一件就是白衣公子手裏的古扇,另一件就是殘天陣。


    因為陣圖破損,注入道氣後會顯化出破碎天地的末世景象,因此取名殘天陣。


    當時還出現了一個小插曲,古扇是奇門遁甲的人找到,殘破的陣圖反而是被昆侖山的人找到。而殘破的陣圖除了能顯化異像,別無一用,畢竟那是上古的陣圖,想要弄懂其中原理,恐怕上百上千年都無法做到。


    原本的約定是那個門派找到的東西就歸那個門派,結果昆侖的人一看古扇竟然能配合自家的功法,威逼利誘,非得跟奇門遁甲做了交換。


    深處屋簷下,奇門遁甲也不得不低頭,可是誰都未曾想到,那殘破的陣圖不僅是陣圖,裏麵還隱藏著一篇心法,整個奇門遁甲,就隻有張萌萌參悟了出來。


    唯一不足的是,心法和陣圖一樣,都隻剩一半。但張萌萌事後提起過,哪怕就是一半,此等心法,也不是世間之物。


    至於陳歐的天羅掌,我也是事後才知道,來曆同樣不俗,而且頗具嘲諷。


    茅山最大的能耐就是抓靈屍,陳歐的爺爺更是從大清活到現在,栽在他手裏的靈屍不計其數,而天羅掌,竟是從一具上古老靈屍身上得來。


    無獨有偶,天羅掌跟張萌萌的天殘陣一樣,別人都無法參悟,隻有陳歐一人看懂,並且學會了。


    讓我不解的是,張萌萌和陳歐都說他們也是木錘子對木魚,除了“敲”參悟個靈,可就是這樣,兩人硬是懵逼的學會了。


    白衣公子被張萌萌的話氣得臉色發青,因為一個上古心法,價值要比一件法器高太多太多了。


    “給我弄死他們!”白衣公子怒吼一聲,起來就要動手。


    旁邊的人遲遲疑疑,但見白衣公子要動手,也隻能跟上。張萌萌一看,稍微鬆了崆峒少年的喉嚨,都不用提示,少年就驚恐的道:“公子,你別亂來,他會殺了我的。”


    白衣公子顴骨蠕動,手停了半空,不過隻是遲疑了兩秒,一扇子就朝我們三人扇來。


    張萌萌也是狠了心,見白衣公子出手,一腳就踢在崆峒少年的後膝蓋上,隻聽見一聲脆響,崆峒的少年發出一聲慘叫。陳歐已經脫力,我隻能出手,擋住白衣公子的扇子。


    我和他現在的實力旗鼓相當,我還要稍微強一點,但這種情況下,想要傷到他也不可能,所以隻是逼退,我就沒有在出手,一迴身,一劍就戳穿崆峒少年的大腿,劍拔出來,血水噴出老遠。


    “白衣,你什麽意思!”白衣公子還想在動手,身後的許老二突然大吼一聲。聽見聲音,我立刻轉身,和張萌萌一人對著一遍,同時威脅道:“都別亂來。”


    許老大斷了一隻手,傷勢不容樂觀,許老三還在給他處理傷口,單憑一個許老二,真逼我用紫符,他也討不到便宜,而且剛才一劍,已經告訴他們,我們真的敢殺人。


    我們現在的情況也很不妙,陳歐一掌拍出,整個人就虛脫無力,好在許老二站出來,白衣公子也不敢亂來了。


    我趁機道:“讓我們走,我到了家就會放了他。”我說話的時候,崆峒的青年嘴裏還在慘叫,我說完,用樓觀劍的劍柄直接捅在他腰杆上,冷聲威脅道:“你在哼唧一聲,我弄死你!”


    勾魂山,他跟著白衣公子可是風光得很,在我麵前也是囂張得不行。現在被我一句話就嚇得不敢吭聲了。


    許老二冷著臉,威脅道:“小子,今天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跑得了今天,又能跑得了幾天,遲早你會落到我們手裏。”


    “許老二,你還是趕緊看看你大哥,都一把年紀了,別挺不過去嗝屁了,至於我能躲多久,實不相瞞,老子家在勾魂山附近,一片青竹園旁,隨時恭候你來!”


    陳歐有氣無力的道:“趕緊弄好走人,你跟一條老狗說這麽多幹啥!”我和張萌萌聽他快要不行的樣子,張萌萌挾持著崆峒的青年,我用背脊頂著陳歐,慢慢的朝白衣公子那邊走去。


    但白衣公子沒有避讓的跡象,依舊擋在前麵。這一次都不用我們開口,許老二就怒道:“讓開!”


    昆侖在牛,白衣公子也要給許家三兄弟一個麵子,隻是讓開的時候他還意味深長的道:“別怪我沒有提醒,陰煞門少主也是被這小子挾持,說兩天後交人,結果兩天後,陰煞門的人去了隻收到屍。”


    白衣公子提醒,許老二麵露擔憂,又威脅道:“小子,我希望你明白一個道理,崆峒不是陰煞門,在道門裏,崆峒的盟友不少,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這種問題我直接懶得迴答,現在隻想脫身,靜等七天後在到這裏一探究竟。


    見我們要離開,許老二喊了聲等等,我停下來,他反手扔出一個藥瓶,裏麵是金瘡藥。


    我背過手遞給張萌萌,不過現在也不可能給青年止血。路過白衣公子身邊,我停下來,看著他道:“我覺得我們可以暫時放下成見,先搞定蒙拓在說,那個人的存在,對你我都是巨大的威脅!”


    黃金火騎兵有建製,高手如雲,人數不詳。憑借我一個人的力量,想要為二叔報仇難如登天,而這一次道門在這裏折損了五十多人,全是排行前麵的門派弟子,這口氣,我相信他們咽不下去。


    而且七天後,蒙拓肯定還會在來。


    我接著又道:“今天的事現在隻是一個開始,如果我們在內鬥,恐怕到最後全是蒙拓的墊腳石!如果你想通了,可以帶著誠意到我家找我,屆時,有一個更大的消息可以告訴你們!”


    我聲音很大,在場的人全都聽到了,就算白衣公子一心隻想報仇,其餘人也會把消息傳出去。


    說完,我們朝著水潭離開,一路上,我都是背靠張萌萌,倒退著走。


    白衣公子他們沒追來,許老大的傷勢嚴重,他們也沒有追來。一直下了山,到了鎮上,我才鬆了口氣。大半夜的我們也不敢走夜路迴去,指不定蒙拓的人就堵在路上。


    張萌萌給崆峒的青年之血包紮傷口,陳歐在鎮上找了一家小旅館,四個人住了進去,才到房間,陳歐往床上一趟,全身肌肉緊繃,汗水不停的往外滾。


    我一看,有些緊張的問張萌萌:“他沒事吧?”


    “沒事,不過是大眾臉充胖子,消耗太大了。”張萌萌怕崆峒的少年昏迷休克,還把半顆迴氣丹喂給他服下。


    陳歐這時也會過一些氣:“真特麽狗屁,功法在厲害,消耗如此大,有個毛用!”


    我知道他是在抱怨天羅掌,他也是撐著道氣膨脹,使用一次。


    張萌萌道:“要求越高的東西,到最後發揮出來的力量就越強!”


    “以後,老子可不想玩以後,不如現在輝煌,你瞧瞧白衣公子,人長得像一坨屎,結果還不是眾星捧月!”陳歐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抱怨,抱怨完又感歎道:“歲月不饒人啊,大好的青春,非得把自己活成狗!”


    我剛開始還覺得他想法過於極端了,道門裏的人,誰不想擁有絕世功法,將來一飛衝天?


    可是聽了他的感歎,到嘴邊的話又吞了迴去。因為在我看來,青春和時間,比什麽功法都重要。


    張萌萌跟著歎了口氣,安慰道:“也別想太多了,我們也不比白衣公子差,你瞧今晚不是被我們打成狗,至於眾星捧月,你們不覺得,狗都是成群的嗎?”


    我和陳歐都被他給逗笑了,陳歐咳了兩聲,唿吸漸漸平穩,直接睡過去了。


    崆峒的青年一直看著我們,沒有說一句話,張萌萌迴過頭,才用力拍了拍他的臉道:“你小子怎麽有些麵生,是不是這次才從崆峒出來?”


    張萌萌見多識廣,對道門裏的很多人都如數家珍,這少年從出現,張萌萌就沒有說過他的名字。


    “我叫許攸,是第一次出山!”許攸眼神裏有些懼色,的確是像一個剛離開家的少年,透著怯弱。


    張萌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別怕,隻要乖乖聽話,我們不會難為你,白衣公子都是瞎說,陰煞門的少主要是聽話,我們也不會把他大卸八塊。”


    許攸聽了前麵半句,臉色就緩和了,聽完後麵半句,嘴唇的白了,急忙道:“你們放心,我不會跑!”


    張萌萌手裏掐了個訣,按在許攸眉心,道氣覆蓋下去,許攸身上的陣法就浮現出來,看上去光芒依舊,沒有衰減。不過張萌萌還是不放心,把我拉到一旁小聲道:“這陣法我也是第一次用,不知道能封印多久,你先睡,等陣法要失效我在叫你起來!”


    我點點頭,又拿了一粒小紅給的丹藥,剩下的紫符也給了他,然後才躺到床上。閉上眼睛,一時也睡不著,而張萌萌過去就跟許攸聊天道:“你的名字我沒有聽過,不過你們崆峒山,據說有一個很厲害的大師姐,天賦超過了上官清淺,可是自從六年前就沒有她的消息了,聽說她也是姓許,你認識?”


    許攸服用了迴氣丹,道氣滋潤下,傷口也不是那麽疼了,聽張萌萌問,急忙道:“你說的是我二姐,她一直在閉關,鬥法大會,她可能會來!”


    “哦!”張萌萌拉了個長音,我能聽出他的擔憂。許攸也不傻,急忙道:“你們放心,今天的事是怪我自己做得不對,我不會找你們尋仇!”


    生死麵前,有些人真的可以把自己放得很卑微,許攸就是這樣的人。


    “嗐,我也隻是問問,她來了,我也不怕!”張萌萌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我這人有個壞毛病,一直改不了,就是喜歡把危險解決在萌芽狀態。林初,當時那個陰煞門少主,他是怎麽說來著?”


    我閉著眼睛一直在聽,知道許攸有個比上官清淺厲害的二姐,也是有些心虛了。現在聽見張萌萌問,閉著眼睛就道:“好像說等他迴去,要讓他爹勾我們的魂魄,用來點天燈!”


    “對!”張萌萌一拍手道:“你瞧我這記性,老差了。不過起因我是記不太清了,過程卻記得很清,那小子,死了三個多小時才斷氣,最後魂飛魄散。結果呢?你看看,現在陰煞門的人被白傾城嚇得都不敢上門了,要是來,我估計還得死幾人。”


    “唉!”張萌萌錘頭歎氣:“你說這是何苦?要是他門裏在來人,下場恐怕也是個死!”


    張萌萌連珠炮一樣說完,抬頭看見許攸臉色不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哥不是說你,相信你也不會坑姐。好好養傷,別多想了!”


    許攸苦著臉笑了笑,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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