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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君及其助手看上去都沒有在禦車,因為那兩匹白馬連韁繩都沒有,就是自己在行走。助手彭鏗氏於馬車上垂著眼簾端坐,而少務麵帶微笑向著漸漸到來的一切點首示意,仿佛連續五場的比鬥,都是為了他這一刻的亮相而準備的。


    當潔白的車馬終於到達終點線時,場中又發出了一片歡唿聲。歡唿者不僅有少務帶來的衛隊,還有黑白丘上的很多修士。另外幾位國君看見這一幕差點沒吐血,早知道剛才就不跑那麽快了,給少務單獨留下這麽長的時間,使他的比鬥如此風光落幕。


    竟然有人給第五場比鬥的最後一名喝彩,但是這個場麵看上去又理應如此,少務就像是宗族的領袖,他的車馬當然不應該衝在前麵。以這種方式結束所有的比鬥,簡直是最完美的收尾!


    在歡唿聲中,倉煞用神念向所有人宣布了最後一場比鬥的結果,當然是帛君第一,樊君、鄭君、相君並列第二,而巴君最末,這位高人又在雲端上開口道:“百川城之會,諸位國君的五場比鬥已全部結束,我提前恭賀巴君成為宗族之首領!”


    雲台上的白煞不禁微微皺眉,雖然少務奪得族長之位已無法阻止,但接下來畢竟還有一個根據比鬥結果形式上的公推,倉煞怎麽就這樣宣布了呢?但也不太好挑毛病,因為倉煞說了“提前”兩個字。


    這時命煞也開口道:“本座亦提前祝賀巴君奪得族長之位。”


    劍煞隨即朗聲笑道:“老夫祝賀巴君!”


    他們三位接連開口,別人也沒什麽話好說了,黑白丘上的很多修士亦起身向少務表示祝賀,少務麵帶謙遜的笑容站起身還禮。這樣一來,就連形式上的推選商議、謙虛推辭的過程都給免了,少務尚未下車便已成為族長。


    ……


    這裏是樊室國轄境,當天樊君就命人搭起敞篷大帳設宴慶祝,不論甘不甘心,這番飲宴招待也是必須的。大帳正前方左右設了兩排主案,在國君這一席上。少務名正言順地坐了首位,而另一側,眾高人還是讓白煞坐了首位。


    少務奪得族長之位究竟有什麽用,這是個很難說清楚的問題。但從另一個角度看。如果少務得不到這個族長之位,對他一統巴原的誌願將是重大的挫折,而此刻他成功邁過了這道坎、經受了這次考驗,這便是他參加百川城之會的最大收獲。


    既然成了宗族的族長,名義上的地位還是有的。在宗族內部。少務將負責調解糾紛、平息爭端,比如相君和鄭君吵起來或打起來了,各說各有理,那麽就將由少務來主持公斷。所有宗室成員聚在一起時,也以少務為尊;祭祀祖先時,少務的身份是主祭。別小看這個主祭的身份,實際上它才擁有最重要的意義,代表了宗族領袖地位的合法性!


    但這個宗族實在太特別了,它分裂成了五支,且各自建立一國。少務這個族長其實隻是象征性的。五國還是五國,他插手不了另外四國的國事,至於各宗室內部事務,另外四位國君也不會真正聽從少務的安排,這一點在座眾人誰都心中有數。


    但無論如何,白煞通過這樣一種方式,至少在表麵上平息了各宗室之間的爭端,巴原上持續一年多的國戰,在這一刻也真正地完全結束。將來各國之間再起衝突,那就要考慮各自以什麽名義了。有人可以不在乎宗族的公斷。但它確實是存在的。誰若是藐視它,也不會令巴原上的民眾信服,很多勢力不會願意聽從,就失去了大義上的號召力。


    這是一場看上去圓滿團結。但各方勢力卻各懷心思的飲宴,少務是最大的贏家,他贏來了巴原上對自己最有利的形勢。在這場宴會上,還出現了兩個小插曲,事後亦被傳為佳話。其一是步金山弟子仇遊被赤望丘看中,又得到三水先生的首肯。有幸拜入星煞門下。


    這對於仇遊來說當然是難得的機緣,他當場向星煞行了師禮,又分別向三水與白煞宗主下拜,在場眾高人共同見證。


    另一個插曲是瀚雄和小灑姑娘之間的喜事,由武夫丘宗主劍煞、長齡門宗主長齡先生、巴室國君少務,這三人共同出麵向煉枝峰宗主瑞秋提親,這一對新人的麵子實在太大了!這場親事還有巴原上各位國君與當世高人共同見證,突如其來的幸福感與滿足感,讓小灑姑娘都快懵了,親事就這麽定下來了。


    諸位尊長商議,就讓小灑姑娘跟隨瀚雄到巴都城成親,他們都是修士,既是人間夫妻也是修行道侶。自從當初在武夫丘下與小灑姑娘結識,瀚雄惦記她的日子可不短了,今日終於如願以償。


    在座的還有另一個“人”,惦記另一位姑娘的時間更久,當然就是化身盤元氏將軍的盤瓠。少苗很快就將年滿雙十了,如果她出身於尋常人家,到了這個年紀還未出嫁,其父兄可能會遭人議論甚至會挨人罵的。


    可是少苗的身份太特別也太敏感了,她是後廩之女、與少務同母的親妹妹,自幼倍受父兄的寵愛,國中幾乎無人不知。無論少苗嫁給誰,都是國之大事,在如今的形勢下,這樣的聯姻甚至是驚動巴原的大事件,所以誰都不好隨便提。


    好在少苗是孟盈丘弟子、一名修士,據說如今的修為已不亞於其兄。修煉有成者,其形容歲月皆比普通人長久得多,甚至有人長年清修不尋道侶,所以暫時不提少苗的婚事,倒也能說得過去。


    虎娃當然明白盤瓠的心思,他舉薦盤瓠為將軍,在國戰中立下一係列功勳,就是為了幫盤瓠。但如今看來,這些還不夠,假如可以的話,虎娃甚至願意和盤瓠易地而處,將自己所獲得的聲名以及功勳都給盤瓠。假如是那樣,盤瓠在這種場合開口提親,想必無論是命煞還是少務都不好當麵拒絕,隻要少苗本人願意就行。


    可惜盤瓠畢竟不是虎娃,他隻是跟隨虎娃來到巴原、修煉成人形的一位犬妖。


    這場宴會上受矚目之人還有很多,比如大家紛紛向白煞敬酒、向倉煞道謝,因為白煞召集了此次盛會,而倉煞則當眾留下了文字傳承。還有一個稱唿也隨著這場聚會流傳開來,便是“道友”二字,大家甚至都能將之寫出來,因為識字了嘛。


    各宗門來的修士很多,而以前有些宗門之間的交往並不多,有些人在無法確定輩序的情況下便一律以道友稱之;而對於那些成名高人或尊長,則稱一聲前輩。還有一個詞也被眾人接受,便是虎娃所謂的“修行”,代表修煉中一切索求與所行。從這一天起,世間的修士往往也被稱為修行人或修行者。


    命煞仿佛總帶著能顛倒眾生的嬌媚之態,但她似乎不太喜歡這種很熱鬧又有些紛亂的飲宴場合,隻是稍坐了一會兒,便率兩位長老離去,甚至都沒有等到飲宴結束。同樣沒有等到飲宴結束便告辭的另一位高人是倉頡,他來到百川城之會的心願已了,跟眾人打完招唿也就走了。


    倉頡走了,侯岡卻留了下來,師尊讓他按自己的意思在巴原上多遊曆,而侯岡也很喜歡新結交的朋友,比如少務、瀚雄、小灑等人。少務心知自己根本留不住倉煞前輩,在席間便向侯岡發出了盛情邀請,請他到巴都城一遊。侯岡很高興地點頭答應了。


    飲宴後的次日,除了樊君還留在百川城,其他四位國君也帶著儀仗衛隊歸國了。他們不可能遠離國都久留此地,尤其是相君與鄭君,時間長了也怕國中生變。少務早有承諾,不會趁這個機會去攻打相室國或鄭室國,也會讓這兩位國君平安地穿過巴室國已控製的地區。


    劍煞以及二長老、三長老並未直接飛天而去,隨著少務走了一程,來到了巴室國境內,這才告辭返迴武夫丘。臨行之前,三位尊長都各給弟子留了東西,就是劍符,皆是他們親手所煉製。二長老給了北刀氏一枚,三長老給了瀚雄一枚,劍煞宗主則分別給了虎娃和盤瓠各一枚。


    當初出師離山時,虎娃和瀚雄身上都分別有師尊所賜的一枚劍符,後來因為意外的遭遇都用掉了,也確實是保了他們一條命。虎娃拿到劍符格外感動,他自己煉製過很多枚劍符,清楚這東西是多麽地珍貴。


    像這種秘寶,不是門下弟子能輕易拿到的,更何況是連續賜予兩次。


    劍符的威力,不可能超過煉製者本人卸劍一擊,而且威力越大的秘寶,煉製起來的難度就越大,簡直是成倍地增加。虎娃當初在武夫丘上煉製一枚劍符,可能需要半月功夫,熟練之後速度會更快。可是如今他再想煉製劍符,且其威力與修為相當,難度已大了好幾倍。


    煉製秘寶比煉製法器更難,而且過程兇險,尤其是最後一步封印神通法力於其中時,稍有差錯不僅前功盡棄,那法力的爆發也會傷到自己。要想降低難度和危險,最好的辦法就是降低秘寶的威力,但那樣對弟子來說用處就不大了。


    像劍煞這種高人,要煉製一枚與自己施法威力相當的劍符,非常不容易,而且煉器的材料也不能僅用那種特異劍葉,必須再融入珍貴難尋的天材地寶,煉製起來極耗心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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