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頭站在人群外麵,遠遠地看了一眼苗大媽,轉身笑了笑。


    這個大院可真有意思。


    十幾年前,西廂房劉援朝的爹苗大媽的老公,一天夜裏喝醉了酒溺死在公廁。


    十幾年後,西廂耳房的吳大鵬同樣喝醉了酒深夜溺死在公廁。


    老張頭腹誹道,杏花胡同的公廁可真夠邪性的。


    穿製服的問完話,覺得沒啥問題就走了。


    這一看就是喝多了酒站不穩身子掉進了糞坑,他們也隻是例行公事問一問。


    待穿製服的走後,大家夥齊心協力讓吳大鵬入土為安,準確的說是——讓燒成灰的吳大鵬入土為安。


    葬禮上,吳父吳母打著滾鬧事。


    由於吳大鵬不是工傷,機械廠按照慣例給了一百塊的安葬費,並告知杜秋萍可繼承吳大鵬的工作。


    吳父吳母自然看不上那一百塊錢,他們是奔工作來的。


    但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


    吳家分了家,機械廠把工作名額給了杜秋萍,除非她自個願意,不然其他人不能繼承吳大鵬的工作。


    吳父吳母又是打又是罵,吵著鬧著要杜秋萍讓出工作。


    杜秋萍怎麽肯依——


    當即和吳父吳母對罵了起來。


    大院裏的人,甭管老的還是少的,全站在杜秋萍這邊,尤其是苗大媽,戰鬥力斐然。


    罵的吳母睜不開眼。


    老張頭、李大爺幾人勸說吳父,


    “大鵬走了,但他不是沒後,這個崗位隻能給杜秋萍,以後再傳給七斤,你們拿迴去,讓她們娘倆喝西北風嗎?”


    “看在孫子的麵子上,算了吧——”


    “都是一家人,何必要把事情做得那麽絕!”


    “七斤畢竟是你們吳家的骨肉,秋萍是孩子的親娘,肯定不會薄待了他。”


    最後動靜鬧大了,居委會和穿製服的都來了。


    他們了解情況後,也開始拉偏架,話裏話外向著杜秋萍。


    苗大媽趁這個空當還把婦聯的請來了。


    婦聯一到場,局勢徹底扭轉。


    吳父吳母雙拳難敵四手,縱然心不甘情不願,也隻能悻悻的走了。


    杜秋萍得了工作,但她幹不了。


    先不說吳大鵬工作的車間都是男人,就說那需要光著膀子幹的重活,杜秋萍一個女人根本幹不了。


    她找到李大媽,直言要把工作崗位賣掉再買一個,或者幹脆換一個。


    現在工作好賣但難買。


    李大媽路子廣,直接給杜秋萍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崗位,換了這份工作。


    是火車站的安檢員。


    和杜秋萍換工作的人叫孟曉曉。


    孟曉曉也是女孩,同樣幹不了吳大鵬這個車間的活,她是給自己哥哥換的工作。


    為什麽孟曉曉她哥不能直接去幹安檢員呢?


    這還要從火車站這次招工說起。


    火車站這次招的是安檢員,六男六女都是定好了的。


    三人輪班負責新開的安檢口。


    而且是男的和男的一班,女的和女的一班。


    這個工作是正兒八經參加考試,有鐵路編製的,孟曉曉過五關斬六將,從幾百人中脫穎而出,成功考取工作。


    可孟家也有個偏心眼的父母。


    非要她大哥代替她上班。


    火車站不樂意接受啊,性別班次都是定好了的,怎麽能因為一個人隨便改動呢!


    所以孟家也決定賣了工作再給兒子買一個。


    正好碰上了準備換工作的杜秋萍,


    機械廠是四九城的國營大廠,職工上萬人,效益好待遇高,單身有宿舍,結婚分配房子,內部有醫院、托兒所、中小學……生老病死全都解決。


    孟父孟母一合計,覺得哪哪都好,就替女兒做主把工作給換了。


    就這樣,杜秋萍成了一個火車站的安檢員,實習工資一個月二十二塊五,實習三年轉正後三十一塊五加獎金五塊。


    隨著年紀的增長,工資會一級一級漲上去。


    她手裏攥著吳大鵬全部的存款,再加上每個月穩定的收入,足夠拉扯七斤長大。


    工作穩定下來之後,杜秋萍趁著周末帶著七斤迴了老家,給了杜母三十塊錢,讓她盡快把杜二月嫁出去。


    杜母身子養好了,能幹活了,早就想把杜二月給嫁出去賺禮錢了。


    吳大鵬死後,杜二月徹底沒了進城的希望,整天在家陰沉著一張臉,眼神幽幽透著暗光,


    看的杜母心裏直發毛。


    她動作很快,不到半個月就找好了人家,收了彩禮把杜二月嫁了出去。


    杜二月在城裏養了段時間,氣色好長得也出色,娶她的小夥子很滿意。


    一直高興到洞房結束。


    他拿起白色的手帕翻來覆去的看,一丁點紅色的蹤跡都找不到。


    氣的一巴掌扇到了杜二月臉上,“說!奸夫是誰!”


    杜二月被打蒙圈,疼的直掉淚。


    她哭的我見猶憐,可小夥子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枯坐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把杜二月送迴了杜家,向杜父杜母索要聘禮。


    進了杜家的錢,杜父杜母怎麽可能再吐出來。


    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二人推出家門,關上大門,任由對方怎麽辱罵也裝聽不到。


    小夥子家裏也不是多富裕的家庭,拿不出再娶一個的錢,隻能捏著鼻子認下了。


    杜二月在婆家沒地位,自然無法供奉娘家。


    杜家徹底不認這個女兒,隻扒著在城裏站穩腳跟的杜秋萍。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待吳大鵬的葬禮結束,徐佩蘭和陳安東西也搬得差不多了。


    陳斯年和顧三姐應著哭喪聲,在大院裏罵了三天。


    沈建華在機械廠躲著不敢露頭,陳斯年薅著賈翠的頭皮,倆人在院裏紮紮實實打了一架。


    一邊罵著打著一邊搬著家一邊尋摸著家具,幾不耽誤。


    ……


    新買的房六十多平,做成了三室一廳。


    徐佩蘭和陳斯年一人一間十平方大小的北屋,朝向好空間大的南屋分配給了陳安。


    套房的大門是鐵製的,一進門是餐客廳,大約十五六個平方,帶個不大不小的陽台。


    正對著大門的西屋是廚房,僅有4個平方,廁所就更小了——2個平方。


    一個很小的洗手池,淋浴頭和抽水馬桶挨著,每迴隻能容納一個人進去。


    空間雖小,但至少不用再去公共廁所凍屁股喂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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