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在貴族學院當萬人迷 作者:可可茜裏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看海不過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之一。雖然在之前去春山的途中荷燈遙遙看過一路的海,但真實的親身接觸這還是第一次。蘇青本來外出帶上貓,就是為了能夠好好照顧實際上脾氣很大的它,尤其是當其被荷燈抱過之後,更是怎麽也不願意下來,因而沒多糾結,他們幹脆就直接帶著貓一起離開。這裏的沙質很好,鬆綿柔軟,光腳踩上去也不會感到硌,蘇青陪著荷燈走在正不斷往上爬的潮水邊,即使現在時間不對,海水都被逐步沉入水麵的落日染成橙色,但一眼望去時也有不同樣的絢麗感。海水的溫度被陽光曬得略微發燙,淺淺沒過人的腳踝,荷燈微微笑著和旁邊人聊了幾句後,才仿若不經意地垂眼,細細地觀察著失去光線潤色的水潮。裏麵的事情談了很久。說是談,其實也不過是除了坐在主位以外的幾人的話語間不斷地爭辯交鋒,吵得麵紅耳赤,一點斯文也不見的厲害。但在最後走出會議室時,他們又相互握手言和,情緒和煦,顯然是都得到了想要的結果。謝聞星和程尋是最早離開會議室的。他們穿過廊道一路往外走,隨著昏光越深,走過人的影子也就越沉,等到完全遠離身後的聲響後,程尋才開口問前麵的人:“就這樣答應他們了?”“我隻是拗不過我家老爺子所以才去找你的,本來以為你會拒絕他們,”程尋摸摸下巴,饒有興致地說:“貧民區這麽大的一個項目誰都想吃,但他們也不看看自己吃不吃得下……他們就不怕出不來嗎?”“如果有一萬倍的獎賞放在那裏他們就不會怕,”謝聞星說:“再等等。”程尋說好。接待所的出口漸漸地出現在前方,一覽無餘的海灘景色緩緩顯現在他們的眼前。光線一點一點的被時間收束,此刻天地間的最後一點餘光都退至泛著冷意的潮線邊,謝聞星停了腳步,程尋往他看的方向看去。隔著無盡淺金顏色的沙,他們視線的盡頭有兩個靠得很近的人影,看不清他們在做什麽,但大抵可以感受出他們之間相處的氛圍很愉快。謝聞星就是靜靜地看。跟著人安靜看了有一會兒,程尋才終於按耐不住地開口:“……你們到底是怎麽迴事?”其實原本最開始的時候,程尋是並不知道謝聞星和荷燈已經在一起這件事的,除了因為他們兩人都對自己不怎麽愛搭理外,還有就是在日常裏真的也看不出來什麽。兩個級段間的課程安排不一樣,距離也遠,能偶爾在學院碰麵都是少見,更何況程尋迴想了一下,他們見麵的時候根本連招唿也不怎麽打。如果這樣他還能發現那才是真的有鬼了。就連程尋最後發現的時候,也不過是因為那一次他碰巧要迴教室拿東西,卻沒想到在所有人都走幹淨的時間,他一推開門就看到站在牆邊重疊的身影。甚至還能聽到極輕的水漬聲。“你不是說不喜歡他的嗎?”程尋忍不住道,接著他再迴想起自己撞破那天,荷燈趴在謝聞星的肩頭,濕著眼睛看自己的一眼,怎麽看怎麽的挑釁:“你不會真的被他裝純的樣子騙到了吧?”“你看看跟他認識的那些人,”程尋邊迴憶著,邊一件一件地數,苦口婆心地想拉自己的好友迴頭是岸:“蘇青的手繩,他那個舍友叫啥來著?哦對,秦驍陽又跟狗一樣圍著他團團轉……還有那次溫泉,我不是暗示過你他是故意找你的嗎?這麽明顯你看不出來”謝聞星無所謂地開口道:“他跟我說過。”“?”“說、說什麽?”程尋猛地愣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在理解了對方話裏的意思的一瞬間後,他隻感到更加的不可置信:“那你”他話還沒說話,下一秒同他對話的人就走了出去,程尋頭暈眼花地往謝聞星走的方向看,發現是最遠處的兩個人影之一看到了他,正朝他揮手。他到底在想什麽?謝聞星在想什麽,程尋一直都不怎麽猜得中,但這還是第一次讓程尋感到深深地感到懷疑人生,乃至於他站在門口良久,後麵離開會議室的幾人都已經走出來時,他也沒怎麽迴神。沒看到謝聞星,出來的人都不禁舒了口氣,少了壓迫感後,他們之間的氣氛難免活躍許多,聊著聊著,很快也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句什麽,再怎麽笑了笑,隨後就有一個人被推舉出來,去問看起來要好說話許多的程尋。“程哥,”那人在彎繞一些話後,忽地嘿嘿笑了兩聲,拿手比劃著進入正題問:“今天跟太子一起來的那個男生是誰啊?”在他們所處的貴族圈子裏,這一輩的頂尖無疑就是所有人都隻能對其望塵莫及的謝聞星,在權勢、財富都不缺少的情況下,對方一直以來與他們所有人都不同的潔身自好,令今日他身邊好不容易出現的一點桃色可能性,一下子就得到全部人的關注。那人再說:“長得挺漂亮。”同學、朋友、情人……所有關係他們都猜了個遍,到最後開了個小小的賭約,並派人去程尋那邊探探口風。程尋自然一眼就看出對方的用意所在,如果是平常,他就陪他們打打太極,亦或是隨口敷衍就完事了,但他剛剛也剛從謝聞星那裏受了點刺激,於是難免的,他也惡劣心起,也想其他人陪自己一起刺激一下。“哦,那個啊……”程尋語氣和表情都蠻不在意的樣子,他拖著語調,如意料中看到旁邊人伸長耳朵,神色好奇地迫切想要探聽的模樣,一直到拉夠了時間後,他才落了話音,不輕不重地……“太子妃唄。”第37章 無語。海邊的溫度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淋上微渺的寒意,謝聞星沒下沙灘,因為遠處的兩個人影已然率先往迴走了。直到近了一點距離,謝聞星才看清荷燈的懷裏似乎還抱著什麽東西。一隻白色的貓。看不出是什麽品種,但尾巴很長也很柔軟,黏糊糊的繞在荷燈的臂彎,不時的尾巴尖還會搖一搖,偶爾還會像是真的很舒服的樣子不斷的從喉嚨間發出唿嚕嚕的聲音。抱著它的男生顯然也很喜歡它。與逐漸轉化成深墨的海麵相對的建築逐一的亮起燈光,映得迎麵走來人的指尖都好似藏著光亮,荷燈低著頭,半闔眼目的看著自己懷裏的貓,神情專注溫柔,連有人一直望著他的身影看了一路都沒有發覺。一直到踩上光滑的石板後,對方才施施然地抬眼,麵容含光的對上謝聞星背著光,在陰影中晦暗不清的臉。“對啊,到時候你要去玩可以找我,”陪在荷燈身邊的人一路上都在興致勃勃地說,等到荷燈停了腳步,他也沒有察覺地繼續在說:“我可以帶你去”荷燈忽地小聲開口道:“謝學長。”蘇青原要脫出口的話硬生生的就本能地吞了迴去。他僵硬著脖子轉頭,這時才發現在他們的前麵站著一個人影,蘇青還沒看清對方的臉,但因其周身極其獨特的氣質,以至於蘇青下意識的也反射條件地叫了聲:“謝哥!”這一句有夠響亮。是站在不遠處,隔著一道牆的幾人也都聽得很清楚的音量。他們本來就還沉浸在前去探話人帶迴的震驚消息裏久久沒有迴神,因而這陡然的喊話聲一下子就讓他們全都齊齊地呆住,隨後其中一人辨認出這道聲音的來源,即刻驚訝地探出頭確認。沒錯是蘇青。在看到半明半暗的環境裏站著的幾個人影後,那人原本遲鈍的頭腦瞬間變得無比的情醒,手腳利落的就掏出手機,一個電話打了過去。“喂,哥。”那一邊的蘇青接了電話,不等他問什麽,對麵的人就讓他趕緊到內廳去找自己,“啊?怎麽了……好、好的,我馬上去。”對方催得很急,因而即使蘇青掛了電話後依然是一頭霧水的狀態,也還是禮貌的和自己旁邊的人說了一聲。黑暗中,謝聞星像是略微點了下頭,而荷燈則是善解人意地和他揮手,說晚上再一起玩,等蘇青離開後,這裏也就隻剩下他和對麵的人。空氣有點安靜,晚風習習間荷燈懷裏的貓突然叫了聲,又動了動,勾著他的短袖口爬起身,最後帶著點鋒利的前爪印在荷燈領口裸露的鎖骨上,有些力道的撐起,弱聲邊叫著邊去舔他。貓舌頭上生著微微的倒刺,刮著不疼,卻有點癢,一點一點的往上順著舔,即使在能見度低的暗光裏都能清晰地窺見那一路蜿蜒的水跡。荷燈似乎忍不住地躲著笑了下。而隨著他躲避的微小動作,謝聞星定定的瞳孔映出那隻格外活躍生物的下一步動作,抻長脖子,沿著秀致的頷骨一路前進,慢慢地想要湊近麵前人翹著的唇角。“玩得開心嗎?”謝聞星問,順帶著他也抬手,將那隻不太安分的貓捏著後頸提起來,帶到自己懷裏,荷燈頓了下,朝對方看去,他烏色的眼瞳在很平常的一次眨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水好涼。”荷燈答非所問,笑著說。他彎下腰安撫了幾下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垂下尾巴的白貓,眸光溫柔,卻沒再接過來。過後,他們又一齊往迴走。荷燈赤腳踩在散著零星沙粒的平坦石路上,溫度很冷,不是那麽好受,但他卻明顯走得很開心,似乎很享受這種不一樣的感覺,風吹動他寬大的衣服,像是翅膀撲起一樣的自由,但在謝聞星偏頭看了他一眼後,下一秒,荷燈就往旁邊靠去,手背碰著手背完,帶著涼意的小指就勾上旁邊暖熱的手。荷燈的手很涼,謝聞星的手卻是與之相反的熱,兩相甫一接觸時,有瞬間使人血液微微發麻的電流綿延而上,當旁邊人順著心意,第二次轉頭去看荷燈時,這次卻隻能看到他頭頂小小的發旋。荷燈低著頭,笑眯眯地逗被人帶走後明顯蔫了的貓玩,心情很好,往前再走一段路,光線豁然開朗後,謝聞星才可以看清他彎彎的眼睛,還有顫動的眼睫。謝聞星看得有點久,完全不掩飾自己探究的眼,因而旋即荷燈就發現了他沉沉望下的目光,當他循著一邊的視線偏過臉時,光落在了他的臉上,又盈在他與人對視的眼底,很快,荷燈就又笑了。頃刻後,他們就再相繼的移開視線,沒有說話,隻有荷燈勾著對方的手拉著輕輕晃了晃,是人在動心前,和心髒跳動時相同的頻率。直到在他們要放開手時,荷燈微涼的指尖才像是不經意地在那溫熱的手心滑過緩慢且短暫的一下。他身邊的男生的身體微不可察的頓了一秒,不等謝聞星說什麽,荷燈就已經推著他,給他指了指籠子的位置,讓他把貓放迴去。他指使的話說的毫不客氣,謝聞星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後離開,等他迴來後又帶著荷燈去了清理區。如果不說對方那格外冷淡的性子的話,荷燈坐在台階上,看著正垂著眼給自己套上鞋襪的人,心道謝聞星也的確是個很好的相處對象……但就算冷的話,好像也沒什麽問題。至少很符合荷燈的需要。“好了。”謝聞星說。荷燈借著對方的力從地上站起來後,他們又並肩一起走向裏麵。周圍現在空蕩蕩的,其他人都已經去包廂裏坐著等待休息,而在非必要的時候這裏的招待人員又不會出現在明麵上,乃至於沿著一條路上都是荷燈和身邊人三三兩兩的說話聲音。大部分都是荷燈隨口說,謝聞星隨口應,一直到後麵對方才忽地問他:“喜歡貓?”荷燈一愣後,隨即他就委婉地否認了。“還行吧,”荷燈說:“一般般。”“嗯?”感受到旁邊人看來的目光,荷燈笑了笑。“隻是喜歡摸一摸啦,”荷燈語氣漫不經心地解釋:“養貓太累了,我又不是那麽有耐心的人……而且我很怕麻煩嘛。”他話音落完時,剛好就到了要用晚餐的包廂門口,謝聞星沒有再說什麽,隻帶荷燈推門進去。裏麵的人都已經圍著圓桌坐好了,也坐了很久,但十分巨大的桌上卻是空空如也,顯然他們都在等某個人進來。今天來的人和上次去春山聚會的不是同一批人,他們大都已經畢業,在真正的社會上打磨滾爬幾年,人情世故通透得很,因而不管他們對程尋態度隨意說出的話持有多少的信任度,等安排座位的時候還是都不約而同的把那人身邊的位置給空了出來。而在等開門後,他們看到果然是兩個人一同迴來,又同時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落座後,不由得都鬆了口氣,接著再忍不住好奇地去打量那個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人。確實是少見的漂亮。不論是其骨相皮相,都是令人一眼看去就忘之所有的麗,以及對方不過是穿著再簡單不過的衣物,舉手投足間都有極好的儀態,落落大方,麵對許多目光也不怯場。但在荷燈喝完麵前杯子裏的飲料,旁邊人又順手給他續完後,他手握著杯子悄悄地就往身邊人的方向靠了靠。看著所有人對自己意外熱切的態度,和另一邊男生不斷朝自己看過來的怪異目光,荷燈小口抿著飲料,低著聲音問謝聞星:“程尋是不是又說我壞話了?”他們之間還隔著點距離,但混著荔枝味的香氣卻在荷燈開口時變得清晰可聞,謝聞星聽見話後落眼,看見他手裏甜膩膩的荔枝汁,半晌後,他難得露出點笑意。“算了吧,”謝聞星說:“你的壞話都被你自己說完了,你覺得他還有什麽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