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謀言離開了房玄齡的辦公室,立刻露出了陰冷的笑容。他非常清楚,自己在這個長安官場裏麵應該如何生存。其實在這個長安官場裏麵,最適合生存的手段也就是去耍流氓,當一個非常下1流的官員。


    因為在長安官場,那些士族的勢力太大。官場的規則都是由士族去製定的,一個本來就處於劣勢的人,如果還一板一眼的去遵守強者製定的規則,那就等死吧!所以荊謀言直接耍流氓,在合法的情況下耍流氓,這樣房玄齡空有強大實力,也都無法把他怎麽樣。


    當然,這樣做的後果也就是荊謀言的個人道德會被懷疑。如果這麽下去,荊謀言知道自己的個人道德會被很多人懷疑的。可是荊謀言不在乎,反正他知道作為一個政治人物,評價政治人物是不能看道德的。道德這個東西對於政治人物是沒有意義的,評價政治人物的功過是非還是要看他做了那些有利於百姓有利於曆史進步的事情,絕非是看他的私人道德。


    希特勒不抽煙不喝酒不吃肉,儼然一個苦行僧,最後如何了?羅斯福和丘吉爾年輕時候用道德評價絕對的爛人,最後卻功成名就。德國俾斯麥年輕時候更是一個混混,可是也都主持統一了德意誌,成了德國偉人。


    太多例子證明了政治家的私德是沒有意義的,所以荊謀言既然從政那也就把所謂私德思想拋開,沒有必要講究什麽私德了。


    “千年之後,一定會有人給我一個公正評價的!”荊謀言想。


    當時間再次來到了日常早朝的時候,很快房玄齡就突然提出了一個議題。


    “皇上,禦史大夫杜淹病重,已經無法正常處理朝廷政務,請求辭官。臣推薦衛尉寺卿溫彥博為新任禦史大夫,以正朝綱!”房玄齡說。


    荊謀言輕輕皺眉,房玄齡這次可是要把這個溫彥博給再次拉出來了。雖然禦史大夫和衛尉寺廟卿也是從三品,可是實權卻天差地別。禦史大夫在從三品的官職裏麵實權那也是一等一的,可是衛尉寺不過是一個早就已經被架空的部門。從一個冷壓門到一個實權衙門,那絕對是升遷了。


    不過房玄齡讓溫彥博去擔任禦史大夫,擺明了是要找荊謀言的晦氣的。荊謀言跟武士彠前段時間可是把溫彥博給踢走了,這次如果溫彥博掌握了禦史台,那可是要把荊謀言他們往死裏整了。


    “皇上,溫彥博道德高尚,可以作為禦史大夫。”杜如晦也都趕緊補充。


    李世民認真的看了一下荊謀言和房玄齡,然後說:“好的,那也就調動溫彥博,擔任禦史大夫!”


    荊謀言暗暗歎息,這個可是李世民在敲打自己了。李世民這次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顯是故意的。荊謀言知道李世民對於自己多半有幾分不滿了,因為荊謀言居然公開的結黨營私,公開的把那些新科舉人收為了門徒,這樣公開的結黨營私,擺明了是在打了李世民這個皇帝的顏麵。


    當然,李世民目前的最大對手是士族,並不是荊謀言。所以李世民不至於為了這個事情跟荊謀言鬧翻。荊謀言跟李世民都清楚,政治上沒有永恆的朋友和永恆的敵人,至少在共同的對手沒有倒台之前,他麽你不會翻臉。


    荊謀言跟李世民都明白,目前的主要矛盾,是李世民所代表的皇權和士族的矛盾。還有底層百姓希望向上升級,同樣跟士族有矛盾。在這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思維之下,所以荊謀言所代表的新興勢力階級和李世民的皇權必然是把矛盾壓製,在解決士族之前不能直接衝突。


    當然,李世民作為皇帝,同樣也要維護自己的權威,不能容許荊謀言亂來如此公開的拉幫結派結黨營私。這次讓這個已經退場的溫彥博“複活”,也算是一個對於荊謀言和武士彠的警告,讓荊謀言和武士彠不要太目中無人,不要不把他這個皇帝不當幹部了。


    荊謀言在這個議題上沒有說話,畢竟他也不希望在這個事情上跟李世民鬧翻。政治必要的時候也要妥協,他沒有必要跟李世民在這個事情上鬧翻。因為這種時期能夠哪怕沒有溫彥博,那也會有什麽“冷彥博”的,所以幹脆主動退讓一步,跟李世民達成一個默契妥協,這樣還是可以的。


    “臣溫彥博多謝皇上!”溫彥博笑得樂開花了。


    溫彥博差點以為自己這輩子前途就這麽毀了,可是沒有想到這才幾天,居然就“敗者複活”了,讓他重新迴到重要崗位,甚至是實權崗位之上了。


    禦史大夫可是實權崗位,在九卿級別裏麵可是排名前列。溫彥博認真看了看荊謀言,目光當中當然是不友好的神色。前幾天荊謀言給了他一個悶棍,這次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荊謀言了。


    溫彥博主動說:“皇上,既然皇上讓我擔任這個禦史大夫,我希望推薦一個人。此人名為姚衝,即將準備前往上任朔縣縣尉,我認為他嫉惡如仇,品格非常合適擔任禦史。如果有了他在,那我們大唐朝廷一定可以匡扶朝綱。”


    溫彥博這話,房玄齡立刻露出了笑容。這個溫彥博可是小人報仇,從早到晚啊!剛剛才被任命為了禦史大夫,可是馬上直接要開始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直接要對荊謀言公報私仇了。


    朝廷之上誰不知道,這個姚衝是一個性格偏激的人,對於荊謀言可是痛恨萬分。如果讓姚衝這個家夥當上了負責糾察百官的禦史,那這個姚衝還不是要猶如瘋狗一般的死咬荊謀言啊!所以這個溫彥博提拔姚衝,絕對是不安好心的。


    “溫彥博,你居然要把姚衝這個瘋狗上來,想要咬死我嗎?“荊謀言問道。


    荊謀言直接反對,說:“皇上,這個姚衝我知道,他品德有問題,不能擔任這個禦史。禦史者,是禦用之史,代表了皇上的顏麵。如果讓一個品德有愧之人去擔任這個道德,那豈不是讓皇上顏麵無光,最後讓天下對皇上失望嗎?”


    荊謀言當然不能讓這個姚衝當上這個禦史,如果讓姚衝當了禦史,以禦史官職的特性,那荊謀言可是要隨時應對這條瘋狗的死咬了。姚衝性格偏激,並且他認準了荊謀言是禍害天下的國妖,所以這個姚衝一旦當上了禦史,那恐怕荊謀言將會永無寧日!


    這種性格偏激的人,一旦認準了什麽人是“壞人”,那在他眼裏什麽都是壞的。在姚衝眼裏,荊謀言所做的一切都是壞的了,所以那他隻能夠看到了荊謀言“壞”的那部分。可是作為從政的,是沒有什麽絕對的善惡的,荊謀言所有政策都有好的一麵,可是同樣必然也有不好的一麵。如果讓這個姚衝來,那他隻能夠看到不好的一麵,這樣必然會猶如瘋狗一樣死咬,那荊謀言不用推行了。


    溫彥博趕緊反駁說:“荊謀言,你說這個姚衝品德有愧,這個從何說起?姚衝品德何時有虧了,這個完全是無稽之談。這姚衝嫉惡如仇,並且我聽說他跟你有過衝突,所以你這才公報私仇了是不是?”


    溫彥博當然真的需要姚衝這條瘋狗來撕咬荊謀言,畢竟在場的各位袞袞諸公,誰都不可能豁出臉皮去跟荊謀言撕咬。可是姚衝不同,姚衝不但是寒門出身,並且跟著荊謀言可是有著很大的矛盾的。姚衝就跟一條瘋狗一樣,完全可以使勁拚命撕咬荊謀言。


    姚衝雖然性格偏激,可是偏激那也有偏激的好處,這樣的人一旦認準了什麽事情,都不會輕易改變的。讓他這個性格偏激,無所畏懼,甚至跟荊謀言斥矛盾很大的人當禦史,這個完全可以成為自己手下一條瘋狗。這條瘋狗專咬荊謀言,所以溫彥博當然不希望錯過這麽好的瘋狗,完全可以咬死他。


    “如果讓姚衝這個瘋狗坐上了禦史的位置,那他可是咬我可沒有什麽顧忌了。禦史可是有著風聞奏事的權力,從秦朝以來都是有著一個潛在的規則,禦史不管說什麽都不能夠治罪。如果讓這個姚衝坐上了禦史的位置,那他咬我可是根本毫無顧忌,這樣對於我絕對不利。這個家夥雖然成事不足,可是敗事有餘,這樣我不用做事了。”荊謀言想。


    荊謀言爭奪權力,並不是單純為了權力,他更是要爭奪推行自己政策的資格。如果讓姚衝這個家夥坐上了禦史的位置,禦史可是有著風聞奏事而不用承擔責任的特殊待遇。也就是說這個禦史可以憑借一些道聽途說的事情,然後可以告狀,而且哪怕事後證實是錯誤的,那也可以不用承擔責任。


    這個特權要看用在哪一方麵,如果用在了正經事兒上,按固然是好事。可是如果用在了朝廷黨爭上,那可是一條瘋狗一般。


    “不能讓姚衝坐上禦史的位置上,不然我恐怕所有精力都要被這條瘋狗給牽製了。到時候我製定什麽政策,一旦稍微有些不好,那他必然會開咬。”荊謀言想。


    荊謀言知道自己的所有的變革都不完美,甚至缺點依然不少。荊謀言隻能夠保證自己的政策優點比起缺點要多,可是他卻不能保證沒有缺點。如果讓這個對自己充滿了偏見的姚衝坐上了禦史的位置,這個姚衝絕對會為了反對而反對,根本不理會任何政策的優點,隻是負責挑毛病。


    可是荊謀言對於這個姚衝很了解,他不是那種能夠解決政策缺點的人,他頂多隻能夠挑出毛病,然後壞你好事,可是卻?無法收拾殘局的人。這種人隻是懂得破壞不懂得建設,如果讓他坐上了禦史的位置上,這樣他會肆無忌憚的壞了自己的事情,為了反對而反對。


    荊謀言仔細想了想,很快就有了想法。


    “皇上,既然我和這個溫彥博大夫都無法能很快的商討出來這個姚衝是否品德有虧。所以不如我們幹脆直接讓姚衝過來,直接跟我對質。我認為他品德有虧,不能夠承擔起風憲糾核的責任。如果讓一個品德有虧之人負責風憲,這樣不但是朝廷的醜聞,更是皇上的醜聞。我大唐絕對不容許一個德性有虧之人,能夠在我大唐禦史台任職,不然是丟了我大唐的顏麵。”荊謀言說。


    荊謀言轉頭過去問:“溫彥博大夫,您說呢?”


    溫彥博心裏有些擔憂,這次荊謀言居然名正言順的要姚衝過來對質,這樣誰知道是不是荊謀言掌握了姚衝的哪些黑材料了?如果真的掌握了姚衝的黑材料,對於姚衝非常不利,很容易成了姚衝被攻訐的借口。


    古今中外雖然政治是不講究道德的,可是道德卻往往是抨擊攻訐一個政治家的重要手段。雖然大家都是不講道德的,可是卻不介意用道德作為借口攻訐,互相揭老底!


    至於選拔官員,不管是選舉製還是委任製,其實本質上也就是比爛而已。看看誰沒有那麽爛,把那個更爛的踢走,然後選一個沒有那麽爛的人來當官。


    “算了,大不了犧牲一個姚衝,姚衝不過是一個被利用的瘋狗,價值並不高。大不了犧牲一下,反正也就是一個廢物,沒有利用的價值丟棄也就算了。”溫彥博想。


    溫彥博迴答:“好,趁著現在,姚衝還沒有被外放出去,趁早讓姚衝過來,跟荊謀言您對質,看他是否品德有虧!”


    “傳姚衝進宮!”李世民的宦官趕緊喊道。


    李世民在龍椅上,露出了饒有趣味的笑容,奸詐的想:“這次早朝可是有意思,看來早朝要演變成一次早吵了!”


    “吵得好啊,吵得越兇越好啊!如果你們這幫大臣都都不吵,那我如何坐得穩這個皇位啊!我巴不得你們每天早朝,都演變成早吵那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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