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出生的田豐,已然自知扛不住中原曹軍,讓方廣一時間,反而無話可說了。


    田豐忽然感受到了絕大的氣場,頭不禁垂下更低了。


    “公有三勝,袁本初,有三敗,百萬帶甲之士,終歸是塵土虛妄。”


    “哦?元皓公,但請明言。”


    “大同兵精猛銳,上下同心,河北將相不合,顏良文醜死後,眾將各懷異心,此乃戰陣之敗!”


    “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雖逢大變,卻又沉淵之相,巋然不動,袁紹子嗣眾多,各懷鬼胎,其人暗結烏桓,匈奴甲馬,冷了河北世家之心!”


    “此乃義理之敗!”


    “河北雖然糧秣眾多,卻是壓榨百姓所得,軍中多一斛,則百姓失米粟五斛不至,人心暗含怨恨,怎能久戰?”


    “兗州,豫州兩地,沃野千裏,糧米宛若水流一般不絕,萬民富庶,許昌,東郡,都有十萬百姓!”


    “吾聞涼州,司隸州,千戶百姓,已然算是大郡,兗州,豫州昌盛如此,民富當守,士民一心,此乃糧秣物勝!”


    “戰陣之勝,糧秣之勝,義理之勝,都在曹操手中,河北袁紹,安能抵許昌甲馬?”


    田胖子心思縝密,他言及的三勝,方廣雖然心知肚明,一時間沒有總結起來,倒是胖子異常的門清。


    方廣前廳,趙雲正在整頓甲胄,管亥在玩石鎖,兩人隻是知道,跟著方廣打仗,總是會贏,今日聽了胖子的話,才知道,這其中原因是什麽。


    “哦?如此說來,元皓是要投吾,再入仕途了?”


    “非也,宦海不是吾這般人安身之所,隻是北方大戰愈久,則萬民愈殘!”


    “若大同,曹操,能夠速勝袁紹,一統北境,則河北之眾,受荼毒當少!”


    “四州休養生息,縱然不可如豫州,兗州昌盛,萬民生發,也頗為可觀!”


    “汝之民道,深不可測,吾總覺得,司農府邸,還要妙手未出!”


    “高,實在是高,汝這個胖子,在東漢末年,果然有兩把刷子!”


    田豐說話直白,方廣聽了心中一震,仔細思量,這才是愛民如子田元皓。


    他對自己的感覺,也是準確無比,方廣一肚子兩世為人的經驗包,實在是沒什麽機會施展呢。


    “元皓之意,要助吾安定河北?”


    “然也,卻不知當朝司農,信不信吾這個當年的河北舊臣?”


    “信不信?田胖子,你自投羅網,在司農府這般高級場所,嘰歪了半天,還想跑路?河北,汝是去定了!”


    “管大哥,關門,別讓胖子跑了!”


    “大牛,二虎,準備田大人的坐騎,行禮,明日元皓,就隨吾一起去東郡,征討袁紹!”


    方廣知道,史上曹操平定北方,足足花了八年時間,八年啊,夠他做多少大事了!


    大耳跑路,別人不知道這小子去哪裏了,方廣則是用指甲想,也知道他去了荊州。


    北方逗留時間越長,則南方戰略形勢,越是險惡!


    孫策的弟弟孫權何人,史書上寫的一清二楚,碧眼兒販奴上癮,這兩年,積蓄的實力已然不小了。


    大耳逃到荊州,更是禍害,劉表也不知道命硬不硬,扛不扛得住桃園詛咒,也就是劉備到一處,天下爛一處。


    益州劉璋,那個白人血統的馬超,更是鐵定比三國史書,提前發動。


    如此想來,最好在一年內,就平了四州,方能從容料理南方!


    “明日隨吾出發,田胖子,汝速速草擬快攻鄴城的奇謀,難度大點無妨,隻要爭取一年內,解決北方問題即可!”


    “什麽?一年,吾本來打算的是三年的!”


    “三年,三年吾家中夫人,都要認不得相公了,汝隻管想,成不成,就是吾軍之事了!”


    方廣陰笑的掃視了一眼胖子,這送上門來打工做ppt的謀士,自然是要壓榨出全部價值的!


    許昌,第二日,方廣部曲數萬人,直向北地而去。


    方廣一脈,太史慈,甘寧在廣陵威懾監視孫權。


    徐晃在南陽郡。


    方廣身邊,隻有麴義,橋蕤,管亥,趙雲諸將,並同曹昂,曹安民,馬良醬油團。


    朱靈三營兵馬,得曹操之令,也聽司農號令,一同北去。


    此外,已然駐紮在兗州的張遼,高順部曲,統統受方廣節製。


    大軍一路向北而去,許昌街頭,無數百姓,遙拜中護軍統領,眼中全是不舍。


    城中一處府邸高樓,曹丕目視方廣軍威,臉上神色淡淡的,隻是嘴角吊起,顯示他心中不悅。


    曹丕身邊,在宛城好不容易脫身的賈詡,目視中中軍那個玄甲方廣,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子桓,汝命格乃是天下最為尊貴一類,漢為火德,汝則是火土雙旺,昌盛之地當在魏地,是開創霸業之相!”


    “師傅!”


    看似內向的曹丕,聽了賈詡滿口大逆之言,高興的眼皮抽搐起來。


    “汝之霸業,阻礙在水,方廣其家於河北,麒麟乃是水德瑞獸,天克子桓!”


    “師傅,司農是治世之道,師傅是天道,方廣如何,賈公當一眼便可看穿的。”


    “非也,子桓,方廣命格不同,吾看穿不了,就是曹公,也不似他一般,天相軌跡,無跡可尋!”


    “不但子桓自己,就是夫人,子建,都被水德之相,刑克頗深!”


    “算起來,除了子文金厲之銳,水生金德,其餘公子,都未必能和方廣篤厚,曹昂另論,他命格微賤,都不可算得曹家人!”


    賈詡的毒雞湯,喝的曹丕熏然欲醉,想到父親的偌大基業,十歲的孩子,唿吸粗重的可怕起來。


    “師傅,如何對付他?”


    “忍,此子頗得丞相喜愛,他同曹公情若父子,親厚還在你之上,如今之計,子桓,汝一個字也不能說方廣不好!”


    “相反,曹公但凡問起司農如何,汝隻可讚歎!”


    “哦?”


    “嗬嗬,這便是天道過猶不及,方大同已然惹的天下英雄側目,仇敵何其多也!”


    “別人吾不知道,劉玄德暗應天浪星宿,遊蕩四方,今年,是此人大旺之年,大耳是方廣死敵,此兩人相爭,公子正可暗養羽翼!”


    “哦?羽翼?可是師傅,父親連幾百兵,都不許吾統領,這又如何暗養羽翼,弟弟子文就不同,許昌軍營,各處都可去得!”


    “哈哈,二公子雖然英武,同子桓終究不可相比的,現黃門侍郎,太學學士司馬防之子,司馬懿,同子桓命格極為相配!”


    “主公不在許昌,公子有時間,該去多找找那個司馬仲達玩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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