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陛下那裏?”


    曹操向著方廣介紹完三子,夏侯惇,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大家都擔心之事。


    “無妨,子廉緊守宮門,車騎將軍之事,再不複亦!”


    “董婕妤已然有了身孕,今晚就接出宮中待產,哼,皇帝那裏,隻怕也鬆了一口氣吧。”


    曹操入宮時候,火氣何其大也,眾將正是因為此事,才由陳群,鍾繇,荀彧請出了卞夫人勸說主公。


    沒想到,丞相這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此時已然寬解了。


    曹營文武翹楚,幾乎同時把目光看向了方廣,大家心中都有數,此次,又是方大同,化解幹戈,在千鈞一發之際。


    “大同在宮闕之言,可謂醍醐灌頂,可惜如此睿智之士,卻不能久居身前啊!”


    “後日大同就要離開許昌,籌謀錢糧大事!“


    “吾不日自提兵北狩幽燕之地,隻望再迴許昌,從此無醃臢之謀!”


    曹操長歎一聲,無限感慨,曹丕則是心中一動,想起來他最信服的賈詡之言,深深地看了父親背後的方廣一眼。


    董承謀算丞相,司農一事,就此終結。


    一幹亂黨,除了馬孟起還能住幾天單間,已然全部被打入了滿寵處的死牢。不日就當斬首市井之間。


    方廣開府兗州,青州,家眷自然也要一同北去。


    許昌府邸,布置裝修,融合了方廣和四位夫人的心血。


    方廣一家不日就要離開此地,呂布之女,自然也隨著嚴夫人同往。


    小呂綺玲看看豐茂的花園,她最愛的地方,心中全是不舍。


    三歲的女孩子,已然是經曆豐富,輾轉九州數州了。


    女孩於此地想起了徐州之事,目視魚塘中的錦鯉,一滴滴眼淚,已然低落了下來。


    “玲兒,怎麽了?為何在此地啜泣,可是不願意隨著吾,一起北去兗州?”


    呂綺玲正哭泣時候,身後,傳來了方廣的清朗之音。


    女孩連忙擦了把眼淚,轉過頭來,撲到了方廣懷中。


    “玲兒隻是覺得居無定所,世間明明喜愛之物頗多,卻什麽也留不住的。”


    三歲少女,已然有了如此哲思,讓方廣也不禁側目。


    看來呂布尚武的基因,到了女兒這裏,變幻成了多愁善感的細胞。


    呂綺玲明明比同齡孩子都強壯,高大許多,內心深處,居然如此悲戚。


    “玲兒,吾心安處,就是家園!”


    “天下何其大也,喜愛之物,大半總在前方,哪裏就能駐足不前了?”


    “吾也好,玲兒也好,貂蟬姐姐,你的母親,都要沿著命運之路,不住前行的!”


    方廣自覺,見過了獻帝後,這幾天哲學思緒爆棚,正還要飆幾下唯物言論,身後,卻傳來了大喬的不滿哼聲。


    “哼,什麽喜愛之物,大半總在前方?”


    “看來方司農喜愛的女子,也不在此間,在那命運之路上了。”


    “額!”


    方廣迴頭看去,大喬在他身後,已然小嘴翹起,微露不悅之色了。


    “不過是騙小孩子的,琰兒怎麽當真了,最愛之物,自然在身邊了!”


    “原來是騙吾,大同哥哥好壞!”


    雖然方廣極度不願意承認,和死去的呂布差著輩分,呂綺玲,卻總是習慣喊他哥哥。


    花言巧語在三歲女孩子麵前被揭穿,就是麒麟,也不禁麵皮微紅,大喬,橫了方廣一眼,幾句話,便把他拉出了窘境。


    “前廳有個胖子要見汝,管亥說看著眼熟,問問汝,見是不見?”


    “胖子?多胖?吾哪裏認得什麽胖子?就連朱靈間吾,元讓的宴席,吾都推了,隻為在家中養神,哪裏還有閑暇見什麽胖子?”


    “想來不過打秋風的,讓管亥給他一袋子米,提走閃人即可!”


    “給米?人家又不是要飯的,對了,胖子自稱元皓,在前廳一直在誇讚你,難道正是要飯的?”


    “什麽,元皓,元皓不就是田豐,對了,他被袁本初擯棄,流落在豫州,一直渺無蹤跡的。”


    “田胖子,那可是河北的活地圖啊,河北世家盤根錯節,這胖子是心中門清,有了他,北伐袁紹,那可是事半功倍。”


    “妹子陪陪玲兒,吾自去搞定那個胖子!”


    官渡兵敗,田豐被定責為罪魁,袁紹傳檄天下,大鍋一口口的扣在田豐的肥軀之上。


    胖子卻隱匿在了許昌郊外,行農樵之事,研究方廣的農桑生發之道。


    天下不少有心人也找過田胖子,卻是一直沒有找到,方廣沒想到,今日胖子,居然自己送上了門來。


    方廣臉帶笑容,急步向前廳而去,一進廳門,果然當年東郡黃河邊,那個袁軍謀士,一身布衣,正在閉目養神。


    想來方才誇讚方廣,話說的多了,田豐端起麵前茶杯,清茶方才入口,已然看見了他研究課題的主人公,方大同!


    “方麒麟,汝,鋒芒又勝當年幾分了!”


    胖子放下瓷杯,目視方廣,眼中有光在閃耀。


    將近一年,田豐隱藏在方廣身邊的豫州鄉野,白日觀看雜交麥稻,化肥嫁接耕種術,夜間翻開滿倉學塾教科書。


    田元皓,對方廣的學識研究,在天下間,恐怕僅次於諸葛亮,對方廣的整體認知,則是九州第一人。


    胖子素來說話直來直去,眼見心中那個大漢司農,滿臉壞笑迎了上來,要抓他的胖手。


    田豐的神色,忽然無比莊重起來。


    胖子後退幾步,宛若同當年主公袁紹說話,激動的全身肥肉都顫抖起來。


    “河北庶人田豐,拜見大漢司農方大人,還請大人體恤河北百姓,解救萬民於水火之間,不讓青幽冀並之地,淪為九州絕地!”


    “燕趙男兒,素來慷慨悲歌,雖不是兗州精兵敵手,卻必然死戰不退!”


    “田豐望方大人,感念四州百姓,同為漢民,平定河北時候,謹行殺戮之事!”


    “額!”


    田豐話語中,仿佛袁紹已然敗亡,方廣稱雄河北四州一般。


    方廣都被胖子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神情小尬了一下。


    方廣上前幾步,攙起頭顱幾乎觸地,腰彎曲成九十度的胖子。


    “田公為何如此言語,如今大戰在即,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呢,汝主袁紹,四世三公。”


    司農本來想商業吹噓一下本初,話說到一半,已然被田豐打斷。


    “方大同,這些話就不要說了,吾主袁紹,非大同敵手!河北易主,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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