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之言,確有幾分道理,隻是生下皇子後,董婕妤當貶為庶人,逐出皇宮!”


    “從今日起,宮禁還要森嚴三分,尋常人無吾和大同之令,不可同陛下說話,以養天子之德!”


    “仁恕之道,可一行而不可二為也,就和大同所說一般,今日放汝一馬,明日放汝一馬,大漢丞相,畢竟不是草原放馬之輩!”


    想起同方廣司農單獨相處時候的俚語,繃緊著臉的曹操,麵頰上才露出三分霽和之意。


    方廣偏頭對著孟德一笑,目光看向劉協,變的森然起來。


    “陛下為奸人蒙蔽,為人所乘,乃是入世未深之故!”


    “丞相處置反賊時候,天子可做壁上觀,觀血流許昌,人頭落地,陛下當能知道,天子一言,重若九重山巒,稍有差錯,便是人頭滾滾!”


    所謂殺人誅心,方廣一番言語,讓心中才對他稍微有些感激的劉協,瞬間氣的臉色鐵青。


    憤怒後,獻帝心中,更是深重的無力。


    漢帝知道,眼前方廣,根本不是因為懼怕皇權,這才留手。


    中護軍統領,尊崇本心而為,這本心,對婦孺仁善,對皇帝,則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曹操聞言重重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善也!此事就此定亦,隻是大同,汝恐怕看不到解氣一刻了!”


    “許昌小亂,袁本初素來最善借勢,吾聞河北甲士,幽燕胡騎,已然雲聚鄴城亦!“


    “東郡乃是兗州根本,兗州乃是中原錢糧匯聚之地,萬萬不可有失,最多三日,大同當領軍北去!”


    “諾,丞相所言,和吾心中所想暗合,後日吾自領兵向北,為丞相解憂!”


    大漢權相,當朝司農,一大一小兩個奸臣,在獻帝麵前肆無忌憚炫耀權柄武威,讓劉協的臉一陣青,一陣紅。


    劉協心中恐懼,此時被酸澀的妒忌所壓倒。


    獻帝痛苦的發現,雖然貴為帝皇,曹孟德,方大同,才是叱詫九州的漢地英雄,他之所想,終究是水中之月,風中柳絮,飄忽無比。


    在獻帝麵前示過威,當朝權臣兩人,便並肩離開了此地。


    北征在即,兩個務實之人,不知道有多少大事要操心,獻帝之事,不過其中調劑罷了。


    曹操和方廣並肩出了宮闕大門,一眼就看到,帳下文臣武將,並同自己最受寵的姬妾卞夫人,都守在宮門外。


    曹操原配丁夫人,不喜拋頭露麵,隱居在許昌郊外。


    樂家女子出生的卞夫人,完美的長在曹操的審美上,風騷又雅致,腿長會媚眼兒,更為重要的是。


    同丁夫人無後不同,這卞夫人,公元一九七年,已然給曹操,生了三個兒子。


    長子曹丕,此時已然十歲,很是文靜,此子曹彰,天性尚武,牽著母親的手,頭發微黃,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著方廣,很是尊崇的樣子。


    最小的兒子曹植,此時才五歲,臉帶倨傲之色,靠在母親身邊,目視方廣司農,眸光隱約帶著輕視之意。


    “主公,吾等在此等候,但聽主公調遣!”


    “丞相,宮中無事的吧?”


    “曹公,吾在府中,聽聞許昌城中,有人謀害公,子桓,子建,子文都擔心父親安危,這才忤禮至此,還望曹公責罰!”


    眼見曹操出宮,夏侯惇,荀彧,卞夫人一起開口問安,倒像是漢獻帝,找曹操的晦氣,他們無比擔心一般。


    卞夫人聲音柔媚,抱著曹植行禮,在皇宮門前,勾勒出一副獨特的風景畫。


    兒子可愛,妻子美麗,曹老板恰好才欺負過皇帝,正是人生巔峰,意氣風發之時。


    眼前妻賢子孝,頓時讓孟德愛的一麵,也綻放了開來。


    眾將眼見丞相牽著夫人的小手,順勢把曹植抱在懷中,逗弄孩子,臉上全是笑意,也一起會心的笑了起來。


    丞相心態平和,看來沒有如荀令君擔心的一般,已然把皇帝滅了!


    “子建,汝不是一直問父親,那幾首瑰麗詩詞,是誰做出的?”


    “喏,就是吾麾下司農,方廣,方大同所做啊!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西域何等豪邁,吾父子,有暇也當見識一番的!”


    曹植聽過父親,吟誦過方廣詩文,此時一雙眼睛,看著前黃巾校尉,倨傲中,隱藏著絲絲佩服。


    五歲的孩子,聰穎已然同成人一般,曹子建目視方廣,稚聲開口。


    “方麒麟,等吾長大了,一定能做出力壓汝的詩詞來。”


    “公子聰穎,詩文定然是頂級的,不用長大,吾已然心服了!”


    方廣看著做出洛神賦的神童,語氣至誠,不過在曹操親信和丞相本人聽來,司農這是在逗弄孩子。


    曹操看著兒子驕傲的樣子,因為方廣一眼,眼中星光閃爍,不禁放下曹植,寵溺的拍了拍他的腦袋。


    黃毛小子曹彰,膽子更大,八歲的孩子,幾步奔到了方廣身邊,捏著司農的大腿,驚唿出聲。


    “父親,母親,這方麒麟,真是能和恩叔,力敵呂布的呢,腿上的肉緊!”


    “吾也要苦練武藝,以後不比麒麟差!”


    曹彰好武,成年以後,領鐵騎威震西域,更是被曹操抬出來,同大耳螟蛉之子相比。


    司農也喜愛少年英雄,聞言學著曹操,拍了幾下曹彰的黃毛。


    “原來這位就是夫君麾下的方大同啊,吾聽許昌之人說,麒麟出豫州,天下大吉,今日觀之,果然一表人才!”


    卞夫人說話間,方廣連忙行禮,他聽曹操姬妾話中隱藏深意,不禁心中一動。


    自然知道,這是卞家卷入了曹洪麾下中護軍一事,夫人把賬,也算到了自己的頭上。


    他和曹昂交好,自然也是卞夫人話裏有話的主因。


    “大同乃是吾麾下最得用之人,不日就要北去,子桓,來,汝話少思多,日後當多學大同的奇思妙想。”


    “父親所言甚是,吾定然常向司農討教,以賈公之道,司農之術為綱目治學。”


    曹丕目視方廣,滿臉誠摯行禮。


    方廣忍不住眼睛微微眯起,迴禮曹丕的同時,心中一個咯噔。


    曹操幾個兒子,他到今日,總算全見過了,這個曹丕,不顯山不露水,不過十歲,說話已然讓人心悸了。


    曹子桓給人感覺冰涼又粘糊,就和蛇蟒一類般,危險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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