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裏雖然同意了,但是心裏也說了一句高冉還是蠻狠的哦,讓他們兄妹在離別之前連見一麵的就會都沒有。


    確實在大事塵埃落定之前,他們連見麵的機會都沒有了。


    按照陳豐的計劃,若是這一次在南詔能夠說服南詔王同大唐聯姻且聯盟的話,陳豐就會開始準備對付吐蕃的戰爭了,南詔在南邊,吐蕃在西邊,豐城卻是在北邊,若是不出意外,他們是碰不上了。


    陳豐自然不會狠不下心去泄露她們的位置,且陳豐派過去的人,也定然不會讓她們前去尋找陳豐,所以若是這一次不能相見,下一次見麵,怕是也就要在一切事情都結束之後了。


    若是他們不能成功,死在這裏了,就連這死前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


    不過高冉說的話也有道理,若是讓秦素善和陳然知曉陳豐為了籌謀算計,將自己一張臉都搭進去了,又如何能夠放心離開,又如何能夠忍心將陳豐一個人扔在這漩渦之中。


    他們心裏的小嘀咕,並不會影響朝堂上的動靜。


    李世民也已經看到了陳豐的那張慘不忍睹的臉,皺著眉頭忍了好一會兒,才沒有提出讓陳豐將那麵具再一次覆在臉上的話,畢竟他是一國之君,征戰沙場的時候,怎麽死的人沒見過,怎麽會看不得陳豐這張臉呢。


    但是,說實話,真的是有礙觀瞻啊!


    這會兒不得不和陳豐對視的李世民都在心裏罵了何出言一句,這人果然是最會壞事的人,怎麽什麽話都不說,偏偏要讓陳豐將麵具摘下來。


    李世民現在忽然覺得陳豐覆在臉上的那蝴蝶形狀的銀麵具挺好看的。


    “方知啊,這臉,可曾請了大夫瞧過?”忍耐了好一會兒,勉強自己盯著陳豐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能夠適應了這張臉,隨後才開口表示關心,但心底裏的想法,和杜立是一模一樣的。


    陳豐早就與他說了,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但是李世民沒想到,陳豐竟然能想到這麽喪心病狂的辦法。


    確實有夠喪心病狂的,讓李世民都覺得不忍直視。


    “謝陛下關心,已經請大夫瞧過了,是小病,隻是要徹底養好還需要個半年左右,所以才出此下策。”說著,陳豐還揚了一下手上的銀質麵具,“且草民覺得,這麵具還蠻好看的。”也不等李世民同意,就將麵具又扣在臉上,認真的在腦袋後麵打了一個結。


    李世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不用看著那張讓人產生極大心理陰影麵積的臉,李世民也覺得如釋重負,想著還瞪了何出言一眼,卻也總不能因為陳豐的臉將何出言推出去斬了,所以這件事情,最終也就輕拿輕放了。


    但陳豐可不是會輕拿輕放的人,他素來的人生原則就是但凡是讓自己不痛快的人,他就讓他更不痛快。


    所以陳豐將麵具扣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轉過頭去饒有興味的看了一眼何出言,“要不就說有些人這一輩子早就已經定格了,某本擔心會驚擾了陛下,結果陛下沒驚到,卻驚擾了何大人,當真是罪過了,罪過啊!”


    但他這麽說,語氣裏可沒有半點得罪了人家的意思,分明是想要將人得罪的更狠一點才罷休的模樣。


    何出言和恨得牙癢癢,但是陳豐給他的這個軟釘子,還讓他想不碰都不行。


    讓他反駁陳豐的話嗎?那不就是在陛下麵前說他有心想要與陛下比試一番嗎?可就差讓他表示自己想要造反,想要自己坐上那個皇位了。


    不能反駁,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不說,隻能硬忍著惡心咽下去,還要違心的稱讚這黃連,好甜。


    “是我大驚小怪了,還望陳先生見諒。”


    “見諒,這有什麽不能見諒的。”陳豐好像放過何出言了。


    “方知啊,今日召你入宮,是有一事,與你商議。”


    “陛下請講。”陳豐也暫時放過何出言了,還是正經事比較重要,至於何出言這個廢物,暫且就放在一邊吧,本就是一個不至於影響大局的小人物,連這點氣都沉不住的人,陳豐可不覺得他能成大器。


    你看看他的主子,李孝恭,在他進來之後,還朝著他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唿了呢,單看兩人之間一派和氣的模樣,誰能想象得到,暗地裏這兩人已經幾次交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相對而言,也正應了陳豐那句話,有些人的命運啊,是一早就被注定了的。要不怎麽說,何出言就不是三公之一呢,且他這輩子,怕是都爬不到那個位置上去了。


    “大司空,此事,你來說吧。”見陳豐態度這麽好,李世民忽然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們要說的事情,確實比較讓人難以拉下臉來。


    當皇上的嘛,最忌諱的就是讓治下的臣民對他產生怨懟,所以這些做壞人的,自然都是他的臣子,當皇上的隻要被百姓歌功頌德,就可以了。


    陳豐就這樣站在殿上,看著李孝恭站起身,陳豐的身子忽然就軟了一下,軟踏踏的倒在了地上,又是惹得殿上一陣驚唿。


    李孝恭這人,雖然是個文臣,又一身清瘦,但是反應速度可並不慢,看著陳豐倒下,當即便衝了過來,卻也並沒有能夠搶得過武將出身的李靖。


    在陳豐的身上拍了兩下,捏了下人中,折騰了一陣,陳豐才緩緩睜開眼睛,李靖開口問道,“先生,如何了?”


    “勞煩都督了。”陳豐想要自己站起來,卻又軟了下去,無奈隻能靠著李靖站直了身子,苦笑了一下,“自上次病了一場之後,身體越發的差了。”


    “陛下,草民失儀了。”在李靖的攙扶之下,陳豐朝著李世民虛弱的笑了一下。


    李世民看了一眼陳豐紅潤的麵龐,暗罵了一聲“小狐狸”,卻還是如了陳豐的願,“傳太醫!”


    “傳太醫!”一聲聲傳出去,自然有人去請太醫過來。


    而殿裏,也添了一把椅子,隻因李世民說了一句“賜座”。


    陳豐麵色惴惴不安,靠在李靖的臂彎裏,絲毫不忌諱站在他麵前,臉上帶著憂色的李孝恭,小聲問道,“都督,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李靖也明白陳豐的意思,若是往常,陳豐這般,陛下早就讓他迴府休息了,最不濟也要讓他到後殿修養一番,今日卻隻是請了太醫,在殿上添了椅子,這擺明了就是此事非他不可,而且也不能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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