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了人家之後,還要因為自己給人家的微薄的小利而讓對方對自己感激涕零,陳豐就算是有天大的臉,也沒有辦法承受的心安理得,因此,在麵對裴勝旺感激的眼神的時候,他躲閃了。


    裴勝旺不疑有他,隻以為陳豐是不願因為這般小事而承受自己的感激,並未多想。


    “那扶桑國的使臣之死,可有查出什麽眉目來嗎?”李世民的目光看向蔣修賢。


    心中也在震驚,先前陳豐是說過這樣的事情。


    陳豐說過,犬上三田會死掉,吐蕃和南詔,就算是不決裂,也絕對不會有聯盟的機會。


    然,陳豐也隻說了,犬上三田會死掉,卻不曾說過,具體是怎麽個死法,也不曾說過,他的死會牽扯出這麽多的事情來。看起來,是大製作。


    陳豐做事,李世民向來是信任的,所以在知曉了最終的結果之後,卻也並沒有對此事太過於上心,整個過程也並沒有過問,如今看著眼前的狀況,卻還是想不明白這其中陳豐到底做了些什麽,怎麽會事情忽然就到了這樣的地步,在此之前卻半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


    李世民早前受到陳豐通過杜立的手傳進宮裏的消息,知曉霞紮·甘旦白居會對南詔公主動手,卻也不曾想過是這樣的動手,竟是打著聯姻的念頭。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聯姻的路子是走不通了,但裴勝旺又是怎麽迴事?


    這些事情,要說最好理解的也就是能夠將犬上三田的死嫁禍到霞紮·甘旦白居的身上了,雖然並不是從小就在皇宮中長大的,但是也是大宅院裏長大的孩子,對於這些醃臢事,他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所以,栽贓嫁禍這種事情,李世民反而更能夠理解,無外乎就是手段難以理解了一些。


    這其中,如果非要說,他曾經見到的那些和今天這場有什麽區別的話,大概就是陳豐做事,更容易讓人安心吧,陳豐嘛,向來是要麽不做,要做,就讓對手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啟奏陛下。”蔣修賢上前一步,“此時微臣已經隱隱有些頭緒,隻是牽涉甚廣,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我君臣之間,此處,均是與此事有關之人,有何不當講之處?”這會兒,考驗的就是君臣之間的默契配合程度了,李世民的配合,顯然是完美的。


    “微臣初步懷疑,此事與吐蕃王子霞紮·甘旦白居有關。”蔣修賢也是個誠實的好孩子,李世民說了能說,他當即便說出來了,可是一點都沒給人家吐蕃王子留顏麵啊。當然,由此也可以看出來,霞紮·甘旦白居在蔣修賢的心裏,已經定罪了,而一旦一個人的思維開始朝著這個方向走,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他都會最先考慮到這個位置,這就是慣性思維在作祟了。


    當然,陳豐現在想要的,就是他有一個慣性思維,後麵,也才更加容易安排。


    “王子,對此有什麽想說的嗎?”李世民表現的有點意外,但是從他在得知這件事情之後,並沒有訓斥蔣修賢的行為上,就已經能夠看出來,李世民竟然是支持蔣修賢的。


    “此事絕對不是本王做的!”霞紮·甘旦白居當即開口迴絕,“我為什麽要做這件事情?這樣的事情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好處,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本王斷然不會做。”


    “哦?”李世民的目光掃了一下陳豐。


    陳豐站出來,手中捏著折扇,“王子是沒有更好的借口了嗎?”


    “什麽?”


    “是個人就能看出來王子方才說的話漏洞百出,怎麽王子竟然還說得這麽理直氣壯?是沒有理也要辯三分嗎?”笑容淺淡,看著就好像完全沒有將霞紮·甘旦白居放在眼裏,並非是不屑,而是連不屑都不願意給的高傲。


    “哪裏漏洞百出?”霞紮·甘旦白居瞪著陳豐,等陳豐說他的話裏哪裏有漏洞。


    “既然如此,如你所願。”陳豐轉身,朝向李世民,“陛下,霞紮·甘旦白居殺害扶桑使臣犬上三田先生的行為,雖然單獨看來,好似沒有太大的可能性,但若是聯係到卓瑪公主一事,便很容易理解。”


    轉過頭看向霞紮·甘旦白居,“王子為了吐蕃能夠和南詔聯姻,煞費苦心,這背後的目的是什麽?”


    “本王是真心喜歡卓瑪公主的!”


    “喜歡便可以肆意傷害?王子可曾問過公主的心意?”陳豐淡淡否決,沒有絲毫波瀾。


    “你!”


    “王子不必動怒,或許吐蕃與我大唐禮儀之邦不同,我大唐的男兒,喜歡一個姑娘,要三書六聘,要父母之命,要媒妁之言,人家姑娘家點頭同意,方才能夠結成良緣,方知自認為書讀得不少,卻也未曾見過如王子這般的喜歡,莫不是吐蕃盡是未開化的野蠻人嗎?”


    “你說什麽?你說誰是未開化的野蠻人?”霞紮·甘旦白居瞪大了眼睛,本是為了自己的國家能夠更加強盛才來到了這裏,卻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讓自己落到了這樣的地步,還讓陳豐對自家的國人肆意侮辱。


    “王子中意卓瑪公主的方式,在我大唐百姓看來,正是未開化的野獸才會做的事情,當然,各個國家都有自己的風俗習慣,或許在吐蕃,這是主流,然我大唐百姓,著實是看不慣的,想來,卓瑪公主亦是看不慣。”陳豐淡定接話,完全沒有半點焦急,應對自如。


    “你!”霞紮·甘旦白居指著陳豐,睚眥欲裂。


    “王子這是惱羞成怒了?”陳豐笑著問道,“言歸正傳,王子費盡心思與南詔結為姻親,究竟有什麽目的?”


    “本王說了,本王中意卓瑪公主!”


    “換一條。”執意的倔強,換來的隻有陳豐輕描淡寫的否定。


    在場的眾人也沒有想到,陳豐竟然輕飄飄的說了這麽一句話,眼神之中帶著點錯愕,但又覺得這三個字說的眾人心裏熨帖。


    那霞紮·甘旦白居一門心思咬定了他喜歡卓瑪公主,確實有點讓人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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