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位心中已經有此意,倒不如陛下趁早發了國書與南詔皇,也好了卻了秋殤的一番心事。”這兩人,目光之中雖然沒有情義,但也絕對沒有相互厭惡。


    大概是因為知曉了自己的敵人是霞紮·甘旦白居,而她也是主動要求裴勝旺相救,所以才會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對裴勝旺不僅沒有怨恨,反而還隱隱有著感激吧。


    最重要的一點,自然還是要感激裴勝旺往日來給自己營造出來的自己有龍陽之好的名聲。


    其實陳豐也並沒有做什麽,隻是讓人在這位卓瑪公主的麵前,有意無意的提及了幾次。一個對女人根本沒有感覺的男人,為了救她而不得不勉強自己與她行房,最終還要因為身為男人的責任而違背了自己的內心,對她負責。


    說來,男女之間發生這種事情,好像男人大多時候是不會吃虧的,但是偏偏這件事情,是陳豐一手策劃出來的,所要營造出來的,便是讓卓瑪公主產生一種裴勝旺吃了天大的虧的感覺,心中有愧的人,自然在麵對自己愧對的人的時候,會多幾分寬容和溫和。


    要說,陳豐這般算計,雖然有點缺德,但是終究還是為裴勝旺考量良多,至少不曾將他的性命置於不顧,雖然這背後,陳豐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拉攏南詔站在自己的這一邊,而裴勝旺隻能算是連帶的,但是身為算不上朋友的朋友,陳豐已經盡力了。


    “如此,朕便盡快與南詔皇帝發國書,表達兩國結秦晉之好的心願,不知公主可還有什麽其他要求,大可趁著此時提出來。”李世民大手一揮,看著“郎情妾意”的一對男女,笑著說道。


    “大唐與我南詔,皆是禮儀之邦,陛下按照規矩來辦便是。”不需要談多餘的條件,畢竟國家的事情,卓瑪公主說的沒錯,小兒女是沒有資格過多的插嘴的,即便他是南詔的公主,也一樣沒有資格對這些事情評頭論足。


    涉及到國家利益的時候,莫說是讓她的父皇送一個公主到大唐來,就算是將父皇的妃子送過來,隻怕他們也隻是稍微猶豫那麽一瞬,甚至有可能連猶豫都不會猶豫,便將人送過來了。


    國事麵前,任何人的私情都起不到絲毫的影響,沒有任何能夠產生羈絆的效果。


    所有人心知肚明,因為沒有用,所以也不會有太多的期待。


    卓瑪公主,無疑是明智的,她聰慧,睿智,因為知曉自己說的話,提出來的要求,在國家的層麵上,都有可能會被無視,所以她幹脆什麽都不說,若是大唐給的交代不夠的話,南詔的謀臣們自然也不會輕易同意,惡人,既然已經有其他人其做了,她這個未來要做大唐的媳婦兒的人,還是不要在這個國家的天麵前耍小聰明為好。


    不管最後,她是帶著裴勝旺迴了南詔,還是跟著裴勝旺留在大唐,終究要一起過日子的還是他們兩人,南詔確實很重要,但是說到底,她也還是女人,身為一個女人,尤其是這樣的時代背景下的女人,無疑,卓瑪是聰明的。


    她能夠在最關鍵的時候,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她知道什麽樣的選擇對自己才是最好的,這近二十年來,她為南詔做的已經夠多的了,若是以後,在國事方麵無能為力了,那接下來的人生,她想要為自己活著。


    陳豐也不由多看了卓瑪兩眼,優秀的人,不分性別,都是容易引人注目的。


    尤其是卓瑪這樣的女子,她經曆了什麽,陳豐的心裏很清楚。


    一個剛剛才經曆了那樣的事情的女人,按理說,她的整片天都塌下來了,但是偏偏卓瑪能夠在最快的速度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甚至已經替自己找好了退路,已經為自己接下來的人生做好了規劃,雖然現在還看不出來,她的規劃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但是不管怎麽樣,她既然有這個魄力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決定,都足夠讓陳豐對她刮目相看。


    “怎麽了?”裴勝旺的聲音很低,但站在他身邊的陳豐聽得清楚,順著裴勝旺的目光看過去,便瞧見卓瑪的手撐在裴勝旺的小臂處,麵色略微有些蒼白,在聽見裴勝旺問話之後,蒼白的臉上染上了紅潤。


    “無妨。”低下頭,小聲答了一句,便要將這個話題越過。


    “陛下!”陳豐卻忽然開口。


    “方知有事?”聽見陳豐的聲音,李世民下意識的問道。


    “陛下,方知前些日子剛在大理寺的大牢裏困頓了些日子,這身體如今越發不如從前了,若是陛下無事,方知便先告退了。”說著陳豐拱了拱手,但是拱手的方向,卻略微有點偏向裴勝旺的方向。


    嗯?


    告退?劇本上不是這麽寫的呀?


    李世民詫異的看向陳豐,一眼便看見陳豐動作的怪異之處。


    沿著陳豐的引導,正瞧見卓瑪公主無力的近乎依靠在裴勝旺的身上,這才記起,這位公主就在方才,被人下了致使身體沒有力氣的藥,隨後又被下了秘藥,裴勝旺雖然幫著她解了藥效,但是終究女兒家的初次,便比較消耗元氣,這會兒又折騰了這麽長時間,能支撐下來,已經是難為她了。


    “賜座!”兩個字,算是反駁了陳豐,又不動聲色的緩解了卓瑪的尷尬。


    李公公畢竟在李世民的身邊多年,看見李世民的動作,便已經明了李世民的意思,遂讓人備足了椅子,不過最終落座的,卻隻有自稱身體不適的陳豐,和在場的兩位女子,細玉川子和卓瑪公主。


    裴勝旺將卓瑪公主安置在椅子上,朝著坐在最上首的陳豐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隨後轉身退迴了大殿中央。


    陳豐自然看到了裴勝旺投過來的眼神,然在麵對裴勝旺的眼神的時候,陳豐多少還是有些尷尬的,畢竟他還是很清楚,整件事情,他才是罪魁禍首,裴勝旺今日所經曆的一切,他自己雖然不明白是怎麽迴事,但陳豐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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