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霞紮·甘旦白居錯愕的表情,當真是大快人心。


    “王子,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縱算是您不承認,我們也能夠猜到,隻是不願說出來與您難堪、與吐蕃難堪罷了,若是王子心中尚有疑問,不如便讓某為您解惑吧。”陳豐好像是在給霞紮·甘旦白居台階下。


    本能的覺得事情定然是沒有這麽簡單,但是現在這個時候,除了相信陳豐,他好像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本王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麽花樣來!”


    “若是某沒記錯的話,王子,應該並不是正統嫡子吧。”陳豐看向霞紮甘旦白居。


    愣住,隨後反應過來,這是拿他的身份說事。


    “那又如何?”他確實不是正統嫡子,但他現如今也是嫡子。


    不過,這嫡子也要分身份高低的,父王的先王後所生的嫡子,要比他這個後抬上後位的王子的身份高上很多。


    雖然在吐蕃,並不像大唐一般注重傳承,也並非定要嫡長子繼承王位,但若是在嫡長子和其他兒子的實力相當的情況下,王自然會更加傾向於選擇嫡長子。


    “王子是覺得,這樣下去,爭奪王位的勝算就要大一些,是嗎?”陳豐輕柔的聲音,好像能夠問道霞紮·甘旦白居的心裏一般。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霞紮·甘旦白居說,“既然你已經猜到了,我也不好隱瞞。”然內心裏卻很是不屑,他還當這位在大唐久負盛名的鬼才先生,有什麽非同尋常之處呢,今日一見,卻也不過如此。原也隻是個沽名釣譽之輩,名不符實罷了。


    陳豐自然瞧見他眼底的不屑,然麵上卻不為所動。


    “那麽為何偏偏選擇了卓瑪公主?”陳豐又是問道,“若是隻是為了提高自己的勢力,大可在本國選擇一位權臣家的女兒來作為王子妃。”


    在座的各位都明白,卓瑪公主的身份,隻是聽起來好聽,但是在真正爭奪王位的戰爭打響的時候,卓瑪公主的身份給不了他絲毫的幫助,畢竟南詔的勢力再怎麽大,也依舊遠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是南詔皇帝有心替自己的女兒和女婿做主,但等到南詔的大軍兵臨城下的時候,隻怕這一堆苦命的男女,連姓名都要丟了。


    說白了,自己家的事情,就算是外人想要插手,最終也沒有辦法完美解決,甚至還有可能會適得其反。


    “所以,這不過是個托辭!”陳豐一副早已看透一切的眼神,讓霞紮·甘旦白居莫名的有壓力感。


    他既然什麽都看透了,為什麽還會說方才那樣的話?他到底想要做什麽?目的是什麽?


    心下驚恐。


    然陳豐卻好像完全沒有將他的驚恐看在眼裏一般。


    陳豐的目的也並沒有很大,想要通過霞紮·甘旦白居一個人就瓦解掉整個吐蕃,其實是不現實的,所以,陳豐現在的目的就隻有一個,將犬上三田的死,背在他的身上。


    殺人償命這種事情,在國與國之間,其實沒有那麽正統,大多是賠償些什麽東西了事。所以,陳豐也並沒有想過要霞紮·甘旦白居的性命,隻要讓他背上為他量身定做的罪名就可以了。


    “其實,王子真正的目的是大唐吧。”陳豐漫不經心的說道,“王子是打算聯結南詔對大唐動手吧。”


    霞紮·甘旦白居這才一臉震驚,原來……


    “你早就知道?”


    “也並非很早。”陳豐緩緩搖頭,“方才,將所有事情聯係在一起,便有了這樣的猜測,王子的反應,告訴我,我猜的沒錯,是不是?”


    “你,贏了!”承認陳豐贏,是很艱難的一件事情,至少對於現在的霞紮·甘旦白居來說,很是煎熬。


    “王子殿下何出此言?”陳豐淡淡說道,“這般說來,您是承認了,殺害犬上三田的真相嗎?”


    “陳豐,你不要胡說!”這瞪大了眼睛的模樣,還真是有點倔強得讓人心疼。沒做過就是沒做過,誰都不要想將這件事情怪罪在他的身上。


    然,陳豐說了是他做的,那這件事情就是他做的,陳豐哪裏會給他反駁的機會。


    “胡說嗎?”陳豐搖了一下手中的扇子,隨後想到這裏還是太極宮,不能太過於擺譜,又有點局促的將扇子合了起來,“是依舊想要某給您一個合理的解釋,在願意承認嗎?”依舊的意思,是他已經有前車之鑒。


    而霞紮·甘旦白居也是在聽到陳豐這句話的時候,才真的理解了陳豐的意思。原來,先前陳豐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鋪墊。所以,接下來,不管他怎麽反駁,在這些人眼裏,都隻是負隅頑抗吧!


    “並非是某誇大,我大唐如今的戰力,想要攻占吐蕃並不難,即便加上南詔,也僅僅隻是能夠稍微阻攔一下大唐的鐵蹄。”說到這裏,陳豐轉過身,朝著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卓瑪拱手。


    卓瑪見此,稍稍點了下頭,雖不知道陳豐這話說的是否有誇大,但此事陳豐並非在針對南詔,她也沒有必要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所以,扶桑使臣在大唐出了意外,就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牽製大唐的行動,甚至若是王子在其中運轉得當的話,扶桑對大唐出兵,大唐就會腹背受敵,兵分兩路之下,就有可能給了吐蕃可乘之機。”陳豐機敏的沒有在這個時候加上南詔,畢竟不管怎麽說,現如今,南詔都是站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和大唐就算不是站在一麵的,那也是要保持中立的。


    況且,南詔的公主,被吐蕃王子這般暗害,就算是國家沒有這個實力,南詔皇帝也不可能平白的讓自家的公主受了這樣的委屈,這若是傳了出去,南詔的顏麵都要丟盡了,所以,怎麽可能還和吐蕃聯盟?怎麽可能會不發起報複,不向吐蕃討一個說法?


    “你胡說八道!”霞紮·甘旦白居怒視陳豐,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番話,陳豐說的很有道理,就算是他,也隻能無力的反駁,卻找不到證明自己清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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