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好剛從地上起來被抱到溫暖的懷裏,細微間就聽到了耳畔又清又快的一道聲音,像是安靜的房間裏的鎖被人在突然間撬開。


    緊接著就是一聲略微拖長了的嘀。


    靜好掙了下就要從唐澤陂懷裏跳下來,同時禁錮在她膝窩裏的手卻在驟然間收緊,唐澤陂邁步快速地遠離停在原地的卡車,“走,快走!”


    隻是時間到底是來不及,他們才走開幾步,身後的卡車就在瞬間暴起火花,爆炸的同時帶來的巨大熱量瞬間像是被扔進了巨大的烤箱。


    靜好被穩妥地護在身下,伸過來的手還細心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炸彈的威力並不大,隻是灰塵還沒有散去,迷霧之後就傳來了被放輕了的腳步聲,子彈在槍膛中快速奔跑,衝出束縛,直指目標。


    唐澤陂抱著靜好滾到了最近的掩體後,摸了腰後的槍塞到她手裏,快速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祁念在十一點方向。”


    靜好點了下頭,乘著他迴身開火引開注意力的瞬間,從掩體的另一個方向快速離開,轉折幾步之後,找到了低頭蹲在角落裏,渾身瑟瑟發抖的祁念。


    從剛才開始就和他待在一起的白褂抖著手腳探出頭去看了眼,渾身軟倒坐在地上,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更突出了那個圓柱型的試管形狀。


    “他們,他們是衝著解藥來的……”


    祁念好不容易有了些反應,卻是死死地抓住了靜好的衣角,而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對方人數不少再加突襲,前一刻還準備彎腰吃狗糧的人顯然已經有隱隱潰敗的態勢,中彈的悶哼聲接連而起。


    “我出去,他們是衝著我來的,我出去,”白褂突然間站起身來,突兀出現的目標引開大量火力,最近的那顆子彈擦著靜好的額角滑過,“我運氣很好的,一路過來都沒有被怎麽樣。”


    白褂還在胡言亂語,靜好伸手一把將他拽了下來,沾了半張臉的鮮血看著格外滲人,“要瘋別在這裏瘋!”


    她皺了眉頭,握著祁念死死揪著她衣角的手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低頭是恰好看見了祁念死死握在另一隻手裏的簡易藥箱,裏麵收著的正好是之前唐澤陂弄出來的各種藥劑。


    如果那些人真的是隻衝著那個耗費了不少心力,在後期卻還是被證明了效果並不明顯的所謂的“萬能解藥”而來的,她還真是一點都不介意拿它交換。


    “他們看到你和軍隊在一起還對著軍隊開槍,擺明了就是沒打算讓這裏的任何一個人活下來,你一個人出去逞英雄也沒用。”靜好瞪了眼還不死心要衝出去的白褂,轉頭就安撫性地朝不安的祁念笑了笑。


    祁念緩慢地鬆了死死扣著的手,讓她緩慢地把他手裏握著的藥箱拿了過來。


    靜好低頭飛快地整理了下藥箱裏還剩著的幾管藥劑,粗略地估算了下劑量和效果,深吸了口氣想按原路拐迴到唐澤陂那邊,這些軍人畢竟還是聽他號令的,就算她在這喊破了嗓子,強敵當前,他們怕是隻當成耳邊風。


    隻是她剛挪了下腳步,祁念就飛快地拽住了她的衣袖,一步不停地緊跟。


    他到底隻是八歲的孩子。


    就算隻有幾步路,帶他過去也不夠安全。


    靜好握了下手裏的槍,突然就學著青蛙呱呱地叫了兩聲,在手心的汗漫上來之前,出膛的子彈精準地在唐澤陂的鼻尖前掠過。


    唐澤陂頭都未迴,沉聲就下了命令,“全體捂住鼻子,屏息。”


    槍聲有短暫的凝滯,似乎對麵的人也在思考著這個莫名的命令背後隱藏著的陰謀或是暗語,而沒等他們想出個所以然來,悄無聲息散在空氣中的氣體已經麻痹了他們的觀感,瞬間剝奪了知覺和力氣。


    帶著沉悶的聲響直挺挺地砸到了地上。


    白褂看得瞠目結舌,半晌後反應過來,正要跳起來慶祝,被靜好一個刀眼丟得乖乖在原地捂住了鼻子,被憋得麵紅耳赤。


    一分鍾之後還沒有異動,唐澤陂率先就站起身來,朝著被憋得不行卻又不敢唿吸的眾人打了個可以唿吸的手勢。端著槍的人在外麵圍了一圈,沒有受傷進去一個個將裏麵人事不知的人給卸了武器綁了,扔粽子般全部塞到了僅剩的車裏。


    剛才一連串的聲響鬧得太大,聽覺和嗅覺相當靈敏的喪屍和舔食者隨時都有可能冒出頭來,剩下的人來不及處理傷口,全部擠上了車撤離。


    靜好臉上的傷看著相當唬人,流出來的血連衣領都染成了紅色,唐澤陂處理時的臉色陰得比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麵還可怕。


    白褂自知理虧,摸了下鼻子,尷尬地試圖轉移話題,“誒,你們剛才是怎麽做到的?為什麽他那麽快就知道你是要讓我們捂住鼻子?就因為那聲青蛙叫?而且你開槍的時候,一點都沒當心會傷到他嗎?”


    他問到最後,連帶著最好奇的問題也問了出來,被轉頭看來的唐澤陂狠狠地瞪了眼。


    被炸掉的那輛車上堆著大半的物資,付之一炬之後現在的藥品實在有些拮據,靜好避開唐澤陂要給她上藥的手,躲了他手裏的藥瓶扔給另一邊傷了胳膊的。


    “青蛙叫隻是告訴他是我,讓他心裏準備著,不要亂動。”


    她看了眼死死盯著那個被她塞了藥瓶的士兵的唐澤陂,扯了下他的手臂讓他適可而止,“至於會不會傷到他,你可以理解成是心有靈犀。”


    這話扯得有些故意示好的意味,被示好的人卻是滿意地收迴了壓迫性視線。


    年少的時候唐澤陂幹得壞事實在不在少數,靜好也是被嬌慣得有些驕縱,他們倆為了互相包庇,被分開審訊前一個眼神都能串好供,各種簡單複雜的暗語手勢更是數不勝數,學個青蛙叫喜鵲叫什麽的,已經算是最簡單老套的招數了。


    默契得再緊張的情況下都不用再多加思考。


    唐澤陂低頭看向靜好,正好對上她抬頭看來的視線,相觸之後微微笑開。


    不管剛才受沒受傷的人都默默地捂住了小心髒。


    “對了,”唐澤陂突然轉頭看向白褂,“從明天開始,你教祁念基本的藥劑知識,盡量讓他在一個星期內掌握好。”


    白褂張大了嘴不可置信,理所當然的反駁就堵到嘴邊,卻在唐澤陂看向車外的威脅性眼神裏憋屈地吞了迴去。


    他就算運氣再好,也不想在這種時候被扔下車等喪屍。


    唐澤陂看了眼低著頭還有些懵懂茫然的祁念,伸手去擦靜好臉上又滲出來的淺淡血跡,“這裏太危險,我不想讓你處於危險之中。”


    他垂了下眼睫蓋住眼裏的心疼和煩躁,鬆鬆地將她攏到懷裏,“我會相信你,但你也不要把我的心放在火上煎熬。”


    就像剛才的爆炸,兩個人分開跑說不定能跑得更遠,但理智這樣選,危險關頭,他卻根本連手都放不開。


    “無論何時何地,保護你永遠是我的第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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