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知道瀑布後麵有蹊蹺,必須一探究竟。


    李華生在一線工作多年,實戰和應變能力超群。抬眸琢磨片刻,沉聲道“這樣吧,讓兩架無人機呈上下重疊隊形,從水流壓力最小的瀑布邊緣鑽進去。


    上麵的無人機如果被水流打下來,可以給下麵爭取到短暫的通行時間。不過我們隻有一次機會。”


    張山覺得這個方案可行,按照李華生的計劃,讓兩架無人機以最快的速度穿過瀑布,上麵的那架果然被打入水中。


    不負眾望,下麵那架無人機幸運地通過了瀑布。


    大家欣喜若狂,從電腦視頻中,可見瀑布後麵有一個山洞。張山遙控無人機打開探照燈,照的洞內亮堂堂的。


    仔細分辨,可見山洞有人工修建的痕跡。裏麵有條一人高二人寬的狹窄走道,一直延伸向內。


    “快看,地上有東西。”大冰眼尖,指著視頻畫麵驚唿一聲。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過去,隻見地上扔著一隻槍,狙擊 槍。


    柳安臣舒了口氣,“看來狙擊手進了山洞,依研很可能也在那裏。”


    李華生目光如炬,沉聲道“厲震天居然能帶著依研潛入水下,來這個山洞,看來他傷的不嚴重。


    我們離厲震天越來越近,危險也在增加,大家千萬不能放鬆警惕。”


    柳安臣聽完嶽父的叮囑,邊脫外衣邊說道,“如果厲震天沒有事,那依研很可能受了傷。


    如果她被厲震天擼進山洞,情況很危急。從河水下麵可以潛入瀑布後麵的山洞,我現在要下水去找她。”


    李華生雙眸一閃,既然發現了線索,事不宜遲,該行動了,“張山,你和陶子留在這警戒。我們其他人都進山洞看看。”


    陶子抬頭想拒絕,想了想,他是老大的父親,一言九鼎,就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三人一個接一個下了水。水溫微涼,水下的視線非常模糊,但索性距離並不遠。


    沒一會,三人紛紛從水下鑽了出來。瀑布後麵濕氣很大,能明顯感覺到山洞裏刮來的陣陣陰風。


    簡單擰了衣服上的水,大冰和柳安臣打著手電筒,走在前麵勘查。


    狙擊 槍放置的地方距離洞口大約15米左右。大冰覺得槍很眼熟,拿起來仔細辨認,眼眸一閃,驚唿道“這槍是依安保公司的財產,狙擊手很可能是自己人。”


    李華生和柳安臣相視一笑,狙擊手是自己人太好了,扭頭繼續找線索。


    “快看,有彈痕。”柳安臣招唿一聲。


    果然,洞壁上有兩個彈痕,地上還有彈殼,附近有一片血跡。


    李華生看了痕跡,沉思片刻,幽幽地說道“我估計,狙擊手看見厲震天帶著依研下了水,他跟了過來。進到山洞後,被厲震天發現,拿槍傷了。”


    柳安臣指著狙擊 槍附近的擦蹭痕跡和血跡,說道“從流血麵積看,狙擊手受傷不輕。”


    大冰用手摸摸血跡,推測道“人離開最多半小時。”


    希望就在前方,大家快步向前跑去。跑出去200米,路況越來越不好,成人需要弓著腰才能向前。


    不過驅使大家繼續向前的決心不改,因為地上始終有淋淋拉拉的血滴。


    又走了一陣,視線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很大的溶洞,有五米高,十米寬。地上有更多成片的血跡,看來有人在此處停留過。


    一路弓著腰前進,腰背疼痛,李華生示意大家短暫休息片刻,招手讓柳安臣過來。


    看著嶽父凝重的麵色,狐疑地問道“爸,有事嗎?”


    李華生微微一愣,歎了口氣,“今天我輕敵了,沒想到營救任務發展到這一步。這一路的血,不管是誰的,我心都在顫。”


    柳安臣抿著唇,盯著黑乎乎的溶洞,沒有答話。內心暗歎,對於嶽父李華生來說,抓多少毒販都不如女兒安然無恙,這就是一個父親最簡單的奢念。


    李華生心裏泛著苦澀,雖然追蹤有了眉目,可他知道,後麵會更加兇險。當然,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厲震天。


    一想到今晚發生的事,厲震天的一舉一動又在李華生的腦海中迴放了一遍,越想疑慮越多。


    猶豫再三,輕聲說道“安臣,我一直再想,厲震天是個怎樣的人?他和依研結婚的目地到底是什麽?”


    這個問題柳安臣是想過的,隻是他也沒琢磨透,僅僅猜測出個大概,試探地分析道“爸,厲震天這人很有野心,他和依研結婚的目地,應該不是單純為了玉飾。”


    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開始可能都被他騙了。現在想想,他壓根就沒想讓爺爺證婚,是不是安爺,對他並不重要。


    他一直想壟斷金三角地下毒品市場,把爺爺抓來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吸引那些元老和對手來參加婚禮,再把他們全部清除。”


    李華生認可地點點頭,“安臣,你分析的有道理。玉飾對厲震天並不重要。他上直升機離開後,有意要炸了木屋,就是想把競爭對手全部清除。


    還有件事我也沒想明白。厲震天完全可以一個人跳傘逃生,竟然還帶著依研。我看他在空中下降過程中,主動把後背轉向無人機,替依研擋子彈。


    還有,他幹嘛費盡心思把依研帶進這個山洞?是為了抓她做人質嗎?用一個受傷的人做人質並不明智。難道是為了報複我?


    當年我在金三角臥底掃毒時,他並不出眾,我與他也沒有直接衝突。我想不明白他這些行為的目地,越來越迷茫。”


    柳安臣抿著唇,李華生拋出的這些問題,他也迴答不了。


    沉思片刻,堅定地說道“爸,你別想太多。既然厲震天一直沒殺依研,還護著她,說明短期內對他有用。那就行啊,隻要依研安全,我們遲早能救她迴來。”


    李華生微歎一聲,他身經百戰,麵對再兇殘的毒販也果斷應對,可今晚總是患得患失,舉步維艱。


    忽然,大冰的通話器響了,簡短兩句,跑過來匯報,“李牧剛剛和我聯係。他在瀑布外麵,請示您,是否帶人進洞支援?”


    李華生抬眸想了想“讓他在洞外警戒吧。現在洞內的情況還不明朗,如果需要,再聯係。”


    休息差不多了,大家紛紛起身,繼續前進。


    走出去沒多遠,一個難題擺在麵前。前方有三個岔路口,怎麽辦?


    李華生分別在三個洞口仔細勘察一番,每個洞口都有血滴,而且還延伸很遠。看來三條路都有人走過。後續該如何追蹤呢?


    濃眉緊鎖,閉著眼眸在大腦裏還原現場,幽幽地說道“狙擊手追到這裏,應該離依研很近,或許聽到人的聲音。


    但是分辨不出哪條路,所以三條路都追了進去。最後才找到正確的路。”


    大冰逐個看看足跡,讚成李華生的意見。


    柳安臣抬眼看看手表,進洞已經半小時,急促地說道“爸,咱們進來半小時了,你看,是分頭找,還是一起行動?”


    李華生雙眸淩厲,低頭想了想,“咱們剛好三個人,時間緊迫,還是分頭找吧。一個人找到線索,用通話器通知其餘人,一定不要擅自行動。”


    李華生、柳安臣和大冰一人一條路,分別鑽進黑乎乎的地洞,謹慎向前尋覓。


    柳安臣走的最左邊那條路,這條路最窄,他舉著手電筒,貓著腰,深一腳淺一腳,向前追蹤。


    地洞裏時不時能看見一片片血跡,心裏不住顫動。不久前有人也從這裏走過,也許就是李依研。他咬著牙,內心嘀咕,寶貝兒挺住,我來救你了。


    溶洞就是個分水嶺,這段地洞與之前的明顯不同。一直向下延伸,少了絲絲涼風,越走空氣越壓抑,似乎是進入山體的腹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柳安臣抬表看看,過去半小時了。地洞仍然一眼望不到邊。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找到線索,連忙打開通話器,竟然沒信號。


    他站在原地,前後望了望,抬眸瞅著前方若隱若現的血滴,覺得自己這條路應該是正確的,堅定了信心,深吸一口氣,抿著唇,快步向前移動。


    大約一根煙的功夫,地洞開始向上傾斜,越往前走坡度越大。爬了十來分鍾,再加上空氣稀薄,身強體壯的柳安臣也微微喘息。


    正在鬱悶,忽然前麵出現了星星點點的亮光。光線不強,但足以讓人重獲希望。


    柳安臣大喜,眼眸一閃,快步向前跑去。轉個彎,竟然出了山洞。


    此時,洞外涼風徐徐,夜空璀璨的星空,散發著神秘耀眼的光芒。


    柳安臣總算是舒了口氣,在幽暗密閉的山洞,腰都直不起來,此時心情豁然開朗,深深胳膊,舒展筋骨。


    事不宜遲,找人要緊。打著手電筒四處照射,電量不足的手電光還沒月光亮呢,歎口氣,扔掉手電筒。


    再次試試通話器,還是收不到任何迴應,看來其他兩人可能還在地洞。


    柳安臣在洞口附近勘查一番,發現隻有自己出來的這一個洞口。


    如果嶽父李華生和大冰走的路與柳安臣的不聯通,那就是條死路。後麵必須折返迴去,重走柳安臣走過的路。這麽算算,最少要耽誤一個多小時。


    不能在這坐等,更不能折返迴去找支援。柳安臣擔憂李依研的安危,思考片刻,把李華生千叮萬囑禁止單獨行動的命令拋在腦後。


    邁開長腿,沿著洞口前方的一條石子路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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