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臣站在地洞出口,放眼望去,麵前是一片綠茵之地。麵積約有兩個足球場那麽大,四麵環山,好比是個世外桃源。


    柳安臣暗暗咂舌,他從小就跟著爺爺在金三角摸爬滾打,竟然沒發現這麽個好地方。


    地方再好但很可能是厲震天的老巢。此地隻能步行穿越地洞到達,或者依據坐標乘飛機過來。


    隻要守住洞口,再建立空中防禦,外人很難攻入。一想到這點,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柳安臣擔心小丫頭的安危,等不及後援,打算自己行動。


    眼前有條蜿蜒的石子路,不是天然的,應該是人工鋪設,從洞口一直延伸到密林深處。


    走了一段路,透過樹縫,隱約看見前方有光,那種光讓他神經繃直,雙眸閃耀,是燈光。內心大喜,快步朝前跑去。


    倏然,被什麽東西從後麵大力地拽住衣襟。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簡直是猝不及防。要不是柳安臣練過散打,反應夠快,及時收住腳,就要後仰摔倒了。


    站穩腳步後,即刻掏出槍,邊迴身,邊尋找危險目標。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柳安臣迴身舉槍的瞬間,衣襟上的力道消失,同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別擔心,是我。”


    柳安臣借著夜色尋聲望去,石子路旁邊的樹幹上靠坐著一個人。收起槍,驚愕地問道“秋寒?是你?你就是那個一直追蹤依研的狙擊手吧?”


    俊顏抬起,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在這種遠離人群,危機四伏的地方,竟然看見了老朋友,柳安臣驚喜萬分。低頭瞅著沈秋寒,正想再發問,就見他用手語比劃了不要說話的手勢。


    柳安臣聽李依研提過,上次解決聾啞學校的事,偶然發現沈秋寒也會打手語。此時見識了,還是麵露驚奇之色。


    瞥了一眼莫名其妙、眼神複雜的柳安臣,沈秋寒莞爾一笑,用手語比劃道“你再往前跨一步,就會被炸死。再大聲說一句話,就驚動了附近的狗。”


    柳安臣麵色發窘,扭頭仔細一看,驚的虛汗直冒。就在他腳步收住的地方,真的有機關。


    輕舒一口氣,用手勢比劃著“謝了,剛剛心急,沒注意有雷。狗,倒是不怕,我帶了刀。”


    沈秋寒苦笑一聲,繼續比劃“不用謝。三五隻狗,不在話下,關鍵有一群呢。再說我受傷了,影響手速,要不早進去了。”


    柳安臣眼眸一驚,走近沈秋寒,探身下去,拉開他的外套,用手語比劃“你傷哪了?我是醫生,看看嚴不嚴重。”


    冷眸睨著“死不了,胳膊和腹部有兩處槍傷。休息一下就好了。”


    柳安臣一路追過來,地洞的血跡沒斷過,肯定不是一個人流的。他意識到沈秋寒傷的不輕。不顧阻撓,執意脫掉他的外套和襯衣,露出結實的上身。


    沈秋寒一邊用手掌推柳安臣,一邊揶揄比劃“別離我這麽近,咱們沒那麽熟啊。”


    柳安臣撇撇嘴,望一眼失血過多,唇色發白,故作堅強的沈秋寒,歎了口氣,嘴上不能說話,可手上不停“我看你傷的不重,竟然還有精力開玩笑。


    不過,剛剛你救了我一命,我幫你取子彈,算還你人情。”


    沈秋寒咧咧薄唇,把心裏話一吐為快,手一抬比劃道“想還我的情沒那麽容易。子彈你不用取了,以後離依研遠點就成。你整天在她身邊轉悠,我心慌著急。”


    不提李依研還好,一提,柳安臣想到自己是來找人的,急切地比劃著“依研,她怎麽樣了?你一路追過來,看見她了嗎?她受傷了嗎?現在在哪裏?”


    沈秋寒垂眸苦笑一聲,越不讓柳安臣關心,他還越來勁。見他專注期待的眼神,知道不告訴他情況,一準不依不饒。


    冷眸睨著,打著手語“她被厲震天帶進前麵的木屋了。剛進山洞時,我和厲震天發生過正麵衝突。我的槍進水了,無法還擊,他打中了我。


    依研被槍聲驚醒,我聽見她的哭聲。後麵穿過溶洞,進了岔路口,我循著聲音還是追錯了路。最後返迴去追,一直到了這裏。


    她身上很多血,婚紗都染紅了,應該傷的不輕。她看見我後,在山洞裏叫我的名字,聲音很虛弱,我心都碎了……”


    柳安臣傷心地直搖頭,哽咽著打著手語“好了,別說了。前麵木屋藏身地的情況是什麽樣?”


    沈秋寒繼續打著手勢“我追上這條石子路,前方有鐵絲網,裏麵有不少狗。


    再往前有座木屋,應該是厲震天的老巢,木屋裏有他的手下,但是人不太多,出來迎接他的差不多有十來個人。


    我沒有槍,隻有一把刀,要同時對付很多狗,有些難度。通話器在跌下木橋後也丟了,無法聯係大家。


    我知道你們遲早會追來,這裏雖然很難找,可絕對難不倒你們。就退迴到這裏,邊休息邊等支援。嗬嗬,你是第一個。對了,爸和大冰,還有陶子呢?”


    柳安臣答道“陶子、張山和李牧在瀑布附近警戒,爸和大冰走的另外兩條路。看來我是個幸運兒。也許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咱倆組隊殺敵。”


    沈秋寒抿唇一笑,擺擺手“依研在等我,我得留著命。咱們不逞英雄,還是叫外援吧。”


    柳安臣想想是這個理,連忙拿出通話器,搗鼓一陣,氣唿唿地比劃著“爸和大冰應該還在地洞裏,過了溶洞後,那片區域沒信號。”


    瞅一眼虛弱的沈秋寒,堅定地笑容浮現,“也許爸帶人一會就來了。我先給你治傷。”


    沈秋寒又困又累,渾身無力,一想到小丫頭就在前方不遠處的木屋,生死未卜,想去英雄救美可是有心無力。


    心揪扯著疼,幽幽地比劃著“謝謝,那我欠你個人情。”


    柳安臣頭抬起來,直截了當說道“剛才你救我一命,現在我救你一命,咱們誰也不欠誰。”


    冷眸睨著“唉,剛才說好了,以後你離依研遠點,算是還我的情,怎麽說話不算數?”


    柳安臣沒好氣地迴複“話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答應。再說,沈秋寒,你煩不煩,心眼太小了吧。你憑什麽不讓我見依研?我偏要見,還要天天見。”


    俊顏緊蹙,不樂意了“唉,我說柳安臣,你來勁是不?我的傷不用你看,你走。”


    柳安臣瞅著一臉怒氣的情敵,微歎一聲,認輸了“沈秋寒,你夠狠……我服你了。


    我答應你,以後不會纏著依研,她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以後見不見我?以什麽方式相處?讓她自己定,行吧?


    再說,我們為了依研才來這裏,都是前夫,要彼此照應。”


    沈秋寒想怒又想笑,這都哪跟哪啊,反正目的達到了,微不可查地竊笑,點了點頭。


    兩個前夫的口水戰總算告一段落。


    治傷要緊,柳安臣從腰間拔出刀,慢慢踱步到雷 區,找到一排暗雷。琢磨一番線路,利索地拆了兩個下來。


    倒出雷裏的**,灑在刀刃上,拿打火機點燃,很快,刀刃燃燒起來。


    火滅後,走近沈秋寒身側,半跪著,看準子彈射入的角度,用手比劃道“子彈射的很深,我要把它剜出來,沒有麻藥,你忍住”。


    沈秋寒點點頭,打趣道“看不出,你拆彈手法很嫻熟啊。老手了。”


    柳安臣嘿嘿一笑“我好歹也是安爺,雖然不夠狠毒,不算稱職,可在金三角安身立命的必備技能一個都不能少。


    不過技術再嫻熟,也抵不上你們這群高手啊。”他曾經在林中木屋設的雷 區被沈秋寒輕鬆破了。


    沈秋寒冷眸透著不滿,腹誹道“你的必備技能,自己留著吧,以後別教給依研。


    她現在會黑客技術,還會玩無人機,都是你教的,好的不教,盡教壞的……啊!你報複啊!”


    柳安臣用刀割開子彈穿過的皮肉,用手比劃道“我想報複,大可以不管你,很快你就會失血過多休克,或者傷口潰爛發炎,高燒不止。好心沒好報。”


    沈秋寒皺著眉,吸一口氣,“好了吧,囉嗦。”


    柳安臣沒好氣地瞪一眼“好什麽,子彈還沒取呢,剛剛隻是把皮肉割開,疼得在後麵,你忍著點。


    給你一根木棍咬著,別叫出聲。要是把狗引出來,我就一個人跑路,把你留在這喂狗。”


    沈秋寒自知現在受他的恩惠,可被他懟的鼓了一肚子氣“柳安臣,你別得瑟……等這事處理玩了,迴國我要和你單挑。”


    “沈秋寒,我一定奉陪。到時候讓依研現場觀摩,誰贏了,誰抱她迴家。”


    “柳安臣,你……你誠心氣我吧,我,我……”


    “我……我什麽?堂堂沈大少也有詞不達意,無言以對的時候,哈哈哈。”柳安臣覺得自己在口舌上占了上峰,高興之情溢於言表。


    沈秋寒濃眉一挑“你可是大學老師,行,我說不過你。迴國後,我就用行動說話。”


    柳安臣狐疑地望過去“什麽行動?說什麽話?”


    薄唇微挑,用手打著手勢“讓她給我生兩個孩子,看她還理不理你。”


    柳安臣麵色發窘,停下手中的刀“沈秋寒,你狠。為了你這句話,這兩刀不會手下留情。”


    “嗚……”


    沈秋寒緊咬樹枝,不敢言語,渾身發顫,冷汗直冒,目光不錯地看著柳安臣為他取彈,消毒,包紮……直到昏厥過去為止。


    失去意識的一瞬間,似乎看見李依研款款走來,俯身輕喚“秋寒,秋寒,醒醒啊。秋寒,秋寒,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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