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研沒借到手機,麵上出現慍色。王阿姨很識趣地閉嘴,再拉家常,都是打哈哈的話。


    李依研心裏的猜疑更大,假裝走出石子路,往不毛之地邁了一步,就被保姆和保鏢慌張地請了迴來。


    瞥了一眼三人驚恐的神色,很肯定這些人的任務就是把她看的死死的,話裏話外似乎他們都很怕柳安臣。


    自知從這些人口中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再也無心散步,念叨走累了,被王阿姨扶迴了臥室。


    路過書房時,微不可查的瞄了一眼,柳安臣的筆記本電腦不在桌上,應該是被帶走了。


    眼見快中午了,王阿姨去廚房做飯,李依研離開臥室,輕輕地遛進了書房。


    這個地方是除了臥室,柳安臣待的時間最長的地方,一定有意外發現。


    她坐在桌前轉椅上,掃視一圈,桌麵擺放整齊,沒有可疑。拉拉右手的兩排抽屜,都是上了鎖打不開。


    拉拉左手的抽屜,第一層放著幾本書,第二層拉開瞬間驚的杏目圓瞪。


    偌大的空間孤獨地躺著一把槍,還有個黑亮小巧的虎形飾品,烏黑鋥亮的兩樣東西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因為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見手槍,讓她非常緊張。頭上冒出虛汗,肚子開始隱痛,又有血液流了出來。


    不知何故,明明害怕,緊攥著汗濕的手,被邪靈召喚般慢慢伸向那隻虎形飾品。仔細端詳,通體烏黑透亮,是塊墨玉。


    把那塊玉放在桌上,又小心地拿出槍,在手裏掂了掂,還挺沉,肯定不是玩具槍。


    正目不轉睛地琢磨這個東西,忽然一隻大手蓋了上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溫暖的懷抱和柔軟的聲音“寶貝兒,這個很危險,聽話,交給我。”


    李依研就像個偷看家長秘密,被發現的孩子,羞澀地站起身,眉眼低垂,訕訕地說道“大叔,你迴來了?我……我在這等你,坐著無聊隨便看看,沒想到……”


    柳安臣把槍放迴抽屜,拿出鑰匙鎖了櫃門,這才注意到桌上的玉飾。


    眯著眼眸沉思片刻,一臉莊重地掛在李依研的脖頸上,柔聲說道“依研,這個玉飾是柳家祖傳的,送給你,可以辟邪保命。”


    不等李依研拒絕,直接攔腰抱起她,邊往臥室走,邊平靜地說道“寶貝兒,這個國家是允許持槍的,這裏不是城市,沒有警察維護治安,有了槍我才能保護好你。


    最近,你淘氣了,總是做出讓我心驚膽戰的事。如果不是我及時迴來,萬一槍走火了呢,多危險啊。”


    李依研被柳安臣“公主抱”有些不自在,想掙脫,奈何對方心裏有火,忽視她的掙紮,就不鬆手,直到把她放在床上,輕輕蓋上被子。


    李依研知道自己惹了事,也察覺出柳安臣柔和目光下隱忍的怒氣,悄悄不敢吭聲,心中疑慮也不敢提。向往常一樣躺在床上假寐,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不踏實,夢裏充斥著爆炸、槍擊,場麵血腥、暴力,嚇得她冷汗淋淋。


    畫麵中看見了很久未在夢中出現的沈秋寒,隻是他形容枯槁,悲傷絕望。


    還看見了柳安臣,他麵目猙獰,左手拿著一把槍,就是在書房抽屜裏看見的那把,右手握著鋒利的手術刀,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李依研又驚又怕,邊往後退,邊哭喊著“柳安臣,別殺我,秋寒,救救我……”


    “依研,依研,醒醒,快醒醒。”


    李依研被一聲聲唿喚叫醒,水眸倏然睜開,剛巧看到柳安臣焦急的麵容,還未從剛才的夢境徹底醒過來,大唿一聲,嚇得瑟瑟發抖,直往後縮。


    嘴裏喃喃自語“柳安臣,別殺我,秋寒,救救我……”


    看著李依研見到自己惶恐膽怯的模樣,柳安臣火冒三丈,強忍住怒氣,“寶貝兒,是我,我是你的大叔,怎麽會殺你,你剛剛做夢了。”


    李依研一個激靈,秀顏微抬,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慢慢迴過神來,對啊,剛才是做夢。


    柳安臣是她的合法丈夫,救命恩人,怎麽會殺她。降唇微合,抱著雙腿的手慢慢鬆開,全身總算鬆懈下來。


    柳安臣被李依研這一係列動作惹怒了,隻是離開小半天,一支槍不會對她有如此的刺激,到底還發生了什麽,讓她這麽恐懼?


    李依研的水眸中露出膽怯、疑惑的目光,僅僅隻有幾秒,對他來說,就像是利刃,一點一點切割他的心髒,痛徹心扉。


    “寶貝兒,有我在,永遠別怕。走吧,該吃午飯了。”柳安臣想起自己上來是叫她吃飯,輕聲說道。


    似乎從李依研出現前兆流產跡象後,她的孕吐就消失了,胃口好了很多,可這頓飯吃的寡淡無味。


    因為她看見站在不遠處的王阿姨、王叔還有那兩個保鏢,麵容上帶著慣常的淺笑,腿都在不由自主地打抖。


    他們在怕什麽?


    心裏雖有疑慮,但是完全顧不上。因為今天受了驚嚇,出血不再是斷斷續續,而是一直在流。


    瞥見一旁緊鎖眉頭的柳安臣,猜測他有不順心的事,不想添亂,就沒提病情嚴重的事。


    午飯後,李依研沒有散步,直接迴臥室躺了下來,沒一會又陷於昏睡。


    但睡眠很淺,始終處於半睡半醒間,她可以感知到柳安臣離開臥室,後來隱隱約約聽見直升機的聲音。


    這一覺睡得時間很長,很長,長到柳安臣輕喚讓她起來吃晚飯,恍惚間搖了搖頭,嘴裏呢喃“我好累,好困,不吃。”


    第二天,清脆的鳥鳴和溫暖的朝陽,喚醒了李依研。水眸睜開,迎麵是柳安臣溫暖如三月天的笑容,“寶貝兒,小懶貓,起來吃飯吧,餓肚子血糖會低。”


    李依研抿唇笑笑,點點頭,她的肚子真是餓了。


    喝了兩口粥,吃著小菜,覺得味道和平日不一樣,狐疑的掃視平時王阿姨和王叔站的地方,“咦?王姨和王叔呢?”


    柳安臣邊給她吹涼雞湯,邊隨意地答道“他們想兒子,迴老家了,原本想讓他們做到你生產,想想他們年齡大了,也該享享清福,就遂了他倆的願。


    我調來兩個新傭人,這餐是他們做的,怎麽樣,合你味道嗎?”


    李依研記得王阿姨給她說過,他和王叔的孩子死了,打算一輩子在這。


    借著柳安臣轉身拿餐巾紙的空檔,扭頭瞅了一眼身後,心裏一驚,天啊,連保鏢都換了人。


    身旁的柳安臣已經不是讓她有點小緊張,而是感到害怕,甚至是恐懼。


    這一瞬間,她的安全感徹底喪失,不由自主打定主意,要迴國,立即馬上迴到熟悉的地方。


    看樣子柳安臣是不會讓她離開。想聯係外麵,還得用通訊工具。那個筆記本電腦好幾天都沒在書房出現,不是被藏起來就是帶走了。唯一與外界的聯係方式隻能是手機。


    自從來這木屋別墅,李依研從沒見柳安臣在她麵前打過電話,但她知道,他一定有手機。


    午飯後李依研主動提出散步,柳安臣高興地牽著她的手走石子路。


    思忖片刻,醞釀好感情,李依研睜著微紅的水眸,可憐巴巴地望著柳安臣“大叔,有個事我瞞了你。”


    柳安臣微微一怔,輕輕撫摸她的秀發,假裝嗔怒道“是嗎?老實交代啊。”


    “大叔,我昨天出血很多,今天也是,我擔心孩子有問題,你帶我去醫院看看吧,總這樣,我很擔心。”


    柳安臣嗬嗬一笑“寶貝兒,別擔心,昨天我出門,就是去醫院,把你的b超單帶上,還把這個情況給婦科醫生說了。


    專家說胎兒很正常,不要緊,有些人懷孕整個過程都會出血。”


    李依研心頭一驚,此計不成,再生一計,“大叔,我的好朋友馬芳芳懷孕那會也出現過前兆流產,還住院了呢,我想給她打電話,交流一下。如果她也說正常,那我就寬心了。”


    柳安臣把隨身水杯遞到她唇邊,哄著喝了兩口水,柔聲說道“每個人懷孕的情況都不一樣,就算症狀相似,可起因和結果都不好說,沒有參考意義。


    再說,馬芳芳又不是婦科醫生,她那些經驗和意見都不可信。”


    一次又一次被委婉拒絕,李依研強壓的火氣再也忍不住,她不想在柳安臣麵前裝下去了,幹脆攤牌。


    沉下臉,嗔怒道“柳安臣,你什麽意思?我知道,你就是不想讓我和國內聯係。


    我在這裏住了一個多月,想家了,想我的親人,想我的朋友。你不能那麽霸道,剝奪我打電話的權利。


    告訴你,我不僅要給他們打電話,我還要迴國,我不要在這裏,這裏太陌生,讓我害怕。”


    望著一臉怒色,轉眼翻臉發飆的李依研,柳安臣依舊保持溫暖如春的笑容,低聲迴應“寶貝兒,我知道你在這悶了,都怪我,沒有好好陪你。


    但是你也知道,未滿三個月,胎兒不穩。再忍耐一下,隻要滿三個月,電話,電腦隨你,你想和誰聯係都行。聽話,別鬧了。”


    “那好,我就給我媽媽打一個電話,不告訴她我懷孕的事,就和她拉家常,總行吧?”小臉倔強地抬著,氣唿唿地瞪著柳安臣。


    柳安臣不吃她這套,繼續輕言細語地哄著“寶貝兒,你是和我找別扭麽。任何事都有不可控因素,我擔心這個拉家常電話打出去,會影響你的情緒。


    現在是關鍵時期,不能出任何岔子,聽話。”


    “不聯係就不聯係,那你給我約個上門醫生,我以前吃過流產藥,這兩天的前兆流產症狀越來越嚴重,我想要麵診,親耳聽醫生的意見。”


    柳安臣刮一下李依研的鼻頭,莞爾一笑“行,這個要求滿足,昨晚我已經聯係了蘇珊醫生,非洲那麽的援助任務剛好收尾,她過兩天就來,這下高興了吧。”


    李依研繃緊的臉終於舒展開來,歡喜地點點頭。


    蘇珊是婦科醫生,還是個女人,一旦她來了,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很多,就能借上電話和國內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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